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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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衾朝木吾老師匯報完了修煉進度以后,終于沒忍住,出了心里想說的話:老師,白瑯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這一番話說出后,再沒有人開。他們的視線都落在木吾老師的身上,等著他答復(fù)自己。 白瑯說得是真的。木吾老師臉上并無異樣,他始終平和:不僅是我和欽原,還有江風,還有 他的視線轉(zhuǎn)移,落到了元鵲身上。 元鵲察覺到視線,疑惑又驚訝地道:我? 不,不是你。木吾老師微微一笑,他蒼老的手抬起,一條藤蔓從地里鉆出。它晃晃悠悠,搭在元鵲的肩膀上。而一條通體翠綠的小蛇,則探出了腦袋。 看見小青爬到藤蔓上以后,元鵲的臉難看的不像話。他說出的話里毫無生機,不留一點商量余地:我不會讓小青死的。 他抬起眼瞼,風平浪靜道:誰都不能把它從我身邊奪走。 我只有一個它了。 天意不可違。木吾老師嘆了氣,并沒有收回藤蔓,而是悵然開:等到我等湮滅,屆時無論你作出什么努力,也留不住它的。 什么天意,我偏要和它對著干! 元鵲冷笑道:誰,都不能奪走我重要的人! 聽元鵲一席話,白瑯也豁然開朗。 雖然眼前這條路是死路,可并沒有其他證據(jù)表明,只有這一條路能走。 既然此路不通,那大可以換一條路。如果其他路被阻斷,那白瑯就生生鑿出一條路來! 誰,都不能奪走她的師友。 就算是天道,那也不行! 萬丈豪情激昂澎湃,叫白瑯再次打起精神來。 她一手抓著岳歌妄,向前走了兩步:木吾老師,你仔細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 見白瑯也恢復(fù)過來,木吾老師無奈地笑了笑。最后也只能說道:我也不知道,因為就我目前說的這些,是自我誕生,就刻在我的腦海里的。 不過木吾老師看著天機閣方向,若有所思:身為天選者的話,知道的或許會更多。 木吾老師和欽原看向天機閣,而元鵲一行人卻看向白瑯。 白瑯頂著元鵲等人的目光,兀自不解: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欽原飛在半空,嘎嘎笑道:畢竟你這個天選者,名不正言不順。 岳歌妄聞言,有些不高興地蹙眉:這是什么意思? 也是她說話,陰衾和駱紺才注意到,這里竟然還有一個眼生的人。 也不怪他們,畢竟一進須彌間就只看見了木吾老師,之后更是拉著木吾老師說了好久的話。而岳歌妄一直站在白瑯身邊,站在他們身后,如果她不說話,只怕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遺忘了她。 陰衾看著陌生的女子,笑得拘謹:你好,我叫陰衾。 緊接著,他又扒拉了一下駱紺,對岳歌妄介紹道:她叫駱紺。 我們是白瑯的朋友。 而岳歌妄也回以一笑,禮貌地自我介紹:我叫岳歌妄。 這個名字一說出,就看見駱紺臉色大變。黑刀飛入她的掌心,她對著岳歌妄,露出殘忍一笑:天機閣的圣女,岳歌妄? 察覺到駱紺的敵意,岳歌妄不躲不避,只是低下頭,微微嘆氣:是我。 呵 駱紺冷笑一聲,黑刀高高抬起! 白瑯見此,立馬一個閃身擋在岳歌妄身前,囚仙鏈出手,牢牢束縛在大夏龍雀刀上面! 誰料這大夏龍雀刀雖然看起來殘破不堪,可削鐵如泥,囚仙鏈才碰到刀身,就被劈成了兩段! 這可是叫白瑯實實在在吃了一驚。 要知道,囚仙鏈可是能困住天選者的神兵。可現(xiàn)在,僅僅是碰了一下駱紺手里的刀,就直接斷開。那她的刀,該是多鋒利啊。 驚訝只是一瞬間,白瑯立馬回神,將韻力注入囚仙鏈內(nèi)。只見片刻時間,囚仙鏈便恢復(fù)如初。 還不等白瑯出招,木吾老師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白瑯和駱紺之間。 一顆巨大的枯木,拔地而起。 眼睜睜的看著木吾老師擋在眼前,再變化成巨樹。駱紺驚訝地睜大了眼,徹底失去了動手的想法。而駱紺都收手,白瑯自然沒有理再動手。