和離后被世子盯上了 第3節(jié)
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急,他們來日方長,面部艱難的扯出一縷笑,但眼底全是濕意:“好····那那我先出去了?!?/br> 我不會再騙你,永遠都不會了。 看著已經(jīng)背過身去的妻子,徐世欽靜默了片刻后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初春的天,寒風中都夾帶著冰碴子,院中蕭瑟的樹木上零零散散掛了些紅燈籠,此刻正隨風毫無章法的飄動著。 徐世欽坐在樹下夏日用來納涼的石鼓凳上,即使外面冷風肆虐他的整個人卻心潮彭拜,血液guntang的周身的仿發(fā)熱,手心竟然還冒出了汗。 自己竟然重生了,回到了一切悲劇還未發(fā)生的時候,這一次他們絕不會再像前世般雙雙死去了。 想到這里徐世欽的目光冷了下來,他還有太多的事急需查清楚。 前世即便他早早做了安排,妻子未因自己獲罪被牽連,可也在兩年后離奇的死在了城郊,兇手不明。 前世的自己因罪身死后,魂魄不知何故終日飄蕩在妻子身側(cè),也正是那些日子才讓他明白了自己曾經(jīng)是有多混蛋。 從前的徐世欽直到臨死前一刻都未曾覺得自己有對不起妻子半分,齊昭跟著他前些年是吃了些苦,日子雖苦了些,但自己從未讓她受過半分委屈。 后來自己高中后更是為了她拒了皇家公主的婚事,還險些因此丟了性命。 再后來他仕途一路高升,府中奴仆環(huán)伺,齊昭跟著他過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后院又無姨娘鬧心。 他在無數(shù)人口中聽見過羨慕妻子的話,而這一切都是他徐世欽帶給她的。 那怕在已經(jīng)即將身陷囹圄之際還想盡一起辦法將她保了出去。 他自認自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所以那個時候每當齊昭因為西北的那件事與他起爭執(zhí)時,他總是會埋怨她不理解自己,倆人時常不歡而散。 那時的倆人就如同現(xiàn)在夫妻關(guān)系疏離淡薄,曾經(jīng)的徐世欽也曾想過明明以前的一對恩愛無話不說的夫妻怎么就走到了相顧無言這一步了,僅僅是因為西北那年的發(fā)生的事嗎? 他無法這樣騙自己,其實早在這之前很多事就有跡可循了,只是那時他看不清。 當時的他正在為自己的年少得志而沾沾自喜,一心想著早日復(fù)興徐家門楣的他頻繁結(jié)交各路權(quán)貴,沾染了不少官場陋習,風月聲色場所更是熟門熟路。 那個時候的他時常帶著一身的濃重的脂粉氣醉醺醺的回到家中,妻子雖因此失落過一陣,但終究未說什么,只是好言勸他莫急功冒進,小心白沙在涅,與之俱黑,曾經(jīng)的自己絲毫不以為意,甚至還因此慢慢的不再何她說官場中的事。 現(xiàn)在回想來他們的之間的問題其實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初現(xiàn)端倪了。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快速劃過,他的出生,徐家招禍被滅,投奔齊家,和齊昭一起長大,剛到齊家的那段時間昭昭總是不厭其煩的想辦法發(fā)逗他開心。 后來齊爺爺也因護他被賊人所害,他和昭昭四處流浪逃亡,倆人相依為命的活著,鄭家所擁的三皇子奪位失敗,當今圣上登基后,為徐齊兩家平返后。 他入京,科考,成婚,高中后圣上有意賜婚,那時候的自己為了昭昭可以毫無懼意的抗旨,那個時候的他們多好啊,為了對方都可以付出一切。 可是后來的自己越來越忙,忙著平步青云,漸漸迷失了本心,被人設(shè)計上了賊船。 柳絮的突然出現(xiàn),他礙于責任把她養(yǎng)在了外面,可是未曾想會因為柳絮,昭昭竟成了京中內(nèi)婦們的笑話,聽見別人可憐她,見她徹夜流淚,徐世欽痛恨自己的麻木。 他在院中坐了許久,腦海中閃過曾經(jīng)死后的一幕幕,若不是死后魂在妻子身邊,他也不知妻子竟在他身邊受盡了委屈。 他也就不會明白他們最后的兩年里他竟對她忽略至此。 