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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被世子盯上了 第37節(jié)

    “你···”齊昭想回他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孩子的事本就只是她拒絕他的理由,但也不是騙他的。

    當(dāng)年她與徐世欽成婚兩年還沒有孩子時,她就去看過了不少大夫,都說她身體寒癥太重,難以有孕。

    而后那些年也正如大夫所說的,她的確一直都沒有孩子,她的身體在逃亡那幾年就已經(jīng)傷了,哪怕后面幾年自己一直調(diào)理,可效果甚微。

    “jiejie我知道你想拒絕我,可你退你的,我進我的,戰(zhàn)場之上我從未退過,對于你我也一樣?!迸滤傧胫鴦褡约?,趙觀南干脆堵死她所有的后路。

    這人油鹽不進,齊昭拿他沒了辦法,只得又撩開簾子看著外面,二人都不再說話。

    接下來這一路,趙觀南都沒再騎馬,而是一直都和她同乘坐一輛馬車,即便二人一路上都沒什么話。

    比她們早兩日出發(fā)的高暮云和俞秉文在五月中下旬時終于風(fēng)塵仆仆的趕回京了,入城分別時,高暮云叫住了俞秉文。

    “喂,我在淮南好歹也算救了你一命,你不會也和他們一樣認為我高家有問題吧?”

    眼前這個木頭是大理寺少卿,還是被圣上派去西南查案的欽差,他肯定是一進城就要進宮復(fù)命的,他的立場對她們高家來說至關(guān)重要。

    俞秉文停下看著高暮云沒有猶豫直接回她:“我只相信證據(jù),其他一切我都會和圣上如實稟報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又沒讓你瞞著圣上,我只是問你怎么看我們高家?”高暮云耐著性子又問了一句。

    “我只信證據(jù)?!庇岜挠迷捰执鹆艘槐?。

    高暮云神色古怪的看了他好半響,跟木頭說話果然費勁,不耐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趕緊走吧,不許在陛下面前污蔑我們高家?!?/br>
    高暮云說完,自己轉(zhuǎn)身就上了馬車先往府中趕去。

    見她馬車走遠了,俞秉文才抬腳向皇宮走去。

    兩日后,路上奔波了十?dāng)?shù)日的趙觀南一行也入了京,二人在靖文公府外分別后,趙觀南直接去了大理寺找俞秉文了解城中如今的情況,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出了大理寺便往皇宮趕。

    申時初進的宮,直到黃昏時才離宮回家,進了侯府衣服都沒換又馬不停蹄的去母親問安。

    成陽長公主兩月未見兒子,一見著人就要扒他的衣服,埋怨道:“你個小兔崽子可算是回家了,快給娘看看傷哪兒了?”

    俞秉文和圣上一五一十的說了在西南發(fā)生的所有時,其中自然也包括趙觀南受傷的消息,當(dāng)天夜里高懷寧就知道了兒子受傷的消息了。

    若不知道兒子也已經(jīng)在回程的路上了,她非得派人去把他綁了回京,當(dāng)初她就不同意他去西南的事,可兒子竟趁著她進宮面圣時直接和俞家那小子提前出發(fā)了。

    趙觀南衣服被母親大人拉扯著,慌忙躲避著,“娘,我都多大了,你怎么還能扒我衣服呢!”

    “再大你也是我兒子,你以為我樂意看你啊,還不怕你死了我還得再生一個,趕緊的。”高懷寧兇他,手上卻也沒真使勁去扯兒子的衣服,怕擦到他的傷處。

    “就是小傷,都好的差不多了,不用看了。”趙觀南捍衛(wèi)著自己的領(lǐng)口,企圖蒙混過關(guān),不然被母親大人知道了,自己這段日子怕是不能再出門了。

    聞言高懷寧更懷疑了,手雖放開了他的衣服,但朝外吩咐了一身,隨即就進來了兩個侍衛(wèi),威脅兒子:“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讓···”

    話還沒說完,院中就傳來趙安然歡快的聲音,“娘,哥哥是不是回來了。”隨即人進了堂中,見到哥哥果然回了,高興的就撲了過去,“哥,給我?guī)ФY物回了沒?!?/br>
    還未挨到人就被高懷寧提溜開了,沒好氣的對著女兒說:“禮物不知道帶沒帶,小命是帶回了一條?!?/br>
    怎么回事?趙安然小心的瞅了瞅哥哥,用眼神無聲的詢問:“哥哥,你是不是又惹娘生氣了?”

