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問茶笑了，程奕覺得自己的臉犧牲得有價值。

    沈問茶捏夠了就催他去做妝發(fā)，自己則去找卓盼陽的老婆聊天。卓盼陽是Bella Voce演唱會的第一個嘉賓。說來也是湊巧，本來說請卓盼陽在S市那場做嘉賓，因為卓盼陽的家安在S市，省得他跑來跑去，新婚燕爾的讓人家奔波哪好意思。不成想Bella Voce開到G市時他剛好陪老婆回娘家，才干脆安排他在G市上場。

    其他四人已經(jīng)在做造型，程奕是最后一個來的。后臺化妝室響起此起彼伏的練嗓聲，一聲比一聲澎湃。尤其是顏鷺的假聲，路過的人聽到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小朱朱有個習慣，有空的話就去粉絲扎堆的地方收集物料。方姐覺得有紀念價值就隨他去了，收回來的物料在工作室有專門安置的地方。大多數(shù)雞翼都認得他，所以小朱朱就算沒有超話八級也能輕輕松松拿物料。

    程奕妝發(fā)做完，小朱朱就捧著一堆透卡、透扇、手幅、發(fā)卡回來了。

    “你收獲頗豐啊。”程奕瞅了瞅他剛放下的東西，除了物料還有小零食。

    “我這回可不止收集物料那么簡單?！毙≈熘炖仙裨谠诘卣f，“我聽了不少消息回來。”

    “哦？”程奕有點感興趣了。

    “她們認得我，沒在我面前亂說，但是我進進出出都特意放慢了腳步，有些人顧著說話沒注意到我，就被我聽到了?！?/br>
    程奕扶額，“說重點?！?/br>
    小朱朱撕開巧克力的包裝紙，“重點就是，她們都在愁你是不是真的談戀愛了。我真切感受到氛圍和上一場演唱會開場前不一樣。怎么說呢，開心還是開心的，畢竟能見到人，但是這開心當中好像有點沉重。星爸爸那兒有一桌特別有意思，一個雞翼擺出12345點證據(jù)證明你確實是在談戀愛，另一個當即說出12345點來反駁，誰也說服不了誰。我特意去排隊買星冰樂就是想拖延時間聽聽她們怎么說。”

    “你想買喝的就直說。”程奕已經(jīng)看穿他。

    “但我也打聽到消息了不是？”小朱朱嘿嘿笑說?！罢f實話，哥，大家都不傻。工作室半年來都在特意鋪墊，早就有雞翼感覺到不正常了?！?/br>
    “我是想著公開了，不過我不能那么自私，好歹等明天中午剩下兩場都開完票再說。你已經(jīng)吃了巧克力了，還想開果凍？”程奕警告他。

    小朱朱賠笑著說：“我這不是想拿去給冰冰她們分享嘛。”冰冰是童任棋的助理。

    “女生都想著減肥，人家未必想吃你的垃圾食品。”

    “你這是對另一性別的刻板認知，追求美食帶來的快樂不分性別?！毙≈熘彀研×闶扯继舫鰜恚嶎嵉厝セ瘖y室另一頭找自己的小伙伴了。

    程奕想了想，覺得小朱朱說得挺對的，是自己狹隘了。

    演唱會結束后，沈問茶想立刻走人，是卓盼陽老婆硬拉著讓她在后臺留下吃完夜宵再走。卓盼陽岳父岳母都來看演唱會，還帶了好多本地點心給臺前幕后的人作夜宵。馬蹄椰汁糕、紅棗糕、糯米蛋、艾葉花生包、榴蓮酥、涼拌魚皮，干炒牛河，特別適合費了老大力氣的四人組。

    沈問茶看到卓盼陽老婆把自己那碗海帶綠豆糖水里的海帶全挑出來放到一臉無奈的卓盼陽碗里，小聲問程奕：“卓盼陽他們是不是想生孩子了？”

    “你怎么知道？”程奕不喜歡吃海帶，特意把海帶撇開。

    “喏，你看看卓盼陽碗里的海帶分量。海帶是堿性食物，據(jù)說男性多吃堿性食物生女孩的幾率會大一些。不過只是據(jù)說啦。”沈問茶說，“我其實是看到他老婆的手袋里有葉酸才確認的?！?/br>
    “你這觀察力絕了。”程奕給她豎大拇指。

    沈問茶搖搖頭，把他不喜歡吃的海帶勺到自己碗里?！坝^察力好有時不是好事。”

    “為什么這樣說？”

    “我感覺Lisa有點想退了?！鄙騿柌桦m然一口一口地喝糖水，但卻是食不知味。“她mama去世之后她爸也倒了。我看Lisa的意思是想退幾年陪伴家人。她沒明說，只是我自己猜測。你聽聽就算了?！?/br>
    “不止這個?！背剔雀杏X她還沒說完。

    “Lisa提過一兩次讓我接手你工作室。”沈問茶抬頭望天，大眼睛瘋狂眨巴，“我覺得我做不來。我沒相關經(jīng)驗?！?/br>
    “你不想接手就不接。你有‘愈姝’還有‘茶的rou’，本來就很忙了?！背剔炔洳渌觳?，安慰道：“可能方姐隨口說說而已?！?/br>
    “嗯。我說出來也只是想讓你做個心理準備?！鄙騿柌璧乖谒绨蛏?，好像自己的頭很重很重，自己的身子承受不住。

    回到酒店，小朱朱開始幫程奕收拾行李，免得明天去機場前雞手鴨腳。

    程奕上半身趴在吧臺的大理石臺面上，右手握著裝了半杯冷水的玻璃杯，老半天都沒動過。

    玻璃杯在天花板的強光照射下，在光潔的臺面投下陰影，恰好蓋住程奕小半邊臉。程奕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玻璃杯上的鉆石紋，直到把眼睛看花，感覺不到世界真實。

    “小朱朱，”良久，他啞著嗓子開口，“假如方姐不干了，我是直接提拔葫蘆好呢還是從外面找新的經(jīng)紀人？”

    “方姐責任心很強，她會處理好再走的吧，假如她真的要走?！毙≈熘焱Ｏ率帐暗膭幼?，一屁股坐在軟凳上，留下郁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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