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大多數(shù)同更愿意做受，這也不算犧牲~享受咩~]

    [對不起我變色了orz]

    零、受。

    這兩個字文斯有幸能看懂，所以推斷撞號，是指0和1這個號？原來如此。

    文斯摸著光溜溜的下巴，看來到底沒人敢說聞禮是躺下面那個。

    [誰說季哥哥一定是受了？溫柔明星攻禁欲霸總受，難道不覺得很反差萌嗎？這年頭小說里的霸總都不興做攻了。]

    [樓上可以?。。ǒ偪顸c頭）]

    文斯還真的想象了一下那個反差萌。

    [別YY啦，身高定攻受千古鐵律，聞總比季哥哥高吧？]

    [季哥哥身高可有186，聞總好像也就比他高那么幾幾厘米吧，發(fā)型一凹，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

    [就是就是，表在意這種小細節(jié)嘛，強攻強受yyds！其實我不在乎誰上誰下，互攻也吃得~]

    [互攻我天雷嚶嚶QAQ]

    文斯：互、互攻？！

    某些東西吧，真不能往深了學(xué)。

    文斯一邊被迫營業(yè)，一邊無奈地接受著來自新學(xué)科前沿理念和專業(yè)術(shù)語的熏陶與洗禮。

    然后一邊還嫌棄地瞧著那倆硬邦邦的大男人在網(wǎng)友們的虛擬戀愛世界里毫無cp感，一邊又控制不住挺想追連載后續(xù)。

    他笑點低，有時候還要被大家的腦洞逗到在床上直打滾兒，有時候又莫名其妙生出小憂郁和小憂桑。

    也不知道為什么，悵然若失。

    果然CP粉頭不是那么好當?shù)?，文斯覺得比以往任何一個任務(wù)都難上加難。

    總之，嗑糖有毒。

    **

    圈外男友是年下霸總超話的事，文斯瞧著兩位正主目前是不在乎的。

    每天1000多的漲粉量，對曾經(jīng)的糊咖文斯而言，已經(jīng)算得上天文數(shù)字，但相比網(wǎng)絡(luò)整體的流量來說，還是屬于小眾中的小眾。

    對季明景這邊，粉絲私下里把他和誰組CP都不是第一回 ，而且他的粉絲還都比較低調(diào)，經(jīng)過上次的事件，也更加謹慎維護他，不管嗑誰的CP，都不會在季明景微博下大肆宣揚和現(xiàn)實混淆，所以這類風(fēng)向他素來看得比較佛系。

    而聞禮呢，純粹太忙根本顧不上這種雞毛蒜皮捕風(fēng)捉影的小事。并且他只關(guān)注了季明景和文斯的大號微博，其他都是人工智能領(lǐng)域相關(guān)的賬號，這兩個微博都沒有直接宣傳超話的事，他當然無甚機會了解。

    熬過了粉絲最初的追更熱情，尷尬期過后的文斯，不出半月已經(jīng)徹底將夢見過聞禮的事拋諸腦后。

    兩人偶爾碰見，聞禮會問他季明景最近拍戲的動向。

    文斯知道他想試探什么，很坦然且積極地給予回應(yīng)，他說得越不避諱，聞禮也越能相信，自家jiejie確實是單純在追星，不再抱有什么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而除了盡職盡責(zé)地當個CP粉頭，文斯空余時間還會去之前的法語培訓(xùn)班，選修剩下的進階課程。他暫時沒報西班牙語的班，想要學(xué)精一門等年后再做打算。

    大約每周有兩個白天他都會呆在出租屋，因為首城一直下大雪，他也沒出去晃，就窩在暖氣充沛的屋里，做做飯，墊子上練個仰臥起坐俯臥撐什么的，出身臭汗于他而言也是放松。

    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臨近文斯來這世界的第一個春節(jié)，同時被迫營業(yè)終于一月期滿，系統(tǒng)解鎖了下一步雙線劇情：【鼓動聞禮跟著季明景去山區(qū)?！?/br>
    臘月二十六那天，季明景發(fā)了一條微博，說是現(xiàn)在跟的劇組要去偏遠山區(qū)拍攝一段時間，今年春節(jié)估計就在深山里過了。

