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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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矜厭,他好不容易積累的一切底氣和傲氣都蕩然無存,什么權貴,什么將軍夫人都跟紙糊的一樣,毫無抵抗之力的被拖進深海。 這是他的克星!決不能讓他活下去! 蘇沫深深吸氣,目光投向凌止。 不是凌止的侍衛(wèi)嗎?他對付不了,凌止還不能嗎? 他眼神逐漸狠辣。 這么狼狽的經歷不會再有下次了!等回去他就找機會堵凌止,讓他殺了矜厭! 衡王府就在官府大道中央,幾人說話的功夫,馬車便到達王府。 馬車穩(wěn)穩(wěn)停下,凌止先跳下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見矜厭也毫不猶豫的起身下車,蘇沫心中長長松了口氣。 下一刻,矜厭忽然朝他看來,聲音宛如惡魔的低吟。 五天。 什么五天?他在說什么! 蘇沫心中涌出不好的預感,銀發(fā)鮫人能力極其詭異,是不是在他身上弄什么東西了? 他忍不住縮進晉容懷里。 旁邊晉容沒聽見矜厭說話,倒是被突然壓過來的蘇沫嚇了一跳,見矜厭只是路過都把他嚇成這樣,晉容頓時有點無語。 他自己性格要強,也喜歡和有闖勁的人在一起,即便深海鮫人克制普通鮫人,可他一個半鮫人也不該如此恐懼。 晉容低聲慢慢安慰著蘇沫,第一次覺得他好像有點慫。 而且他看著看著,總覺得蘇沫似乎沒那么漂亮了。 呸!他趕緊在心中大罵自己渣男!剛把小仙女弄到手就想變心!簡直無恥! 晉容努力控制著讓自己不要再多想,然而依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仙女有點重啊 下了馬車,凌止回頭看了矜厭一眼。 其實他看到蘇沫被嚇成那樣還挺開心的,只是矜厭態(tài)度有些奇怪。 剛才的情景下,矜厭若是繼續(xù)說下去,或許直接就能揭穿蘇沫身份。 然而他沒有。 仿佛不是真的要跟蘇沫作對,而是在警告,或者說是逼迫蘇沫合作? 凌止心情亂糟糟的。 他得加快進度了,必須盡快弄到眼淚從原著中脫離出去,否則最后怎么樣還真不好說。 日頭逐漸傾斜,高大的男人走在他身后,晦暗的影子剛好將凌止罩在里面,如同一座囚籠將人緊緊鎖住。 矜厭思緒復雜。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以前便覺得蘇沫反常,只是那時像隔著一層霧,每當涉及蘇沫連思維都會僵住,什么都看不清楚。 如今破開迷霧,他才覺察到魅惑術的痕跡。 他盯著凌止清瘦的背影,意識到自己其實一點也不了解他。 前世他美則美矣,卻如同提線木偶,連氣質都黯然失色。 本以為臨死前見到的他才是最真實的,沒人會在死人面前說謊,所有惡毒的陰暗面都會盡情宣泄出來。 可眼前的人靈動,身上帶著勃發(fā)的生命力,張揚肆意,熱烈的像一團火。 他覺得殺人未必是凌止本意。 矜厭垂眸,心底涌出難以言喻的陌生情緒。 他想重新認識凌止一次。 蘇沫的魅惑術會在五天后徹底消失,短時間內凌止收不到這個消息。 這次沒了蘇沫的cao縱,凌止會怎樣對他? 凌止沒發(fā)現身后那道審視的目光,他蔫吧的往前走。 三個月太長了,時間越久變故越多,保不齊矜厭哪天就跟蘇沫合作了,要盡快讓他哭才行。 然而矜厭簡直是鐵骨錚錚,居然怎么弄都不哭,他都快江郎才盡了。 凌止揉了揉太陽xue,慢騰騰地走回寢殿。 疲憊的伸了個懶腰,他再次意識到褻衣不對勁。 差點把自己疑似耍酒瘋的事忘了。 凌止趕緊驅退其他人,關好門窗,幾下子脫掉外袍,露出里面白色的褻衣。 他腦海里頓時嗡地一聲,終于知道為何不舒服了。 褻衣居然穿反了! 他震驚的翻來看去,原本外側衣領該有個黃瓜形狀的刺繡,不仔細看其實看不出來,如今這刺繡已經翻到里面了。 而且他這褻衣款式有些特殊,內外其實不太容易分清,甚至翻過來也能正常系帶,只不過系好之后位置不對,穿起來很不舒服。 他敢肯定早上出門時自己絕對沒穿錯,那他喝醉之后干嘛了! 凌止忍不住雙手捂住臉,露出來的耳根都紅透了。 他這不是耍酒瘋,是去跟矜厭耍流氓了吧 第22章 上藥 他平時挺清心寡欲的,又恪守規(guī)矩,為何酒后會這樣???而且自己應該不喜歡男人,會不會是醉醺醺的把矜厭看成女人了? 凌止有些后怕,希望沒說什么過分的話,要不然矜厭恐怕要氣死。 想了想,他脫掉褻衣,露出一身細嫩皮膚,來到銅鏡前仔細尋找有沒有傷痕。 果然,鎖骨和脖頸上有不少小紅點,深淺大小不一,腰上更嚴重,甚至還有幾個青紅交加的印子,像是被人捏住或者用力推開弄出來的。 這些傷痕讓凌止愈發(fā)無奈,看的出來矜厭當時在死命攔著他了。 