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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時間積累的情緒防線終于在這一刻徹底崩潰,帶著經(jīng)年的苦與痛楚。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為被人了解看穿而感動,還是應該為那個從未離開的人拋棄而悲傷。 明明從御書房走出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可那個人真的離開時,還是讓人連承受的力氣都沒有。 他真的走了。 他一定失望至極,恨她的懦弱和欺騙。 可是她又能怎么辦?她一介女子扮成男人闖入廟堂,留在他身邊,是他身上的污點,認了自己是女子,罪臣之女蠱惑皇子為自己家族翻案的罪名就足以讓林家和沈家萬劫不復,后世也不會認下林家的清名。 就算是她自私了一次吧,她寧愿徹底從他生活中退出去,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不被后世詬病。 “沈經(jīng)歷,你……還好嗎?”沈寂微抬頭,瞧見謝澤走進來。 沈寂扯唇笑了下,啞聲道:“無妨?!?/br> 謝澤沉默了一會兒,小心開口說道:“沈經(jīng)歷,雖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若是殿下說了重話,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呀,殿下往日里不是這樣的?!?/br> “是啊,他往日里不是這樣的?!鄙蚣盼⑿χ聪蛩?。 看著她越來越紅的眼睛,謝澤愣了一下,“沈經(jīng)歷……” “他往日里不是這樣的,”喉嚨生疼生疼,沈寂重復念著這句話,聲音越來越低,“我們,也不該是這樣的?!?/br> 謝澤慌了,忙四處尋帕子,著急道:“你你你……你別哭啊?!?/br> “他不要我了?!鄙蚣诺椭^,看著眼淚一點點打濕地磚,洇成沉穩(wěn)的深色。 謝澤遞帕子的手停在半空,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怎么可能,殿下怎么可能會……” “他這一次,真的不要我了。” 謝澤怔怔看著自己身前,這個往日里清明自持冷靜矜然、半分錯都挑不出的沈經(jīng)歷,現(xiàn)在反復念著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像是破天荒允許自己任性了一次。 并且,哭得像個孩子。 …… 那日過后,段淵仿佛整個人從府上消失了一般,再也沒瞧見過他一眼。 沈寂亦怕再見著他,匆匆忙忙從懷王府搬離。 正巧通往江西的水路在查漕運一案,所有經(jīng)往的船只都暫時??吭诮保粫r半會倒是去不成了。 不過科舉一案終于落下帷幕,皇帝明面上嘉賞不少,也準她遲一個月再出發(fā)。 最讓人寬心的是,經(jīng)由皇帝授意,刑部徹查林家一案之后,終于定下了段睿的罪。 縱使時間久遠,皇帝也沒有從寬發(fā)落的意思,直接削了段睿的皇子爵,無期限幽禁府內,雖還未廢為庶人,也幾乎同庶人無異了。 而受他指使參與此案的一行人等,皆被刑部徹查,這份時間久遠的冤屈與血債終于得以洗刷,似乎連京城上方的云都為之散了好些,一連幾日都是艷陽晴天。 段睿好像求見了皇帝幾次,終究無果被拒,皇帝仿佛早對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只是從前無人提起時他亦當作視而不見。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一介帝王,在自己的孩子和手握重兵的臣子面前,縱使從起初就知道些什么端倪,定然也會借由著段睿的狠辣任性將自己的三份忌憚有的放矢。 林家的清白復還,沈寂兩世心心念念的事情也終于有了一個還算如意的結果,可沈府的人卻沒見這位大公子露出一日笑臉。 準確的說,幾乎連人都沒見過。 自從沈寂歸府,別說柏哥兒,便是老夫人拄著拐杖行到她門前,也不見她露幾次臉。 府中的人倒是奇了,皆說此番復案有懷王殿下的大功勞,誰人皆知自家大公子早前就被懷王招攬了去,得懷王萬般重用,如今一朝事畢,竟然就這樣請辭了。 難免有些兔死狗烹的悲涼意味。 按理說君臣之間兔死狗烹并不罕見,只是往日里慣知臣民是那被烹的狗,如今算是頭一次見著君成了……不過這上位者之前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 至于沈大公子這樣反應,更是誰都尋不著頭腦。 還是老夫人耐著性子好言相勸了幾日,才終于見著了人,不至于讓她斷了飲食。 不過據(jù)送飯的侍女所言,沈寂將自己關在屋子也并未做什么特別的,只是一個人靜靜地作畫。 畫中只是狹窄小巷,昏暗幽長,顏色又沉又深,滿畫之間唯見星點光亮,落在墻頭上。 墻頭上坐著一人,手中持酒,目光微垂,笑意如月光。 …… 經(jīng)歷幾樁大事,京中終于又歸為寧靜,除卻一個地方。 恒王府上。 院落之中四處都是碎裂的酒盞瓷碗,隨從們瑟瑟縮在四處,連大氣都不敢喘。 自從被皇帝處罰之后,恒王府上幾乎沒有平靜的時刻,段睿成日里飲酒,醉了便砸東西,下人們若惹了他不痛快,更是連命都難保。 內室之中傳來女子的呼喊和掙扎聲,齊臻在門前停了一停,恰好對上門外那些小侍女含淚的求救目光。 他眼簾微垂,在門外靜喚:“殿下?!?/br> “滾?!倍晤5穆曇艉苁遣荒?,女子的尖叫聲更是不絕于耳。 “殿下,屬下有要事稟報。” 仍然得不到回應,齊臻推門而入。 剛瞧見室內光景,不由得皺一皺眉,然而很快便恢復常態(tài),沖著段睿行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