    劇組安排是在拍戲間隙給那邊希望學(xué)校的孩子們表演一場迎新春音樂晚會，并開啟愛心通道。

    粉絲們?nèi)绻邢虢o當?shù)睾⒆觽兙栀浀男履甓Y物，可在臘月二十八下午五點前送至劇組指定地點，有專門的接待人員。

    同時為感謝大家獻愛心，屆時張導(dǎo)會攜幾位主演親自送出新戲的定妝海報，上面有全體演職人員的簽名。

    文斯看到這條微博，琢磨了一下，先給季明景發(fā)了條私信，自告奮勇說他也想去，可以教那邊孩子畫畫。

    他現(xiàn)在算得上特殊關(guān)系戶，這想法又是一片好意，放著溫暖的春節(jié)不過，自愿去那山溝溝里，想來也沒被拒絕的理由。

    但季明景還是勸他再慎重考慮：[不在家里過年真的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的。]

    因為文斯知道聞禮也會去，不過這樣一來落單的聞爸爸就委實有點可憐了。

    其實系統(tǒng)只說讓聞禮和季明景去山區(qū)，沒說原主去沒去，文斯想著，還是問問父親愿不愿意一起吧。

    文斯在征得季明景同意后，先給聞禮打去電話，只剩下不到三天時間，他不能等晚上聞禮回來了，萬一對方又加班碰不上面呢。

    電話接通，文斯簡單說明這件事，提議，你們公司不是有些智能學(xué)習(xí)設(shè)備嗎？給孩子們捐幾臺，算是做公益，宣傳出去對公司形象也好。

    聞禮幾乎沒怎么考慮就同意了，說，可以。

    文斯接著問，那你去不去？

    聞禮依舊沒猶豫，去。

    這么果斷的？文斯還打算費點口舌來著，可是爸爸呢？留他一個人在家過年不好，馮姨也回老家了，都沒個人照顧。

    聞禮的想法和文斯一樣，晚上回去跟爸說，他如果愿意，就一起去。

    行，那你先忙，晚上回來我們再商量。

    好的，我先安排一下捐贈物品的事。

    文斯高高興興掛了電話，覺得還蠻有成就感，再看系統(tǒng)任務(wù)已經(jīng)更新了，他以為應(yīng)該是和在山區(qū)過年的事情有關(guān)，結(jié)果卻只是：【在微博和季明景聊聞禮，試探他對聞禮的看法，不要太刻意。】而且時間是在春節(jié)之后的2月中旬。

    文斯琢磨，如果原主跟著兩位主角去了山區(qū)，那應(yīng)該是絕佳的助攻機會，不會沒有劇情，所以大概率是他沒去那邊。

    因為這個猜測，文斯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可就算原主沒去，他也還是想去的，反正穿女裝也不用擔(dān)心。

    其實如果擱上輩子，有這樣的機會文斯也一定會去，大學(xué)時候他還是系里志愿者協(xié)會的會長，年年支教必由他帶隊，但是比起窮學(xué)生就那么去教點小學(xué)課業(yè)，有個壕氣又有能力的弟弟果然還是感覺很不一樣。

    **

    聞禮的工作一直排到大年三十，雖然員工二十九就放假，但他自己沒放。

    不過現(xiàn)在臨時要去山區(qū)過年，他就需要提前完成手頭工作，而且還得把準備事宜做充分，事情一下增加了許多。

    預(yù)計到晚上回去會很晚，他想著還是不要讓文斯等他，便提前給聞立民打去了電話。

    對于姐弟倆的決定，聞父自然是全力支持，而得知這是文斯提出來的，聞父雖然挺意外，但對自己孩子近來的改變更加覺得心中寬慰。

    爸，你去嗎？

    我就不去了，估計都是你們一群年輕人，你鄭叔家孩子今年去親家那邊過年，他不想去，也是一個人，前天還跟我念叨來著，正好我和他湊個數(shù)。

    鄭叔是上次打高爾夫時認識的父親老友，聞禮說，那也好。山區(qū)條件比不得城里，父親畢竟年紀大了，寒冬天氣還是不要折騰。

    頓了頓，聞禮又說，爸，我會照顧好jiejie的，您放心。

    聞立民在電話那頭朗聲笑了，我當然放心，你也是為了這個才去的吧？不然就是捐個東西，也不必非留在那邊過年。

    聞禮沒想到被他猜中，姐愿意留在那給孩子們教畫畫，我覺得挺好的，不想駁了他興致。

    聞立民也連聲說是，的確挺好的，去吧去吧，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你爸我還沒老到那個程度呢！

