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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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領(lǐng)下修長白皙的脖頸。 纖秾合度的細膩肩頸。 雪白如霜的鎖骨。 一點鮮紅的淚痣點在鎖骨之上,在昏暗的燭火下依舊明艷動人。 少年輕輕吻了上去。 他怔怔地看著那點漆紅的小痣,只覺得腸且寸絕,五臟俱焚,心口似要嘔出一口血來。 ——今日起,我與你恩斷義絕,各奔前程,此生不見。 所有的一切都悉數(shù)消失。 漫天大雨,漆黑深夜。 那冰冷的聲音在大雨磅礴下依舊清晰到近乎入骨。 一把粗糙的匕首被扔在地上。 就在此刻,夢境中始終不見面容的女郎終于露出一雙清冷的眉眼, 陸停如遭雷擊,失魂落魄地站在原處。 ——溫月明。 那一瞬間,天翻地覆,頭痛欲裂。 陸停倏地睜開眼。 “殿下。” 原本坐在小凳上瞇眼小憩的遠興被驚醒,歡喜喊道。 “殿下怎么了,可是難受,奴婢這就去叫太醫(yī)令來?!?/br> 遠興見人眼眶發(fā)紅,眉心緊皺,忙不迭說道。 陸停緩緩閉上眼,沙啞說道:“不用?!?/br> 遠興站在原地不動,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我睡多久了?” “五日了,今早陛下讓閣老和衛(wèi)國公來看您,后來月貴妃也遣翠堇姑娘送了一支老參?!?/br> 月貴妃。 陸停一聽這個名字便頭痛欲裂,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腦袋,這才壓下如刀割的劇痛。 “殿下。”遠興看的心驚rou跳,慌亂說道,“殿下別動,傷口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千萬不要被崩開了。” 他喉嚨間彌漫著血氣,如萬箭穿心一般疼,可心中卻又格外鎮(zhèn)定。 十歲的陸停孤身一人遠赴西北,前途未卜,險象環(huán)生,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鮮血和死亡充斥在他心中。 程求知便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他身邊。 因為一路上刺殺不斷,他聽從了程求知的建議,和自小一起長大的侍衛(wèi)換了身份。 即便如此,他也受過兩次重傷,最為嚴重一次時在甘州,差點沒有熬下去。 是了,程求知不會武,陳如安是在西北才遇到的,那這一路上,是誰一直在救他。 “殿下?!边h興見殿下連著眼珠都不曾動一下,心驚膽戰(zhàn)地喊了一聲。 “遠興公公,是殿下醒了嗎?”屏風(fēng)外傳來一聲驚疑的聲音。 遠興瞧了一眼陸停。 “讓他進來?!?/br> 陸停心思一動,又吩咐道:“你下去。” “殿下。”床邊跪著穿著侍衛(wèi)服的男子,乍一看,和陸停身形頗為相似。 這便是與他一起長大,后來互換身份的侍衛(wèi),這次與他一起回長安的宋仞山。 “閣老來信,戌時在溫泉山莊等候殿下。” “鳳鳴山已被衛(wèi)酈棠的人團團圍住,我們的人不得不在西王母山散開,至今都未脫離。” “程先生來信說可以借助閣老的名義把人送出去,希望殿下可以說服閣老。” 宋仞山這些日子改頭換面,藏在東宮行議中,作為陸停和外面?zhèn)鬟f消息的暗棋。 他感受到陸停的視線,突然抬眸,冷不丁和他的視線撞在一起。 “殿下?!彼唤庹f道,“可有何不對?!?/br> 陸停腦袋鈍鈍地疼,只覺得所有人的聲音都帶著刀,落在耳中,刀刀見血。 那句冰冷的話在腦中揮之不去,反復(fù)回響,幾欲讓他奔潰。 “知道了?!彼従忛]上眼,輕聲說道。 “殿下若是不舒服就早些休息。” 陸停沉默。 宋仞山行禮后退。 “云間?!?