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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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線索和進展,陸一鳴插嘴補充,將他之前注意到的細節(jié)說與他們聽:那馬想撞我和先生,不知能否檢查一下我們身上有無吸引馬的東西? 陸一鳴其實想當這是一場意外,畢竟他之前從另一匹馬上下來時,那馬并未有其他反應,理論上是不存在香料等引起馬狂亂的東西存在。 術業(yè)有專攻,馬培生湊近兩人身上仔細嗅聞,里里外外仔細檢查,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排除刺激物的影響。 這就奇怪了,如果不是身上攜帶東西,那馬為什么要撞他們? 你們平時馴馬除了人力征服,要求跑遠的馬回歸馬廄是如何做的,專用口哨聲嗎? 不外乎陸一鳴猜想這事,畢竟以前電視劇都是這么演的,一吹哨子,那馬屁顛屁顛過來。 馬場主有些訝異,馴馬與這事有何關系,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有專門的哨聲,但會用手舞動小旗配合做指令。 他們剛才是背對著馬房,正向朝著馬跑來的方向,陸一鳴沒有聽見哨聲。 至于是否有人在背后舞動旗子,他偏過頭問馮廷璣:不知兄臺是否有看見? 一想起剛才的事兒馮廷璣就生氣,那會兒他全身注意力都在馬上,哪還記得這事兒,他朝著馬場主沒好氣地回答:沒看。 陸一鳴問的問題,你朝著我生氣做什么? 馬場主無話可說,但不能表現(xiàn)出來。 你,去把所有會馴馬的人召集起來。馮廷璣沿著陸一鳴的思路想,果斷指揮馬場主。 他是沒見著什么揮旗子的人,但現(xiàn)在沒有線索,說不定找出什么破綻來。 馬場主遲遲未動,他有些為難,不是他不想去,但現(xiàn)在馬場有不少人都在練習騎射,都是鎮(zhèn)上有頭有臉的人,突然叫停,這一下子得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喂,你聽到?jīng)]有?! 他剛想開罵,一個小廝跌跌撞撞從門外進來,身后跟著一群氣勢洶洶的捕快。 馮廷璣的小廝見情況不對,直奔衙門,說縣令的兒子差點兒出事,正巧縣太爺也在,差點把他嚇個半死,那愛不釋手的茶杯都摔個粉碎,就差直接殺上門。 好不容易被縣太爺夫人安撫下,他們做屬下的馬不停蹄地趕來。 這事兒他們能不管?他們敢不管? 見官府的人來了,馬場主松了一口氣,這下有正當理由可以命人去叫馴馬員過來。 馬培生既是飼養(yǎng)員又是馴馬員,整個馬場包括他共計六位馴馬員,其他五位在捕快前站成一排,面面相覷,困惑不解,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馮廷璣的小廝搬來一把椅子,他端著茶杯,翹著腿坐在上面,一派縣令的作風。 你們每個人將今日做的事情都呈報一遍,包括幾時如廁也要如實說來。 他的手指隨意在面前劃過,最終定格在最左側的人身上:就從你開始。 稟告大人,小人 五人逐一將自己半日行程說與馮廷璣聽,陸一鳴在一旁關注他們的細微動作,企圖找出一絲痕跡。 第一、第四和第五位陳述時一直看著馮廷璣,面部坦然,毫無心虛之意。 第二、第三位說話時眼神左右飄忽,第二位有時對上馮廷璣時會互視半宿,第三位一直盯著地面,沒有抬頭。 最左邊這個和中間這個留下,其他人靠邊站。 馮廷璣出聲指的兩個人,正是陸一鳴覺得可疑的兩人。 他輕挑眉梢,打量對方,坐著的人正好看過來,朝他微微頷首又轉回去。 還以為只是個紈绔,沒想到這人有真本事,看人果然不能被片面所迷惑。 馮廷璣將茶杯交給小廝,起身從捕快腰間抽出一把刀,走到第一個人面前,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再把今日所做的事情說一遍,最好有能人證明你當時確實在做此事。 這人略有慌張,但很快鎮(zhèn)定:小人辰時在一號馬場喂馬,巳時一直在原地訓練新馬,并未離開一號馬場,縣尉之子卓澤武可作證。 馮廷璣在三號馬場,但馬失控后沖進二號馬場,一號和三號之間隔了半刻鐘的路程,如若未離開不可能會有時間下藥。 但二號馬場距離一號馬場近,這人趁機指揮馬行動的嫌疑無法洗脫。 這位馴馬員被捕快一左一右架離在一旁,馮廷璣把玩著手里的刀,輕輕拍打另一人的臉頰,同樣把刀架在人的脖子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那你呢? 