當即兩人只能不尷不尬地收回攻勢,一語不發(fā)。 反倒是岳歌妄見駱紺因為自己,和白瑯大動干戈。很想出言解釋,可又擔心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別人覺得她是在陰陽怪氣,火上澆油。 到最后岳歌妄也只是咬了咬嘴唇,什么話都沒說。 而木吾老師看她們收手,就慢慢化成人形。殊不知,他變成人以后,駱紺甚至還倒退了兩步。 她驚訝地看著木吾老師,滿臉不可置信:老師,你剛剛 剛剛是老夫的原型。木吾老師笑得慈祥:不然你以為,老夫怎么可能會和欽原神鳥相識? 對了,這么久了,老夫忘了自我介紹。 木吾老師捋著胡子,笑瞇瞇地說道:老夫原型乃千年蒼梧樹,為樹木山川之靈。 欽原在木吾老師說完之后,雙翅張開,七彩的羽毛光華流轉(zhuǎn),五彩斑斕。他大而張揚的羽翼托著肥嘟嘟的身體,在天空盤旋,氣勢如虹。 吾乃神鳥欽原,為飛禽之靈。 小青見此,也嘰嘰嘰地叫了起來。 元鵲有些好笑地按了按小青的腦袋,不負責任地開胡謅:它說它是小青,是走獸之靈。 可小青是用爬的啊。陰衾不合時宜地開,結(jié)果被小青一咬住,死死不松。 哎喲喲喲錯了錯了。 陰衾忙不迭地求饒,雖然他被小青咬住,但是沒有任何異樣,看來小青并沒有注射毒液。所以在場所有人都只是看著,并沒有說些什么。 反倒是駱紺有些奇怪地詢道:那我?guī)煾?,又是什么呢?/br> 江風嘛,他有點特殊。木吾老師笑著為駱紺解惑:他是仙土大陸的第一抹劍意,恰逢在混沌初開之時,日月齊現(xiàn),光耀其身,叫他有了思想,有了身體。 說到這里,木吾老師暫且歇了一氣。誰料欽原立馬插話,活生生毀掉了江風的形象。它說:就是沒有腦子。 欽原嘎嘎嘎地笑著,駱紺礙于對方是和自己師傅平輩的存在,所以也只能惡狠狠地盯著那只大鳥,什么都做不了。 這一番打趣,倒是把剛剛嚴肅的氛圍驅(qū)散殆盡。 最后還是岳歌妄記掛著白瑯的事情,等所有人都盡興以后,這才再次開,又了剛剛的話題:老先生,你為何說阿瑯名不正言不順? 聽岳歌妄說話,木吾老師第一反應(yīng)是怔住。緊接著,又大笑起來:瞧我這記性,竟把這事忘得干干凈凈。 笑完了以后,他這才娓娓道來:天選者,只能有兩人。他們奪凡人命數(shù),龍運加身,紫薇星庇護,大陸之靈造其體,這才得到了唯二的兩個天選者。 不是曾經(jīng)只有兩個天選者,而是舉仙土大陸之物力,只能造兩個天選者。 一個是圣徽,另一個,則是汪堯。 聽到這里,白瑯舉起自己的手來看,心里五味雜陳:那我是因為汪堯死掉,所以出現(xiàn)的第三個嗎? 不,不是。木吾老師很快就否定了她,他說:就算是汪堯死掉,大陸也不可能再出現(xiàn)一個天選者。 他苦笑,手劃過虛空,一幅生靈涂炭的場景,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這幅場景,曾是白瑯真實經(jīng)歷的一切。 她腳踩在開裂的土地上,入眼沒有一點莊稼。餓死的尸體堆積成山,無數(shù)孩子像是年幼的白瑯,混沌不知世事,對著馬車上的富貴閑人,露出討好又卑微的笑容來。 就在此時,木吾老師的聲音響起,喚回白瑯的思緒。 他說:仙土大陸這幅樣子,哪里還有多余的靈氣,再造一位天選者呢? 白瑯緩緩抬頭,背后是木吾老師幻化出來的,開裂的土地。她站在滿目瘡痍上,低聲詢:那我是怎么回事? 木吾老師低聲回答:你是汪堯千方百計,為仙土大陸留下來的甘霖。 他說:你雖然曾經(jīng)死在圣徽手上,但因為體內(nèi)留有墨晶,所以并沒有立刻死去,也就叫欽原有機會救你。 !! 白瑯聞言,卻覺得一道雷,直直地劈在了她的身上。叫她魂游天外,連腦子都不能轉(zhuǎn)。她干巴巴地開,出了另外一個題:什么叫,我體內(nèi)留有墨晶? 你不知道這件事? 木吾老師有些吃驚,他看向欽原,誰知道欽原也一臉懵。 眼瞧著這一番景象,木吾老師還是嘆了氣,語氣里滿是唏噓:因為在你去找圣徽之前,汪堯的墨晶就被圣徽活生生給挖去了。 當時汪堯就已經(jīng)再沒有能力,和圣徽抗衡。甚至從墨晶離開他身體的時候開始,他就稱不上是天選者了。 那白瑯現(xiàn)在什么都聽不進去,卻又機械地發(fā),想要知道下面的事情。 木吾老師見狀,一股腦把其他事情也一起交代完。