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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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挑了個酒樓,要了處二樓的雅間,溫朝雨點了些尹秋愛吃的菜,邊給她倒茶邊問道:滿江雪怎么不在,你餓得飯都沒得吃她也不管管? 師叔不知道我下了山,這會兒估計還睡著呢,尹秋說,那天淋了雨,回到宮里后當(dāng)晚就發(fā)燒了,雖然火毒是解了,但身上的傷還是在的,總體來說情況不大樂觀,也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好。 那你還不在榻前守著她,跑下山來做什么?溫朝雨明知故問。 我守了好幾夜呢,宮里這么多事,到處都差人手,我當(dāng)然不能視而不見了,尹秋說,等吃過飯我就回去看師叔,上午來城里幫忙,下午在宮里幫季師姐,晚上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陪師叔,您別把我說的像是對她不管不顧似的。 那你是大忙人,溫朝雨說,但也得注意身體,城里既然有陸懷薇和白靈在,你就少往這處跑,我會讓薛談也幫著點。 尹秋笑了笑:這回溫師叔送了那么多銀子過來,我代宮里謝謝您。 溫朝雨灌了口酒:謝什么,反正也不是我的錢,都是南宮憫的,就當(dāng)替她做善事了。 尹秋聽到這話,想起薛談的叮囑,便沒多問,只是應(yīng)了一聲。倒是溫朝雨瞧著她道:你不問我為什么沒去蒼郡?說罷又道,是薛談跟你透露的? 尹秋未置可否,只道:既然留了下來,必是有原因的,您不說我也知道。不過您沒走也是好事,季師姐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待會兒要跟我一起回宮去看看她嗎? 宅子里悶了這幾天,也該去看她了,溫朝雨嘆了口氣,打量尹秋道,發(fā)生這么多事,你怎么看起來一點也不傷心?反倒像是沒事人似的。 尹秋說:也許是習(xí)慣了這樣的日子罷,這兩年發(fā)生的事情只多不少,我已經(jīng)能做到平常心看待了。再說傷心也沒用,有那時間不如多做些事,人總還是要往前看的。 那你爹呢?溫朝雨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他遲遲沒露面,你們倆什么時候相認(rèn)? 聽到她用了爹這個字眼,尹秋愣了愣,有些難言道:這個他想見我的時候,自然是會來的。 談話間,小廝們將菜傳了進來,溫朝雨見尹秋原本好好兒的,提到尹宣就沉悶了些,也就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說:不談別的了,先吃飯,吃飽了上山去。 等到一席飯畢,兩人前往驛站牽了馬匹,沿著山道回到了云華宮。明光殿被炸毀,這兩日正在加緊重建,季晚疏只能先在梅園里辦公,溫朝雨想著尹秋要去驚月峰,也就不好打攪她和滿江雪,便先去了季晚疏那處探望。 尹秋輕車熟路地回了驚月峰,沉星殿周圍都不見人影,弟子們應(yīng)是都去別處幫忙了,尹秋行到寢殿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見滿江雪還在昏睡,便去了廚房做了幾道清淡的飯菜,燒了些熱水,再回去時,滿江雪還是沒醒。