    不是這個意思。因為過年畢竟是闔家團圓的日子，而且這是他回國后過的第一個年

    聞禮沒說，聞立民卻仿佛聽明白他在遲疑什么。

    我知道，好孩子，你回來爸已經(jīng)很高興了，天天都是過年，不要有心理負擔(dān)，再說這種事就得在年節(jié)的時候去做才更有意義啊。

    的確，在特殊的節(jié)日里給孩子們送去新年禮物，比平常任何時候都來得能令他們高興。

    因為所有孩子，幾乎都曾有個對新年充滿期待的童年時光，尤其條件艱苦的地方，新年意味著更多平時沒有的。

    聞禮握著話筒，無聲地點了下頭。

    總之爸這邊你們完全不用擔(dān)心，不過這事兒來得急，你還有很多要準備的吧？快去忙吧，你倆臨走前咱們一家三口去外面吃個飯，就當闔家過年了。

    好，爸，那我提前定地方。

    第四十章

    臘月二十八中午,聞禮提前下班，開車回家接上文斯，和聞立民一道去吃了頓私房菜。

    之后他們就回家收拾行李，劇組晚上六點出發(fā),同時同目的地是同一趟車,但由于不是同期買票，聞禮和文斯與季明景還隔著幾節(jié)車廂。

    火車是過夜車,要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左右才到站,之后還有五六個小時的長途客車，據(jù)說下車后那一小時山路,得一半拖拉機一半步行。

    按照這個時代的背景設(shè)定，交通如此不便的地方,那當真是極偏僻的了。

    文斯覺得這劇組不錯,肯用功,為了實景取材，愿意花大力氣折騰，還是在春節(jié)這種時候，想必是為了趕工吧。

    文斯從前很少見到這么認真的劇組,于是特意了解了一下這部劇的導(dǎo)演，得知他名叫張伯南,正是上次季明景出柜事件里，大家說的那位老jian巨猾的張導(dǎo)。

    一搜生平，的確是業(yè)界標桿型的人物,紀錄片導(dǎo)演出身,在圈內(nèi)有鐵面執(zhí)導(dǎo)之稱,拍劇風(fēng)格獨樹一幟眼光犀利,作品有口皆碑,就是性子比較直，據(jù)說無論多大咖到他手里，犯了錯照訓(xùn)不誤，經(jīng)常能被嗆得哽咽，還不敢哭。

    不過文斯喜歡直人，哪怕他再兇神惡煞，也比那些彎彎腸子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強太多。

    火車到站后，上長途客車聞家姐弟倆就和劇組會合了。

    小地方的長途車還不是那種特大的大轎子，又還有其他散客，劇組也沒聲張，張導(dǎo)將副導(dǎo)分成三組，指揮大家按次序分別上了三輛車，文斯和聞禮排隊靠前，倒是恰好和季明景那群演員組坐在了一起。

    文斯粗略數(shù)了數(shù)，全劇組上下這次跟來的人不說一百也有大幾十，但他發(fā)現(xiàn)這么多人都對那位張導(dǎo)信服有加，春節(jié)期間千里迢迢跑到這種荒山野嶺來加班，連半句抱怨都沒聽見過，真是神仙導(dǎo)演神仙劇組。

    這邊文斯對劇組很感興趣，劇組對他和聞禮也是一樣。

    因為季明景之前和人打過招呼，說創(chuàng)致科技的總裁和他jiejie得知這次活動，要親自來給孩子們獻愛心，劇組眾人當然都很歡迎他倆，不過也覺得他們這趟來得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說是企業(yè)家專程來作秀，偏偏這位聞總還只身一人，連個助理都沒帶。

    而那位聞小姐更是，嬌生慣養(yǎng)的女孩子，居然主動要來支教畫畫。

    從開始得知后，其實劇組中多數(shù)人都在心里暗暗覺得，不過就是富家子弟體驗生活罷了，但一路同行下來發(fā)現(xiàn)，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