稟告大人,小人今日辰時一直在二號馬場當值,巳時與馬培生換班,前往三號馬場馴馬,期間曾獨自去過茅房。 可有人作證? 三號馬場與二號馬場的人均能作證。這人還是低著頭不看馮廷璣,并未有其他小動作。 老鼠藥大約一刻鐘到半個時辰生效,但那段時間正巧是馮廷璣在馬背上的時間,按照推斷不可能有人給它下毒,除非 陸一鳴走到口吐白沫死亡的駿馬邊上,招呼仵作:檢查一下馬嘴中是否有牽引繩和藥袋的殘留。 驗人尸體還行,驗馬的,他有些不樂意,不過被馮廷璣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到,還是乖乖按照陸一鳴的吩咐細細查看。 他用清水將它的口腔清理,露出馬的牙齒和舌苔,上排牙齒左右兩邊牙rou有被勒緊的痕跡。 這位仵作看陸一鳴的眼神有些奇怪,這人是怎么知道的? 結果如何? 少爺,真如這位武生所說,牙縫間有穿洞和受力的痕跡! 馮廷璣將馬培生從一旁揪出來,面帶寒冰:我問你,你辰時喂糧時有無查看? 有有有,小人每日都會檢查,但并無繩索的痕跡! 馬培生被拎的有些難受,哭喪著臉無比難堪,誰他娘的想嫁禍給他?! 馮廷璣將人放下,看著被架著的兩人說道:很好,把卓澤武那個小人給我?guī)怼?/br> 原本陸一鳴還想提醒他一句,不過這人大概已經(jīng)有大致的推斷,他便站在一旁沒說話,準備看戲。 縣尉之子卓澤武長相魁梧,但卻是個文秀才,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受著什么刺激,到馬場來練騎射。 陸一鳴見過這人許多次,同為早晨最早一批進場的人,算是點頭之交。 找我什么事? 這兩人一看就是舊識,不過關系可能一般。 馮廷璣冷著臉指著其中一人問:這個人,一直在一號馬場? 來人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有些面熟,但不記得這人是誰,他回憶今天的馬場,確實有這么一個人:一直不確定,但人確實是一號馬場的,怎么了? 還怎么了,這人要謀殺我,是不是你指使的? 卓澤武皺眉,倒不是因為他略帶懷疑的口吻,而是他說出的信息,一個馴馬員想殺縣令之子,不想活了? 不是我,他又看了眼被指的人,眼神陰狠,是他嗎?隨便按個罪名,幫你殺了。 怪不得馮廷璣說這是個小人,陸一鳴正對著他,能看清那一閃而過的殺意,不似作假。 馮廷璣似是沒想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番話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瘋啦?! 卓澤武聳聳肩,用平靜的語氣說著殘忍的話:本來就是要死的,不過提前了而已,相信縣令之子會替我處理好的。 他提刀一點點靠近。 一旁被指的那位一號馬場的馴馬員終于開始哆嗦,整個人滑坐在地面上,朝兩人求饒:小人知罪,小人一時糊涂,才受人蠱惑,收了銀兩辦糊涂事! 這人叫徐申義,卻配不上他的名字。 半月前這人收了另一位馬場馴馬員的賄賂,說是有人想要除掉陸一鳴,他想著這人不過是個農(nóng)家子,哪知道還牽扯另一個人,還是縣令之子。 況且有十兩銀子!他在馬場做工五年才有這個價錢,他當然應允了。 當初說好,只要他在這邊揮動旗子便可,他想這么簡單的事情,到時候慌忙之中哪會被人查出來,多方考慮還是抵不過十兩銀子的誘惑做了錯事。 現(xiàn)在聽見要因此喪命,才害怕起來,只不過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作為第一個被問話的人,你回答地太果斷了,并未進行思考,說明事先有過編排,該如何回答。 陸一鳴見人有些困惑,替人解答,不過他不理解,他這么一個平平無奇的農(nóng)家子,怎么會有人想要他的命? 馮廷璣也不理解,有人想殺他無可厚非,他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三號馬場的人雇徐申義殺陸一鳴他就不理解了,要繞這么大一個彎? 不可能。 他走近三號馬場那位馴馬員,想逼供,但等他靠近,一柄鋒利的匕首突然從他脖頸前劃過,日光照在刀身上,刺眼的光芒戳進他的眼睛,他有片刻的晃神。 匕首削掉他鬢角的幾縷發(fā)絲,他的心臟怦怦直跳。 倘若不是一旁的卓澤武拉他一把,他鐵定血濺當場。 見事情敗露,這人滾動喉嚨,將什么東西吞咽下去,沒一會兒捂著脖子臉色鐵青,眼球瞪大不再動彈。 這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陸一鳴想阻止都來不及。 【毒能解嗎?】 【已經(jīng)死了。】 解了也沒用。 眾人從驚嚇中回神,齊齊轉頭看向活著的徐申義。 