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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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才一直充當布景板的沙爾卡卻突然開口了,冒昧打斷您。雌蟲說,請問,您愿意幫助我的雄主加入這個俱樂部的前提是什么呢,您希望我的雄主對您的幫助給予什么樣的回報? 郁孟若又眨了眨眼睛,突然醒悟過來沒錯?。∵@個安東尼的一系列言行舉止,擺明了是想要搞利益交換。如果是過去的自己,肯定是他一張口就聽出來了,可現(xiàn)在人家都說了半天了,自己竟然還以為這是想和自己交朋友郁孟若不由感慨,不知不覺,他的被迫害妄想癥似乎好轉了不少耶。 被沙爾卡這樣問,安東尼的臉突然蹭地紅了起來。 他沒像郁孟若之前接觸的那些雄蟲一樣斥責沙爾卡不該插話,而是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說,我確實有個心愿,希望郁、郁先生能幫我實現(xiàn)。 郁孟若感覺到對面的雄蟲內(nèi)心泛起了粉紅色的泡泡,頭皮一緊:糟了,難道又是一個被他該死的魅力捕獲的同性嗎?做人類時無差別吸引男人和女人,做蟲族時就變成了雌蟲和雄蟲通殺,他可真是罪惡 還沒等他胡思亂想完,安東尼已經(jīng)鼓足勇氣說:我我希望你能讓沙爾卡先生陪我三天!我可以用我最心愛的雌侍交換,保證不會做出混淆郁先生家族血統(tǒng)的事。我知道你非常喜歡沙爾卡,如果三天不行,那一天也可以??!我、我喜歡沙爾卡很久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 郁孟若真是做夢都沒想到過會聽到這種要求,因為太過吃驚,剛開始竟然沒有馬上生氣他不由自主地望向沙爾卡,想到不久前剛和雌蟲玩過類似的游戲,突然很擔心他是覺得之前那個情景絕對不會發(fā)生才會拿來開玩笑,可竟然有陌生雄蟲隨隨便便就能開口提出這種要求,那沙爾卡內(nèi)心,會不會有哪個他沒感受到的角落里,會為此難過呢? 郁孟若猛地回過神來,堅決地說:不行! 他后知后覺地開始生氣起來。 沙爾卡到底是什么級別的萬人迷?!為什么自己迄今為止碰到的所有雄蟲好像都在覬覦他?!而且為什么這些雄蟲覬覦沙爾卡的方式能這么多種多樣呢,diss他不配,想要搶走他,現(xiàn)在竟然堂而皇之地提出要交換? 真是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本來完全收攏在郁孟若體內(nèi)的精神力開始不受控的外溢,像地震前的湖水一樣緩緩蕩漾。 沙爾卡察覺到危險,走近一步,輕輕拉住郁孟若的手,冷靜地對安東尼說:感謝您的青睞。但是,我的雄主不可能會同意您的建議,我也不可能會陪同除雄主外的其他雄蟲,類似這種話,請您下次不要再輕易對不熟悉的蟲族說出來。雖然有些雄蟲可能不在乎,但對有些雄蟲來說,這種話無異于挑釁。 安東尼的臉騰地變成了深紅色,仿佛在燃燒,驚慌地后退: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郁 他好像還是沒記住郁孟若的名字,想了想放棄了,直接對沙爾卡說,我知道你的雄主很喜歡你。希、希望你別誤會,我、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不記得了,但我過去曾經(jīng)被你救過。我一直都關注著你雄主的直播間,因為他一直都叫你我的雌蟲我才會這么提議的。我絕對不會對別的雄蟲的雌君提出這種要求不、不對,我是說,我絕對不會對其他別的任何雄蟲提出這種要求,我平時不是會交換雌侍的雄蟲! 郁孟若本來對這個安東尼沒太多惡感,他生氣,就只是生氣雄蟲竟然是會提這種過分要求的生物,這種生氣并不針對安東尼。 