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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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秋在心中設(shè)想著沈曼冬的樣子,眼里流動著漂亮的光華,她抿抿唇角,說:我小時候還算鬧騰,剛到驚月峰那陣子師叔管不住我,我叫她很頭疼,偏偏自己還不覺得自己哪兒做錯了,等長大一些,我才漸漸沉穩(wěn)下來。也虧師叔言傳身教,我跟在她身邊耳濡目染,把她身上的東西學(xué)了很多過來,倘使沒有遇見師叔,我也許就不會是今天的我了,說不定言行粗鄙,舉止怪誕,肯定沒人愿意喜歡我。 公子梵說:也不一定,你本性純善,不是那么容易學(xué)壞的人。再說你便是學(xué)壞了,也總有人會善待你,喜歡你。 尹秋縮在他懷里,暖洋洋的體溫給她帶來了區(qū)別于滿江雪能給她的另一種安全感,尹秋合上雙眼,說:興許罷,我的運(yùn)氣還是挺好的,除了師叔,還遇見過很多對我好的人。 公子梵胸口震動,輕咳兩聲,尹秋立即睜開眼睛看著他,問道:我是不是太沉了,擠著你了嗎? 沒有,公子梵溫和地笑著,你一點(diǎn)也不沉,比貓兒還輕。 尹秋看了看他,指著公子梵的衣襟說:你這里有傷? 公子梵說:我答應(yīng)曼真要替她攻打你們云華宮,但最終言而無信了,她很生氣,所以教訓(xùn)了我一下。 尹秋沉默須臾,嘆息道:傷口深嗎?疼不疼? 不疼,公子梵說,已經(jīng)快好了。 尹秋這才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從袖袋里取出一個藥瓶來。 這是蠱毒的解藥,現(xiàn)在你總愿意吃了罷? 公子梵輕點(diǎn)了下頭,尹秋便將解藥倒出來遞給他,看著公子梵咽了下去,又將茶水奉上,說:孟璟說這解藥吃了會昏睡一會兒,醒來就沒事了,我扶你回房里躺著罷。 那你不早說,公子梵搖頭,咳嗽著笑了笑,我剛把飯蒸上,睡著了你吃什么? 尹秋說:吃了些糖不覺得餓了,這里我會看著的,你解了毒,我也放心些,等你睡醒我飯都能多吃幾碗。 公子梵頓了頓,應(yīng)道:也好。 見他動身,尹秋趕緊將公子梵攙扶住,兩人回了房里,公子梵果然很快就開始精神不振,昏昏欲睡,尹秋讓他躺在榻上,給他蓋好了被子,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榻邊守著他。 淺淡的金光透過窗紙而來,在床前投下一片朦朧光影,公子梵臉上的面具反射著那些光,又映在尹秋的眼里,像鋪開了一片游動的流螢,忽閃不定,明滅如星。 尹秋垂著頭,沒有打量房里的布置,只是靜默無聲地注視著公子梵,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她緩緩抬起了手,摸到了那張冰涼的銀質(zhì)面具。 但只碰了一下,她又將手收了回來,繼而輕嘆一聲,坐在墊了軟緞的踏板上趴在床邊也睡了過去。 第218章 夕陽西下,天邊晚霞蒸蔚,瑰麗紅光鋪滿了清幽山谷,落日的余暉把屋檐與軒窗映照得一片溫暖,猶如染上了一層彩霜。 院子里嘈雜聒噪,像是來了不少人,公子梵被那動靜吵醒,瞥見窗外已是傍晚,驚覺自己竟一覺睡到了這時候,不免有些怔愣。他下了榻,披了衣,緩緩走到門邊朝外看去,庭院中央正有兩個人影在比試劍術(shù),邊上站了十余名弟子,都聚精會神地旁觀,不住拍手叫好。 大師兄,看樣子你要輸啦! 加把勁兒啊,可別丟了我們梵心谷的臉! 哎呀,人家是客,輸了也沒什么要緊,大師兄要讓著女孩子嘛! 