尹秋只好在外間支了小火爐給她熬藥,再把簾子掛起來,好隨時看著寢殿里的動靜。 這幾天云華山一直落雨,今日總算是停了,但也不見太陽,天色是發(fā)青的陰,把院子里的紅楓映照得有些慘淡。尹秋拿著小竹扇給爐子旺火,盯著那楓樹不由自主地發(fā)起了呆,也不知過了多久,寢殿里傳來了細微的響動,尹秋登時回了神,跑進去一看,滿江雪眼眸剛睜,朝她看了過來。 師叔醒了?尹秋連忙在榻邊坐下,俯下身貼了貼滿江雪的額頭,欣慰道,燒好像退了,你還疼不疼? 滿江雪適才醒轉(zhuǎn),還有些無法抑制的愣神,她看了尹秋一會兒,合了合酸澀的雙眼,問道:什么時辰了? 未時了,尹秋把滿江雪扶了起來,我做了些吃的,水也燒好了,師叔要不要洗一洗?收拾一下起來吃飯喝藥,躺了這幾天也該起來走動走動了。 滿江雪沒什么精神,湊近尹秋靠在了她肩頭,病懨懨的不想說話。 孟璟每回帶著醫(yī)藥弟子來給她把脈換藥,滿江雪都表現(xiàn)得沉穩(wěn)平靜,只有當(dāng)人都走了她才會把真實的狀態(tài)表露給尹秋一個人看。寢殿里縈繞著微涼的風(fēng),卷來了外間苦澀的藥味,尹秋把滿江雪抱在懷里,聲音里帶著笑,她柔聲說:以前我受傷,都是師叔來哄我,現(xiàn)在換我來哄你了,師叔一定很難受對不對?沒事的,有我照顧你,很快就好了。 滿江雪閉著眼睛,嗅了嗅尹秋身上的氣味,篤定地道:你見過溫朝雨了,她沒走? 尹秋莞爾:沒走,我在城里和溫師叔吃了頓飯,一起回宮來的。酒氣這么大嗎?我都沒喝呢。 滿江雪說:我哪兒都不舒服。 尹秋嘆氣:上次的傷剛好,這回又受了這么重的傷,當(dāng)然會不舒服了。她扒開滿江雪的頭發(fā),指尖碰了碰她的頸側(cè),那里還留著一道劍傷痊愈過后的白痕,那是滿江雪與葉芝蘭在崖邊對峙時自己弄的。 兩人依偎了一會兒,尹秋還惦記著外頭的藥,便服侍滿江雪穿好了衣裳,先把爐子里的火滅了一些,再把熱水送進來。滿江雪的傷在右臂,行動不便,尹秋也就沒有走開,在水面鋪了一層花瓣,等滿江雪入了浴桶,她才轉(zhuǎn)過頭替滿江雪洗頭發(fā)。 熱氣繚繞,屏風(fēng)隔開的這一方小天地彌漫著蒸騰的白霧,滿江雪把右手搭在桶邊,看著水里那厚厚一層花瓣,說:我洗澡從來不用這些,你怎么想起要放這個?還放了這么多。 尹秋立在她身后,赧然一笑,支吾著說:嗯師叔不喜歡嗎?有花香,很好聞的。 滿江雪聽出她這話里似乎帶著點羞澀,側(cè)臉看著尹秋道:你臉紅什么? 尹秋不看她,說:沒臉紅,是被熱氣熏的。說完這話發(fā)現(xiàn)滿江雪還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尹秋只得老實道,好罷我放這么多花瓣,是為了把師叔藏起來。 滿江雪明白了,沒說話,靠上浴桶無聲一笑。 待沐了浴,尹秋又給滿江雪擦干了頭發(fā),去了外間看看藥熬得怎么樣了,她把飯菜擺到桌上時,滿江雪穿好了衣裳,從屏風(fēng)里側(cè)行了出來。尹秋從衣柜里取了錦袍給她披上,說:飯菜還熱著,師叔快吃罷,都是你喜歡的,能吃多少吃多少,稍后好喝藥。 滿江雪嗯了一聲,坐在了窗下的矮腳幾邊,尹秋忙前忙后不得空,先是把浴桶里的水倒了,又跑去外頭盯著藥鍋,一時半刻閑不下來。滿江雪體虛力乏,也沒什么胃口,但還是聽了尹秋的話盡量揀了些菜吃,卻也吃的不多。等到尹秋把熬好的藥端了過來,滿江雪才擱了筷子,問她道:有心事? 尹秋微怔,瞇著眼睛笑了笑說:沒有啊,她看了一眼桌面的飯菜,問道,怎么吃這么少,再吃點罷? 