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到底是懷王殿下還是公主殿下？

    “沈考生，”段淵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問道，“有沒有人說過你臉很軟？”

    長風(fēng)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他覺著，應(yīng)該沒人敢這么碰她。

    “殿下，來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了，我送您回府。”沈寂緩了緩語氣道。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倍螠Y無視她的話，垂眸看她，眼睛里神色幽淡如水。

    他乍然這般正經(jīng)，實(shí)在讓人難適應(yīng)。

    他離她這樣近，兩世的記憶猶如深潭，拖拽她進(jìn)入這詭異又平和的氣氛里。

    沈寂心微懸，半晌才道：“殿下請講?！?/br>
    “你為何想成為我府中人？”這一刻，他身上的酒意像是消失了個干凈，那一貫的危險意又攀上他的眼底，他盯著沈寂，一瞬不瞬。

    沈寂垂眸答道：“沈某能入廟堂全靠殿下賞識，自然感念?！?/br>
    聽者不滿意，問：“還有呢？”

    “……欽佩殿下為人及處事作風(fēng)，愿意追隨?！?/br>
    “這是實(shí)話，”段淵滿意了些，又看向她問道，“那你的誠意呢？”

    沈寂抬眼望他，神色確為真誠不假： “殿下想要什么樣的誠意？”

    “什么樣的都肯么？”

    “只要殿下開口，沈某自會全力證明?！?/br>
    她上一世為了接近他，什么樣的誠意沒拿出來過。所以無論他要什么，她都會竭盡全力地為他爭取。

    “好。”

    段淵將酒瓶拋在地上，肩靠在墻上，眼眸微垂，懶懶看她。

    “來，撒個嬌給本王看看?！?/br>
    # 人笑我癡我偏癡

    第22章 斷袖

    “……？”

    段淵如愿以償?shù)卦谏蚣胚@張一直維持平靜的臉上看見一絲波瀾，牽唇笑了。

    “沒想到殿下的喜好，”沈寂一時覺得口中詞匯匱乏，半晌才道，“這般與眾不同。”

    她這樣的性子，便是前世去勾引他，也只是用心計等著他來主動，撒嬌這回事，別說段淵沒見過，她自己都沒見過。

    “怎么？”段淵挑眉望過來，“不肯？”

    抬眸看了他半晌，沈寂啟唇：“……不會?！?/br>
    “我教你?！睂γ婺侨说故呛芡纯?。

    沈寂在狹窄的巷子里竭力退后半步：“殿下。”

    臉上“不必”兩個字呼之欲出。

    長風(fēng)沒敢再看了，頭幾乎要埋進(jìn)地里。

    他現(xiàn)在腦海之中只有一件事，若是這懷王殿下明日醒來之后想起今日所作所為，不會殺了他們哥兒滅口吧？

    段淵垂眼看她，瞧見她這戒備模樣，眸光深深，唇邊倒是仍斂著笑。

    他側(cè)身，繞過沈寂，抽離了這巷子。

    “這巷后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沈府，段睿尋不到這兒。”

    沈寂心中松下一口氣，忙在他身后行禮：“多謝殿下?！?/br>
    “恭送——”

    送字還沒說完，沈寂又瞧見段淵轉(zhuǎn)過來，他模樣生得清雋，寡淡月光落在他身上，映在他帶著須臾笑意的眼眸上。

    沈寂聲音一停，等著他開口。

    “沈考生，你腰挺細(xì)。”

    “……”

    段淵走出好遠(yuǎn)之后，長風(fēng)才敢開口，神色尚未緩過來，一臉的難以啟齒。

    “哥兒，你說、你說……”長風(fēng)臉都憋紅了，瞧著她道，“你說那懷王殿下不會是個斷袖吧，他之所以待你這么好，是不是瞧上了哥兒生的好顏色？”

    “……他不是斷袖?！鄙蚣虐櫫税櫭蓟氐?。

    “這可說不準(zhǔn)，我前陣子瞧那梁家公子因為不想娶媳婦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最后好容易才說實(shí)話，說自己是龍陽之好……從前看著不也是可正常的一個么，因為長相好還有不少小娘子暗許芳心呢?！遍L風(fēng)不無擔(dān)心道。

    “他喜歡女人?！鄙蚣畔乱庾R回道。

    長風(fēng)這時倒是愣了一下，開口問道：“哥兒怎么知道？殿下喜歡哪個女子？京中從未聽說過啊?！?/br>
    沈寂怔了一下，收了口。

    ……

    那日之后，沈寂便沒再見過段淵。

    恒王段睿正在四處調(diào)查和合安閣起火一事有關(guān)的人員，她為避風(fēng)頭日日待在府內(nèi)，為接下來的鄉(xiāng)試做著準(zhǔn)備。

    她那日得段淵提攜保薦，亦被破格錄入?yún)⒓余l(xiāng)試者的名單之中，京中盯著她的人甚多，還是少出行能避免些麻煩。

    只是七月初，沈家名下的商戶之間是要做年中匯總校帳的，老夫人年邁，沈柏如今又實(shí)在指望不上。

    沈家大房顧著西北的生意，早年便在西北一代發(fā)展了，而沈柏的父親也就是二房的老爺，從去歲年末便去了疆地考察，現(xiàn)在還未歸府。

    整個沈家也只得由沈寂出場主事。

    對賬一事由沈家的邱管事負(fù)責(zé)，早前便派人來傳了話，說是將地點(diǎn)設(shè)在秋月樓。

    一路行過去，天氣還算不錯。

    長風(fēng)卻有些擔(dān)憂：“這邱管事仗著是大房一手提攜上來的人，向來都對哥兒不大尊敬，今日是眾商戶聚集的日子，不知他會不會當(dāng)眾為難哥兒?！?/br>
    大房一家雖身在西北，但卻也在府中留了幾人，為著便是插手京中這邊的生意。而自家寂哥兒因著是外室歸祖的身份，從最初接受沈家大小事務(wù)便遭到了大房那邊的強(qiáng)烈反對，直言她出身卑賤，不可承大事，否則定要有辱沈家門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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