梨花沾了霞光,白里浮著艷麗的紅,一片花雨紛飛中,尹秋手執(zhí)逐冰與沈忘對戰(zhàn),招招式式都打得游刃有余,進(jìn)退自如。沈忘在金淮城被夢無歸強(qiáng)橫功力所傷,前幾日才把身子養(yǎng)好,當(dāng)下自是有些吃力,他又聽了弟子們的話,自覺尹秋是客人,便要保持風(fēng)度,不想與她見真章。兩人過了上百招,叫弟子們一飽眼福,興致大好,余光里瞧見公子梵立在門邊的身影,尹秋不想打的太久,便瞅準(zhǔn)時機(jī)挑了沈忘的劍,結(jié)束了這場切磋。 長劍騰飛于空,又急速墜落,尹秋并攏二指在那劍柄上輕輕一彈,沈忘站在原地順勢接了,笑道:姑娘好俊的功夫,云華劍術(shù)果然名不虛傳,我技不如人,敗也敗得心服口服,賜教了。 尹秋落了地,沖他抱了一拳,回笑道:承讓。沈少俠不必自謙,你傷勢初愈,還不能很好地動用真氣,我是占了你的便宜,贏也是勝之不武。 少年人精力充沛,棋逢對手,沈忘難掩喜色,與尹秋約定明日再打上一場,尹秋欣然應(yīng)下,沈忘一轉(zhuǎn)頭看見公子梵,立馬行禮道:義父醒了? 弟子們都紛紛站起來跟著沈忘拱手行禮,公子梵說:怎么不打了? 沈忘面有猶豫,瞟了一眼尹秋,無奈道:打不過,沒想到尹姑娘功夫這般好,他摸著腰間的印章,啼笑皆非道,義父將少谷主傳與我,當(dāng)真是受之有愧,既然姑娘人都來了,我看這印章不如還給她去,留在我手里倒是委屈了。 尹秋一聽這話,趕緊擺手道:沈少俠不必妄自菲薄,真要打起來你我不分上下,你已經(jīng)是少谷主了,這位置怎能輕易相讓?我也意不在此,你快將這話收回去。 沈忘靦腆一笑,公子梵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弟子們便都陸續(xù)告退,出了院子行上小橋。尹秋這幾日在馬車上顛得渾身不舒服,與沈忘打了這一場活動了筋骨,反倒覺得神清氣爽,她將逐冰縮成匕首掛回腰間,問道:醒來覺得身子如何了? 公子梵說:沒什么感覺,那蠱毒探查不到,究竟解沒解我也不知。 尹秋說:來前我聽沈少俠提起過,說是谷里有位神醫(yī),要不請他來看看? 他人不在,回廟里去了,公子梵說,過幾日我去找他,屆時再說。 尹秋點(diǎn)點(diǎn)頭,掀袍上階,扶著公子梵進(jìn)了廳堂,道:那你先坐,我去把飯菜端來。 她說完,也不管公子梵有何反應(yīng),跑去灶房將幾個小菜快速熱了熱,一股腦裝進(jìn)食盒提了過來。公子梵看著她將飯菜擺在桌上,像是愣了一愣,問道:都是你做的? 尹秋給他盛了飯,添了湯,矮身在桌邊坐下,說:我對這里不熟,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所以只做了些簡單的菜。賣相雖不好看,味道該是不差,湊合著吃罷,趕明兒我再做幾道拿手的給你嘗嘗。 公子梵本想親手做頓飯給她吃,沒成想一覺醒來尹秋竟然把飯菜都準(zhǔn)備好了,如她所說,這幾樣菜都很簡單,冷掉之后重新熱過,賣相看著不大好,但聞著倒是很香。公子梵捏著筷子,看著面前這平平淡淡的一桌,遲遲也未能動手。 尹秋腹中空空如也,已經(jīng)餓了一整日,這會兒吃得快,瞧著有些狼吞虎咽,公子梵見她這模樣,心里頓時被一股倏然襲來的酸澀給填滿了。他把面前的湯推給尹秋,關(guān)切道:慢點(diǎn)吃,沒人跟你搶,別噎著。 尹秋喝了兩口湯,捧著碗道:你怎么不吃? 公子梵彎彎嘴角,唇邊的笑意摻了點(diǎn)由來不明的落寞,面具下的那雙眼睛也不知是染了霞光,還是因著方才睡醒的緣故,竟有些發(fā)紅。公子梵微微笑著,輕聲說:吃了就沒了,舍不得吃。 尹秋腮幫子鼓得滿滿的,聞言頓了一下,說:我明天會再給你做的,你現(xiàn)在不吃,待會兒我就得拿去倒了。 