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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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醫(yī)藥弟子,滿江雪說,替她瞧瞧傷,看看可有治愈的余地。 聞言,孟璟眸光微閃,心中短暫地疑惑了一下。 莫說他孟璟并非什么妙手回春的神醫(yī),便是徐長老親自出手,哪怕是在六年前,也不一定能把這張臉治好,又何況六年之后? 孟璟原本因著心事神游天外,但轉(zhuǎn)瞬之間便已明白過來,她恭敬地應(yīng)了一聲,神色如常地靠近程秀,抬手朝她面頰摸了去。 縱然此番舉動實(shí)屬冒犯,但在場的弟子們都心如明鏡,便都默契地不作聲。 眼見孟璟朝自己伸來了手,程秀面露掙扎,眼圈微紅,但她咬著牙克制住了后退的沖動,閉上眼任由孟璟檢查傷勢。 沒過多久,孟璟便收回了手,她沒說話,只是沖滿江雪搖了搖頭。 滿江雪會意,當(dāng)即說道:下去罷。 程秀渾身繃得緊緊的,見狀便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盡量態(tài)度自如地行了禮,提著木桶退了下去。 她人一走,孟璟便開口道:陳年舊傷,藥石罔效,停了停又道,不像作假。 滿江雪嗯了一聲,未多評價。 師叔是懷疑程師妹?雖然程秀已走,但陸懷薇還是壓低嗓音道,她昔年負(fù)傷時,我是親眼見過的。 事關(guān)紫薇教細(xì)作,不能掉以輕心,滿江雪側(cè)目看向白靈,你是琉璃峰大弟子,盡快查清此事真?zhèn)螆蠼o我。 白靈點(diǎn)頭:師叔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接下來也會盯著她一些。 滿江雪微微頷首,行入大廳時又身形一頓,回首道:轉(zhuǎn)告她一句,宮中禁止弟子飲酒,下不為例。 她說罷,兀自離開了此處,徒留余下三人神情各異。 飲酒?白靈眉頭一挑,方才那程師姐飲酒了? 陸懷薇攤手:我雖未聞著味兒,但師叔既這么提點(diǎn)了,想必是有的。 白靈想了想:我也沒聞見啊,你呢? 孟璟說:我更沒有。 師叔真是厲害,白靈笑,劍術(shù)非凡就罷了,鼻子也這么靈,要不人家是師叔,我們是小嘍啰呢。 陸懷薇掩嘴輕笑,說:好了,不可背后議論師叔,白靈,你記著師叔交代的事,我下去提醒提醒程師妹。 白靈應(yīng)了聲好,目送陸懷薇離去,她在腦中思索了一會兒往下該做什么,正要動身回房時,瞥見孟璟一語不發(fā)地靠在墻頭,表情略顯愣神,便推她道:哎,發(fā)什么呆呢,走了啊。 孟璟縮了縮手指,感受著袖中黏膩而帶著體溫的糖水,輕輕嘆了口氣。 夜色不知何時悄然降臨,尹秋在榻上睜了眼,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驛站外風(fēng)雪正濃,絮雪鋪天蓋地且沒完沒了地下著,整個姚定城一片銀裝素裹,仿佛披了件寬大的雪衣。 朦朦朧朧的光暈越過帷帳而來,將床榻映照得些許昏黃,尹秋揉了揉額角,盯著頭頂?shù)膸ぷ映隽藭荷?,待困意消退一些后,她才偏頭朝帳外看去,見得滿江雪正坐在一把鋪了軟緞的藤椅上,手里執(zhí)著書卷,腿邊支著小火爐,那上頭還熬著什么東西,聞著挺香。 