    趙安然一進來,高懷寧就讓那倆侍衛(wèi)出去了,她總不能當(dāng)著女兒的面硬扒兒子的衣服,眼下正生著悶氣。

    趙觀南朝meimei使了個眼色,自己湊到母親大人面前雙手捏著腮幫子嬉笑的哄著:“娘,我真沒事,你看我這紅潤的臉色像有事的人嗎?”

    趙安然在邊上附和道:“是,娘你看哥哥臉紅的都快和猴腚一樣了,一看就在外面吃好喝好的?!?/br>
    “撲哧?!?/br>
    本也沒真生氣的高懷寧,看著耍寶似的一雙兒女,憋不住笑出了。

    “趙安然,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壁w觀南見母親不在追究了,作勢就要去揍meimei,這丫頭竟敢借機羞辱自己,不治她以后還不得上天去了。

    高暮云一把把女兒護在身后,“行了,老娘沒訓(xùn)你,你還敢當(dāng)著我的面動我女兒,真當(dāng)我沒脾氣了不成?!?/br>
    安然躲在母親后面朝著哥哥做著鬼臉,刺激著他。

    趙觀南又伸了一爪子,沒抓到人,“娘,你就慣著她吧,看她現(xiàn)在都沒大沒小了?!?/br>
    見兒子活動正常,高懷寧這才放下心來,相信他的傷是真的沒什么問題了,但對著他還是沒有好臉色,“行了,再沒大沒小安然也是本公主的小棉襖,比你這塊破抹布強,去去去,趕緊去洗漱下,看你一身這臟兮兮的。”

    雖還有很多話要問兒子,但女兒在這兒高懷寧忍了下來,朝中的事她不想讓女兒知道的過多,只好趕他去歇息。

    得了母親的赦令,趙觀南也不和meimei打鬧了,向母親行禮后就回房了。

    趙觀南剛出了母親院里,走在園中就和從外面趕回來的著急忙慌的長勝撞上了,暮色四合,園子里面晦暗不明,長勝起初還沒認出來是世子,匆忙往風(fēng)眠院走去,被趙觀南蹙眉叫住了:“你這行色匆匆的是怎么了?”

    “世子?”長勝忙停下腳步,又走了回來,迫不及待就道:“世子,您可算是回來了,之前查的事有消息了。”

    “去我院里說。”

    趙觀南帶著人快步回了風(fēng)眠院,他離京之時安排了人進了禁衛(wèi)營查刺殺齊昭的殺手,離京后事就交由長勝接管了,如今總算是有消息了。

    第38章 三司會審

    一進書房門,趙觀南就問:“都查到什么了?”

    “世子所描述那人是負責(zé)后宮巡邏二隊的統(tǒng)領(lǐng)程全,此人的確在正月五日有過出宮記錄,咱們的人跟了他半月,發(fā)現(xiàn)他未和任何可疑人聯(lián)系過,唯獨一次半夜時他曾宮中楓葉湖邊見過一個小宮女,夜色太黑沒看清楚是誰,但后來發(fā)現(xiàn)那個小宮女從側(cè)門進了坤寧宮。”

    自查到和坤寧宮有關(guān)的線索,長勝就一直抓心撓肝的盼著世子快回京,畢竟事關(guān)坤寧宮,沒有世子的話,他們也不再查下去了。

    趙觀南眸色動了動,問:“坤寧宮,確定嗎?”

    長勝點頭,又補了句:“我再三問過了,就是坤寧宮不會出錯的?!?/br>
    皇后謝見微!