那可不行。公子梵聽了這話,立即把尹秋夾給自己的菜都吃了,湯也嘗了,尹秋狀若無意地看了他兩眼,面上平靜,心里卻是充滿了期待。沒多久過去,便聽公子梵開口道:好吃,說完又補(bǔ)了一句,比你娘做的好。 尹秋得了夸獎,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我娘廚藝不好嗎? 仿佛回憶起了往事,公子梵輕笑一聲,說:她倒是很擅長做些甜點(diǎn),卻偏偏不會做飯,每每下廚都叫人提心吊膽,以前在家里的時候,通常都是我做飯給她吃。 尹秋好奇:怎么個提心吊膽? 公子梵說:她畢竟出身富貴,自小便有人服侍,哪怕是學(xué)做甜點(diǎn),邊上也得有人看著,否則一不留神就要摔碎東西。她不會生火,刀也使不好,有段日子總跟我念叨使劍的人竟不會拿菜刀,說自己很沒用,就一直纏著我,讓我教她。但她在做飯這方面實(shí)在沒天賦,怎么也學(xué)不會,后來也就作罷,廚房里的事便都由我來包攬了。 尹秋聽著有趣,又有點(diǎn)抑制不住的感傷,這些都是她在別人口中未曾聽到過的沈曼冬。尹秋說:那你又是怎么會的? 這個問題,尹秋不過是順嘴一問,公子梵卻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好一陣才回道:你姑姑該是和你提過,我幼年時,曾在酒樓里待過一段日子,是在那時候?qū)W的。 縱然他言語聽來十分淡然,但尹秋還是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南宮憫講過他離開如意門后的遭遇,尹秋至今也還記得。她沉默了一下,盡量輕松地道:這么說起來,其實(shí)我也差不多,我小時候也在很多酒樓里待過,我們是一樣的。言罷笑了笑,不過我待得比你久,十歲那年去了蘇家當(dāng)小丫鬟,后來才被師叔接回了云華宮。你和小姨都找過我,還有南宮憫和掌門,現(xiàn)在想起來師叔動作還挺快,竟然搶在這么多人前頭先把我?guī)ё吡恕?/br> 公子梵靜靜聽著,說:除了謝宜君,誰找到你都算好事,不過對比起來,還是跟在滿江雪身邊最為穩(wěn)妥。 所以我才說自己運(yùn)氣好,尹秋說,若是跟著小姨和姑姑,我肯定就要和師叔站在對立面了,有時候想想人生真是無常,而緣分是天定的,我和師叔有緣。 公子梵見她每每提起滿江雪都面帶笑容,不由地道:你很喜歡她。 尹秋碗里的飯吃完了,胃口不錯又添了一碗,答道:當(dāng)然喜歡了,師叔是我最喜歡的人。 公子梵看了看她,擱了碗筷,輕描淡寫地問:是哪種喜歡? 尹秋沒料到他會這么問,頓時噤下聲來。 曼真與南宮jiejie大戰(zhàn)當(dāng)日我雖未露面,但也在暗中關(guān)注,公子梵打量著尹秋,漫不經(jīng)心道,以往沒發(fā)覺,那天瞧見你和滿江雪倒是很親密。 尹秋面上淡定,心里卻是泛起了漣漪。她沒看公子梵,盯著自己的飯碗說:師叔師叔又不是別人,我和她親密,也沒什么稀奇的罷 是不稀奇,公子梵說,就是親密得與眾不同,不太像是師叔和師侄之間該有的相處方式。 尹秋扒著飯粒,暗暗回想著當(dāng)日的情形,并不覺得自己和滿江雪哪里就親密了。 公子梵會心一笑,又一次問道:你說喜歡她,是哪種喜歡? 尹秋躲閃了一下眼神,反問道:那你覺得是哪種喜歡? 這個么,我不好說,才要問你,公子梵道,一個人的眼神能傳達(dá)出很多東西,而滿江雪看著你的眼神,我還從未見她向別人流露過。 尹秋支支吾吾,不好回話。 公子梵忽然嘆一聲:興許我上輩子欠了滿江雪什么恩情沒還,這輩子一雙妻女都這么喜歡她。 尹秋手里的筷子吧嗒一下落在桌面。 公子梵見她容色尷尬,視線飄忽不定,含笑道:怎么,我說的不對? 