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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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暗衛(wèi)弟子正要勸上兩句,誰知滿江雪卻是一個飛身從觀星臺上躍了下去。 白影墜入蒼茫落雨之間,如同一只靈巧的白雁,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那暗衛(wèi)弟子雖然意外,但也對滿江雪說走就走的行徑見怪不怪了,他目送著滿江雪的身影離去,腳步一轉,行往了明光殿的方向。 夜風把半掩的軒窗吹得搖晃,吱呀作響,尹秋醒來時,外間還在落著雨。 屋子里燒著炭火盆,燃著明亮的燭燈,尹秋茫然四顧,沒有見到孟璟與白靈的身影。 她頭痛欲裂,又口干舌燥,正要起身尋杯茶水解渴時,房門忽地被人輕輕推開了。尹秋捏著眉心抬起頭,見得孟璟跨步而入,手里端著一碗湯藥,一股苦澀的藥香即刻在房中蔓延了起來。 醒了?瞧見尹秋坐在榻上,孟璟眼眸微亮,趕緊行到榻邊坐下,第一時間給尹秋把了脈。 這是哪兒?尹秋換了只手,又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xue。 孟璟垂著頭,神態(tài)專注地把著脈,末了才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回答說:已經到了云間城。 尹秋動作一頓,臉上還殘存著懵懂:這就到了?不是得趕三四日的路才能到么? 孟璟看了她一眼,將擱在一邊的湯藥遞給尹秋,說:確切來講,我們整整走了七日才到。 七日?尹秋先是吃了一驚,隨后又一臉迷惘道: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 那日在山路上,你突然吐了血,說是聽見了什么笛聲,孟璟說,之后便暈了過去,直到現在才醒。 尹秋愣了半晌:我得什么病了? 孟璟嘆口氣:你什么病也沒有,他示意尹秋將湯藥喝了,又說,這幾日我頻繁為你把脈,只見你脈象紊亂,卻不見你哪里有問題,也不知你因何吐血,先前我來看你時,你脈象都還亂著,可方才卻又異常平穩(wěn),怪異得很。 尹秋回想著那日的經過,問道:你和白靈真的沒聽見笛聲? 沒有,孟璟瞧著她,神色透著明顯的關切,你是不是近來太過勞累,出現了幻覺? 尹秋擰著雙眉,細想須臾說:要說笛聲是幻覺,可我吐血總是真的,且我聽著那笛聲,只覺煩躁不安,氣血涌動,連真氣也無法控制,仿佛我越是心緒波蕩,就越是會受到那笛聲的影響,她說到此處,抬手捂了捂心口,這地方也像是被人牢牢攥緊一般,疼的我喘不上氣。 孟璟聽著她這番敘述,眉目沉重道:我雖不是什么妙手回春的神醫(yī),但也好歹跟著師父學了這些年,你有病無病我一探便知,除了脈象紊亂以外,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毛病。 這確實怪得很。 尹秋沉默了一會兒,仰首將那湯藥灌了,好一陣過去才又調笑道:總不能是你把心疾過給我了。 孟璟聽到這話,難得露出了一點無言的神情,有些不是滋味道: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說笑,她將手探進袖袋,掏出個小小的油紙包遞給尹秋,你無緣無故吐血,我才是要被你嚇得心疾復發(fā)。 那可別,我負不起這個責,尹秋把那油紙包打開,甜膩的香氣撲了滿臉,還給我買了糖呢?夠意思啊。 孟璟看著她略有些消瘦的側臉,頓了一頓才說:這藥苦,怕你喝不慣。 良藥苦口利于病么,我不是嬌氣的人,尹秋塞了粒蜜餞在嘴里,眸光游移間瞧見孟璟袖袋里還藏著一片桃紅,便偏頭道,那是什么?瞧著眼熟。 孟璟身形微滯,不大自然地卷了袖袍:沒什么,手帕而已。 尹秋看了她兩眼,像是從孟璟遮掩的動作聯想到了什么,笑道:你什么時候用過這種顏色的手帕了?她說著,眼神里摻了點不可名狀的意味,別是哪個心靈手巧的師妹送的? 迎上尹秋戲謔打量的目光,孟璟噎了噎,忽然破天荒跟著她笑了起來:心靈手巧沒錯,但不是師妹。 看見她臉上不可多得的笑容,尹秋頓時來了興致:是師姐??? 嗯,孟璟端著藥碗起了身,是師姐。 見她沒說兩句就要走,尹秋趕緊拉住孟璟道:跑什么,你本事不小,連師姐也招惹上了,還收了人家的帕子,孟師兄,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女兒身? 孟璟被她拉得一個趔趄,險險穩(wěn)住了身形,回眸瞟著尹秋道:不能收? 能收,尹秋說,但前提你得喜歡人家才能收,你若不喜歡,收了可就不厚道。 