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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晏的這副模樣,令葉初棠不禁想起當(dāng)年她少年蕭晏的狼狽落魄,便忍不住出言勸解他。 葉初棠本就長著一張皎潔姣麗的臉,眼睛特別澄澈。她眉眼含笑,溫言軟語勸人的模樣,就如三月和煦的朝陽,能瞬間溫暖明亮他黑暗的內(nèi)心。 他果然做不到放棄,永遠(yuǎn)都做不到。 漆黑無波的古井在剎那間似有驚濤駭浪洶涌而出。 “你說得對?!?/br> 蕭晏嘴角倏地?fù)P起一抹笑,這笑不帶歡愉,也沒有冷漠,只透著一種勢在必得的瘋狂。 去取吃食的熙春,在折返回來時,一眼瞥見了蕭晏背在身后的手在緊握著拳頭。 秦路這時攔著熙春:“二位主人聊得正興呢,咱們就別打擾了。” 熙春忙使眼色給葉初棠,奈何不管她怎么挑眉瞪眼,女郎都沒看到她。一會兒后,女郎居然還笑著拿起大筐,跟皇帝抓魚去了。 黃昏后,開心了一整天的葉初棠,揮手跟蕭晏告別,然后坐上了馬車。 熙春終于得機(jī)會靠近葉初棠,用生無可戀的眼神看她:“女郎,您是不是忘了什么大事?” 第21章 凌泠翎舲玲 你早就知道寡人的身份了?…… “什么事?” “女郎忘了上次的計劃了?說要趁著和陛下吵架的時機(jī),繼續(xù)火上澆油,挑他砍桃林的毛病,跟他繼續(xù)吵?” 葉初棠恍然大悟,“啊,我給忘了!” 熙春非常無奈地嘆了口氣,女郎的記性真的真的是太差了! 葉初棠深刻檢討:“都怪春光燦爛,景色太美,羊rou丸子太好吃,才讓我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下次我一定注意?!?/br> “陛下剛才在面對女郎的時候,背在身后的手都握拳了,很用力。我覺得陛下今日很可能是想——” 葉初棠:“揍我?” “至少很憤怒,女郎如果趁機(jī)跟他大吵一頓,肯定能火上澆油!” “唉,別說了,越說我越后悔,白白錯失了這么好的機(jī)會。”葉初棠讓熙春趕緊把蜜糕給她拿過來,她多吃兩塊壓壓悔意。 蕭晏在跟葉初棠分別之后,臉色并不好看。 他騎上馬沒走多遠(yuǎn),就突然停下,跳下馬吐了。 秦路和朱壽連忙來攙扶他,伺候他漱口,為他擦嘴。 “陛下三日未進(jìn)食,怎能吃那羊rou丸子!”朱壽嘆口氣,cao心蕭晏老大不小了,居然還這么任性。 秦路也嘆氣,小聲跟朱壽道:“還不是因?yàn)槟茄騬ou丸子是葉娘子給的?!?/br> 朱壽這次陪著蕭晏出行,就是為了見識一下皇帝陛下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什么樣。剛才他在遠(yuǎn)處暗觀了葉初棠一番,不得不承認(rèn),她是一個值得被男人惦記的女人。模樣好,身材好,氣度也好,嘴兒就更不用說,太甜了,眉眼笑彎彎的樣子能把人給甜化了。若不是早知道這女孩是皇帝陛下的心上人,他大概也會心動。 不過他可做不到像皇帝陛下那樣癡情,十年始終如一,還傻到為她各種自虐。 若是被朝中那些老臣知道了皇帝如今這副模樣,肯定會罵他為女色昏聵,聯(lián)名彈劾他不宜為帝。 “陛下可還覺得不適?奴派人去叫馬車來?!?/br> “不必。”蕭晏再度騎上馬,一鞭子揮下去,率先疾馳在前。 朱壽和秦路見狀,趕忙追上。 一群人行至山嶺時,四周忽然沒有了鳥叫聲,格外安靜。 來了。 早在一炷香前,他們就得到探報,這里有埋伏。 “多少人?”蕭晏邊問話邊解開了衣帶,將大袖袍脫下。 “至少三十?dāng)?shù),左右兩翼?!?/br> 蕭晏卷好衣袖就跳下馬,一手拿弩,一手執(zhí)刀,進(jìn)山了。 侍衛(wèi)們見狀都慌了。 秦路要急哭了,“陛下,陛下,您——”三天沒吃飯了! 他支支吾吾想攔著,不敢真攔,只好使眼色給朱壽。 朱壽太了解蕭晏的性格,也不敢攔。他帶著一隊(duì)精銳跟在蕭晏身后,從后側(cè)包抄。另一隊(duì)侍衛(wèi)如常騎馬,在路上繼續(xù)前行,負(fù)責(zé)吸引埋伏者的注意。 兩炷香后,朱壽靠在樹邊,旁觀蕭晏對包圍圈內(nèi)的刺客們一頓瘋殺。 直到放倒了最后一名刺客,蕭晏才提著滴血的大刀踏著尸體走了出來。白色里衣染滿了鮮紅的血跡,半張臉濺著血,原來近無血色的薄唇如今被染得紅艷,冷峻的五官在血色的渲染下,近乎詭異的俊美妖冶,像是披著華麗外衣的毒蛇。 嗜殺的蕭晏像完全變了一人,比起平日穿龍袍氣派冷肅的他,更兇戾危險,詭譎莫測,令人膽寒發(fā)豎。 朱壽和秦路早已經(jīng)見慣了蕭晏這副模樣。 “陛下好歹留一個給臣審問啊。” 朱壽掃一眼地上盡數(shù)死透的尸體,居然連一個重傷的都沒留下來給他挽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宋神醫(yī)這藥真厲害!”秦路不禁佩服。 當(dāng)然他也挺不錯的,若非他拿葉娘子的動向來引誘陛下,陛下恐怕到現(xiàn)在還臥床不肯喝藥。 “審了又如何,不過是些沒用的死士?!?/br> 蕭晏擦完臉后,丟了帕子,便披上黑袍,騎馬直驅(qū)宣城。 剛至官邸,守門的侍衛(wèi)就向蕭晏稟告,東海世子早些時候拜訪過,留了一張?zhí)印?/br> 蕭晏看了帖子之后,府都沒進(jìn),衣服也不換,再度騎馬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