瞧見那熟悉的身影,尹秋揉著額角的動作一頓。 她怎么在師叔房里睡著了? 眉目間流露出些許疑惑,尹秋撐著手臂起了身,往窗外看了一眼,不由地又是一愣。 怎么天都黑了? 她不是剛在湯房沐了浴么?這才多久過去,天就黑了? 尹秋表情怔愣,呆如木雞似地在榻上坐了好半晌,始終沒想明白這一日發(fā)生了什么。 她正暗暗回憶著,忽聽滿江雪在外頭開口道:醒了就過來喝湯,愣著干什么。 尹秋一頭霧水,倒也立即穿好鞋下了榻,她腳步虛浮,沒走兩步便搖搖晃晃,站也站不穩(wěn),尹秋只得扶著身側(cè)的屏風(fēng),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xue說:我好像著涼了 滿江雪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怎么就著涼了? 不知道尹秋一臉茫然,扶著屏風(fēng)直喘氣,我頭好疼,也使不上勁兒。 滿江雪靜靜注視著她,沒接話,過了片刻才招手道:你沒著涼,到這兒來。 尹秋深呼吸一口氣,步履蹣跚地行到滿江雪身側(cè)拉了張椅子坐下,她還有些反應(yīng)遲鈍,整個人處于一種剛睡醒后的懵懂,瞧著跟丟了魂兒似的。 把這個喝了。滿江雪倒了碗熱湯,遞到尹秋跟前。 尹秋低頭聞了聞,臉上的表情終于生動了些,好奇道:這是什么?她說著,接過熱湯喝了兩口,甫一咽下去,尹秋便臉色一變,失聲道,咳好難喝! 滿江雪擱了書卷,眸中映著桌上的油燈,她靠回椅背,清清淡淡地說:醒酒湯自然難喝。 醒酒湯? 尹秋捧著碗,不明所以地看著滿江雪:什么醒酒湯? 顧名思義,滿江雪回望著她,自是用來醒酒的湯,還需要問? 尹秋沒太明白她什么意思,困惑道:我知道啊,可我又沒醉酒,師叔給我喝這個做什么? 滿江雪像是有點(diǎn)無言,停頓片刻才緩聲說:這是個好問題,你若沒醉酒,我的確不用給你喝這個。 迎著滿江雪神色淡然的目光,尹秋愣了愣,終于在這一刻回想起了諸多畫面。 她心頭一驚,面上頓時彌生出幾分慌亂,下意識握緊了手里的湯碗,鵪鶉似地埋下了頭。 小窗半掩著,夜風(fēng)自窗口源源不斷地涌進(jìn)來,將那桌上的油燈撲得忽明忽滅。 房中一陣寂靜。 良久,才聽滿江雪又開口說道:你長進(jìn)了,身為驚月峰弟子與掌門半個徒弟,你藐視宮規(guī)與同門私下飲酒,該當(dāng)何罪? 尹秋咬了咬嘴唇,不敢看滿江雪,低著頭不吭聲。 問你話,滿江雪直起身來,指尖勾著尹秋的下巴,使她面向自己,該當(dāng)何罪? 尹秋呼吸一滯,眼神躲閃道:我 滿江雪說:你? 尹秋心虛極了,只覺滿江雪的目光尤為不可直視,她被迫仰著頭,身子一瞬便僵了起來,弱弱地說:師叔 撒嬌沒用,滿江雪沒松手,垂眸將她望著,如實(shí)交代。 尹秋只得硬著頭皮道:我、我先前哦不是,我早上在湯房沐了浴,沒洗暖和,就問鍋爐房的師姐要了兩口酒水喝,想著驅(qū)驅(qū)寒,以免著涼 滿江雪打量著她的神情,又問:是你主動要的,還是她給的?此言作罷,她又緊跟著補(bǔ)了一句,說實(shí)話。 尹秋本想替那女弟子打打掩護(hù),想著人家畢竟是一片好心,不好把她供出來,可防不住滿江雪實(shí)在太了解她,根本沒法兒說謊,尹秋只好細(xì)若蚊足道:是是師姐給的 見她還算老實(shí),滿江雪這才收了手,平淡道:那你說說,我該怎么處置你們才好? 