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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男孩子不能輕易掉眼淚(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17)

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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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哥臉色鐵青,低低應(yīng)了聲好。

    會議終于結(jié)束,吳哥笑容滿面地跟老板打過招呼,只出門的瞬間,表情便陰沉了下來。

    揚天在門口等他。

    看到吳哥出來,揚天便立馬迎了上去,遞過手中的冰咖啡:吳哥,你的咖啡。

    吳哥直接無視了咖啡,揚天敏銳地察覺到經(jīng)紀人的不悅,悄聲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事?這怎么能算事,頂多是一個小屁孩小打小鬧罷了。吳哥咬牙切齒,別以為被老板看中就算攀上枝頭,到時候我看你不爽,多得是方法教訓(xùn)你。

    說罷,吳哥深深呼吸,給揚天丟了個眼神:你現(xiàn)在打電話給穆白,告訴他轉(zhuǎn)游戲區(qū),然后叫他到公司簽新合同。

    新合同?揚天有些不敢相信,是高級約嗎?

    吳哥猛地瞪了回去:關(guān)你什么事,這都要問?還不快打!

    哦哦。揚天連忙應(yīng)下,剛從兜里拿出手機,就聽見吳哥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橙子的號碼。

    剛剛結(jié)束會議,現(xiàn)在他看到橙子就煩,但大主播地位比他只高不低,他根本不敢掛掉。

    吳哥皺起眉,表情不善地接通,就聽見里面?zhèn)鱽淼那宄荷ひ簦耗愫?,我是穆白?/br>
    穆白?

    吳哥的眉頭登時鎖得更緊,他緩了好一陣才算是調(diào)整了語氣:正好,我找你也有事,十分鐘之內(nèi)來一趟公司。

    少年聲音很淺:不用十分鐘,我已經(jīng)在了。

    身邊似乎還有其他人的聲音,穆白掩住話筒,低頭交流幾句,只平靜道:還有,麻煩您帶上合約。

    帶上合約。

    吳哥聽著這幾個字,唇邊溢出一絲冷笑。

    估計又是橙子說的,這小子倒是風(fēng)聲很快,一聽到要加薪的事情,就像聞到rou的狗一樣撲了過來。

    把錢看得那么重,吳哥反而覺得這小子順眼了一些。

    呵,你倒是著急。吳哥說,之前跟你談的事還裝模作樣辦高貴,早那么配合不就好了?相信我,聽我話你能更紅。

    吳哥,您可能誤會了。穆白平靜地回道:我來的時候,帶上了違約金。

    吳哥一時懷疑自己的耳朵。

    違什么金?什么約金?

    違約金???

    喂,你怎么敢吳哥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聽見了一串嘟嘟聲。

    穆白主動掛斷了電話。

    放好手機,穆白握著走廊上冰涼的扶手,落地大窗容納了下方所有的景致,樓下煎餅果子的阿姨依舊勤快地出著攤,濃郁的香氣仿佛順著陽光漫了上來。

    俱樂部基地不在附近,他很快就吃不到這個好吃的煎餅果子了。

    橙子站在他身邊,輕聲問:你真的做好決定,要去打比賽了嗎?賽場可不比直播,每年都有無數(shù)天才少年,卻只有寥寥幾人能在名人堂留下名字。

    離開會議室的第一時間,橙子就向他通知了會議結(jié)果,卻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

    不出意外地,穆白的回答無比肯定。

    嗯,只要能養(yǎng)活自己,就算一個月兩千我也會去。穆白說。

    別吹牛了,你活過兩千的日子么?俱樂部待遇還是挺好的,遲早把你養(yǎng)胖。橙子感嘆。

    穆白只是笑,沒有接話。

    上一世的TE也的確只有兩千,每天手頭都緊巴巴,卻是他上輩子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橙子也止住了嘮叨,偏頭看著少年精致的側(cè)臉。

    穆白一向藏不住情緒,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漂亮地興奮著,橙子仿佛都能體會到他的雀躍。

    果然,還是個孩子。

    橙子不由也帶了笑:那你放心闖,實在打不過就回來,我繼續(xù)帶你直播。

    穆白抿唇,認真地點點頭。

    好。

    *

    謝絕橙子一起跟過來的好意,穆白獨自坐在辦公室里,打量房間中的裝飾。

    這里是吳哥的個人辦公間。

    一旁放著一只通體金黃的牛,桌上透明展示柜里擺著好幾塊看上去就價格不菲的機械表,筆筒里還插著許多造型精致的鋼筆。

    穆白莫名覺得眼熟。

    桌面上擺著幾分閉合的資料,大腦中某處仿佛有記憶正逐漸復(fù)蘇。

    乖,像你這種外形條件直播肯定能紅,還讀什么書。就簽這份約吧,別看底薪少,提成隨隨便便都四五萬的,以后有什么事哥都能幫你。

    穆白,你聽我話,就在顏值區(qū)好端端地直播。直播做菜?做什么菜,你去隨便學(xué)幾個舞,回來對著鏡頭扭就好了

    你賺不到錢,我怎么知道為什么?還不是你沒用!我把最好的資源都給了你,你看看自己,別人幾天就把你甩在了身后!