/br> 陸停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也止住了宋仞山的腳步。 “我剛才做了好長的一個夢,想到了十歲那年的事情?!?/br> 陸停側(cè)首,看著低眉順眼的人,目光平靜。 “我記得當(dāng)時先生讓我們化成成商隊,便宜入甘州,可不料被發(fā)現(xiàn),青天白日便來了一波殺手,你為了護我傷勢嚴重,先生當(dāng)時去外打探消息幸而存活,所有護衛(wèi)無一幸存。” 宋仞山睫毛微顫。 陸停的聲音格外虛弱,就像一陣風(fēng)都能吹滅。 “你記得是誰救了我嗎?” 屋內(nèi)的氣氛不知為何突然安靜下來。 宋仞山垂首叉手,低聲說道:“甘州為兩國交易處,自來多豪俠,大概是路過的游俠,屬下無能,當(dāng)時已經(jīng)昏過去了,對之后事情并不知情。” 陸停的目光落在他微微拉平的嘴角,笑了聲:“幸好你當(dāng)日沒事?!?/br> “多謝殿下記掛?!?/br> “下去吧。” “是?!?/br> 沒多久,遠興端著草藥入內(nèi),卻見陸停已經(jīng)坐了起來。 “殿下!”他大驚,連忙說道,“怎么起來了,快躺下,小心傷口。” 陸停唇色蒼白,身形虛弱,唯有一雙褐色雙眸格外明亮。 “孤子時前回來,誰來了都攔下?!彼┥弦路?,眉心一直緊緊皺著,可動作卻又片刻都沒停下。 遠興嘴角微動,但還是恭聲應(yīng)下。 —— —— “不過是詐你幾句,你怎么還鬧脾氣,不和我說話了?!睖卦旅鞅П?,不悅質(zhì)問著。 溫愛焉噠噠地低著頭,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你不是也沒說嗎,我自己猜的還不行,一大早春閨怨給誰看。” 溫愛哀怨地看著她,譴責(zé)之意不言而喻。 “反正我都知道,你不如破罐子破摔,跟我仔細說說,我還能幫你想想彌補的辦法?!睖卦旅饔珠_始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溫愛扭頭,不去理她。 “哎,別生氣了,你與我說說,陸停和爹說什么了,都達成什么交易,走到哪一步了?!?/br> 溫月明跟在他身后窮追不舍地問著。 “西王母山能悄無聲息埋下三百士兵,怎么看都不想陸停獨自一人能做的事情,但是爹之前不是說不管東宮的事情嗎。” “難道陸停用什么打動他了,不應(yīng)該啊,爹這石頭性子,水滴都磨不穿,怎么就朝令夕改,反復(fù)無常呢?!?/br> 溫月明連連嘆氣。 “男人心,海底針啊?!?/br> “六月的天,我爹的臉?!?/br>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爹要殺/人,攔不住啊?!?/br> “溫月明?!睖貝叟ゎ^,咬牙切齒地說道,“少給我油嘴滑舌,油腔滑調(diào),膽子這么大,敢編排起你爹來了。” 溫月明無辜地眨眨眼。 “沒有啊,我這就是心直口快,實話實話,您就說是不是吧?!?/br> 溫愛氣得直扭自己的手指,但又不得不卑微落淚。 因為確實如此。 他爹就是這么喜怒無常,難以捉摸。 “少給我煽風(fēng)點火,我只是前往歧州時,得了爹的吩咐,讓春來給殿下送去一份信,具體內(nèi)容我不知道?!?/br> “爹和殿下見面那日,我也是幫你去取牛皮鞭時才意外發(fā)現(xiàn)的?!?/br> 溫愛話音一頓,似乎有些失落:“在爹眼里,我似乎就是一個傻子,什么都不會,所以什么都不與我說?!?/br> 溫月明連忙上前握著他的手,認真安慰說道:“別這么說,在爹眼里,我們都是傻子,我們完全可以當(dāng)做是在牛屁股上插一刀?!?/br> 溫愛不解,扭頭看她。 “全當(dāng)開眼了?!彼槐菊?jīng)地解釋著。 溫愛滿腹愁緒瞬間被逗笑,終于還是忍不住,伸手擰了一把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