為什么曾經(jīng)的那一切他竟都視若無睹,這一次他一定要把曾經(jīng)妻子受到的傷害都一點一點的都彌補回來。 細弱的枝丫終于承受不住積雪的重量,不堪重負的漸漸彎下了腰。 落雪頃刻間便毫不留情的砸在樹下的久坐的人身上和石桌上。 徐世欽被砸的回過神來,見到肩上的白雪,他突然想起他和昭昭曾經(jīng)的要共白頭的約定,眼里終于帶了一絲笑意。 昭昭為此還把他們養(yǎng)的一只小黃狗取名叫小白,明明是只黃狗但每當昭昭喚小白時,它總會高高興興顛顛的跑到妻子身邊。 如今多年過去小白也變成了老白,想及此處,徐世欽臉上的笑意明顯。 拍去肩上的落雪后起身時笑意突然僵住了,他好像很久都沒見過老白了,剛剛在妻子房中也未曾見到過。 腦海中久遠的記憶襲來,在他的記憶中最后一次見到小白,那時正是妻子剛過二十三歲生辰后的兩的天。 臘月十五,其實也就是半個多月前,可是因為是前世的記憶了,徐世欽也記不太清楚了。 只記得那天去給老莊王妃拜壽時才突然想起妻子也是臘月的生辰,只是那時距離齊昭的生辰已經(jīng)過了兩天了。 不過從莊王府出來后,他還是特意回了躺府中,讓松風從庫房中選了件禮物給昭昭送了過去,還在內(nèi)院用了晚膳。 就是離去之前一直趴在地上有些懨懨的老白卻突然沖他吠了幾聲,那是老白第一次朝他兇。 不過當時他正因朝廷查處西南貪墨案一事憂慮重重,也未在意,自那以后他也去了幾次內(nèi)院但卻再也沒見過老白了。 老白死了,病死在去年臘月里,這件事還是后來前世他和妻子和離后,從松風口中得知的,原來連老白也在埋怨他,他好像真的錯的太多了。 沒來得及多想,思緒便被連廊上的急匆匆的腳步聲打斷了。 松風快步走了進來,面上盡是擔憂之色,走至徐世欽前便焦急開口:“大人,寶華街那位今日一早在臨安茶樓雅間悄悄見了戶部劉豫之?!?/br> 劉豫之! 從前便是因為此人他才一步錯步步錯,三年前他和劉豫之同為戶部員外郎共事。 嘉定四年夏西南大旱,西南半年未見雨水,農(nóng)田作物枯死殆盡,后來連百姓飲用水都無法供給,西南之地難民日益增加。 朝廷當時指派前戶部左侍郎宋遠任欽差大臣,責令戶工部攜手負責放糧救濟災(zāi)民一事,當時隨宋侍郎奔赴西南的二部官員共十二人,他和劉豫之都在其列。 當年正是因為宋遠的一封自絕書,從而爆出了嘉定四年西南貪墨案,最后的結(jié)果是劉豫之和他都淪為了貪墨案的替死鬼。 “劉豫之那邊以后不必再派人跟著了。” 徐世欽看著眼前這個前世被自己牽連致死的忠心下屬此刻不解的眼神,又解釋道:“放心,宋大人的自絕書上并未提及我?!?/br> 當年就是因為都察院只透露宋林因當年西南貪墨案自絕家中并留有遺書,但卻沒有公布遺書的具體內(nèi)容,導(dǎo)致當年所有參與西南賑災(zāi)的官員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大人得知遺書內(nèi)容了!那寶華街那邊?” 松風問道,雖然不會被遺書牽扯進去,但之前做過的事并不會就此抹去。 都察院奉旨已經(jīng)開始著手調(diào)查當年一案了,柳絮那個女人始終是個禍患。 “讓人小心跟著柳宅西院偏門一個姓王的門房?!绷醍斈昃褪峭^那個人和她背后的人聯(lián)系的。 從前派去盯梢的人注意力都在柳絮主仆二人身上,卻忽略了其他人。 只是因為那座宅子包括里面的所有奴仆皆是他給柳絮置辦的,只是從前他查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太遲了,根本來不及揪住柳絮身后的人便被定了罪。 松風目光一亮,是了,查了這么久沒有線索怎么就從未懷疑過宅子里的其他人,“是,屬下這就去辦?!闭f完剛要離開被叫住了。 “松風······” “大人您說?!币詾榇笕诉€有其他交代的松風看著徐世欽。 徐世欽看著他被雪水浸濕衣領(lǐng)和袖口,靜默了半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br> 松風聞言呆愣了一會兒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笑著回道:“不辛苦,事成后大人記得多賞屬下些就行,屬下的娶媳婦的本錢還差不少呢!” 