這人哪還有剛才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從他身上傳來刺鼻的臭味,這次是真的嚇尿了。 把人帶回去,好好審問。馮廷璣敢打賭肯定,剛才那人就是來殺他的,什么嫉妒陸一鳴的騎射能力,都是幌子。 他第一次重新打量卓澤武,想為之前的猜忌道歉,但出口的話卻不是那么動聽:沒想到還真不是你。 他意識到這話不太對,趕忙改口:我的意思是,這次多謝了,剛才的配合不錯。 什么配合? 就你剛才說要殺人的事情,我懂,恐嚇嘛,我經(jīng)常用。 陸一鳴見卓澤武晦明晦暗的眼神,沒有多說,這哪是隨口一說的心理戰(zhàn),這人是真的想這么做。 卓澤武朝著馮廷璣靠近一步,擋住對方的半個身子,側身若有似無警告陸一鳴。 嗯?是他的錯覺嗎?這人把他當敵人,或者說情敵? 應該是他被這個世界同化的錯覺,看誰都像是一對。 人群散去,被人遺忘的馬培生突然被提起。 馬培生,你下去領二十個板子,找管事結一下近期的銀兩,多給一個月的。 馬培生捏著拳頭不敢吭聲,現(xiàn)在知道這人是誰了,他顫抖著身體不敢直視對方,先前一時情急口無遮攔,這會兒后怕不已,這位爺沒弄死他已經(jīng)是十分仁慈。 他朝人哆嗦地磕了兩個響頭,按照馬場主的吩咐回去領罰,明白這馬場他無法再待下去,并沒有怨恨馬場主,知道對方這是在救他。 你等會兒,馮廷璣叫住他,仔細打量了他片刻,對馬場主說,一會兒領完罰把人送到我府上去。 完了。 馬培生一臉慘白,街坊老少誰人不知這位爺?shù)氖侄?,府衙里的不少囚犯因為受不住對方的嚴刑拷打供出證詞,雖說都是犯事的人,但名頭傳開,誰都知道這人手段了得。 剛才的那一番場景他可都是看在眼里,馬培生為了不牽連家中的老少,罵人的話再也說不出,只能磕頭謝恩。 馬場主看著人遠去的背影,暗自感嘆,馬培生這人雖然有時候口無遮攔,但養(yǎng)馬技術不錯,他有些可惜,但并未再次開口替人求情。 他明白這尺寸在哪,否則也不可能在居水鎮(zhèn)平安開馬場這么多年。 雖然這兩人對他都有些誤解,他卻沒有多說,敬畏是下屬忠誠的基礎。 馮廷璣繞開擋在面前的卓澤武,對著陸一鳴由衷拜謝:多謝陸兄解救,否則我怕是參加不了開春的科考。 之前馬失控時他做好最壞的打算,沒想到被人相救,雖說情急之下把他扔在草垛中有失禮儀,但也是無奈之舉,他不可能恩將仇報。 馮兄客氣了。 想起什么,原本打算打道回府的馮廷璣沖他詢問:你找人擔保了嗎? 并未。 原本他在馬場和武場結識一些人,雖有意向但人員還未定,說是等春節(jié)上來再議,所以他也沒同夫郎說起帶他一起走的事。 我們這兒缺個人,你愿意來嗎? 馮廷璣想的簡單,這人能在關鍵時刻救人,說明人品方面必然沒問題,既然對方還未有擔保人,正好可以賣個方便,他心里也舒坦些。 陸一鳴沉吟片刻,縣令的兒子邀請如若不答應,那倒是顯得他有些不識抬舉,不過他有另一件事想確認: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帶家屬前去。 馮廷璣的驚訝寫在臉上:你科考要帶家屬?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也是,他們有書童和小廝可以帶,但農(nóng)家子好像帶親眷的居多,畢竟有些人自理能力確實不太行。 馮廷璣將陸一鳴歸類到不太行的那一組,也沒有拆穿,反倒有些同情和理解。 對,不知可否? 陸一鳴不知道這人怎么想他的,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什么,和對方討論自家柔軟的夫郎?那鐵定是不成的,他不愿意。 對方點頭后,兩人約定初八那日同其他三位考生相互認識一番,于當日填寫結保證明。 ****** 除夕祭祖。 陸一鳴在姜潤山家食用午飯后,拜別先生,匆忙趕回村祭祖。 從小年忙碌到除夕,他終于可以睡幾個安穩(wěn)覺,不用受姜先生的壓榨。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回到村時,三人已經(jīng)在八仙桌面擺上祭祖的貢品和香燭,正待點燃。 夫君回來了! 原本有些遠他還不確定,這會兒近了,裴星喜出望外地朝里頭喊。 我回來了。 陸一鳴進門習慣性將人攬進懷里,在額頭上落下一吻,門內的陸父陸母見怪不怪。 進了門,隨便他們吧。 倒酒的活輪到陸一鳴來做,桌上每隔一定距離擺著酒盅和碗筷,表示需要祭奠的長輩。 陸一鳴拿起尖嘴酒壺,給每個酒盅撒上半滿的黃酒,以便一會兒再添。 陸母在最南面的桌面擺上點燃的蠟燭和香,在桌子前面的空地上放置一個捆在一起的稻草墊,充當拜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