尹秋擰著眉毛,聲音溫軟:師叔要罰我么? 滿江雪眉頭微挑:不然? 尹秋囁嚅一陣,又將頭低下去:我知道錯了師叔,能不能念在我是初犯,網(wǎng)開一面饒我一次? 滿江雪說:不可以。 尹秋見她今晚略有些嚴(yán)肅,便猜到滿江雪不會輕易松口,她嘆了口氣,偷瞄著滿江雪說:那師叔要怎么罰我? 滿江雪思忖片刻,回道:按照宮規(guī),若有弟子明知故犯私下飲酒,得領(lǐng)鞭三道,以示懲戒。 尹秋得了這話,不由地心底一涼:師叔說真的?我在宮里這么久,還從沒挨過鞭刑呢。 那沒辦法,滿江雪睨著她,誰讓你犯了錯? 尹秋觀察著滿江雪的神情,試探道:可這時夜已深,上哪兒去找鞭子來打我?要不明日再說也 她這話還未說完,便見滿江雪伸手自身側(cè)取了道長鞭來。 這是早有準(zhǔn)備。 把湯喝完,滿江雪抻了抻長鞭,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喝完了站起來,轉(zhuǎn)過身去。 尹秋一看她這架勢還真是要對自己動手,原本還存著幾分僥幸的心理霎時間煙消云散,她盯著那鞭子鴉雀無聲地靜坐了一會兒,心道打就打罷,大不了床上躺兩天,照樣還得師叔來照顧她! 這么想著,尹秋心一橫,一口氣將剩下的醒酒湯灌了個干凈,隨即便猛地?fù)溥M(jìn)了滿江雪懷里,悶在她胸口說:師叔實(shí)在要打,我就受著,觸犯宮規(guī)本也該罰,師叔最好是鐵面無私,可千萬別留情,不能叫旁人知道后說您有失公允,故意偏袒我,不過三道鞭刑,我受得住。 滿江雪聽著她這番慷慨陳情,握著鞭子的手一時倒不好收回了。 我原本沒想打你,滿江雪噤聲片刻才說,但你既把我架到了不能有失公允的位子上,那這頓打,你是不挨也得挨了。 第101章 平生頭一回,尹秋深刻體會到了何為追悔莫及,又何為騎虎難下。 夜風(fēng)卷著涼涼的細(xì)雪,自那半掩的窗口輸送進(jìn)來,滿江雪靠在藤椅上,尹秋趴在她胸口,兩人親密無間地相擁著,疊在一起的裙袂在風(fēng)里晃蕩著優(yōu)美的弧度。 屋子里未再響起人語聲,也不見誰有所動作。 一側(cè)的小火爐上還在熬煮著醒酒湯,絲絲縷縷的熱氣蒸騰繚繞,又很快被風(fēng)吹散,尹秋聞著那香甜的味道,不合時宜地想,這湯聞著不錯,喝進(jìn)嘴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世上怎么會有那么難喝的東西? 見她聽完自己說的話便沒了動靜,視線卻一直盯在爐子上頭,滿江雪握鞭的手微微下垂,另一只手搭去了尹秋的后背,說:還想再來一碗? 尹秋立即將目光一收,轉(zhuǎn)而落在了滿江雪衣襟處的幾粒珍珠扣上,她輕聲問:師叔還不動手么? 你是真想挨打?滿江雪說。 當(dāng)然不想了,尹秋說,沒人想挨打。 那可怎么辦,滿江雪抬起手,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捻著尹秋的發(fā)梢,傳出去叫人知道了,會說我偏袒你。 聽出她聲音帶了點(diǎn)不易察覺的逗弄,尹秋心下一動,仰著臉瞧了瞧滿江雪,試探性地說:其實(shí)師叔根本不想打我的,對不對? 滿江雪沒說話。 尹秋便笑了起來,說:私下飲酒的確不對,可也要分場合的,師兄們在驚月峰日日飲酒,師叔不也沒罰過? 