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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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兩位宮妃親入東宮,動靜不小,外朝又是十五大朝,一旦處理不好,宮妃竟敢克扣太子的名聲傳出去,那些御史臺的人還不撲上來撕了她和安王。 容云手中的帕子緩緩捏緊。 安王好不容易才上的朝。 怪不得溫月明大張旗鼓邀請她來東宮,她本打算看笑話,卻不料自己成了一個笑話。 “月貴妃身邊的丫鬟好伶牙俐齒?!彼了计蹋湫σ宦?,“本宮今日既然來了,拖來拖去也耽誤殿下的時間。” 她是江南人,聲音帶著渾然天成的媚意,這般慢慢開口說話時,更是酥軟綿甜。 只可惜媚眼拋給瞎子看,場上一個溫月明,一個陸停,一個賽一個冷漠。 “把尚儀,尚寢,尚功的主事人叫過來?!比菰票槐频浇^地,厲聲說著,“管教屬下如此不利,就該送到宮正司長長教訓(xùn)?!?/br> 溫月明一眼就看穿她高舉輕放的把式,漫不經(jīng)心攔下人。 “這些人宮務(wù)繁忙,jiejie給個教訓(xùn)就行了。”她格外善解人意說道,“再者也是跟著jiejie這么多年的老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都是下面那些人生了邪心這才牽連他們?!?/br> 她微微一頓,細(xì)長眉眼下微微蹙起,冷清中帶著惋惜。 “一旦懲處這些女官,事情就瞞不過陛下,對jiejie也不好,不如把那些宮娥黃門抓起來,以儆效尤。” 容云心思被人戳破,一時間也楞在原處。 “這,懲戒她們主事人才能長教訓(xùn)……”她強撐著解釋著,想要把此事壓下。 “這些女官都是老人,孤也深知她們辛苦,底下人犯事,如何拿她們殺雞儆猴。”陸停及時開口,溫柔但決斷地截了她的后路。 容云獨木難支,最后不得不咬牙說道:“那你們打算如何?” “翠堇,把我們抓人的名單給jiejie看看?!睖卦旅魑⑽⒁恍?,竟是早有準(zhǔn)備,“這些握有一點小權(quán)的人如附骨之疽,也該刮一刮了?!?/br> 容云接過單子一看,只覺得眼前發(fā)黑。 原來大招在這里,若是按著這種等級職位的抓,便是瞎眼聾耳。 她敢斷定,只要自己一旦反悔,溫月明便會讓前朝立刻知道今日東宮全部的對話。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抓人?!彼衙麊魏藓迶S到烏藹懷中,斷臂自保,“交給殿下處置。” 溫月明臉上露出淺淺笑意,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敲了敲扶手。 “jiejie果然是公正廉明,是吾輩學(xué)習(xí)楷模?!?/br> “我們走?!?/br> 容云簡直要嘔出血來。臨走前,落在陸停身上的目光好似刀一般。 “殿下那杯酒當(dāng)真是賺到了?!彼I諷著,甩袖離開。 陸停緩緩閉上眼,那種剛失憶時的茫然不安再一次出現(xiàn)在心尖。 兩宮對峙,他不過是棋子,貿(mào)然落子便會讓容云徹底記恨上東宮,可剛才那種鬼使神差的感覺…… 他放在膝上的手緩緩握緊。 他靠近她,示弱于她,是為了她背后的溫家。 溫赴在等一個時機,他也是。 溫月明必須站在他這邊。 他不該摻和到內(nèi)宮之事。 下次不能如此了。 他警告自己后再睜開眼,卻見一截淡藍(lán)色的裙擺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中。 陸停眨了眨眼,眸光逐漸凝實,后背竟不知不覺濕了內(nèi)衫,啞聲說道:“今日之事多謝母妃出手?!?/br> “整頓后宮本就是本宮的職責(zé),今日也多虧殿下出手,東宮尚無正妃,若是今后再發(fā)生這些事情,殿下只管派人尋本宮便是?!?/br> 頭頂?shù)穆曇粼缫褯]了那一絲得以窺見得意。 “本宮還有一個不情之請?!?/br> 溫月明繞著手指,長嘆一聲,為難說道。 陸停抬眸,目光自那華麗的裙擺一寸寸上移,自纖細(xì)的腰間到修長的脖頸,最后落在那雙漆黑的瞳仁中。 那眸光極亮,能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狼狽的模樣。 陸停手指微動,額頭那層薄薄的冷汗被風(fēng)吹的有些難受,借著起身的動作,避開了溫月明的視線。 他身形極高,玉身長立,一雙深褐色的眸子被睫羽半遮著,只留下一簇簇淺淡的陰影。 那距離坐著尚不明顯,可一旦站起來屬實有些近。 溫月明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龍涎香。 周焱帝也熏這香,但他沉迷酒色多年,身上是揮之不去的胭脂味,聞久了令人作嘔,可陸停沒有。 