    畫面一轉(zhuǎn),穆白眼前一片模糊,淚水從眼眶中涌出,一滴滴落在他白皙的手臂上。

    面前是吳哥冷漠的背影。

    聽說最近江潮挺好看的,你去第一線拍,全網(wǎng)肯定沒人敢去。什么,有風(fēng)險?就是有風(fēng)險才有收獲啊,人人都能拍到的東西,看你做什么?昂貴的鋼筆被重重摔到桌上,吳哥眼底滿是不耐:還不快去?

    緊閉的房門被打開,發(fā)出一聲悶響,穆白恍然回過神來。

    剛剛那些,應(yīng)該都是原身的記憶。

    穆白不知道原身和吳哥的關(guān)系,但原身也才十七歲,通訊錄里只存了吳哥一個人。

    應(yīng)當曾經(jīng)也很信任,甚至是依賴。

    卻給錯了人。

    房門響動,吳哥和揚天一同走了進來。

    吳哥手上捏著一份厚厚的文件,剛進屋就丟到穆白面前。

    穆白打開它,指尖在看清標題時微微一頓:這不是我要的文件。

    不是又怎樣,不就是缺那點小錢嗎?吳哥嘖了聲,我不知道是哪間公司找上了你,他開的價碼肯定不如這份高,大不了你說個數(shù),我個人再給你加。

    穆白突然說要毀約,除了被新的直播公司盯上,吳哥想不到其他可能。

    終究是個向錢看的小子,那個橙子還以為跟穆白關(guān)系多好,結(jié)果為了一點錢,穆白就能頭也不回地跳槽。

    少年忽地不吭聲了。

    吳哥還以為他動了心,正打算趁熱打鐵,卻看見穆白合上合同,把它重新裝進了袋子里。

    吳哥,你還記得一個月前的那次江潮嗎。穆白睜開眼,輕聲問。

    原身掉入江里的記憶一絲絲浮現(xiàn),具體過程已經(jīng)不再清晰,只記得被冰冷的水流包裹,液體從外逼進身體,就連氣管里裝滿了江水的絕望。

    啊?問這個干什么?吳哥不解。

    當初你為什么要建議我去拍江潮?穆白笑了笑,鼻尖有些發(fā)酸:說不定,我就死在里面了。

    所以呢,你不是沒死嗎?吳哥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從抽屜里取出支票:坐地起價要賠工傷是不是,兩萬夠了吧,你之前十個月月薪了。

    兩萬。

    沒有人知道,原身已經(jīng)死在了那片水流里,而他的死只換來了兩萬。

    穆白沒接。

    他仰起頭,嘴唇透著不健康的白,牙齒微微咬住唇瓣,眼眶連著周圍一片通紅,淚水攢滿了眼眶,卻沒有一滴流出來。

    穆白指尖捏住衣角,眼睫緩緩閉起,再睜開。

    他不允許自己在這里哭。

    眼底只殘留了點滴水意,若非小巧的鼻尖仍泛著紅,幾乎看不出他剛剛才將要哭過。

    不好意思,最后重申一次,我是來毀約的。穆白聲音很輕,卻字字落地分明:如果您執(zhí)意干擾正常流程的話,我會請求法院幫助。

    法院?

    坐在一旁的揚天都聽愣了。

    盡管他知道這些天這小子變了不少,但是法院這種詞真的會從穆白嘴里說出來?

    吳哥把嘴唇內(nèi)壁咬了又咬,臉色青到可怕。揚天知道,無論穆白在其他直播公司發(fā)展如何,他都躲不了吳哥這道坎了。

    忽然,他注意到穆白亮著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顯示正在通話中?

    *

    橙子坐在辦公室里,手機揚聲器開著,表情尤為復(fù)雜。

    坐在他身邊的不是旁人,正是剛剛結(jié)束會議的虹途娛樂老板。

    老板垂下眼,捂住額頭,無奈地一聲長嘆:橙子,你真的是破滅了我的計劃,還給我送了一個大驚喜啊。

    橙子苦笑:我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穆白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喊他錄音,恰好老板也在,橙子經(jīng)過穆白同意后干脆外放出來。

    吳群的事,我知道了,會好好處理的。老板眼底劃過一絲寒光,繼而抬起頭,朝橙子問道:不過你的穆白到底是去了哪家公司,連這種待遇都留不住他?