滿江雪晃了晃左手,說:右手疼著,拿不動筷子,左手也不聽使喚。 尹秋事情太多把這茬給忘了,趕緊道:那我喂你吃,再多吃點好喝藥,否則腸胃會不舒服的。驀然想到自己把滿江雪丟在這邊,竟一點也沒想起來她不方便進食,尹秋便有些自責(zé),又有些心疼。 滿江雪問了些宮里和城里的情況,尹秋一一答了,她分明答得很認(rèn)真,也自覺并無異常,但滿江雪還是再一次問道:你怎么了?瞧著像是心事重重的。 尹秋喂菜的動作沒停,反問道:有么? 有的,還很明顯,滿江雪說,是溫朝雨和你說什么了?還是宮里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一向敏銳,總能看透自己的小心思,尹秋輕嘆一聲,也就不再回避,說道:先前在城里,溫師叔提到了義父,我是為這事發(fā)愁呢。 滿江雪說:愁什么? 尹秋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只能回道:這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師叔應(yīng)該能體會我的心情,她頓了頓,以后總是要見面的,可我知道他是誰后,就不曉得該怎么面對他才好了。 滿江雪看了看她,單手將尹秋拉到了懷里,笑道:或許他也和你一樣,應(yīng)該也在為了這個犯愁,言罷又安慰道,這沒什么,愁的人不止你一個,其實還有我。 尹秋意外道:你? 滿江雪垂眸看著她,佯裝嘆息道:我也愁呢,只是沒告訴你罷了。 尹秋說:師叔愁什么? 你的愁悶我能懂,但我的愁悶?zāi)銋s不一定能懂,滿江雪說,你和他見了面得管他叫爹,我又該管他叫什么? 尹秋鴉雀無聲地安靜下來,有點沒明白滿江雪什么意思,過了老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話里的含義,不由震驚道:啊這倒是! 滿江雪被她逗笑了,在尹秋臉上親了一下,故意問道:那你說說,我們兩相對比,誰該更愁一些? 尹秋想象了一番那畫面,這會兒就已經(jīng)覺得尷尬了,她擰著眉毛沉默片刻,擔(dān)憂道:那我想知道,我義父他,知道我娘曾經(jīng)喜歡的人是你嗎? 滿江雪想了想,說:應(yīng)該知道。 那豈不是更尷尬了?尹秋往滿江雪懷里一鉆,悶聲道:既然如此,我看還是不要見面了,干脆以后都書信往來罷,省得亂了輩分。 輩分早亂了,滿江雪說,你現(xiàn)在擔(dān)心這個,未免太遲。 那師叔干什么突然跟我說這個?尹秋控訴,我更愁了! 滿江雪抱著她顛了顛,溫聲道:倒是不急,他應(yīng)該會和夢無歸先見上一面,你還有時間做好心理準(zhǔn)備,何況有我陪著你,怕什么? 話是這么說,尹秋不免低落下來,真到了那一天,我肯定還是會很緊張的。 她抬起頭來,望向窗外的紅楓,又輕嘆道:也不知小姨現(xiàn)在怎么樣了,阿芙?jīng)]了,她一定很難過罷,還有傅湘,她們兩個唉。 第215章 夢無歸獨自坐在窗前,桌上既無茶水,也無酒飯,只有一只肥得流油的燒鴨子,剛出鍋,聞著很香。 天色陰沉,時候尚早,酒樓里還沒有食客,來來往往的人影都是店里的伙計,一名小廝上了壺?zé)岵?,問詢道:客官,這大清早的,包子鋪里的包子都還沒蒸出來呢,您就吩咐小的們給您燒了這鴨子,這總不能干吃罷?您真不要點粥啊面啊什么的配著吃? 天邊晨曦未露,窗外暗得像是還在夜里,檐下的燈籠還沒取,那昏黃的光線越過窗框投進來,將夢無歸面無血色的臉襯得愈發(fā)蒼白。 她沒有回話。 