尹秋恨不得把頭都埋到碗里去,含糊不清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娘喜歡師叔的? 她和你一般,三句話不離滿江雪,公子梵說,我又不傻,何況正如我方才說的,你娘看著滿江雪的眼神,和看著別人都不一樣。 回想起初初相識的那段日子,尹秋總以為他是單戀沈曼冬,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所以才眼睜睜看著沈曼冬嫁給別人,自己則終身不娶,而今尹秋才知事情真相原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設(shè)身處地的想了一想,若是她和師叔成了親,可師叔心里放著的卻是別人,那她肯定會甘愿退出,默默祝福。于是尹秋問道:既然如此,那你怎么還要和我娘成親呢? 公子梵的回答很簡單,他說:因?yàn)橄矚g,爾后又道,更重要的是,在成親之前,我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心有所屬。 他一直以為沈曼冬是真心喜歡他,也是真心想嫁給他的。 然而事實(shí)卻并非如此。 那你又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我娘的?尹秋繼續(xù)問道。 公子梵移動目光看著她,唇邊笑意不減,聲音卻是低沉了許多。公子梵說:這個問題,連你娘也不清楚,我從未與她說過,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才道,我還沒離開如意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喜歡她了,但她不知道。 尹秋眸光意外,還要再問,公子梵卻站起了身,收拾好了碗筷,沖尹秋笑道:洗碗去。 他提著食盒去了院子里,從井里打了清水洗碗,尹秋走到他身邊,欲言又止,公子梵說:蒼州的夜空很疏朗,消消食,等入了夜我?guī)闳ド缴峡葱切恰?/br> 尹秋應(yīng)了聲好,也就沒有再繼續(xù)方才的話題,公子梵洗了碗,把裝糖的匣子抱了出來,兩個人坐在檐下看著梨花與杏花交織在風(fēng)里,很久都沒有再說話。等天色徹底暗下來,公子梵披了大氅,取了一只燈籠,用紙包了些糖揣在懷里,帶著尹秋穿過夜色去了院子后方的梨樹林里。 那地方修了一條長長的天梯,直通山頂,公子梵拉著尹秋的手,把燈籠照在她跟前。夜晚的風(fēng)又冷又急,吹的人渾身直竄涼意,公子梵的手依舊冰涼,尹秋怎么也將他暖不起來,兩人順著天梯爬了一陣,公子梵問道:累么? 尹秋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看不清來時的路了,半山腰只有他們這處亮著微弱的燈火,底下黑梭梭的,什么也瞧不見了。尹秋喘著氣,說:不怎么累,云華山也有這樣的天梯,我小時候體弱多病,師叔就經(jīng)常帶著我爬上一個來回,鍛煉身體,我早就習(xí)慣了。 公子梵笑了笑:年輕人身體好,我老了,腿腳不利索了,這才爬到一半就開始吃不消。 聽他這么說,尹秋沒忍住嘆了口氣。 若非為了替她解蠱毒,公子梵就不會耗費(fèi)掉畢生功力,兩人大可動用輕功飛升而上,又何必步行?尹秋想說那就不看星星了,趁早回去罷,可這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她把燈籠從公子梵手里拿過來,攙扶著他接著往上走,沒走幾步卻見公子梵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