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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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她多心了。 那顆原本還帶著懷疑的心頓時放了下來,溫月明忍不住撫了撫袖間的花紋,真正松了一口氣。 這人一直都死腦筋,這次獨獨忘了她,也算聰明了一會。 心結(jié)徹底解開,壓抑的醉意慢慢涌上來,溫月明閉眼小憩,靠在車壁上裝死不再說話。 馬車內(nèi)徹底安靜下來,程求知悄悄抬眸,卻見陸停的目光落在溫月明身上。 那目光又冷又淡,車簾上的雪地浮光落在瞳仁深處,冷沁沁的。 這不是注視故人的目光,卻又不是凝視普通人的神態(tài)。 程求知心跳加速,最后忍不住掀開車簾,任由冷風(fēng)吹臉。 半個時辰后,馬車外傳來花色的聲音。 “娘娘,到了。” 溫月明酒意未消,睜眼就看到故人咫尺,不由一愣,但很快便移開視線,揉了揉額頭。 “到了,廣寒宮和東宮距離不遠(yuǎn),你們在這里下車,然后朝東走,會看到假山后有條小路,兩側(cè)都是梅花,走半炷香的時間就能到東宮范圍,東宮并無六率,你們避開眼線即可?!?/br> 她聲音帶著酒后的沙啞,眼眸半闔,顯得神思迷蒙,可解釋起來卻又格外詳細(xì),唯恐兩人走錯路。 陸停坐在原處,聽著她的話,心中那股熟悉的,近乎guntang的感覺涌了上來。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位月貴妃,可那種縈繞不去的熟悉,令他敏銳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殿下。” 程求知第一聲打斷溫月明酒醉后的絮絮叨叨。 溫月明倏地閉上嘴。 “殿下!” 第二聲也讓陸?;厣?。 陸停緩緩垂眸,鬼使神差地說道:“母妃的手爐……” 溫月明完全清醒過來,聞言也不等他說完,隨手把暖爐塞到他懷中,不耐煩地把人趕走。 “給你給你……” guntang的手指不經(jīng)意搭在那雙冰冷的手背上,兩人皆是一頓。 “你的手怎么變得這么冷?!睖卦旅魅滩蛔柕馈?/br> “殿下一向體……”程求知在一側(cè)看得眼皮子直跳。 卻不料在此刻,陸停突然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一聲,顴骨染上不正常的紅暈,可嘴里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淡。 “不礙事。” 陸停安靜地看著她,瞳仁冷淡自持,依舊不說話。 “殿下?!背糖笾粋?cè)心驚膽戰(zhàn)地喊了一聲。 花色也喊了一聲。 溫月明自那片刻失態(tài)中回神,收回手指,卷著一側(cè)的披風(fēng)帶子,無情地把兩人趕下馬車。 ——好險啊,差點就露餡了。 車板傳來的腳步踩在雪地上,碎玉碾珠,靜若白雪擊葉,聽的人也跟著心中微寒。 “摘幾枝梅花來?!彼谲噧?nèi)呆坐片刻后吩咐道。 花色下了馬車,摘了十來枝梅花,這才令馬車朝著廣寒宮走去。 “娘娘,司饎司那邊出了幾個吃里扒外的人,借著娘娘的名義克扣東宮的薪炭,被折腰殿抓了把柄,云貴妃定要娘娘給個說法?!?/br> 大丫鬟翠堇撐著傘,扶人下了馬車,低聲說道。 溫月明神色冷淡。 “人已抓起來了,等娘娘處置?!?/br> 她朝著一側(cè)看去,只見冰天雪地之中跪著三人,渾身落滿大雪,半個膝蓋淹沒在大雪中,臉色青白,聽到動靜顫顫巍巍抬頭,看到拱門處站著的人,連連磕頭饒命。 溫月明收回視線,神色淡淡越過她們:“你親自給宮正司章宮正送去。” 宮正掌糾察宮闈、戒令謫罪之事,大事奏聞,小事嚴(yán)懲。 章宮正素有鐵血鞭的威名,進(jìn)了宮正司能活蹦亂跳出來的人屈指可數(shù)。 花色抱著梅花走在身后,心知娘娘這是動了殺機。 溫月明站在廊下,任由宮娥為她拂去身上細(xì)雪。 “你明日親自去看刑?!?/br> “折腰殿怕是不肯善罷甘休?!贝漭栗久?。 中宮多年無主,前朝內(nèi)殿爭論不休,娘娘性格冷淡卻做事公正,內(nèi)外名聲好聽,如今只差一個親子便能摘得鳳冠,云貴妃自然不肯罷休。 溫玉明盯著一角落滿雪的梅花,微微一笑。 “明日便是十五,東宮入住太子,我和云貴妃各執(zhí)中宮中饋,理應(yīng)去拜訪一下?!?/br> 作者有話說: 陸停對團團:咳咳,我病了。(虛弱 陸停對敵人:你死了。