這人天都沒亮就來店里特意點了只燒鴨子,不見她吃,也不見還有什么人來,那小廝雖然覺得眼前這女人有些古怪,但也不好多問,又見她半晌不答自己,便將茶壺擱下,甩著褡褳坐去了柜臺邊打瞌睡。 這家酒樓不臨街,掩藏于條條巷道之后,緊靠在一條穿城而過的小河邊,石橋一側(cè)種著株年歲已久的垂柳,碧綠的柳枝輕撥著水面,漾開的漣漪很快又被壓低的風(fēng)給撫平,別有一番遠離塵世喧囂的靜謐之感。 夢無歸上一次來這兒的時候,那柳樹底下種蘿卜似地蹲著一群小孩兒,年紀(jì)都不大,個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是從城外跑進來乞討的難民。 那日天氣很不好,雨里夾著雪,十分寒冷。夢無歸應(yīng)邀來此,與另外兩位堂主在此處商談?wù)?,飯吃到一半,她聽著窗外吵鬧,探頭一看,孩子們?yōu)榱吮苡甓懔诉^來,十幾個人擠在一處,肚子咕咕叫,都眼巴巴地望著她。 一人見了這場面,順手關(guān)了半扇窗,略有些嫌惡道:我說怎么突然聞著一股餿味兒,還以為是這家店的后廚打翻了泔水,原是這些叫花子靠了過來,真是擾人胃口。 轟了去罷,另一人道,嘰嘰喳喳的,這般聒噪還怎么談事?言罷伸長手將余下半扇窗也給關(guān)了。 也不知是不是這二人的話被聽了去,那窗戶一經(jīng)關(guān)上,外頭的孩子們便都沒了聲響,再也不鬧騰了。等到事情談完,兩位堂主先行告辭,夢無歸喚來店小二結(jié)了飯錢,正要離去之時,忽聽身后傳來了一道細微的聲響,像是什么人小心翼翼地推開了窗。 她停住腳步回了頭,便見有雙臟兮兮的小手從窗縫里伸了進來,動作飛快地在桌上摸了摸,探清還有剩菜后,那孩子便將手縮了回去,沖那河邊的柳樹打了個手勢。 夢無歸無意間得見這一幕,覺得有趣,便立在原地多看了兩眼。很快,就見一道竹子削成的利箭忽然從窗外射了進來,無比準(zhǔn)確地戳在那只還剩了一半的燒鴨子上頭,那竹箭尾端系著根繩子,放箭人在外頭一拉,那鴨子就順著窗沿飛了出去。 幾道嗓音稚嫩的歡呼聲登時在窗外響了起來。 夢無歸無聲一笑,鞋尖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繞過堂內(nèi)的食客去了后門,站在門邊遠觀。只見那柳樹上藏著個渾身臟亂的小姑娘,一手提著半只燒鴨,一手握著把工藝尤為粗糙的彎弓,其余的孩子們站在樹下仰頭望著她,滿臉都是遮掩不住的喜色。 小姑娘壓低聲音嘿笑兩聲,從樹上滑下來,把手里的鴨子分給同伴們吃了,自己卻只舔了舔手上的油腥。 夢無歸瞧了她兩眼,心念一動,行出了門去,孩子們聽到腳步聲朝她看了過來,像是都一瞬認(rèn)出她就是那燒鴨的主人,連忙大叫著一窩蜂逃了去。 可沒跑多久,眼前人影一閃,夢無歸又?jǐn)r住了他們的去路。 孩子們驚慌失措,再也不敢跑了,紛紛下跪沖她磕頭,連連道歉。夢無歸未曾怪罪,只是沖那持弓的小姑娘問道:箭術(shù)不錯,哪里學(xué)來的? 那小姑娘怯生生地看著她,細若蚊足道:我、我爹教的。 你爹是誰?夢無歸又問。 他死了,小姑娘說,上個月就病死了。 夢無歸哦了一聲:那你娘呢? 我娘也死了,小姑娘攥著衣袖,神情茫然,我們都是孤兒,實在餓得沒辦法了不是故意要偷你東西的。 夢無歸笑了笑,輕言細語道:鴨子好吃么? 小姑娘見她態(tài)度溫和,未有苛責(zé)之意,不免松了口氣,點頭道: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