怎么就不厚道,孟璟站姿挺拔,淡藍的松袍蓋住了尹秋的手腕,她伸手將尹秋握住了,口吻平淡地說,畢竟她也知我同為女兒身。 尹秋自然是有些意外:除了我,還有別人知道你是姑娘?你從前怎么沒說過? 油燈微晃,房里的投影忽閃似水波,尹秋坐在榻上仰著頭,眼眸里還噙著久睡過后的微紅,瞧來有幾分妙不可言的秀色,像是吃醉了酒后,人還微醺著。 有種別樣的韻味。 孟璟垂眸看著她,搭在尹秋手腕上的指尖輕輕動了動。孟璟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尹秋有點錯愣:什么意思? 孟璟停頓少頃,松開了尹秋,將袖袋里那片桃紅取了出來,舉到尹秋眼前。 那是一個小巧秀氣的荷包。 桃花一樣的顏色,洗得很干凈,但質地已經有些毛躁,看得出來用了很久,顯得陳舊。 尹秋將那荷包看了幾眼,頃刻間回過味來。 這是她從前送給孟璟的。 昔年新弟子大會結束,傅湘離開云華宮回到明月樓前,尹秋做了好些個荷包送人,連閉關的季晚疏都有。 沒想到孟璟還留著,且還帶在身上。 原來心靈手巧是她,師姐也是她。 夜風輕柔拂來,吹動那荷包上的流蘇,卷來了一陣清淺的藥香,那是孟璟身上特有的味道。 尹秋愣了一下,隨即彎唇笑道:那你還說是手帕,騙我干什么? 孟璟回答得很坦蕩:一時興起,開個玩笑。 我看看,尹秋將那荷包抓到手里,翻來覆去細看了一陣,好些地方都磨損了,改天空閑了重新給你做一個? 孟璟說:不必,她復又將荷包拿了回去,我是當做香囊用的,裝些提神的草藥,便于我穩(wěn)定心神,對心疾也有好處。 尹秋粲然一笑: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念舊的人,那什么時候想換新的了,就跟我說一聲,別客氣。 孟璟垂著頭,將荷包塞回袖袋,說:好。 那你幫我個忙,尹秋穿好鞋下了榻,行到桌邊灌了兩杯熱茶,還是非幫不可的那種。 孟璟說:什么忙? 我吐血這事,不要告訴別人,尹秋說,尤其是師叔,你和白靈都得替我瞞著。 即便她沒有說明原因,但孟璟也不難猜到她的用意。孟璟說:你到底為何吐血還沒查清,若是告訴師叔,也許她會有好的良策,誰知道你之后還會不會再犯? 到時候再說就是了,尹秋活動了一下肢體,笑道,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什么事也沒有,師叔接下來會有很多事要做,她擔負的東西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她還要為了我分心,你答應我,別告訴師叔。 孟璟猶豫片刻,回道:那就依你。 云間城距離魏城很近,騎上兩日的馬就能趕到,此地也算是云華宮管轄范圍的邊界之處,尹秋想著下月反正要去魏城走一趟,便提議來此幫幫忙,隔得近也好及時參與墨子臺。 南宮憫不愧是心狠手辣,除卻錦城以外,連較為偏遠的云間城都沒放過,翌日尹秋與孟璟和白靈入住了云華驛站,才知道這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因著難民的事,弟子們沒少被百姓和府衙官差刁難,受了不少白眼和唾棄。 但人已經死了,真兇也無處可查,這冤大頭云華宮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認了,好在這地方的知府大人倒是盡心負責,將余下僥幸還活著的難民收納進了衙門,不許云華宮再管,弟子們雖然無處叫苦,但眼見難民被帶走,也算松了口氣。 要是這些剩下的難民再出點什么事,云華宮可真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雨落了兩日,總算迎來一個晴天,這陣子驛站內的弟子們都鮮少出門,怕被人指著脊梁骨罵,但見今日天色不錯,便也都結伴去了城郊外的一處草場跑馬。 云間城駐扎弟子不算太多,幾乎都是入宮學了一年就被陸懷薇放到各大州城來的外門弟子,是以尹秋與白靈一來,這地方資歷最高的也就成了她二人。 白靈性情灑脫,不拘小節(jié),很快便與眾人打成一片,她帶著人在那草場上馳騁飛揚,叫弟子們一掃連日來的陰郁,心情大為暢快。 尹秋不精騎術,也不怎么喜歡策馬,跟著跑了兩圈便坐在一邊休息起來。孟璟一大早就被官差請走了,聽說云華驛站來了個醫(yī)藥長老的親傳徒弟,知府特意請他去為難民診病,一直到天黑入夜也沒回來。 這段時日弟子們都忙碌,今日白靈做主,算是給他們放了個假,一行人流連在郊外遲遲沒有回驛站,尹秋在竹棚里坐了一日,見夜色清朗,遠處江河潺潺,便披了外袍沿河走一走,散散心。 清風自江面襲來,含著冬日特有的霜氣,吹走了一身疲累,卻吹不走尹秋心中的愁緒。 她只是表面上裝得毫不在意罷了,實則心里還是有些忐忑,尤其南宮憫那夜剛提醒過有人會殺她,結果第二日尹秋就平白無故吐了血,這很難不令她心生忌憚。 