(煞氣 第八章 東宮位于太極宮東面,按理也該是層層衛(wèi)兵保護的重地,奈何陸停這個太子不受寵,連著六率都沒影子,整個東宮仆役又是隨便挑選的人,一眼望去個個面黃肌瘦,神色萎靡。 東宮和冷宮沒什么區(qū)別。 陸停踏入正殿時,腳步一頓。 “這些人越發(fā)不上心,連著殿內(nèi)炭火都不點?!背糖笾炅舜陜鼋┑氖?,不悅說道。 陸停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并不說話,眉目冰冷,捋著被雪浸濕的袖口,心事重重。 “殿下,先生,請用茶?!币粋€穿著灰色衣服的小黃門悄無聲息地走上來。 程求知接過茶盞,掀開茶蓋一看,便又蓋回去,隨手放在茶幾上。 “為何不點炭?!彼|(zhì)問道。 小黃門低眉順眼站在一側(cè),猶豫好一會兒才輕聲解釋道:“司饎司那邊發(fā)的炭是灰炭,點不著?!?/br> 程求知眉心倏地皺起,臉色難看。 “你叫什么名字,原是哪里做事?!标懲6⒅媲暗男↑S門,突然覺得眼熟,“昨夜不是在書房,今日怎么在正殿?!?/br> 那小黃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叫遠(yuǎn)興,原是司計司的浣衣奴婢?!?/br> 至于為何兩地跑,他跪在地上并未答話。 陸停剛才不過是隨口一問,自然也知其中緣故,不過是大家都不愿來伺候罷了。 “欺人太甚。”程求知拍桌怒斥。 陸停輕笑一聲,目光落在遠(yuǎn)興袖口沾著的灰塵上,最后把那盞還帶著余熱的寡淡茶水一飲而盡。 “既然如此,你以后就跟在孤身邊吧?!?/br> 茶盞是瓷做的,磕在桌面上發(fā)出清脆聲,在冰冷的大殿上聽著令人心中一顫。 遠(yuǎn)興連忙磕頭應(yīng)下。 “先生那粘人的徒弟算著時間也該回來了,您也不必時時住在東宮?!标懲D抗庾钥帐幨幍脑褐袙哌^,起身朝著書房走去。 程求知忙不迭跟了上去:“要不我先買點炭火送來,這天氣沒炭火,小心病了。” “先生雖家境富裕,但以后還打算供著孤偌大的東宮不成?!?/br> 陸停似笑非笑,站在廊下看著已經(jīng)堆積起來的大雪,聲音冷淡如金玉,落了雪更是清冷霜寒。 “這事主因是兩宮相斗,孤不過是一個靶子?!彼p笑一聲,頗有自知之明地說著,“到時借借東方即可?!?/br> “殿下?!背糖笾抗饩璧爻砗髵呷?。 “無妨。”陸停擺了擺手,“早些回去吧,別讓景行等久?!?/br> “我已經(jīng)讓老仆去城門口接了?!背糖笾幌驕睾?,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臉難得露出一絲苦色。 “我也算是學(xué)富五車,才高八斗,怎么收了一個滿嘴江湖氣,大字不識一籮筐的徒弟?!彼麌@氣。 “你小時候不理她,把她扔給……” 陸停一頓,眉心緊緊皺起,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人影,可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那個時候景行才六歲,我一個大男人怎么好照顧一個失去記憶的小女孩,自然扔給霍將軍照顧了,誰知道霍將軍果然是巾幗英雄,等我發(fā)現(xiàn)之后,景行已經(jīng)滿嘴黑話,讀書都讀不進(jìn)去了?!?/br> 程求知恰到好處地接過這個空檔,無奈抱怨。 陸停沒有說話,只是狠狠掐了掐太陽xue,這才忍下突如其來的抽疼。 三人走在安靜的走廊上,任由風(fēng)雪卷起下擺,留下一串串腳印。 東宮長寒,雪滿長階,一眼只能看到連綿不絕的亭臺樓閣,行走的人在巍峨宮墻下渺小若微雪。 此事果然如陸停所料,東宮不過是兩宮斗法的靶子,因為第二日一大早,東宮就迎來兩位尊貴的客人。 “月meimei當(dāng)真好狠的心啊?!痹瀑F妃坐在上首,捏著帕子捂著鼻子,幸災(zāi)樂禍地嬌笑著,“聽說這人可是你宮中桂嬤嬤的干閨女?!?/br> 桂嬤嬤乃是廣寒宮外殿的一個大管事嬤嬤。 溫月明并不理會她的影射,只是打量著這個破落的正殿。 “廣寒宮祈福閉宮期間。中宮事務(wù)悉數(shù)是云貴妃管理,折子上不是說曾重新修葺東宮嗎?” 云貴妃長嘆,一副當(dāng)家為難的樣子:“自然是有的,可之前萬歲剛過了千秋節(jié),后宮新充盈了一批姐妹,內(nèi)務(wù)開支也不充裕了。” “千秋節(jié)是戶部的事情,怎么輪得上內(nèi)宮了。”溫月明直接打斷她的訴苦,手中翻看了花色遞來的賬本,淡聲說道,“新人份位并不高,且這幾月除端美人有孕,并無大額支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