    怎么會是她?按理她和jiejie應(yīng)該是毫無交集的,一個在深宮一個在深宅,趙觀南沉默了片刻。

    “世子,咱還查嗎?”長勝小心問著。

    “查?!笔玛P(guān)齊昭的安危,他必須得查清楚。

    得了世子的吩咐,長勝就要退下去安排,才走到門口,又聽世子叮囑:“謹慎些,別讓人察覺了?!?/br>
    “是?!?/br>
    幽暗的暮色里,長勝又出了府。

    月上中天,大理寺府衙內(nèi)俞秉文埋首在一堆卷宗里,夜深人靜但府衙內(nèi)還四處燈火通明,明日就是會審曹嚴華和董璗的日子了,自從從董璗家中搜出大批官銀來,圣上責(zé)令都察院就肅清自查,西南貪墨一案由大理寺和刑部負。

    另因事涉榮慶王府,圣上還特令太傅也參與進此案審理。

    畢竟榮慶王位高權(quán)重還是圣上的長輩,有謝太傅在二部才更能放開手腳。

    謝太傅不僅是帝師還是國丈,如今皇后娘娘穩(wěn)坐中宮,膝下還育有陛下的嫡長子小殿下,謝家一門說是京中第一權(quán)貴之家也毫不為過。

    俞秉文仔細認真又看了一遍事關(guān)西南貪墨一案所有的卷宗,如今一切證據(jù)的確都指向榮慶王府,作案動機時機,和手段所有的看起來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可城門口臨別時高暮云的話一直都在他眼前的浮現(xiàn),他見過許許多多撒謊隱瞞的犯人,卻從未見過高暮云那般赤忱坦蕩的,她對自己說不要污蔑她高家時眼神干凈無比,那一刻俞秉文甚至再一次懷疑過自己手中的證據(jù)。

    月沉日升,晨曦破曉。

    燭臺上的蠟燭早就燃盡化成蠟油凝固在臺上,外面腳步聲雜亂了起來。

    熬了一宿的俞秉文拉開門,見刑部已經(jīng)來人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案牘上雜亂無序的卷宗,隨即抻了抻有些褶皺的官服,稍微整理后就走了出去。

    夏日的天亮的極快,府衙里二部官員陸續(xù)聚齊,不一會兒門口傳來通稟,謝太傅的轎輦到了,一眾官員都趕忙去了門口迎接,俞秉文跟在范寺卿后頭,二人走得最慢。

    “昨夜見你房中燈亮了一夜,可發(fā)現(xiàn)什么新的線索?”人群里范大人問自己的學(xué)生。

    俞秉文眼神跟著眾人看見那剛出轎輦的頭發(fā)花白的太傅,聽見老師問自己忙收回目光回:“并未,只是屬下懷疑···”

    “范大人,你躲在這后頭說什么悄悄話呢?”

    沙啞帶笑意的聲音傳來,人群里讓開了一條路,謝太傅走了過來,他已過花甲之年,身形單薄背如松,嘴角邊蓄著發(fā)白的髯,眉眼和煦的看著二人又笑道:“看看,好好一個小子跟著你都成什么樣了,小心俞閣老又去你家罵你?!?/br>
    俞秉文熬了一宿,眼下胡子拉碴衣服還有些褶皺看著是有些狼狽,師生二人向謝讓行過官禮,范大人也笑著回了他一句,二人寒暄著,這種場合俞秉文向來都是退到老師身后的,這次也不例外。

    眾人討論著案子,簇擁著謝太傅和范大人一同進了公堂。

    宮里還在等這邊的消息,會審很快開始,董璗和曹嚴華被衙差帶了上來。

    從二人一進公堂,俞秉文就盯著二人的眼神尤其是曹嚴華,不過短短數(shù)日,董璗那肥碩的身子rou眼可見的消瘦了不少,面上也是一臉菜色神思恍惚的跪在地上。

    邊上的曹嚴華恰恰與之相反,不僅從容不迫甚至臉上還帶著笑,看見上首坐的三人更是得意的笑了出來:“陛下還真是看重我啊,竟連太傅也請來了?!?/br>
    范豊見他死不悔改的樣子,正要訓(xùn)斥他,被邊上的謝讓拉住了,“無妨,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br>
    謝讓只是陪審的,說完又收回手繼續(xù)坐著。

    堂上開始問詢董璗家中搜出的一百五四萬兩白銀的出處,從董家搜出的白銀皆是從地底下挖出的,這也是此前他們幾次三番沒搜到的原因,這人竟借一年前府中修繕將過百萬兩白銀都埋在他臥房之下,夜夜睡在以白銀做基的房中。