可現(xiàn)在聽他越說越茶,郁孟若終于從對事不對人變成了對人不對事。麻的,竟然茶到他這種白蓮味綠茶小天才頭上!當著面想要撬他墻角,這能忍?! 雖然雌君雌侍什么的不小心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qū),但隨便想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郁孟若半點不怵。 你真的誤會我了!年輕的雄蟲拉住沙爾卡的胳膊,弱唧唧地躲在他身后,探出半個頭來,對安東尼這個低配版同類抽了抽鼻子,睜大濕漉漉的眼睛委屈地說,我叫沙沙我的雌蟲,不是說他不是我的雌君啊。我叫他我的雌蟲,是因為我的雌蟲只有他,不需要用雌君或者雌侍來區(qū)分啊。你不該用這種世俗的眼光理解我們的關系,你知道你對我提出這種要求,對我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嗎? 反正小十也說了可以隨便做自己。 雖然循序漸進更好,但也只是為了照顧關注他們的那些觀眾更好地接受而已總是被瞧不起,真是要白受好多冤枉氣??! 幾個月前郁孟若還沉醉于在被其他雄蟲敵視時被沙爾卡保護,只要被毫無保留地保護,就能無視外界的敵意。 但在相處了幾個月共同經(jīng)歷了許多事,并且在不久才剛剛成功戰(zhàn)勝了星盜后,郁孟若已經(jīng)無法再滿足于縮回沙爾卡身后了,他決定小小地回擊,讓安東尼認識到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他的精神力越過沙爾卡,牢牢地籠罩住安東尼。 雖然小十還沒教過他要怎么應對雄蟲的挑釁,而郁孟若唯一掌握的迎戰(zhàn)方式又不適用于現(xiàn)在的情況他總不能因為口頭上的一點冒犯就把安東尼炸成渣。但要怎么應對雄蟲的挑戰(zhàn),對郁孟若來說就像是鐫刻在基因深處的本能,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第一次面對雄蟲精神力挑釁時想到的反擊方式。 他現(xiàn)在不需要模擬初見沙爾卡時黑夜里被潮水淹沒的絕望,只要想想被莫名其妙欺負到頭上的委屈,就輕松在精神領域構建出一番火山噴發(fā),火山灰鋪天蓋地遮住陽光,地上巖漿橫流的末日景象。 安東尼的精神領域幾乎沒有反抗之力地被整體覆蓋住了。 對這個雄蟲來說,他前一秒還在對線躲在雌蟲身后的廢物同性,下一面眼前的現(xiàn)實景象全部消失,好像憑空穿越到了5D災難電影里。 安東尼疑惑地張望,不等他思考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身處高等雄蟲營造的精神幻境,呼吸道就傳來被火山灰灼傷的痛楚,腳下的高熱逼得他不得不開始奔跑。 安東尼嚇壞了。 他只是個沒上過戰(zhàn)場的紈绔,由于從小很有天賦,性格也討長輩的喜歡,所以被自己的家族傾力培養(yǎng),在成年順利晉升B級。這在他們家里不算最好,但也絕不算差。 家里不需要他振興家業(yè),恰好他又喜歡和各種雌蟲廝混,所以家族也樂于讓他負責多繁衍基因優(yōu)秀的后代。 現(xiàn)在他之所以會在邊境,也是因為太愛玩了,惹到了家族沒法擺平的雌蟲,迫于壓力才會被暫時發(fā)配邊疆。 在生長環(huán)境下長大,安東尼從來沒被最高層次的雄蟲針對過,也沒有認真學習過相關知識,以至于根本沒法聯(lián)想到自己現(xiàn)在遭遇了什么。 他不停地跑,鼻腔、咽喉和腳下的疼痛,讓他越來越深地陷入這個幻境,相信遠處正在噴發(fā)的火山像天災一樣無法反抗又難以逃離。 大地的震動越來越大,無數(shù)巨大的石塊從天而降,落在流淌的巖漿上,又悄無聲息地被溶解。 