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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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稚歡忽然想起《Limbo》,想起阿莉捷說別人看《Limbo》覺得驚奇,而她只覺得心疼。 還有那天,阿姨動了家里首飾的順序,葉辭柯就錯拿了袖扣他顯然是按照位置來分辨不同物品的。 喬稚歡試探問道:葉老師的強迫癥,是不是和這個有關(guān)? 葉辛夷點頭:他很小就被我?guī)タ瘁t(yī)生,一開始還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狀況,后來,我記得那天是他四歲生日,他回來之后一句話不說,一直躲在臥室里。我以為他心情不好,就讓他自己獨處一陣,直到我聽到很大一聲巨響,趕緊趕過去,辭柯摔在一大堆畫筆中間,見我來了,慌張著要收地上的狼藉。 后來我問才知道,他想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編上號,按順序放好,這樣不管他分不分得清,東西都還是井井有條。我坐在地上幫他撿畫筆,撿著撿著,我惆悵他以后該怎么辦,往后幾十年該怎么生活,就忍不住掉眼淚。辭柯他他反過來安慰我,說媽咪你相信我,我能和別人一樣好好生活。 辭柯很懂事,從小就很懂事。 葉辛夷眼圈微紅,喬稚歡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她立即溫和抬眼:我看你也是個懂事的孩子。 喬稚歡陪著她,待她情緒穩(wěn)定才說:葉老師現(xiàn)在過得挺好的,其實如果不特意說出來,大部分人都不會察覺異樣。 而且,我不覺得這是病。今天聽您說,我才明白《Limbo》誕生于什么能創(chuàng)造出這么炫目的舞劇,與其說它是病,倒不如說,這是一種他頓了頓,天賦。 葉辛夷忽然仔仔細細看了他一眼。 對,這就是天賦。喬稚歡笑道,我沒見過比他更有天賦的人了。 葉辛夷的目光恒定地望著他,握著他的手也不自覺攥緊:歡歡。喬稚歡嗯了一聲。 你知道么,以前我?guī)мo柯去看各種醫(yī)生,我們都覺得這是一種認知問題,只有Lori,只有他爸爸堅信這是天賦。 他總是爽朗笑著,說我花了十多年時間才學會解構(gòu),我兒子天生就會,多么天才! 清淺的笑容緩緩浮上葉辛夷唇角:看來辭柯真的找對了人。 從這個偶然的巧合開始,他倆越聊越投緣,眼看快過去一個小時。 但門外的葉辭柯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么,焦慮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葉辛夷看見他隔三差五透過窺視窗瞥一眼,還和喬稚歡取笑我還真沒見過他這么沉不住氣的樣子。 葉辭柯越著急,葉辛夷反倒覺得有趣,刻意拖著時間逗他玩。 最終,葉辭柯實在等不了了,硬著頭皮推開門,葉辛夷小聲讓喬稚歡配合,自己則立即板起臉,假裝生氣:讓你進來了么? 有一個多小時了。葉辭柯答著話,眼神都在喬稚歡身上。 過來,我問你件事。 葉辭柯走過來的每一步都煎熬極了,喬稚歡差點沒忍住笑,趕緊低頭掩過去。 葉辭柯。 一聽這個嚴肅口吻,葉辭柯立即慌了:媽歡歡人很好,性格也堅韌,你別 我別什么?葉辛夷皺起眉頭,我開口了么你就說話? 葉辭柯生怕多說更影響他媽對喬稚歡的看法,只得暫時閉嘴。 我是問你。葉辛夷故意頓了頓,仔細觀賞他兒子心都提到嗓子眼兒的模樣,才悠悠問,求婚了么? 葉辭柯、喬稚歡俱是一驚。 問你呢! 打算求了。葉辭柯悄悄往喬稚歡這邊瞥,戒指都買好了。 太慢了。葉辛夷毫不遮掩地嫌棄自家兒子,歡歡這么好,你還不快抓緊。 葉辭柯點頭:嗯。 喬稚歡倒是忽然低頭,躲開了他的目光。 我聽歡歡說,他在這邊沒有長輩是么? 是。 可憐見的。葉辛夷溫和摸著他的頭發(fā),以后我就是你的長輩,有什么高興的不高興的,或者辭柯待你不好,盡管和我說。 葉辭柯抗議:我不會待他不好的。 葉辛夷白他:求婚都不積極,還說什么。 葉辭柯又吃個啞巴虧。 來,你過來。葉辛夷把葉辭柯拉近,這才把喬稚歡的手交到葉辭柯手上,歡歡是個好孩子,你一定好好珍惜,聽到?jīng)]。 