他說:當時元習獻計,在勢力范圍內(nèi),篩選出能夠吸收墨晶的人,把他當做下一個天選者的培養(yǎng)對象。 是我? 是你,又不是你。木吾老師回想起來,還有些好笑:當時我們都在忙,沒注意到你。結(jié)果一扭頭,墨晶已經(jīng)進了你肚子,甚至一張,就噴出來黑色火焰。 白瑯呆呆地,繼續(xù)道:那圣徽那件事 木吾老師回答道:汪堯和圣徽離心,一是因為她殺了你。二是因為,她毀掉了仙土最后的希望。 黑白雙色,在那一劍刺穿你身體的時候,便只剩白色。 也自那時起,陷入動蕩,土地移位,天災(zāi)人禍不曾斷絕。 木吾老師苦笑,你說,圣徽落到如今這個局面,又能怪得了誰呢? 雖然木吾老師一氣說了很多,可白瑯腦子里,始終回蕩地是另一件事 圣徽親手挖掉了汪堯的墨晶。 親手! 自這時起,她對圣徽殘留的慈愛和疼惜都化作飛灰,她要叫這人,付出代價! 只是想回來,白瑯也只能頹然一笑:難怪欽原對我說,要保護好墨晶,就連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讓她看見。 原來是,有前車之鑒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28 09:30:43~20210529 08:21: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第82章 被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所沖擊, 白瑯百感交集,最后實在是想不清楚,又問道:為什么圣徽要這么做呢? 她問:她和汪堯, 難道不是情投意合嗎? 人心, 是最復(fù)雜的東西。木吾老師感嘆道:就算情投意合,可誰又能知道,她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情的話,或許直接去問圣徽, 還要來得快一些。 對! 白瑯燃起熊熊斗志, 她篤定地說:我們要去找圣徽。 一來,問她拯救仙土大陸的其他方法。 二來,算她犯下的過錯,虧欠過的人。 三來白瑯說到這里,看了一眼岳歌妄:以前和現(xiàn)在做的孽, 都需要她付出代價。 見白瑯看向岳歌妄, 木吾老師和欽原也看了過去。岳歌妄就站在原地,任由他們打量自己。 場面一時靜默下去, 還是欽原突然開口,打破了這突然的沉默。 它說:我說這丫頭哪里不對勁呢。 它拍打著羽毛, 盤旋在岳歌妄的頭頂。巨大的羽翼遮住陽光,投下一片陰影,將岳歌妄完全籠罩。 欽原突然一句話, 倒是叫白瑯來了精神。她好奇地抬頭,問向欽原:哪里不對勁? 她現(xiàn)在是魂體狀態(tài)。欽原說:而我們其他人, 都是整個人。 魂體狀態(tài)? 一聽這個詞,白瑯來了精神,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聯(lián)想到圣徽, 主動提問道:是她的意識和身體相分開的狀態(tài)嗎? 欽原聞言,驚訝地怪叫:嘿,你今天怎么突然有腦子了? 白瑯自動跳過不喜歡聽的話,又焦急地說道:我懷疑,就是在這個時候,圣徽占據(jù)了岳歌妄的身體,把她的意識趕了出來。 圣徽?! 本來只是默默看戲的元鵲聞言,突然激動地走過來,一手攥住岳歌妄的手腕,眼里的威脅不言而喻。 他死死地盯著岳歌妄,語氣不善:你和圣徽,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白瑯見此,急忙上前拉開元鵲,將岳歌妄護在身后: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她說:就是每到夜里,身體會被圣徽占據(jù)罷了。 那叫什么沒關(guān)系? 元鵲語氣不善道:圣徽做的這些事,你又知道多少? 不知道不知道。白瑯搶答道: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看白瑯如此積極,元鵲終于忍無可忍,怒斥白瑯:色令智昏! 白瑯還欲說話,陰衾終于開口,勸阻白瑯道:你如果真的想幫助岳姑娘的話,還是讓她自己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