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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嘚瑟地?fù)P了揚眉,被強(qiáng)烈好奇心驅(qū)使的林白格外捧場,“快跟我說說,你是怎么做到的?” 事實上,跟自幼飽經(jīng)憂患的沈從心相比,柯啟文畢竟涉世未深,那點小聰明根本不夠看。 先不斷刺激他的情緒,擊潰他的自信和自尊,整個談判他從一開始就處于弱勢,且根本沒有任何退路。 她顛覆性地巨大性格反差會讓柯啟文短暫的思維凝滯,再以強(qiáng)勢的攻擊不斷給他施加壓力,把逼債的架勢做足。 當(dāng)柯啟文方寸淆亂之時,警告他現(xiàn)在不立字據(jù),以后一筆清算他將面臨更龐大的債務(wù)。 他自會權(quán)衡利弊,機(jī)會只有一次的緊迫感會將他原本對寫借條的抗拒沖散,最后再緩下言辭,告訴他還款不急在一時,將繃緊的繩子放一點出去,他本能地就會抓住了。 “啊,沒讓他寫還款日期?” 林白聽到最后微微蹙眉,“那柯狗還不干脆賴賬到底,搞不好來個銷聲匿跡,或者一口咬定沒錢還不了,你拿他也沒辦法??!” 沈從心慢條斯理地攪拌著咖啡,“兩百萬的債務(wù)于柯啟文而言根本無力償還,就算約定個三五年也沒什么作用,反而還款日期逾期后追起債來還有點小繁瑣,沒必要?!?/br> 她晃了晃手機(jī),笑意微深,“現(xiàn)在這張借條,時效是二十年。眼下我風(fēng)評差極,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經(jīng)受不起,真把柯啟文逼急了,他想魚死網(wǎng)破背后捅我一刀,我可不愿意。但有了這個把柄在手,他做事之前總要先考慮清楚。” 林白反應(yīng)略有些遲滯,思索了片刻才理解過來,連連點頭道:“還是你考慮周到……可是這樣一來,我覺得你還是做好柯狗這輩子不還錢的準(zhǔn)備吧?!?/br> 她到底還是有些意難平,“要我說,你還不如直接管柯狗把那輛卡宴要回來最劃算!” “錯。”沈從心喝了一口醇香的摩卡,漆黑的眼瞳被陽光過濾了一層顏色,“那樣是對他最劃算。” 林白聞言更加不解,“怎么說?” “車是貶值的,當(dāng)然不值兩百萬。再者,談判要定高目標(biāo),這種意義上的扯平,少了牽制他的把柄,本質(zhì)上又是賠的,于我沒有任何好處。而柯啟文心有不甘必定伺機(jī)報復(fù),到時候隔天造個謠,給營銷號遞個黑料,我豈不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 林白腦子轉(zhuǎn)得沒她快,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甩了甩腦袋,“反正聽你的!” 現(xiàn)在的沈從心進(jìn)退有度,處理這些糟心事游刃有余,說的每句話都格外讓人信服。 “區(qū)區(qū)兩百萬,跟你的前途相比不值一提,等你跟瀾藝那破公司走完解約程序,咱們重整旗鼓,N個兩百萬等著你!干杯!” 沈從心配合地舉起咖啡杯跟她碰了一下,唇角卻掀起一抹詭異的笑。 兩百萬巨款怎么能輕易放過呢?她可從不做虧本生意。 過不了多久林白就會知道,錢是她的,那輛保時捷卡宴,也是她的…… 濃郁的摩卡帶著巧克力余味,配上一塊檸檬香草蛋糕,微酸的果香完美地中和掉咖啡的甜膩,冰涼的慕斯入口清爽,消解了淡淡的暑氣。 林白身為女團(tuán)成員,極重視身材管理,只能喝一杯低熱量的冰美式,看著小碟中精致的蛋糕解眼饞,還不忘督促下姐妹。 “你這段時間沒有工作也別太放縱自己胡吃海塞啊,胖起來容易減肥難吶!”林白用飽經(jīng)滄桑的嗓音如是說道,心下又有些憂慮,“你往后有什么打算?。俊?/br> 之前她狀態(tài)太差林白不敢問,可現(xiàn)在跟瀾藝解約正是她□□纏身的時候,再加上得罪了人,根本沒有經(jīng)紀(jì)公司聯(lián)系她簽約。要說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一沒資金二沒人脈,想孤軍奮戰(zhàn)哪有那么容易。 沈從心一手托著腮,試探地反問道:“要不……我退圈?” “???!” 林白瞬間坐直了身體,瞪圓了眼眸道,“你別想不開啊,退圈之后你去干嘛?你還有那么多沒接觸過的角色,你還沒實現(xiàn)躍居一線的夢想呢,就這么走了不遺憾么?再說了,就算真要隱退,也不能聲名狼藉的走?。∵€有,你粉絲怎么辦?那么多依然相信你支持你的人怎么辦?” “……哈,我開玩笑的,再說吧。”沈從心沒想到自己退圈的提議會遭到林白的強(qiáng)烈反對,只緩和了下氣氛便敷衍過去。 她是某種程度上的精致利己主義者,活得世俗且刻薄,她處心積慮,她汲汲營營,她終究不是險惡境地里從容散漫的高級藝術(shù)家,自己尚且茍延殘喘,哪里管得了別人呢。 林白只當(dāng)她說得一時喪氣話,鼓勵她道:“不管怎么說,你現(xiàn)在在我眼里就是披荊斬棘的女英雄,我覺得你好像煥然新生一樣,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 那是因為換了個芯子啊姑娘。 沈從心緩慢地眨了眨眼,笑意更深,“那就……感謝生活給我的暴擊,讓我涅槃重生?!?/br> 身后倏地響起一道低醇嗓音,“打擾了,可否拼個桌?” 沈從心回頭,正撞入一雙狹長眼眸里,微垂著眼能看出眼尾一點雙眼皮褶皺,鴉羽長睫覆下兩片小小剪影,一粒淚痣斂在其中。 “陸境澤!” 同樣的開場白,陸境澤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聲線平直:“為什么你每次見我都一臉驚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