葉辭柯用力點點頭。 * 那之后喬稚歡和葉辭柯常來看她,葉辛夷的腰傷也一日好過一日,終于徹底大好。 她的主治醫(yī)師覺得這是醫(yī)學奇跡,葉辭柯倒是和他說,可能和喬稚歡的髖骨傷、神經(jīng)幻痛痊愈一樣,是另一個世界的守護與饋贈。 他們的確很喜歡你,所以連帶著你身邊的人都愛屋及烏。葉辭柯說。 喬稚歡在家里奇怪地轉(zhuǎn)了一圈: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葉辭柯感受一番:沒有。 可我怎么聞到這么大一股醋味。 喬稚歡還沒演完,人就被葉辭柯拽在腿上坐下,他撐著葉辭柯的肩膀,有些小自滿地看著他:怎么,被我說中了? 葉辭柯把人拉下來,狠狠親了一口。 演唱會后,兩人有了幾天空檔,正巧葉辛夷出院,于是三人商量著一道去探望阿莉捷。 葉辛夷雖然恢復的不錯,但喬稚歡和葉辭柯還是擔心她在飛機上久坐復發(fā),特意買了兩張座位能拼成大床的頭等艙,讓她路上好好休息。 十幾小時的飛機,之后轉(zhuǎn)短途飛機、火車,折騰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次日下午。阿莉捷和馬修準時出現(xiàn),一見面就熱烈擁抱了三個人。 一進大門,葉辛夷剛放下行李箱,立即注意到掛在旋轉(zhuǎn)樓梯上的《Her》,怔在原地。 阿莉捷立即察覺到她的反應,擔心她觸景生情,憂思過度:Lori的畫,需要我摘下來么,親愛的? 不用,mama。葉辛夷出神地盯著那副畫,我去他的畫室看看。 阿莉捷擔心她,想跟著上去,被葉辛夷再三拒絕。 她執(zhí)意堅持,喬稚歡和阿莉捷也不好強行跟上,只得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走上四層。 葉辛夷的紅裙擺消失在樓梯末端,阿莉捷才嘆息一聲,搖頭道:她很勇敢。如果是我我可能都不敢走近那間屋子。 你也很勇敢,阿莉捷。喬稚歡溫聲安慰,走吧,我們一起準備晚餐。 阿莉捷燜上燉菜,絮絮叨叨地教喬稚歡做果餡卷。 她搟平酥皮,然后把它切成一片片小塊,喬稚歡打配合,把不同口味的果醬涂在酥皮上。 記得做兩個葡萄味的。阿莉捷笑瞇瞇交待,馬修喜歡。他真的愛死這些甜東西了。 好的。喬稚歡依言換上葡萄果醬,低頭笑了,阿莉捷,你和馬修感情真好。 還算不錯。阿莉捷故意開玩笑,今年也忍住沒把他的頭打破,哦,我可真愛他。 喬稚歡抿唇一笑。 他一邊均勻鋪著果醬,一邊問:阿莉捷,你是為什么決定結(jié)婚的呢? 阿莉捷搟酥皮的手一頓。 她別有意味地看了喬稚歡一眼,喬稚歡立即磕磕巴巴解釋:不是,和辭柯無關(guān),我只是隨口一問。 阿莉捷沒戳穿他,反而關(guān)懷道:怎么,他讓你覺得擔心? 不,不是。見她誤會,喬稚歡連連解釋,辭柯對我挺好的。和他一起生活,我也很快樂,我只是 他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不太明白結(jié)婚的意義,或者說必要性吧。如果我們感情一致,結(jié)不結(jié)婚有什么關(guān)系?但如果我們情感生變,婚姻也沒辦法阻止兩個人不在一起,不是么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說這個。 沒關(guān)系。阿莉捷手上都是面粉,她特意用手背撫了撫喬稚歡的頭,我很理解。馬修求婚的時候,我也胡思亂想了好幾天,去市政廳登記的路上還大哭了一場。 喬稚歡笑了:真的么? 千真萬確!阿莉捷假裝嚴肅朝他點頭,又把喬稚歡逗得樂不可支。 面對未知和變故,誰都會害怕,沒必要覺得羞愧。 阿莉捷搟著酥皮,勸說道:生活就像是一份果餡卷,每人都對著食譜做,但每個人交出來的果餡卷又都不一樣。 甚至到出爐前,沒人知道這份果餡卷究竟怎么樣,連你也不能。但關(guān)鍵在于,你愿不愿意和這個人一起嘗試,一起做屬于你們的果餡卷。 她伸手點了點喬稚歡,甜甜的糖霜恰好留在喬稚歡的鼻尖。 你們在討論什么?葉辭柯走進廚房,洗手打算幫忙。 不告訴你。阿莉捷神神秘秘比噓,這是我和歡兩個人的秘密。 喬稚歡在這里無憂無慮過了三天,期間還和葉辭柯一起,到山上給山洞里的鹿送厚毛氈。 