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晉容耍酒瘋脫衣服撲上來,他肯定要當場暴揍他一頓,不打到他酒醒這事絕對沒完。 想到回來時矜厭冷冰冰的表情,凌止覺得他脾氣真的挺好的,他都這么過分了,矜厭居然愿意幫他解除魅惑術,又瞞著他沒找他算賬,只是擺個冷臉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又或者矜厭幫他,不會是擔心他被魅惑后,撲上去也對蘇沫做點什么吧! 凌止嘴角抽了下,立馬搖頭。 不至于,他還是挺有審美的,就算耍流氓也是對著美人耍,原著里他都被蘇沫迷成那樣了,倆人硬是連手都沒拉過就可見一斑。 身體的本能不會改變,或許他也是因為想要復活才接觸矜厭,而酒后無限放大了這種本能。 凌止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稍微冷靜了些。 那么只要矜厭還擁有復活能力,他下次喝酒恐怕還會這樣,這東西以后絕對不能碰了。 他搓了搓臉,嘆了口氣。 這次矜厭沒跟他計較,他卻不能裝傻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得去好好道個歉才行。 于是他洗了個澡,套件衣服去找矜厭。 矜厭就在他寢殿隔壁,連大門都不用出,凌止也就穿的比較隨意,抬腳走幾步來到他門前。 咚咚咚!他敲了敲門。 房門很快打開。 淡淡的冷冽香氣撲面而來,那是矜厭身上特有的味道,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聞著就能讓人冷靜下來。 此刻矜厭低頭看他,英挺的鼻梁在臉頰投下一抹陰影,輪廓瘦削利落,不見絲毫女氣。 凌止也是奇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他看成女子的,就這體型和女人也不沾邊啊,比蘇沫還高許多。 喝醉的人難道都男女不分嗎? 他擰眉思索著。 見凌止衣著單薄,還濕著頭發(fā)站在門口,矜厭有些詫異,側身讓出一條路:進。 他房間不算大,卻收拾的格外整齊,每個物件都歸整的很有條理,就連桌椅方向和位置都一絲不茍,比凌止這個號稱喜潔的人整潔多了。 凌止驚訝的進屋,正要到處看看,濕漉漉的頭發(fā)忽然開始滴水,在干凈的木質地板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響聲,攪亂了這一室清凈。 凌止一愣。 失策了,他等頭發(fā)徹底干透再來多好!沒見過道歉還給人家添麻煩的。 見矜厭擰眉盯著他頭發(fā)看,凌止愈發(fā)心虛,理了理頭發(fā)不再走動,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 這樣子若是讓那幫狐朋狗友們看到,準要驚掉一眾下巴。 好在矜厭也沒有怪他的意思,坐在對面等他開口。 凌止猶豫了一會又覺得自己太磨蹭了,干脆直接道:對不起!我為白天耍酒瘋的事情道歉。 他還是要臉的,沒把話說的太直白。 然而矜厭卻很意外。 他挑眉:耍酒瘋?你想起自己做什么了? 沒有,不過大概能猜到一點,應該挺冒犯的。 凌止說著說著就尷尬的低下頭,耳尖從濕發(fā)中探出來,泛著嫩嫩的粉色。 矜厭盯著他看了一會:沒關系,我沒生氣。 凌止驚訝了。 你不介意嗎? 矜厭語氣平淡:不是什么大事,身上還疼嗎? 見他居然還關心自己,凌止頓時覺得自己之前小肚雞腸了,矜厭挺隨和的沒那么小氣。 他也放松不少,細細感受了一下身上各處。 本來不疼,讓他這么一問還真覺得渾身有點麻,他又挽起袖子,發(fā)現之前被矜厭抓過的手腕紅了。 不疼,稍微有點麻。他實話實說。 矜厭點頭。 我?guī)湍闵纤?,他沒給凌止拒絕的機會,起身去拿跌打藥。 凌止也不是矯情人,這點印子連傷都算不上,犯不著上藥,不過矜厭難得主動開口,他肯定不能辜負對方美意。 于是他乖乖坐下等著,盯著矜厭的背影發(fā)呆。 矜厭的身形長得極盡完美,肩膀很寬很直,此刻他微微低頭,露出后頸突起的脊骨,背影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這些都是鍛煉肌rou也無法練出來的骨骼感,和凌止那種單薄的身材很不一樣。 凌止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有點氣餒。 等矜厭拿著藥來到他身邊,發(fā)現他表情不太對。 怎么了? 凌止把手伸到他面前。 矜厭垂眸看過去,凌止手腕很細,如同精雕細琢的美玉,每一寸都生的恰到好處,此刻上面透著淡淡的紅痕,打破了這份精致,反而多了些糜爛的美感。 然而凌止很不滿意:太丑了,跟你比起來一點力量感都沒有。 