他這般冷冷清清地站著,這件陳舊,不合身的衣物便可憐地貼在身上,卻絲毫無損害他的模樣,就似西北天空中那只裹挾著風(fēng)雪的雄鷹,不過是落魄時的暫時束翅而立罷了。 孤寒冷漠,風(fēng)霜沁骨。 長長的倒影落在溫月明的頭頂,香味縈繞在鼻尖,好似一張大網(wǎng)在一點點收緊,夢中那股炙熱不安的感覺不期而至。 溫月明羽睫輕顫,下顎緊繃,微不可聞地后退一步,避開這樣繞不清的糾纏。 陸停并未發(fā)覺她的異樣,只是把狼狽奔逃壓得嚴(yán)嚴(yán)實實,再一眨眼,眉宇中滿是溫和。 “母妃想要孤放了誰?!彼苯訂柕?。 溫月明心中的躁動被驚訝所驅(qū)散,卻又見他一臉認(rèn)真,不似做偽。 “每一行的前兩人,希望殿下可以高舉輕放?!?/br> 陸停點頭。 “那其余人呢?” 溫月明不語,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本宮也該走了?!睖卦旅鬓哿宿坌淇?,心滿意足地離開。 “您的手爐?!标懲W旖俏樱瑪r住了她,自一側(cè)的遠(yuǎn)興的托盤上取過物件,“當(dāng)日只是想提醒母妃指甲被手爐勾到了。 他笑了一聲,聲音低沉溫柔,可落在溫月明耳中就帶著嘲笑:“卻不想母妃如此貼心?!?/br> 若不是落荒而逃實屬丟臉,溫月明現(xiàn)在就想滾出這個丟人的地方。 她訕訕地正打算接過,隨意一瞟,愣在原處。 昨夜東宮無炭,手凍了一夜,漲出紅痕,指尖泛著白意,瞧著怪可憐的。 溫月明蹙眉,自然地收回手,隨意說道:“這手爐乃是精鐵所制,保暖效果極好,殿下目前沒有替手之物,殿下若是不嫌棄,不如先用一下?!?/br> 陸停臉上笑容一窒,但隨后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窘迫。 溫月明再也待不下去,胡亂找了借口就跑了。 溫月明是圣人的心尖寵,所用東西都是最好的,單是這一身方勝鸞鳥紋流云錦,千金一尺,乃是西北特有的綢緞,便在微光中也能鎏金閃爍。 陸停站在殿門口,看著那人逐漸遠(yuǎn)去,裙擺上的微光閃的人微微失了神。 “你覺得月貴妃如何?” 他輕聲說著。 身后的遠(yuǎn)興一愣,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見確實是在問他,沉吟片刻后拱手恭敬說道:“宮中諸妃,唯月貴妃娘娘有問鼎中宮之德?!?/br> 陸停倏地輕笑一聲。 他雖帶著笑,臉上卻無剛才的溫和無辜。 那只通紅的手捏著手爐,冰冷的表面很快就凍紅了手指,可他卻好似不知冷一般,并未松開半分。 身后的遠(yuǎn)興悄默默抬眸覷眼看了眼殿下,卻冷不丁接到那只手爐。 刺骨冰冷讓他忍不住把手爐在手心滾了幾下,片刻呼吸后,手指立刻泛出被凍傷的紅痕。 “手爐凍得不錯?!?/br> 作者有話說: 第十章 兩位貴妃在東宮一事上處理得頗為得體,在朝野內(nèi)外傳為佳話,連著唯一入朝的皇子安王都得了夸贊。 “這事多虧月meimei處置得益?!比菰埔蕾嗽谥莒偷蹜阎校瑡傻蔚蔚亟o人請著功。 “妾身當(dāng)時還打算回去仔細(xì)審理的,免得冤枉了人,還是月meimei有遠(yuǎn)見,說這樣會讓眾人對三郎的內(nèi)宮產(chǎn)生非議,妾身這才趕緊定下來的。” 溫月明并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只在金黃長盒中細(xì)細(xì)羅著茶粉,濃綠的細(xì)粉在蜀東川鵝溪畫絹上堆成一個小山丘。 周焱帝瞇著眼享受著容云的柔情小意,笑說著:“愛妃這次這么聽話?。俊?/br> 容云捂著唇,嬌嗔道:“meimei都拿出三郎了,誰敢不聽啊?!?/br> 周焱帝笑了起來,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窗邊煮茶的溫月明身上,柔聲說道:“小月兒這是辦的果然深得朕心,堵住老古板的嘴?!?/br> 溫月明慢條斯理地捻了一把細(xì)細(xì)的白鹽撒入水中,用細(xì)銀棒攪動了片刻,又把剛才篩選好的茶粉一勺一勺倒入湯水中,緩緩攪動著。 原本冒著細(xì)小水泡的水面立刻安靜下來,隨后蕩出一層層茶色,逐漸濃郁,直至完全深色。 殿內(nèi)頓時茶香四溢,清香怡人。 她這一番動作行云流水,優(yōu)雅大方,青色寬袖在日光下透出淺色的光痕,依稀可見其綢緞下的一截修長小臂。 周焱帝的注意力瞬間被拉走。 宮中為圣人煎茶之人不計其數(shù),唯有月妃素來姿態(tài)從容,淡定若仙,堪稱賞心悅目,好似煎的是書中所言那碗長生不老水一般。 “為三郎分憂,乃是妾身之責(zé)?!?/br> 她滅了甕中之火,待如珠子一般沸騰的水緩緩安靜下來,這才用銀勺取了最上方的三勺清湯倒在牡丹花形的青瓷中,如此動作,再做一次,剩下的茶水悉數(shù)讓宮人倒了。 “這盞茶給三郎送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