難道是中了什么毒,又或者是中了什么邪? 那笛聲到底為什么只有她一個人才能聽見? 可要是中了毒,孟璟不可能探查不出來,但要說是中了邪,這世上又哪有那等東西? 想到此處,尹秋暗暗催動了真氣。 一切正常,與往日并無什么不同。 逐冰在真氣的波動下緩緩顫抖起來,尹秋垂眸瞧了它兩眼,想到這是娘親曾經用過的劍,一時間有些無法遏制的心潮澎湃,她將匕首抖開,化作銀白長劍,兀自在這江邊舞了起來。 遠處的草場豎著高大的旗桿,那上頭掛了幾只燈籠,微弱的燈光遙遙投來,顯得幾分朦朧不清,尹秋的身影就在這光暈里翻飛起伏,好似一只輕盈的云雀。 風聲破裂,被逐冰的鋒芒尖銳劃開,不合時宜地掩蓋掉了林子里乍然間響起的腳步聲。 直到一劍舞畢,尹秋自半空翩然落下之時,她才微動了耳尖,聽到那細微的響動。 逐冰猶在震顫,發(fā)出低低劍鳴,尹秋在繁茂的樹梢底下回了頭,看見側后方的昏昏樹林里,此刻忽然站了個鬼魅般的人影。 冷風一瞬加劇,卷走了適才漫上的燥熱,頓時給人平添了幾分悚然。尹秋目光一沉,幾乎來不及多想,當即便踩上樹干騰去高空,二話不說就朝草場飛奔而去。 不好!要殺她的人來了! 這一刻,尹秋滿腦子唯有這一個念頭,她當下后悔莫及,暗罵自己怎能這般大意,居然在天黑之后獨自來此走動,真是嫌命長了! 視野盡頭是仍在草場上嬉笑打鬧的同門弟子,尹秋不敢貿然回頭,極力提升速度,將輕功發(fā)揮到了畢生所學的極致。可饒是如此,那身后的人還是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追了上來,甚至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 感到后肩處驟然襲來了一只手,尹秋暗道不妙,趕緊一個翻身避開,同時張嘴想要呼救,可那人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十分霸道地從身后緊緊箍住了尹秋,又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唇。 尹秋掙扎幾下沒能掙開,被迫叫那人把她拉扯去了地面,兩人一經站定,那人卻出乎意料地松開了尹秋,竟是抽出一把長劍對著尹秋施展起了劍招。 仿佛是要同尹秋切磋武藝一般。 倉促間瞧見那把銀光閃爍的長劍,尹秋眉頭一皺,還手的動作不禁慢了下來。 這劍瞧著眼熟。 她在這危急關頭愣了一下神,便給了對方乘勝追擊的好機會,眼前黑影一閃,尹秋只感到胸口一陣鈍痛,登時被踹翻在地,仰首倒去了地面。 同時,又聽一道清亮含笑的聲音響了起來:幾年不見,你就學了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丟人! 第106章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尹秋連第一時間從地上爬起來也忘了,當即驚疑不定地抬起了頭。 像是為了叫尹秋看清自己是誰,那人刻意移動了步子,從陰影當中行了出來。 借著草場那處遠遠投來的光,可以看清對方乃是一名年輕女子,無邊無際的晚風中,她著了一身丁香色的飄飄紗裙,交領束腰,袖口收緊,潔凈的裙袂邊繡了素雅的月紋,襯得她身形纖瘦而挺拔,體態(tài)端莊。 這女子至多二十歲的年紀,生得烏發(fā)妙顏,明眸皓齒,笑容里透著與眾不同的清艷與明媚,矜持與飛揚并存,十分灑脫不羈的模樣。 甫一看清那張臉,尹秋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驚愕道:傅、傅湘? 傅湘收了長劍,沖尹秋無比燦爛地笑了一笑,一邊傾身去扶她,一邊戲謔道:剛見面就被我打趴下,你在驚月峰這幾年做什么去了?也忒不長進。 傅湘!尹秋喜上眉梢,還沒站穩(wěn)便一把將傅湘牢牢抱住,大喊道,你怎么會來! 來見你嘍,傅湘更加用力地回抱住了尹秋,語調輕快道,你未免也太薄情,先前見了我居然拔腿就跑,跟見了鬼似的,怎么,前兩月才通了書信,這廂就不認我了? 尹秋激動得手足無措,磕磕絆絆地說:我、我是沒認出你來,這地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傅湘摟著尹秋的脖子,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討伐她道:胡說,你分明就是不想認我,方才還打我了。 誰打你了?尹秋立即還嘴,明明就是你踹我了,踹的我好疼。 傅湘看了看她,臉上的笑意多了點壞勁兒,她抬手朝尹秋胸口摸去,嬉笑著說:那我給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