山洞里還有沖喬稚歡惡作劇過的鹿,這個壞家伙顯然還記得他,不過這次它沒惡作劇,反而送給他一枝結(jié)著山果的枯樹枝。 回去路上,喬稚歡舉著鹿送的一枝山果,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葉辭柯和他說:這是他們過冬的糧食??吹贸鰜?,那鹿喜歡你,連這都送你我來這里好久,它都沒送過我東西。 喬稚歡同他玩笑:葉老師還不快有危機感。 誰知道葉辭柯竟停下來:有。我很有危機感。 明天你有空么?我想開車帶你去個地方。 喬稚歡已經(jīng)走到五六步之遙,忽然停住腳步,回身一笑:有空。只要是你,什么時候我都有空。 山果燦爛,竟比不上他三分笑顏。 * 次日傍晚,喬稚歡卷起帳篷窗簾,用搭扣固定住。 說來也真有意思,一天前他們還在飄雪的冬季,開車下山的過程中,從深雪到草地,從枯枝到密林,他們像在逆著時間流動。 抵達山地湖畔時,季節(jié)定格在層林盡染的金秋。 窗外,葉辭柯正站在湖邊接電話,談話聲斷斷續(xù)續(xù)。 下雪山后氣溫暖和許多,葉辭柯只穿了件修身的黑色長風衣,站在朦朧的暮色中,比湖邊的松樹還要銳韌挺拔。 看來這電話一時半會講不完,喬稚歡坐在窗邊抽出kindle,伴著溫良的夜色讀《山之四季》。 門簾輕掀,安靜的湖景中,葉辭柯裹著幽涼的風進來。 冷不冷?他兩三步上前,給喬稚歡圍上綿軟的白羊毛圍巾,我去車里拿的,晚上可能會降溫。 我還好。喬稚歡用手貼上他的側(cè)頰,涼冰冰的,像塊冷玉,他放下kindle,將人拉坐在身邊,搓著他的雙手,幫忙取暖。 喬稚歡:還是演唱會策劃的事? 葉辭柯點點頭。 演唱會,對喬稚歡來說開一兩個策劃會議,提前排練、走位就結(jié)束了,但葉辭柯還兼任策劃,舞美、燈光、曲目順序,屏幕互動,技術(shù)創(chuàng)新,這些環(huán)節(jié)中大小事宜全部都要和他商議,事情要繁瑣復雜的多。 辛苦你了。喬稚歡暖著他冰涼有力的指節(jié),外面冷,你就在里面接電話吧,不會打擾我的。 葉辭柯則當著他的面徹底關(guān)掉手機:我都交待好了,而且,今天說好的,只陪你。 葉辭柯說到做到,陪他聊天、下國際象棋、鬧著玩,竟然真的沒碰手機,滿世界就只剩下眼前的喬稚歡。 快入夜時,喬稚歡枕在他的腿上笑著望他:葉老師,今天忽然對我這么上心,究竟有什么密謀?從實招來。 葉辭柯剛要開口,忽然,帳篷頂啪嗒一聲脆響。 喬稚歡立即坐起身,望向聲音來處:帳篷上方?jīng)]有樹,這是哪兒來的聲音? 這問題很快得到了解答,第一聲響聲后,帳篷頂接二兩三落下脆珠般的響聲,窗外的密林也被大雨砸得蕭瑟,湖面都激起一陣輕霧,湖邊居然下雨了。 怎么辦?喬稚歡問,要不先回車上? 葉辭柯像是有心事,惆悵朝窗外望了一眼:等等吧,說不定會停。 他把帳篷入口拉起,窗戶卷簾也放下大半,帳篷里只剩下噼里啪啦的落雨聲。 兩人安靜坐了會兒,但雨勢不僅絲毫沒小,還在帳篷底層累起涓流。 喬稚歡拉開窗,憂心忡忡地瞥了一眼:不行,雨太大,山上的水下來了,帳篷現(xiàn)在還扛得住,再過會兒可能整個地面都是水。還是得想辦法回車上。 葉辭柯湊到窗邊看了看,山上的落葉枯枝被雨水沖著往下走,在帳篷外緣厚厚累了一層?,F(xiàn)在還能勉強抗住,積累的多了,還不知道帳篷會怎么樣。 而且,無論雨停不停,今晚睡在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 談話間,喬稚歡已經(jīng)把防水羽絨被折成很小一塊,打算帶走:走吧,趁現(xiàn)在積水還不多,車也不遠,我們跑回去。 葉辭柯像是很不情愿,他往窗外看了好幾次,的確沒有雨停的趨勢,才嘆息一聲,點點頭。 喬稚歡單手抱著被子,帳篷大門剛拉開條縫,冷雨斜風變著法往里沖。 他剛要把大門徹底拉開,手卻被人制住。 葉辭柯迅速脫下風衣,整個裹在喬稚歡頭上:我背你。 脫下外套后,葉辭柯只穿了件淺藍色襯衣,外面風雨交加,他肯定會冷。 喬稚歡有些猶豫,葉辭柯催促道:你冷我才更難受,快上來。 喬稚歡沒多堅持,攏住他的肩膀,跳上葉辭柯的背。 葉辭柯的風衣寬大,居然能遮住兩個人帶羽絨被。車離帳篷不過十米,快到時,喬稚歡提前按開掀背式后備廂,后備廂門自動徐徐揚起,兩人立即沖了進去。后備廂門向上撐開,像在雨中支起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