你跟他們沒得比,滿江雪說,宮里的弟子只要不妨礙公務(wù),適當(dāng)飲酒誠然不會受罰,可駐守在州城的驛站弟子卻不能如此,何況你的師兄們每日蹲在樹上挨凍,他們飲酒取暖是掌門師姐給的特權(quán),你有么? 尹秋說:我沒有,可我也沒妨礙公務(wù),而且我也不是駐守州城的驛站弟子。 所以我只是嚇嚇你,滿江雪說,談了這半天,你好歹誠心實(shí)意認(rèn)個錯。 尹秋立即將笑意一收,正色道:師叔,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不犯了。 滿江雪抬手在她額頭拍了一下,說:不會飲酒便不要飲,你已經(jīng)這么大了,還不知道拒絕二字怎么寫? 盛情難卻啊,尹秋佯裝苦惱,眼里卻是重新浮出了笑意,那位師姐話不多,人倒是不錯,她是見我冷得厲害,所以才叫我喝兩口酒暖暖身子,師叔可別責(zé)怪,不然我以后還怎么好意思面對她? 滿江雪得了這話,停頓須臾才道:她叫程秀,從前是琉璃峰弟子,你以后與她往來時,要多留心觀察。 能叫滿江雪特意交代要留意的人,必然是有什么可疑之處,尹秋自然反應(yīng)得快,說:她怎么了? 滿江雪便將白日里的事簡要同尹秋敘述了一遍,后才接著道:那柳八聲稱自己必不會認(rèn)錯,可驛站那么多弟子,他卻唯獨(dú)將程秀點(diǎn)了出來,雖說我已叫孟璟查探過她的容貌,也未發(fā)現(xiàn)疑點(diǎn),但仍是不能掉以輕心。 尹秋覺得有理,點(diǎn)頭道:師叔考慮周到,我記住了,往下會多加注意的。 滿江雪嗯了一聲,未再接話,尹秋喝了那醒酒湯,嘴里始終殘存著味道,不大舒服,她眸光一轉(zhuǎn),瞥見桌上擱著幾個油紙包,不由眼前一亮,歡喜道:那是師叔給我買的糖么? 滿江雪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說:想吃? 尹秋舔舔嘴唇:想的,想了好些天了。 你今日還未進(jìn)食,少吃點(diǎn)。滿江雪說著,直起身子,伸長手將那桌上的油紙包取了一個過來。 她傾身而動時,肩頭泄落的長發(fā)滑到了尹秋的面頰,尹秋隨著她的動作微微后仰,在那油燈的映照之下,看見了滿江雪輪廓分明的下頜,還有冷玉一般的白皙脖頸。 秀發(fā)烏黑柔順,帶著點(diǎn)點(diǎn)疏香,像是早春時節(jié)的晨霧,輕輕柔柔地罩住了尹秋,發(fā)絲游移在肌膚上,觸感略有些癢,眼前閃爍起幾點(diǎn)零星的光華,尹秋抬著眼眸,再一次看見了滿江雪衣襟處的那幾粒珍珠扣。 珍珠這東西,總是很襯人的,能把一個人襯得膚白靚麗,唇紅眸清。 隔著這么近的距離,尹秋忽然反應(yīng)過來,她是以怎樣的姿勢縮在滿江雪懷里。 同時,她又一瞬回想起了醉酒時的某些畫面,她仰首躺在床榻上,兩手勾著滿江雪的脖子,那張熟悉的面容模糊成了一團(tuán)看不清的光暈,可她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卻還清清楚楚地保留在記憶里。 一如此刻。 尹秋手指微蜷,有種把手抬起來的沖動,她想重溫一下那樣的懷抱,可又遲遲沒有動作。 滿江雪捏著油紙包,沒有覺察出尹秋的小心思,她復(fù)又靠回椅背,對尹秋說: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