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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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頗為猶豫地說著,眼角掃了一眼溫月明。 溫月明只是看著他笑笑不說話,瞧著好似不甚在意,唯有清冷的眉間微微蹙起。 她一向大大咧咧,若是不在意,嘴里早就說了,哪里是這般表情。 溫愛自認(rèn)為最是了解meimei,心中越發(fā)愧疚,腳步沉重地跟在她身后,卻不知背對著他的溫月明嘴角露出得意狡黠的笑。 兩人一前一后,腳步一反剛才的急促,慢吞吞地朝著朝著內(nèi)院走去。 “娘的生辰爹從來沒有缺席過,估計是說氣話。” 溫愛以為meimei深受打擊,絞盡腦汁地安慰著。 “爹做事一向仔細(xì),你也是知道的,如今長安緊張,也留不得人太晚?!?/br> “你見過太子嗎?” 溫月明冷不丁問道,眼尾一瞟溫愛臉上僵硬的神色,微微一笑,先一步低聲說道,神色頗為寂寥。 “昨夜你和爹都沒去赴宴,但大宴的事情也都聽說了吧。” 溫愛臉色沉重。 “天子父子仇,真是可憐。”她先是感嘆了一句,隨后話鋒一轉(zhuǎn)。 “我瞧著太子不太像圣人,是像先皇后嗎?”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尾處隨口問道。 “太子眼尾,是不是有一顆小小的紅痣嗎?” 溫愛點頭,隨后驚訝問道:“是有一顆,怪不得你自小就是神箭手,眼力這么好,這么小的一點你也看得見啊?!?/br> 溫月明眼睫一閃,放在臉上的手指緩緩放下。 ——何止看見了,她還摸過呢。 她心如死灰地想著。 “你說這天下眼底長淚痣的人也不少,會不會有人假冒,畢竟太子離京也有八年之久,朝中官員都換了一批,我估計陛下也認(rèn)不出自己兒子了吧?!?/br> 她抓著披風(fēng)一角,不死心地假設(shè)著。 溫愛和她面面相覷,隨后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說什么胡話呢,別的不說,爹以前可是太子太傅,難道連太子都不認(rèn)識,太子和先皇后頗為相似,宮中老人一見就知真假。” 溫月明一口氣憋在心里萬般難受,咬牙切齒地說著:“他走時一路坎坷,難道來時就順風(fēng)順?biāo)@要是萬一呢。” “哪來這些萬一,雖然為了安全,沿途也許會有變化,可如今站在這里的就是當(dāng)今太子陸停,不過,按理你應(yīng)該見過太子才是,現(xiàn)在怎么好像不認(rèn)識的樣子。”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溫月明臉色更加差了。 “你昨日能幫太子解圍,我是萬萬沒想到的?!睖貝鄄⑽床煊X出異樣,開玩笑道,“我每次聽你說起這些事情,總以為你見到太子第一面會先把人打一頓呢?!?/br> 溫月明眉眼微微下垂,眼皮耷拉著。 “現(xiàn)在確實想要打一頓?!?/br> 她慢吞吞地說著。 溫愛一見她模樣便知她不是在開玩笑,大驚失色:“這可不行!不能胡鬧!” 溫月明驀地想起當(dāng)夜的那個放肆視線,不由冷哼一聲:“打他便打他,還需要理由嗎?!?/br> 溫愛頭疼,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地念著,溫月明越聽臉色越陰沉。 冬日的北風(fēng)刮在臉上生疼,溫月明在混亂中隱約理出一個思緒。 ——那狗崽子扮豬吃老虎,竟一直在騙她! 一時間,她的臉和屋檐上還未化干凈的雪一樣冷。 “娘,哥哥欺負(fù)我?!?/br> 她一見到母親,就惡人先告狀地說著。 錢氏原是小官之女,因父輩關(guān)系和溫赴自幼定親,溫家父母雙亡后,錢家也沒有推掉這門親事,等錢蕓蕓十六及笄后,兩家便有了聯(lián)姻之喜。 她自幼體弱,膝下只有這對龍鳳胎,其中尤為偏愛meimei溫月明,見了人便摟在懷里笑。 “我沒有?!睖貝垲^疼,“是meimei實在是太不聽話了,碰到爹就陰陽怪氣,現(xiàn)在還要學(xué)人打人,我就說說她而已?!?/br> “我和你同歲,怎么總是教訓(xùn)我。”溫月明小兒模樣地趴伏在錢母肩上,不悅說道。 “好啦,喝盞熱茶暖暖身子,我瞧著團(tuán)團(tuán)怎么瘦了?!卞X母拉著小女兒的偏架,心疼地摸著她的臉。 “你的身體可是第一位,別的事就往后挪一下,不要聽你爹你哥的?!?/br> 溫愛縮在椅子里裝死。 一群人連忙笑著圓場,屋內(nèi)的氣氛這才熱烈起來。 妙菡軒賞的是荷花,如今是冬季,只剩下一點枯荷,軒樓下的那條內(nèi)湖連著溫赴的書房,自高樓遠(yuǎn)遠(yuǎn)望去,便能看到影影綽綽的書房。 溫月明自熱鬧的內(nèi)院脫身,拎著一壺酒便在二樓圍欄上趴坐著,長長的翠綠色綢帛晃晃悠悠地垂落在空中,在一眾死氣沉沉的嚴(yán)冬深綠中格外嬌嫩。 