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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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油脂?!标懲_f來一塊帕子。 溫月明猶豫一會,接了過來,嘴里嘟囔著:“我又不是小孩,怎么還會吃到領(lǐng)口上。” 她瞪眼:“你別騙我。” 陸停見了她,似乎總是在笑,眼尾彎彎,打趣道:“你吃飯總喜歡大口,慣會蹭衣領(lǐng),自然會染上。” 溫月明一聽,頗為心虛。 她吃相也就在外人面前會裝一下,在熟人面前,和木景行沒啥兩樣,她白日里吃了一路,不會真的沾上了吧。 她用帕子沾了一點水,卻又看不清到底擦干凈沒,只好胡亂地抹了一下,突然動作一停,抬眸去看陸停。 陸停盯著那截脖頸,猝不及防被人抓了個正著,心中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吃飯的習慣?” 誰知,溫月明緊盯著他的眼睛,好似要把人看出一個窟窿一樣。 “還知道我的胃,有問題。” 她的視線落在一側(cè)還冒著熱氣的酒杯上,意味深長地質(zhì)問著。 溫家沒人愛喝酒,偏偏出了一個小酒鬼溫月明,在西北時以酒代茶,加上日夜顛倒,胡亂吃飯,生生熬壞了胃,如今入了宮,一日三餐精細養(yǎng)著,這才稍微好過些。 知道這事的人不多,偏偏里面就有一個化名成竹定騙人精陸停。 兩人坐得近,也不知何時成了相向而坐,簡單素色的衣擺垂落在兩側(cè),隨著主人的動作而晃動。 溫月明把手中的帕子被松開落在地上,輕飄飄地落在兩人膝蓋相對的中間,可她的視線依舊看著面前之人,似乎要看破他溫和皮囊下的叵測心思。 “殿、下。”她一字一字逼問著。 陸停怔怔地看著她,只覺心底蟄伏的那只巨狼在黑暗中露出獠牙,可他面上卻不顯,只是借著撿帕子的動作,抬頭時蹙眉,伸手揉了揉額頭,聲音低沉迷茫。 “我也不知道,只是隨口說的。”他說。 溫月明打量著他,一時間竟也看不透他真實的想法,眉心皺得比他還緊。 ——陸停是不是恢復(fù)記憶了…… 這種隱晦的想法,一旦發(fā)芽便會慢慢生根。 陸停坐直身子,手中的帕子被握在手心,只露出素凈的一角,沉郁說道,“我也不知為何,見了娘娘便覺得熟悉?!?/br> 溫月明捏著手指的手倏地收緊,目光自驚疑打量中變成了猶豫不確定。 她還未見過失憶的人,也不知道見了熟人是不是覺得熟悉,可陸停的神色實在太過真誠淡定,即便是她也有些摸不準。 ——“今上非明君,鳳臺慘案,血流無數(shù),我需一人去內(nèi)宮……你聰慧且有自保能力……但你必須斷了和那人的關(guān)系?!?/br> 她因此入了宮,本以為一年后就能全身而退,卻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太子,甚至踩在年末的尾巴尖回來了,讓本就一團糟的局勢越發(fā)混亂。 溫月明還在心中搖擺不定,便冷不丁看到陸停抬眸,深褐色的瞳仁中滿是疑惑,似乎帶著一絲不確定:“總覺得我們是不是見過?!?/br> 他聲音并不大聲,可落在溫月明耳邊卻不亞于驚天巨雷。 溫月明下意識向后靠去,嘴角抿起。 似乎在抗拒,又好似不過是想換個姿勢。 她的動作格外細微,可陸停卻是一直看著她,見她如此,瞳孔微微瞇起,心尖一痛。 那種熟悉的痛感,在他還未恢復(fù)記憶時,驟然看到這位錦繡在身,坐在帝王身側(cè)的母時,心口宛若刀割。 那時他因為無知尚能壓制一二,可現(xiàn)在卻滋生出一絲不一樣的委屈。 明明知道這人一向沒心沒肺,無情無義,可哪怕在擁擠的人群中,他總是控制不住去尋找她,注視她,甚至想念她。 可她,避他如蛇蝎。 溫月明并未察覺他的異樣,只是順手理了理袖口,聲音轉(zhuǎn)柔,安撫道:“殿下記錯了,我與殿下素不相識?!?/br> 陸停目光下移,看到那雙修長白皙的指尖,哪怕在微暗的案幾下方依舊如美玉一般精致溫潤。 他嘴角微微勾起,瞧著有些薄涼。 “咦,meimei!”屏風后突然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打破兩人的沉默。 溫月明自失神中回神,就看到屏風后探出一個腦袋。 “你怎么在……殿下!” 溫愛一個激靈,瞬間站直身子,回了屏風后。 屏風后的兩人倏地驚醒過來,各自移開視線,宛若無事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案幾。 “進來吧,你怎么在這里?!?/br> 溫月明吐了幾口氣,隨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才發(fā)現(xiàn)是陸停親自倒得那杯熱茶,含在嘴里,好一會兒才咽下去。 陸停倒是拍開一側(cè)的酒壇,開始獨酌。 溫愛磨磨嘰嘰走了進來,見兩側(cè)還有三張桌子這才莫名松了一口氣。 “娘想要吃這家的糯米團子,我本來就要見朋友,就出來順道一起買了?!睖貝圩跍卦旅魃韨?cè),溫溫和和地說著。 “爹說你去給秉燭軍宣旨了?!彼魄魄屏艘谎厶?,假裝無意地問道。 “跑出來玩了?!睖卦旅鞯挂矝]藏著,直接說道,隨后拿眼睨他,“你不去會友,怎么在這里?” 溫愛無奈笑了笑:“朋友放我鴿子了?!?/br> “吃飯了嗎?”溫月明問。 溫愛搖頭。 “那就一起吃吧,我也沒吃?!睖卦旅鲉緛硇《炀汓c著菜。 “駝蹄羹多放一些黃酒,野豬鲊,兩份抹上茱萸粉,一份不要辣的,松江鱸魚干鲙,姜蒜多一些,再來一份王母飯,對了,給我一疊茱萸粉?!?/br> 陸停見她游刃有余的樣子,竟有些恍惚。 “我這個王母飯上覆淋的醢,要魚rou,你們呢?” “你會吃魚了?!标懲6⒅膫?cè)臉,露出驚訝之色。 溫月明并不理會他,只是繼續(xù)問道:“你們要什么?” “本來是不吃的,這一年突然會吃了?!睖貝劬徍蜌夥眨鄲勒f著,“有一次還被魚刺卡到了,嚇死我了?!?/br> 溫月明抬眸,不悅地斜了他一眼。 “我要rou絲即可?!睖貝圻B忙住嘴,答道。 陸停放下手中的酒盞,低聲說道:“我也要魚rou?!?/br> 小二哎了一聲,連忙退了下去。 中間有了一個溫愛,三個人的氣氛也正常起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馬上就要放煙花了,meimei可要去看看?!?/br> 溫愛說話間,小二已經(jīng)端著菜送餓了上來。 “空腹喝了這么多酒,少吃點辣的?!标懲Zs在小二上菜時,提早把那碗加了野豬鲊的碟子放在最遠處的地方。 因為身側(cè)有溫愛這個男媽子,溫月明雖在心中升起了一絲別扭,但還是鎮(zhèn)定自若地把筷子挪了一個位置。 “我不吃辣的,把那份沒撒茱萸粉的給我?!睖貝厶崆耙徊秸f道。 小二連忙把不辣的那疊放在溫愛茶幾前,之后才繼續(xù)上菜。 溫月明嘴角微微勾起,陸停盯著面前那碗通紅的野豬鲊默默加了一塊。 她心情大好地夾了一片鱸魚干鲙,沾了一側(cè)翠綠色的山葵泥,滿意點頭:“這山葵泥不錯,去腥又辣,但也蓋不去魚片的鮮甜。” “meimei你也太會吃了?!睖貝垡哺绱顺粤艘豢冢娣亻]上眼:“果然是正宗的松江鱸魚。” “聽說涼州東西都辛辣,殿下愛吃嗎?”溫愛調(diào)解桌上的氣氛,笑問道。 陸停這才抬眸,薄薄的唇有些發(fā)紅,聞言笑了笑:“我不會吃辣,一吃辣就上火?!?/br> 溫愛一愣,盯著那碗動了好幾筷子的野豬鲊。 溫月明這才側(cè)首看去,果不其然見野豬鲊少了一點,蹙了蹙眉:“不能吃辣就別吃,這么多菜,殿下怎么不換一個。” 陸停笑:“娘娘喜歡的,我便也想嘗嘗?!?/br> 這話乍一聽頗為奇怪,但仔細一想,也不外乎嘗鮮。 溫月明眼皮子一跳,差點沒夾住駝蹄。 溫愛壓下心中的怪異,暗想自己多心。 “那可嘗不得,meimei可是我們家唯一一個愛吃辣的,每次回府,娘都要備一桌辣菜的,尋常人都吃不得?!?/br> 陸停只是笑著不說話,目光自溫月明案桌上掃過,果然每一盆都被她倒了茱萸粉。 溫月明嘴巴被辣的格外紅艷,莫名多了點人間人氣。 “不能吃就別吃了,又上火了有你好受的。”溫月明看不去,隨口說著。 “好?!标懲B犓@么說,立刻把野豬鲊放在邊上。 溫愛端著酒盞,突然嘶了一聲。 ——這口氣?殿下和meimei關(guān)系……好像,似乎,是不是,還不錯? 他時不時去看溫月明。溫月明借倒茱萸粉,趁機警告地斜了他一眼。 溫愛一看到那厚厚一層的紅粉,頓時收了心思。 ——雖然沒吃一口,但是嘴巴已經(jīng)開始疼了。 三人有說有笑地吃完飯,溫愛本打算陪著他們一起看煙花,奈何隨從帶話說爹正在尋他,便只好遺憾離去。 “別和爹說見過我?!迸R走前,溫月明特意多嘴說了一句。 溫愛頓時老媽子心起,只是還未開口就被溫月明打斷。 “不聽!別說!快走!”她下巴微抬,驕縱說道。 溫愛愁眉苦臉地看她,奈何meimei心如磐石,不為所動。 ——我的meimei,真的好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