仿佛有什么可怕的龐然大物要從火山口跑出來,忙于逃命的雄蟲不知為何,很快就忘記了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他不停地逃走,又時不時慌張回望。 火山口上空滿是黑煙,看不出是否有什么怪物已經(jīng)破土而出。但震動漸漸平息,周圍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只能靠未熄滅的巖漿照亮,安東尼累壞了,腳步漸漸慢了下來,他看到有一道光從天而降,刺破了濃厚的陰霾,照射到自己身上。有灰塵的微粒在光柱里舞蹈。 安東尼松了一口氣,踉蹌著停下腳步,扭頭回望天空,然后,他嚇呆了,因為他因為的恒星之光,原來并不是來自星辰。從火山口上空投射下光芒的,是一雙巨大的眼睛 郁孟若一時生氣,隨便模擬了一下當初被沙爾卡嚇到的情況。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那個茶里茶氣的安東尼果然扛不住,好像中了石化咒語一樣,整個蟲都僵住不動了。 郁孟若想到當初兩次被無意識影響,他都不是靠自己掙脫的。郁孟若也不想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安東尼嚇出個好歹,他小心翼翼地留意著安東尼,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捅了捅他,喂,你說句話?。?/br> 安東尼劇烈顫抖,突然回過神來,腿像面條一樣打了幾個彎,直接坐在了地上。 郁孟若被這個夸張的反應嚇了一跳,拉了拉沙爾卡的胳膊,忐忑不安地問:沙沙,我沒有惹禍吧? 沙爾卡心疼地發(fā)現(xiàn)郁孟若緊張得臉都白了。他摸了摸雄蟲的頭,溫柔地安慰道:我看著您呢,能出什么事。放心吧雄主,這位雄蟲大人沒死,精神領域也還在。你不用害怕,不會有什么麻煩的。 安東尼哆哆嗦嗦地凝聚起一點點渙散的注意力,聞言抬起頭看了看郁孟若。 此時此刻,年輕雄蟲茶色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像還沒褪去藍膜的無辜幼崽可安東尼絕不會認錯,那就是他在火山口上看到緩緩張開的眼睛,曾經(jīng)給他帶來無盡的恐懼。 按理來說,聽到沙爾卡這么藐視他剛才遭受的苦難,安東尼是該生氣的,再怎么說也該在心里狠狠吐槽一句他怕個屁??蓪嶋H上,他半點都沒升起任何不友善的念頭,反而弱弱地附和沙爾卡:是、是的,我沒事郁 安東尼說到這里又卡住了,郁孟若瞥了他一眼,以為他還要繼續(xù)我記不住你名字那套把戲。沒想到坐在地上的雄蟲咽了一口口水,無比真誠地說:郁孟若大人,請您不要為我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魚魚:害怕,求不要死! 頭終于不暈了,所以多寫了一點。 *標一下,魚魚想到的名著是《圍城》。 第85章 罪惡的溫床 不遠處被請走的軍雌發(fā)現(xiàn)了安東尼的異常情況,大步走了過來,關切地問:安東尼大人,您沒事吧? 可能是打輸了真的很丟人吧?安東尼什么都沒說,在雌蟲的攙扶下艱難地站起來后,甚至還忍著虛弱主動解釋說:沒什么,我沒有和郁孟若大人 在離奇地叫了郁孟若大人后,雄蟲愣了愣又中途改口道。 咳咳,我沒有和他們打起來扶我去醫(yī)務室躺一會就好了。我們不要耽誤郁孟若大人了。 圍觀的郁孟若:??? 安東尼看起來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欲蓋彌彰繞了一圈最后還是忍不住要給面前的雄蟲加個尊稱。 軍雌疑惑地偷偷觀察在場的幾個蟲族,總覺得不太對勁,又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對。不過在場所有蟲族都比他地位要高,這個年輕的雌蟲也不敢直接八卦,只好忍住好奇心聽話地扶住安東尼,打算按他的要求把他送到醫(yī)務室去。 