若是單看模樣,她長得極為清冷,眉眼低垂時,宛若雪山寒枝,遠(yuǎn)遠(yuǎn)望去,綠枝雪容,好似畫一般。 她興致缺缺地坐著,手里捏著一塊糕點,有一下沒一下地扔到湖面上,引得肥碩的錦鯉爭相破水而出。 “你怎么不進(jìn)屋子。” 溫愛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溫月明清冷的眉眼微微下垂,顯得有些寂寥無趣,打了個哈欠:“里面太暖和了,熏得我想睡覺,你怎么也出來了?!?/br> 她身側(cè)很快坐下一人,湛藍(lán)色的衣袍安靜地垂落下來,溫潤而澤。 “我怕你偷偷溜到書房外去打人?!睖貝劬o盯著她的側(cè)臉,猶豫一會后,實話實說。 溫月明吃驚地扭頭去看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就是這想我的?!?/br> “難道m(xù)eimei改變主意了。”溫愛眼睛一亮。 溫月明和他四目相對,隨后也老實說道:“肯定是先騙到外面打一頓的,在書房邊打人不是遞把柄給爹罵嗎?!?/br> 溫愛滿腔柔情頓時化成了譴責(zé)目光。 “當(dāng)年的事情我一直都不敢問,眼下太子回來了,還是通個氣比較好,你,你不會是和太子有私仇吧?!?/br> 溫月明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后含含糊糊說道:“沒有吧。” 一字之差,聽著問題不大。 “這,要我去調(diào)和一下嗎?”溫愛一點也不信,自顧自地說著,秀致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聽聞太子性格溫和,想來也不會和你計較?!?/br> 溫月明只覺得自己一腔委屈無處發(fā)泄,直接把糕點捏碎扔到湖上,抱臂質(zhì)問道:“怎么就不能是他得罪我?!?/br> 溫愛頓時露出‘果真如此’的神色,一言難盡地看著她,委婉說著:“沒聽過兔子咬老虎的?!?/br> “你覺得陸停是兔子?”溫月明冷笑,挑眉反問。 “總歸不是脾氣大的。” 他小心翼翼地說著,趁人發(fā)火前,拿了一塊糕點塞進(jìn)她嘴里,求生欲十足。 “我可沒有是你脾氣大,假設(shè)而已?!?/br> 溫月明憤憤拿下糕點,委委屈屈地盯著溫愛,忿忿說著:“我覺得他是狼還差不多?!?/br> 白眼狼一只。 誰知溫愛贊許地點點頭:“是狼才好,有了野心,也要有魄力才是,我并未和他朝夕相處過,可meimei看人一向準(zhǔn),你都這般夸他,殿下也不枉費爹的一番心血。” 莫名‘夸’了人的溫月明一肚子不敢說的話,被噎得幾乎要吐血。 “不與你這個木頭子說了,氣死我了?!睖卦旅鬣岬靡幌缕鹕?,憤憤說道。 就在此刻,原本一直緊閉的大門咯吱一聲被打開。 軒閣上的兩人默契噤聲,隔著層層疊疊的高樹密枝的空隙朝著書房看去。 溫赴如今已是天命之年,兩鬢是遮不住的白發(fā),可身形依舊挺拔如竹,帶著文人的清瘦矍鑠。 兩名客人站在門口,背對著她們站著,聽不清說話的動靜。 其中一人正是太子陸停。 溫月明自高而下望去,只能看到陸停穿著披著玄色大氅,另外一人穿著青色披風(fēng)。 青色披風(fēng)那人脊背微彎,言辭形容頗為恭敬。 “這不是爹那個消失很多年的徒弟程求知嗎,原來和太子在一起啊?!睖貝蹓旱吐曇?,小聲說著。 “就是他?!睖卦旅骼溲蹝哌^故人,最后把目光落在窗軒邊上的陸停身上。 陸停披著玄色大氅冷淡地站在一側(cè),脖頸低垂,衣袂靜落,好似一只孤傲的鷹,疏離在人群外。 溫月明瞇了瞇眼,突然半個身子趴出去,長長的寬袖瞬間自欄桿上跌落,在空中蕩開艷麗的弧度,直把一側(cè)的溫愛嚇了一跳。 “meimei?!彼琶Π讶死嘶貋?,緊緊捏著她的手臂,主要是手中的糕點,小聲安撫道,“別摔了?!?/br> 溫月明心不在焉被人拉回來,目光落在那影影綽綽的地方,鴉羽般的黑睫擋著頭頂?shù)娜展?,漆黑的眸子好似一塊化不開的濃墨,半晌沒有波動。 “怎么了?”溫愛見他神色不對擔(dān)憂問道。 溫月明突然抬頭看著自家嘮叨哥哥,細(xì)長黛色小山眉籠著冷色,不說話時總是帶著冷冷清清的淡漠。 “沒什么,剛才比劃了一下,你說我這個糕點能打到人嗎。” 她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糕,隨口問道。 溫愛大驚失色,要奪過她手中的糕點,卻力有不逮,被人躲了過去,不由苦著臉連連強調(diào)著:“書房外,書房外,爹還在呢?!?/br> 她眨了眨眼,長長哦了一聲。 “可我心中一口氣啊?!睖卦旅靼г拐f著。 溫愛更是委屈地看著她,淺色的眸子就差淌下淚來。 ——他meimei真的好倔強。 溫月明越想越氣,手指微動,糕點立刻碎了一點,掉落在兩人華貴的衣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