看著三句話就暴露本性的松風,徐世欽心里的那抹惆悵瞬間就消失的無影蹤了,心情一下松快了許多,拍了下他的肩膀,應(yīng)允道:“行,到時候一定給你娶個大胖媳婦,省的你天天念叨。” 松風立馬點頭如搗蒜,大胖媳婦多好,到時候再生個大胖小子,想想就美滋滋。 翌日清晨徐府外的車馬同隨行侍從早早的等候在門口。 第4章 送她去見情敵 整個天空陰沉沉的,霧氣也大。 駕車的馬夫搓了搓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掌,伸手去安撫鼻孔里不停噴出熱氣的老伙計,馬兒乖順的低著頭任他撫摸。 此時的齊昭坐在房中梳妝鏡前想起昨夜的事,漸漸出了神。 昨夜晚膳時,徐世欽跟她說想去看看老白。 原來他還記得老白,她還以為他都忘記了。 老白剛走的那幾天她一直在等他回家,想告訴他,他們的狗死了。 可是當她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家時,卻是來告知她柳絮懷孕的事,多么諷刺啊。 貫珠給她簪好發(fā)后,見夫人還未動,輕聲喚她:“夫人,夫人大人還在外面等著呢?!?/br> 齊昭眨了下有些酸澀的眼睛,起身后朝外走去。 她這兩年禮佛,常會去城外云亭山上的寺廟,徐世欽沒什么時間陪她去,老白還未生病時常陪在她身側(cè),它十分好動,每次去云亭山時總是格外的興奮。 齊昭知道老白喜歡那兒,所以便把它葬在了云亭山半山腰處。 正值新春街上熱鬧的緊,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商販。 馬車緩慢的穿過主街,出了南城門口,速度快了起來,天空越來越陰沉,擔心下雨的車夫揚鞭催促老伙計跑的快些,駿馬疾馳在官道上。 一只白皙纖細的素手慢慢掀開了車窗處的簾子,皓腕間那抹青翠的玉鐲在月牙色織錦的袖口襯托下尤為醒目。 齊昭望向車外,深吸一口山中清冽的空氣,來掃去心中的陰霾,一路同行,二人卻都未開口。 過了官道,道路狹窄不平了些,行駛車輪不時的濺飛路上的細小石子,突然車輪因壓到一處突起的石塊,車廂傾斜抖動了下。 因為慣性齊昭控制不住的朝外倒去,被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徐世欽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倒在了他的懷里, “謝謝?!饼R昭不自在的掙扎著想從他懷里想起來,這樣的親昵并不適合一對即將要和離的夫妻。 徐世欽動了了手臂終究還是松開了手,他不想再因這些小事惹她不快,他明白妻子此時對自己只有怨,他苦笑著搖頭:“昭昭,你我之間何必這么客氣。” 齊昭理了理衣裙重新坐好,聽見他的話面上神色沒有波動,藏在袖口的手卻不自覺的攥緊了,扭過頭去沒有回他。 從昨天起徐世欽就不對勁,齊昭不想也不愿去深思,她不允許自己好不容易下的決心再去動搖。 “昭昭·······” 正要再度開口的徐世欽聽見車外松風急聲高呼后眸色一變朝外吩咐了句停車。 看著追趕而來的松風心中了然,轉(zhuǎn)身歉疚的向齊昭道:“昭昭抱歉,今日我···” “不用解釋,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去的” 齊昭平靜的說道,瑩白的臉上連一絲多余的表情也沒有,早該習慣的不是嗎?這種事又不是第一回 了。 徐世欽不過片刻遲疑,還是轉(zhuǎn)身下了馬車,臨走前對齊昭交代晚點會來接她回府,便匆匆和松風離去了。 見大人帶著松風走了,貫珠上前來詢問:“夫人,我們還去看老白嗎?” 看著那漸漸變得模糊的背影,齊昭收回了目光,低聲回她:“繼續(xù)走吧?!?/br> 上山的馬車不少,云亭山中的云間寺香火本就旺盛,這新春更是還有許多從外地慕名而來的信徒,特地來燒香祈禱新的一年萬事順遂。 看過老白后,齊昭帶著貫珠隨著人群一起又向山頂走去,她這兩年不大出門,但這云間寺卻幾乎每月都會來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