矜厭搖頭:我不知道你們人類的審美如何,可我覺得你更好看。 他指腹沾著墨黑的藥汁,仔細涂在手腕上。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黑紅雪白交融,綻放出濃艷的色澤,讓人完全移不開目光。 凌止本能的覺得矜厭不會撒謊,然而他說的話又太離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信。 不過他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畢竟沒人不愛聽大帥哥夸自己。 矜厭涂完又給他揉了一會,仿佛有熱流從手腕流遍全身,讓人渾身舒泰。 那藥汁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效果相當不錯,凌止手腕本來還有點酸,沒一會就舒服熨帖起來。 衣服脫了。 矜厭低頭拿其他藥,薄薄的眼皮透著幾分禁欲的冷淡,似乎毫不在意。 凌止點頭,他脖子上的紅痕看起來只是幾個紅點,完全不疼,可既然矜厭要給他涂藥,估計是當時用的力氣不小,沒準明天就會腫了。 于是他低頭解衣帶。 以前他覺得他們都是男子,脫個衣服也沒什么。 然而上午他才對矜厭耍完流氓,這個簡單的動作如今做起來莫名多了點難言的意味。 好在矜厭看起來很冷淡,無形中沖淡了這份尷尬,凌止也不再多想,很快就脫去上衣。 和席春樓包間內的昏暗不同,此刻日頭正盛,絲絲縷縷的陽光順著窗欞流淌,將雪白剔透的身體照的纖毫畢現,暖光柔和,多了幾分圣潔,恍如神祇下凡。 可仔細看去,從脖頸到鎖骨都印著不少紅痕,硬生生褻瀆了這份神圣,瘋狂撩動人的感官。 矜厭拿完藥便坐到凌止身邊,高大的身軀將他抵在椅背上。 他伸手將凌止的濕發(fā)撥到蝴蝶骨附近,側頭細細瞧他身上的紅痕。 guntang的呼吸不斷噴灑在凌止脖頸,帶來一片蝕骨的酥麻。 凌止有點不自在,低頭看矜厭。 矜厭的側臉近在咫尺,薄唇形狀很優(yōu)美,又格外殷紅,讓他看起來少了冷意,多了些無可挑剔的精致。 好看到了這種程度,無論男女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尤其兩人還離得這么近,凌止不知不覺盯著他看了半天。 等他回過神,見矜厭半晌沒有動作,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fā)現他一直盯著自己胸口看。 男人的胸有什么可看的,那里也沒受傷??? 凌止也低頭看自己了一眼,有些奇怪,難道已經受了內傷? 他不覺得心臟難受。 正想著,就見矜厭拿出一罐紅色藥汁,空氣中縈繞著清淡的草木香氣。 修長的手指沾了一些,抹到凌止脖頸的紅印。 稀薄的藥汁被抹后滑落,順著脖頸和鎖骨一路向下,在雪白的皮膚上勾勒出一道鮮紅的線條,極致的糜麗美的驚心動魄。 凌止剛泡完澡,渾身都熱乎乎的,此刻冰涼的藥水劃過肌膚,觸感格外明顯。 他不適應的往后縮了一下,卻避無可避,好在矜厭用軟布將多余的藥汁吸走,沒有弄臟他的褲子。 接下來矜厭在其他地方也涂上藥汁,柔軟的指腹如羽毛般在肩頸滑動,弄得凌止癢的不行。 他默默咬牙閉眼,這可是在積累復活時間,他一定得忍住。 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閉上眼睛后,每一次觸碰帶來的感覺更加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矜厭的手從他身前離開,肩頸的藥水也干的差不多了。 凌止不由得長長松了口氣,藏在濕發(fā)下的耳朵不知不覺紅透了。 他身體往旁邊挪,腰肢不自覺扭動,想脫離矜厭的籠罩。 矜厭忽然抬眼看他。 金色豎瞳不知何時變得漆黑,深邃如夜空,一眼幾乎能將人吸進去。 如同黑夜中獵食的野獸,死死盯住自己的獵物,要將他剝皮抽骨,肆意舔/舐每一塊血rou。 危機感在心頭一晃而逝,凌止有種強烈的錯覺,仿佛他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即便知道自己這感覺根本沒來由,凌止也忍不住慌亂拿起衣服。 那我先走了? 矜厭看著他一點點穿上衣服。 嗯。 凌止簡直是落荒而逃。 第23章 啼哭草 等矜厭的房門關上,他站在門口腿有點軟。 脫離了那個幽閉的環(huán)境,他理智漸漸回籠,好像理解蘇沫為什么那么怕矜厭了。 這家伙一句話都不說,直勾勾盯著人的時候確實嚇人,明明應該沒什么壞心思,也讓人忍不住揣測甚至懼怕他。 凌止搖搖頭,其他人怕也就罷了,他可不能這樣,矜厭如今這么包容他,要是他也因為外表就胡亂猜疑,那也太忘恩負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