    不是公司。橙子勾唇笑笑:是賽場。

    第二十五章

    當初簽的只是底層C約,培訓(xùn)費用明碼標價,違約金也只賠了三萬,比穆白想象中要少太多。

    但依然是筆巨款。

    公司依然給他結(jié)了上個月工資,把欠銀行的錢全部還完后,現(xiàn)在變成了倒欠UM兩萬五。

    努力工作了一個月,反而欠款還變得更多了。

    穆白走出公司,手背在眼眶周圍輕輕蹭了蹭。

    一手的濕意。

    算來,他已經(jīng)是死過兩次的人了。

    他坐上地鐵,跟房東報了聲不再續(xù)租,上樓開門后把鑰匙放回了地毯下面。

    和大多數(shù)戰(zhàn)隊一樣,UM強制要求住集體宿舍。

    穆白回到出租屋整理行李箱,在吉慶和幾位室友的強烈要求下,幾人一起搬了東西,將穆白團團圍住,押送到俱樂部樓下。

    海城地價寸土寸金。

    只有像JG那樣的土豪俱樂部才能將基地開在市區(qū),大部分俱樂部都會在郊區(qū)找公寓或者建小別墅,同樣避免了訓(xùn)練吵鬧被投訴的可能。

    抬頭看著眼前陌生的建筑物,穆白戳開某個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聯(lián)系的頭像,對準UM圖標拍了張照片,悄悄發(fā)了過去。

    【木白白】:【圖片】

    【木白白】:陪玩要漲價了。

    紀澤看著屏幕上簡單的幾個字,幾乎能感受到少年撲面而來的喜悅。

    他加入職業(yè)的時候游戲已經(jīng)發(fā)展了一段時間,他也經(jīng)過青訓(xùn)試訓(xùn),最后才進入LPL。

    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快樂。

    紀澤不用想都知道,穆白解約一定不輕松。

    但他什么都沒有問。

    【Jze】:嗯,恭喜。

    穆白瞇著眼睛笑了笑。

    【木白白】:謝謝【玫瑰.jpg】

    仿佛汲取了力量,穆□□神了許多,撥通了教練布谷的電話。

    布谷很快下樓,帶他走進俱樂部。

    幾個隊友聚在桌前吃夜宵,紛紛朝新隊友行注目禮。

    打野和輔助兩個老牌選手去了外地參加活動,其中居然大多數(shù)是熟人。

    上單江創(chuàng),射手尤洲。

    江創(chuàng)也通過了試訓(xùn),當天就給穆白打了電話,隔著手機痛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還有尤洲。

    之前在JG二隊見到的天才小AD,玩伊澤被趙信揍得死去活來的那個。

    看什么看?尤洲板著臉,轉(zhuǎn)會期,被賣多正常,好過在Type手底下坐冷板凳。

    穆白嚴肅點頭:嗯,很厲害。

    尤洲:

    感覺更氣人了是怎么回事?

    布谷眼刀掃過去,有一身的肌rou威懾,尤洲頓時縮縮脖子不再吭聲。

    別吵架。布谷拍拍穆白,介紹一下,這是隊伍的新中單,穆白。還未成年,等開賽過幾天才能上場,你們多照顧點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穆白聲明,我能照顧自己。

    布谷低頭,看著少年尤為認真的臉,啞然失笑:好,是預(yù)備成年人。

    穆白是被招來打替補的。

    UM的首發(fā)中單雖然同為新人,卻是在LDL混跡兩年的老資格選手。

    戰(zhàn)隊的意思是讓穆白和他交替打訓(xùn)練賽,說白了就是競爭上崗。

    中單勾起唇,只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穆白匆匆見過一面,就被拉去繼續(xù)簽合同。

    沒了經(jīng)紀約的束縛,穆白得到了一份正常的合約。

    幾乎和大部分剛剛通過試訓(xùn)的新人一樣,一個賽季短合同,全賽季春季賽均月薪五萬。

    其中兩萬是給他直播間人氣的薪酬。

    他垂下眼,在合同選手名稱的位置,仔仔細細地填上他用了好幾年的名字。

    【W(wǎng)ood】。

    相隔一個世界。

    他終于又帶著這個名字,回到了職業(yè)賽場上。

    次日,穆白八點就被生物鐘叫醒。

    這些天他已經(jīng)習(xí)慣七八點起的生活,此刻隊友都仍在睡覺,整座基地寂靜無聲。

    他整晚都沒能睡好。

    那個在水底窒息的夢像是無形的大手,反復(fù)折磨著他的精神。穆白到浴室洗了把臉,順便去開了直播。

    UM全隊的直播約也簽在小熊,正好方便他重cao舊業(yè)。

    布谷的動作很快,他上線的時候,個人備注旁邊的虹途娛樂已經(jīng)被去掉,但也沒有加上UM的標識。

    他們還沒有官宣。

    【寶你總算來了!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今天沖分嗎?官方又調(diào)整裝備了,簡直一天一個樣,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出】

    【虹途的標簽怎么沒有了,小白退公司了?】

    嗯,沒有矛盾,只是正常的職業(yè)規(guī)劃。穆白正經(jīng)地從腦子里挖出這個詞,答道。

    【十七歲都開始職業(yè)規(guī)劃了,我是真的老了QAQ】

    【虹途好像有人事變動】

    【看到了,調(diào)職了一個創(chuàng)始老將。說是升遷,但就是換到了閑職崗位】

    看到這條彈幕,穆白打開游戲動作停頓。

    調(diào)職?

    算了,他已經(jīng)離開了虹途,怎樣都和他不再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