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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會是那個可以和自己分享秘密的人,此刻心里有一種沖動,張了張嘴,一陣風吹來,他瞇了一下眼,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算了,正經(jīng)說起來他也不過是一個倒霉鬼而已,從出生那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的變化,作為孩子的他無法反抗,他甚至試探過那些人,可是從他們的眼睛里沒有看到一絲慌亂。 他一直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去往一座陌生的城市,去尋找那些也許連一面之緣都不曾有過的人。 在此之前,他對于自己的未來充滿迷茫,只是心里的不甘在推著他不斷往前。 唐小琴一個女孩子都懷有夢想,想要在縣城立足,而他呢?明明有往前走的理由,卻被無關(guān)緊要的思緒絆住了腳。 所以,他必須一路向前,拿回自己該得的答案。 后院里種了幾棵果樹,風吹動樹葉發(fā)出輕微聲響。 段巖看的正入迷,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朝他們這個方向來,疑惑地抬眼看過去,不想是張經(jīng)理。 張經(jīng)理兩手握成拳,肩膀跟著不住的顫動,眉眼向上揚起,兩片嘴唇快速碰撞,聲音大又急:“小琴,我按你說的,往那位客人手邊放了醋和辣椒,還有蔥和蒜,全都派上了用場,那個客人和我說,沒想到咱們飯店還有人知道這個習慣?!?/br> 唐小琴用力眨了眨眼,受到人認可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她跟著笑了笑,問道:“張經(jīng)理,但我們在城里也待了兩天了,村里人還等著呢,我們得趕緊回去?!?/br> 張經(jīng)理搓著手連連點頭:“對對,你們的事要緊,這樣吧,你們先回村里去,我把這邊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也去你們村一趟,咱們面對面的把這個事給辦了。” 唐小琴和段巖同飯店里的人打了聲招呼,便往汽車站趕,事情總算要解決了,兩人可算能真正松一口氣。 哪怕回去的路上再怎么顛簸,塵土再怎么嗆人,唐小琴的臉上都掛著笑。 兩人在村口下車,這兩天竟然比夏收還要累人,唐小琴向上伸出胳膊,晃動了一下脖子,又在腰上捶了捶,打著哈欠說:“回到家我得好好睡上一覺,實在太累了?!?/br> 這會兒他們要到村長家里去匯報情況,只是走在路上,村里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小聲的議論著什么。 唐小琴現(xiàn)在可沒耐心,徑直走到兩嬸子面前,笑著問:“你們剛才在說什么呢?說給我聽聽?難道才一天的功夫,村里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那倆嬸子被抓了個現(xiàn)行,尷尬的彼此對望一眼:“這可不是我們說的,村里都在傳,說你們昨天夜不歸宿……亂,亂搞男女關(guān)系?!?/br> 唐小琴愣了下,而后笑起來。 把那倆嬸子給看懵了:“你不生氣啊?” 唐小琴疑惑道:“我為什么要生氣?我沒做過的事,都會報應到那個造謠的人身上,我還等著看好戲呢。不過嬸子們也當心點兒,說不好會沾點霉運。” 兩人當即面帶菜色,灰溜溜地走了。 第27章 九更 ··· 那兩個女人沒走多遠, 因為一道沉穩(wěn)又冷淡的聲音不得不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那向來沉默的年輕男人。 此時他的臉上布滿寒霜,深邃銳利的眼睛像是一頭猛獸,散發(fā)出幽幽綠光, 好似隨時可能撲上來咬斷她們的脖子, 兩人忍不住顫了下。 “她不在意, 你們可沒問我在不在意?!?/br> 那嬸子尷尬地擠出笑臉, 語氣故作輕松:“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從別人那里聽來的, 再說了,人家小琴一個女孩子都沒說什么,你這么個大男人斤斤計較有什么意思?段巖, 你現(xiàn)在好歹也是吃公家飯的人了,這眼光得放長遠一些,人大度一點路才走得遠。要不然, 會讓人笑話的?!?/br> 段巖吃笑一聲:“那看來嬸子們是打算以后一步都不踏出家門了,要不然怎么會以訛傳訛, 還當著人家的面說這種話。今兒下午我要在大槐樹上看到你們的道歉信, 不然我一個不高興, 對咱們誰都不好?!?/br> “可我不識字,寫不出來?!?/br> 其中一人像是找到天大的理由,揚起下巴趾高氣揚的看著段巖,擺出一副“你個孩子能拿我怎么辦”的態(tài)度。 段巖不客氣:“不會寫找人寫, 找不到人那就用嘴說, 你說不出口,讓你家的人代你說?!?/br> 兩婦人終于徹底害怕起來。 沒吭聲的那人,聲音哆嗦著懇求道:“段巖, 嬸子真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后再也不胡說八道了,你就饒了我這回吧?!闭f著還看了唐小琴一眼,然后拉著唐小琴的胳膊:“小琴,你幫嬸子勸勸他吧。我這么大的年紀了,大槐樹下人那么多,我這張臉往哪擱呀。” 唐小琴一把揮開那人的手,臉上不見半點同情:“嬸子說人閑話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別人呢?你一把年紀了,我還沒嫁人呢,你這話要是傳出去了,我的一輩子你來負責嗎?憑什么要讓我原諒你?我改變主意了,就按段巖說的做,要不然我天天去你家,鬧得你家雞犬不寧?!?/br> 兩婦人眼看著唐小琴和段巖一起往村長家去了,急卻又毫無辦法,這事兒他們要是和村長說了,她們倆更別想有好果子吃,萬一連累到家里的男人,只怕是要打死她們呀。 “這倆人真是壞到一路去了,怎么辦?難道真要站在大槐樹底下和他們道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