    最后那段山路不好走，請村民幫忙借的有限兩臺拖拉機都用來拉拍攝物資和設(shè)備了，還勉強載了幾位身體的確吃不消的女生。

    聞禮想找文斯時，遠遠見他已經(jīng)走到隊伍前面，爬上了五十米山路。

    他追上去，車上還有位置。

    文斯擺擺手，我正好鍛煉一下，要是爬不動了我再坐。

    聞禮見他不像謙讓的意思，也沒再勸，你的包我?guī)湍惚持?/br>
    其實他們二人的行李幾乎都是聞禮在負責(zé)，文斯身上現(xiàn)在只有一個裝個人物品的小背包，但見聞禮堅決地伸來手，文斯知道自己若是不交出去，他這弟弟恐怕會把他趕去拖拉機上。

    聞禮將文斯的背包背在胸前，又從側(cè)邊拿出那個保溫水壺，問文斯，喝水嗎？

    文斯接來喝了一口，溫?zé)岬摹?/br>
    而聞禮就拿礦泉水瓶喝，這邊體感溫度已經(jīng)在零度以下，他那瓶水里明顯有點冰碴子，喝進去再吐一口氣出來都是冷白的霧。

    文斯又想起臨出門前，自己也沒想帶這個保溫水壺，還是聞禮提醒他，那邊冷，帶著喝熱水。

    那句女孩子要注意保暖，好像成了他隨時踐行的箴言，文斯現(xiàn)在已經(jīng)充分適應(yīng)了，就是仍舊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才好。

    聞禮是常年堅持健身的體質(zhì)，爬這點山路其實不在話下，但此時為了緊跟在文斯身邊，也同他的步頻一起相對緩慢地往上走。

    但即使如此，比起人多的劇組大部隊，他們腳程還是最快的。

    漸漸地兩撥人暫時分開，姐弟倆直接去了半山腰的鄉(xiāng)學(xué)校，劇組則是繼續(xù)上山到預(yù)定的拍攝地點，也是當?shù)刂耙惶幮〈迓?，位于云遮霧繞的群山之巔，現(xiàn)在村民都已經(jīng)遷到山下或山腰，村莊廢棄了，張導(dǎo)征得鄉(xiāng)長同意提前修葺一番，用作劇組臨時的落腳地。

    除了大部隊，劇組也另派了兩人和文斯聞禮一起去鄉(xiāng)學(xué)校，把劇組帶的愛心物資先送一批過去，剩下的預(yù)計辦春節(jié)晚會的時候再送。

    到校門口，文斯望見那頭已經(jīng)站了幾個人，對著他們，隔老遠就開始揮手。

    其中有個小男孩，似乎等不及朝這邊小跑過來，文斯注意到，那右腿落地的姿勢明顯有些不太流暢，一撅一拐的。

    他正要加快腳步過去，小男孩卻在臨到跟前的緩坡處時，右腿猛地一歪，趔趄著往前撲來，文斯眼明手快去扶，聞禮也恰好伸出手，兩人同時握在小男孩胳膊上。

    聞叔叔！

    文斯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叫的聞禮而不是他。

    八九歲的小男孩，嗓音還稚嫩著，卻很洪亮地大聲打招呼。

    他應(yīng)是在冷風(fēng)中站很久了，臉上被吹得紅撲撲有些皴皮，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咧開嘴時唇角還帶明顯的凍瘡，但文斯看著他那笑容，只覺滿臉的褶子堆起來，映著那雙比白墻綠瓦的校園后頭、那座雪山頂上的積雪還要純凈的眼睛，叫人一看就從心底生出歡喜。

    但下一刻，文斯臉上的笑意僵住了，他發(fā)覺他握住的手臂，隔著衣服觸感似乎不同尋常。

    順著望下去，洗舊的棉襖袖口開線處一截藍色校服，小男孩右手沒能完全包住，毛線手套和袖管之間露出半截冷硬的顏色。

    那竟是一只機械手。

    **

    小男孩也看見了文斯，大概他從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性，緊張地結(jié)結(jié)巴巴道，jiejie好！

    文斯回過神來，沉下胸口翻騰的感受，指向聞禮，小同學(xué)，你叫他叔叔，叫我jiejie，這輩分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