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我怎么覺得你說的不是貓呢？”

    要說最開始看到那條朋友圈的時候，于曼遙還沒多想什么，可林杳一回復(fù)，她就品出來了點兒其他味道。

    林杳：“嗯？”

    “嗯什么嗯，別裝了啊?！庇诼b，撇嘴，“還'小貓咪'呢，你也不嫌惡心?！?/br>
    兩人都不知認識多久了，于曼遙哪能不清楚她什么德性，“老實交代，哪位？”

    林杳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她追弟弟一向坦坦蕩蕩，直白且不避諱任何人：“江子聲。”

    “江子聲？”于曼遙跟著重復(fù)了一遍，剛想問'誰啊'，忽然記起這是誰。

    她梗住半秒，語調(diào)拔得老高，“——他不是老爺子的學(xué)生嗎？！”

    林杳淡定地點點頭，說：“是啊。”

    “你們在一起了？老爺子知道嗎？”于曼遙感覺這可太稀奇了，“那天我和你說的時候，你不是還表現(xiàn)得毫無興趣嗎？”

    “沒在一起，我正準備追呢，還沒告訴老爺子。”林杳停頓了一下，毫不羞愧地說，“你聽到空氣中'啪啪啪啪'的聲音了嘛？那是我在瘋狂被打臉?！?/br>
    于曼遙佩服得五體投地：“......你牛?！?/br>
    林杳從來不要臉這玩意兒：“我也覺得?！?/br>
    兩人東聊西扯了好久，于曼遙那邊的聲音變得有些不清晰。

    林杳拿過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電話插撥進來的提示。

    算一下時間，應(yīng)該是江子聲。

    “我先不和你說了，掛了?！辈坏扔诼b回應(yīng)，林杳已經(jīng)摁下轉(zhuǎn)接鍵。

    隨后通話切換。

    聽筒里好久沒有對方的聲響。

    林杳等了幾秒，試探地先開口：“弟弟？”

    “......”

    那邊的人深呼吸了一下。

    “說了不要叫我弟弟?！苯勇暤纳ひ衾淅涞貍鬟^來。

    林杳挑眉，剛要說話，他又簡潔明了地說了兩個字：“下樓?！?/br>
    林杳立刻笑了，應(yīng)得飛快：“現(xiàn)在就來?！?/br>
    萃景小區(qū)屬于高檔樓盤，離市中心特別近，地址位置優(yōu)越，交通方便，附近有兩個大型的購物商場。

    昨夜剛下過一場小雨，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隱隱的潮濕感。

    沿著長長的綠化帶往前，繞過人工觀賞噴泉，小區(qū)大門對面是一條酒吧街。

    這會兒大上午全沒開業(yè)，只有幾個早餐鋪子站著幾個人。

    走到保安亭的時候，地上有一洼積水。

    林杳整理了一下頭發(fā)，把薄毛衣的領(lǐng)子翻出來，又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確認了一下妝容。

    嗯，很精致。

    林杳放下心來，左右探頭。

    釋稀的陽光照在身上，帶著冬日的涼意和風(fēng)，讓人的大腦格外清醒。

    她看到江子聲穿著一件黑色夾克站在樹下。

    大眾車停靠在路邊，他低著眼，等在一家早餐店的門口。

    站在那里，一副安安靜靜冷淡慵懶的樣子。

    不接觸他這個人，只遠觀眺望的話，他永遠都是淡薄而溫順的。

    很大程度上占了長相的便宜。

    林杳含笑走過去，隔著車子同他打招呼：“弟弟。”

    江子聲皺著眉抬起眼。

    “吃早餐了沒？”林杳完全忽略了他的冷漠，走到早餐店前，跟老板說，“我要個叉燒包，一杯豆?jié){?！?/br>
    說完，回頭問江子聲，“你要什么？”

    “不用。”江子聲瞥了她一眼，拉開車門坐進去，淡聲催促，“你快點?！?/br>
    林杳點點頭，伸手接過老板遞來的早餐，付完錢，拎著袋子彎腰鉆進副駕駛。

    一路上兩人沒有過多交談。

    林杳倒是想聊，但江子聲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車況，對于她找的那些話題表現(xiàn)得興致缺缺，回答惜字如金。

    嘗試過幾次之后，她也覺得沒勁，干脆閉上嘴巴，拿著手機刷微博。

    半小時后。

    自動繳費通道識別完車牌號，攔車桿往上升。

    車子開進去，緩緩?fù)？恐玲t(yī)院門口。

    車內(nèi)一片沉默，江子聲抬了抬下巴說：“下去?！?/br>
    “......??？”林杳從手機里回神，偏頭看了一眼窗外，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哦，好?！?/br>
    她轉(zhuǎn)過身，剛要推門下車，腦子里忽然冒出來個新奇想法。

    于是又重新將身體扭了回來。

    江子聲停頓了下，輕描淡寫地瞥她。

    注意到他驟然緊繃的下顎線條，林杳心里樂得不行，面上卻不顯，還假惺惺地解釋：“你別緊張，我只是想道個謝。”

    江子聲皺了下眉：“不用?！?/br>
    他兩側(cè)臉部肌骨收得弧度凌厲，眉眼漆黑而秾稠。眼皮很薄，眼睫密長，在溫順偏乖的外表下，懨懨的孤戾感幾乎實質(zhì)化。

    那股一直被他掩藏極好的桀驁難馴像是快要掙脫出來，乍一看挺唬人。

    可林杳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沒見過。

    眼下只不過是一個弟弟即將要惱羞成怒而已，她還完全不帶怕的。

    “那怎么行，必須用?！彼p手交疊撐在下巴上，輕勾著唇?jīng)_江子聲笑了笑，嗓音是一種萬分刻意的做作與甜膩。

    “謝謝弟弟，辛苦你啦?！?/br>
    “……”

    女人嗓音帶笑，語調(diào)又嬌又軟，尾音拖得很長。

    江子聲的喉結(jié)上下劇烈地滾動了幾番，鋒利得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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