走之前,安東尼突然停了下來,紅著臉客客氣氣地對郁孟若說:請、請問,我能加您的好友嗎? 郁孟若疑惑地提高了注意力,心想:難道這個安東尼是緩過勁來了,想和自己繼續(xù)較量誰更白蓮? 剛才怕打死了安東尼被強行澆滅的斗志突然間死灰復燃,郁戲精孟若不甘示弱地也憋紅了自己的臉,眨了眨濕漉漉怯生生的眼睛小聲說:好、好呀。安東尼大人愿意加我的好友,我太高興了!不知道為什么,其他雄蟲都不太喜歡我,可我一直都很想交同性的好朋友。 安東尼只是輸了一場,茶力不知為什么突飛猛進,誠惶誠恐地彎腰擺手,不敢當,不敢當,請您千萬別這么說,您愿意加我我真的特別榮幸! 郁孟若感到棋逢對手,總覺得再演下去也許會輸,只好伸出手調(diào)出終端程序加了安東尼的好友,打算在線上再好好威脅他的一頓讓他不許再覬覦沙爾卡。 可安東尼捧著自己的終端,看起來竟然真心誠意地為了加到郁孟若的好友快樂得不得了,惹得扶著他的軍雌忍不住又偷偷在兩個雄蟲間來回瞄了好多眼。 別說不明所以的軍雌,連郁孟若自己都被安東尼詭異的反應嚇得夠嗆。他真沒想到蟲族竟然是這樣的!打一頓的效果怎么會這么好呢?早知道是這樣,在中央星陪沙爾卡取東西那次,他要是一路打進去,當面狠狠抽一頓在他面前嘚瑟的利奧伯德,現(xiàn)在是不是就不用辛苦基建,直接走上蟲生巔峰了? 在返程的路上,郁孟若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給沙爾卡聽,雌蟲不知為何又被戳中了笑點,笑了好一會才若有所思地說:雄主,我覺得不太對勁,雄蟲我是說我過去認識的雄蟲,大多數(shù)不是這樣的。 那個安東尼就算再膽小,但被攻擊一下而已,之后還能保持清醒的神志,看起來也沒受什么精神領域的創(chuàng)傷。面對一個被評級為D級的雄蟲,他就沒有震驚、疑惑,不敢置信和不服氣嗎?都不試著抵抗反擊嗎?這些念頭只是在沙爾卡腦海中轉了一圈就消失了因為郁孟若看起來因為被嘲笑而氣鼓鼓的,所以沙爾卡只忙于安撫雄主。 您在中央星沒有和利奧伯德對上是正確的,他不是能力不足就直接認輸?shù)男巯x。您打贏了他,他肯定會懷恨在心的。沙爾卡親了親郁孟若,順著毛夸獎道,多虧您當初足夠隱忍,給我們省了不少麻煩。 郁孟若想想也是當初他又不知道自己不太需要隱藏自己。 他和沙爾卡一起擠在駕駛位上,想起剛才在安東尼嘴里聽到的新知識,好奇地問:沙沙,雄蟲交換雌蟲這種事常見嗎?安東尼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從厄洛斯給我發(fā)布要結婚的任務開始,好像都只是把你稱為是我的家庭成員和婚配對象,從來也沒讓我選你的身份是雌君還是雌侍啊! 沙爾卡想想還是覺得想笑,您不是一直在看書嗎,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知識盲區(qū)? 久違的沙老師上線,學渣雄蟲面對教導主任這樣的質(zhì)問,不由有點心虛,但表面上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他義正辭嚴地爭辯道:我知道蟲族的婚配制度是一雄多雌呀!但是我都說了嘛,我又不要家里有其他雌蟲,我干嘛要對一雄多雌家庭是怎么運行的有所了解? 沙爾卡也不是真的要責怪雄主不肯好好學習,隨口一說后他還有點后悔,于是收斂了笑意耐心向郁孟若解釋道:其實,那個叫安東尼的雄蟲提出要交換我,確實是非常失禮的。您教訓他一點都沒錯。 蟲族并不是古代大種花那種一夫一妻多妾制。 一個雄蟲會有多個雌蟲伴侶。在一般蟲族家庭里,雌蟲們與其說像雄蟲的伴侶,更像是雄蟲的心腹屬下,地位相差不多。要拼誰更有話語權誰地位更高,一般取決于誰更有能力、誰更得雄蟲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