    但從他家搜出的白銀,只有五十萬兩是出自嘉定三年的符合那批失蹤的災(zāi)銀,其余年份較雜,甚至還有幾箱碎銀子。

    董璗跪在地上雙眼空洞,看著青石磚發(fā)呆,完全沒聽見王尚書的問話。

    堂上一時安靜了下來,邊上同樣跪著曹嚴華嫌棄地看著那個已經(jīng)被失了魂的人,輕嗤道:“除了我四年前給他的六十萬兩,其余都是他這些年貪的。”

    地上失神的人終于有了動靜,董璗扭頭看了看曹嚴華怒斥他:“你胡說,我明明才收了你五十萬兩。”

    “不啞巴了?”曹嚴話出口諷刺他,“是啊,瞧我怎么忘了,你為了拉我下水還退了十萬兩給我家那個蠢婦?!?/br>
    見二人竟還聊上了,衙差想上前制止被俞秉文攔下了,上首三位主官也正聽著二人狗咬狗。

    “若不是怕你倒打一耙,我又怎會舍了那十萬兩給你?!倍T說著還來了氣,當(dāng)年是曹嚴華主動找到了他,并騙他說有辦法從賑災(zāi)銀中扣出一百萬兩白銀,事后愿大半都給他,只要求他在災(zāi)銀監(jiān)察出庫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行。

    當(dāng)時他懷疑過這種好事明明擔(dān)風(fēng)險出力的都是他為什么要讓自己占大頭,曹嚴華說自己只為扳倒宋遠,畢竟戶部尚書要不了幾年就要退了,而宋遠當(dāng)時是他最大的對手,官場上這些災(zāi)銀歷年來下到地方都是經(jīng)過層層剝扣,董璗見他動了不過四之一層,自己也不用冒什么風(fēng)險,便答應(yīng)了下來。

    事后又怕曹嚴華事后反咬自己時拿不出證據(jù),便讓自己的夫人已購屏風(fēng)的名義給了曹嚴華那個后娶的草包夫人十萬官銀,留了個把柄,雖知那婦人竟蠢到將官銀直接全給娘家弟弟,還犯了事被抓了。

    聽他說起這事,曹嚴華暴怒的就要撲過去打他,疾言厲色訓(xùn)他:“要不是你這個蠢貨,本官又何至于到此地步?!?/br>
    連日來驚懼交加沒睡好的董璗一下就被他撲倒在地上暴揍著,旁人也沒想到他說著說著突然就發(fā)作了,衙差忙過去拉人,三四個衙差才將發(fā)作的曹嚴華給從董璗身上拖開。

    地上的董璗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jīng)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了,縮在地上發(fā)抖。

    “夠了!”看著眼前的鬧劇,范豊手執(zhí)驚堂木一拍,高聲問:“董璗本官再問你一遍,你府中臟銀到底從何而來?”

    曹嚴華還被衙差拉著,隨時要撲過來的樣子,董璗忙爬起身體跪好不敢再隱瞞。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罪臣藏在臥房下銀兩共計一百五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兩,除去五十萬兩是曹嚴華所給,其余的皆是這些年罪臣自己攢的?!边@還是當(dāng)時他未了圖個吉利特意挑的數(shù)。

    “自己攢的?你一個二品官員年俸加上賞賜一年也不足萬兩,你到是說說這一百多兩你是怎么攢的!”范豊聽著他荒唐的話,氣得厲色怒斥他。

    地上跪著的人隨著范豊的怒火圓滾滾的身體跟著一顫,唯唯諾諾道:“真是罪臣自己攢的,這些銀子都是年節(jié)各部下屬送的,我沒主動問他們要?!?/br>
    范豊對他失了耐心,揮手就要讓人動刑,衙差還未靠近董璗他就俯首在地上忙又道:“真的未騙大人,都是下屬求辦事時送的?!?/br>
    “當(dāng)時沒想收這么多的,剛開始都是些小錢,后來就想著湊夠整數(shù)就停手,可后來越來越多···”

    “夠了,來人把他帶下去寫供書畫押,讓他把每一筆銀子都交代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