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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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就那兩樣?xùn)|西,并沒有查到有商家銷售來路不明的鹽,所以蕭子瑢應(yīng)該是還有其他渠道。 蕭子瑢小聲說道:我賣給了北魏的元嘉。 蕭雪行睜開眼睛:北魏?元嘉? 蕭子瑢應(yīng)了一聲將白燕的身份說了一遍,然后說道:魏軍登陸的那個碼頭就是元嘉的碼頭。 蕭雪行問道:你的消息也是他給你的? 蕭子瑢點頭:他賣鹽應(yīng)該賺了不少,就擔(dān)心我們這里出事情會耽誤鹽的供應(yīng)。 蕭雪行星眸微閉,基本上已經(jīng)搞明白了整件事情,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蕭子瑢弄出了鹽,這才讓他的底氣充足,能夠買很多東西。 蕭子瑢一邊細細給他擦頭發(fā)一邊等著蕭雪行繼續(xù)問問題,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破綻,比如說他弄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他怎么知道是這么做的。 圖書館這件事情蕭子瑢是不打算說出去的,至少現(xiàn)在不行,就算他說了蕭雪行大概也未必肯信他估摸著自己在蕭雪行那里的信用值已經(jīng)降到了最低,現(xiàn)在他必須說一些不那么容易讓人懷疑的理由。 蕭子瑢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到底怎么說明白這些東西的來歷,最后直接破罐破摔,反正蕭雪行問起來他就說一夜之間就知道了。 不過蕭雪行并沒有著急詢問,他似乎在認真思考著什么。 蕭子瑢在他這里的信用值倒是沒有對方想得那么低,只是蕭雪行已經(jīng)習(xí)慣了許多事情都自己思考清楚,先用自己的邏輯去捋順,然后再去套入對方的敘述,如果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很可能就忽略了其中的一些漏洞。 蕭子瑢在一旁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如坐針氈,蕭雪行越是沉默他就越是不安,難道還要他自己坦白從寬才行?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說點什么的時候,蕭雪行終于是思考完畢,結(jié)果還沒等蕭雪行問什么就聽到一聲咕嚕嚕。 蕭雪行扭頭看向蕭子瑢問道:餓了?沒吃飯? 他們收拾魏軍收拾的比較迅速,折騰了半天都還沒到中午,按照蕭子瑢以往一日三餐的習(xí)慣,還沒到吃飯的時候。 蕭子瑢可憐巴巴說道:魏軍是昨天半夜來的,忙到現(xiàn)在還沒來得及。 蕭雪行微微蹙了蹙眉,剛想說什么就聽到阿茵在外面細聲細氣說道:城主,飯已經(jīng)做好了,攝政王殿下的藥膳也做好了。 蕭雪行立刻起身說道:去用膳。 蕭子瑢瞬間松了口氣,蕭雪行有個習(xí)慣就是吃飯的時候從來不會開口說話,食不言寢不語,至于是不是真的寢不語他就不知道了。 蕭子瑢站起來問道:你的衣服呢?他們怎么還沒送來? 蕭雪行喊了一聲:阿曾。 外面阿曾立刻應(yīng)聲進來,同時他身后還跟著好幾個人,抬著三個大箱子。 蕭子瑢眨了眨眼,眼看著幾個小宦官上來幫蕭雪行更衣,而攝政王殿下從頭到尾都在那里充當(dāng)衣架子,任由那些人幫他裹上一層又一層。 穿衣服的時候蕭雪行看了一眼蕭子瑢說道:那一箱衣服我還未曾穿過,你拿來穿。 蕭子瑢所謂的沒吃苦跟他標(biāo)準里的沒吃苦是不一樣的,雖然他年幼時期生活困苦的時候被蕭子瑢如今的生活差遠了,可他還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覺得他弟弟穿的衣服布料不夠精細不說,身上連點配飾都沒有。 蕭子瑢連忙擺手說道:不用。 然而他的抗議在蕭雪行這里基本上是沒有什么用處的,兩個小宦官立刻聽從攝政王的吩咐走上前來挑出了一套青色安穩(wěn)長衣要給他穿上。 蕭子瑢哭笑不得地任由這些人把他外面的衣服扒了,套上蕭雪行的衣服之后,他頓了頓說:我覺得不太行。 蕭雪行轉(zhuǎn)頭看去,眼中帶了些許笑意蕭子瑢如今正處在少年和成年之間的年紀,已經(jīng)長大卻身量不夠高,蕭雪行卻已經(jīng)是成年男人,他的衣服套在蕭子瑢身上直接大了一圈,搞的蕭子瑢看上去仿佛是小孩子穿了大人衣服一樣。 他說道:讓人改一改便是。 蕭子瑢一邊脫下來一邊說道:不用不用,我們這里沒有那么精細的手藝人。 蕭雪行皺了皺眉,連裁縫都沒有,瑢兒這到底過的是什么日子? 第80章 蕭子瑢穿上自己原本的衣服,看著蕭雪行已經(jīng)穿戴完畢,又是那個風(fēng)華絕代的攝政王,便走過去問道:去吃飯嗎? 蕭雪行這才放過他弟弟,不再折騰,什么事情都等吃完了再說好了。 蕭子瑢帶著蕭雪行一路去了飯廳,蕭雪行一進去瞄了一眼就看得出這間飯廳應(yīng)該是不怎么用。 蕭子瑢過得比較肆意,忙上頭了經(jīng)常是在書房解決午飯晚飯,而休息的時候他又懶得起來,可能就在臥房解決了。 搞得這個面積不小的飯廳仿佛是個擺設(shè)一樣,里面的食案坐秤都嶄新無比。 飯廳一如蕭子瑢的臥室一樣簡潔,大部分都是原木做好上了一層清漆,最多也就是柱子和墻壁上都掛著一些花盆,里面種著不知名的野花。 而食案的一角上也有陶制的花瓶,里面插著一些花,看上去十分古樸。 蕭雪行看了一眼他跟蕭子瑢的食案,蕭子瑢立刻會意讓人將兩張食案搬到一起并排而坐。 蕭雪行這才松開了眉頭,坐下之后,飯菜開始陸續(xù)端上來。 蕭雪行這里依舊是藥膳,不過就算是藥膳也是做的很好看,樣式也不少,只不過因為里面藥物成分比較多的緣故,色香味也就占了一個色。 而蕭子瑢那里就看上去十分原汁原味,半只雞半只鴨,油水看上去也不多,哪怕是rou食都看著比蕭雪行的藥膳清淡許多。 這也算吃的好? 蕭雪行覺得他需要讓他的廚子下次做兩份飯菜。 就在蕭雪行看著蕭子瑢的菜色的時候,蕭子瑢也皺眉看著蕭雪行那一桌。 那一桌的食物看上去是不錯,但是縈繞在鼻尖的中藥味真是讓人有點受不了。 哪怕再怎么好看,這味道估計也好不了多少。 與此同時,他深深覺得蕭雪行的身體可能是外強中干,都到了需要頓頓這么吃的緣故,聽說每天還要喝藥,這病得多嚴重? 要知道是藥三分毒,跟在蕭雪行身邊的郎中肯定不敢給他隨便開藥的,如果不是特別嚴重也不會讓他這么把藥當(dāng)飯吃。 蕭雪行回過神來就看到蕭子瑢正對著他的飯菜皺鼻子,似乎很受不了這個味道的樣子。 他也沒讓蕭子瑢搬開,甚至還拿起筷子沾了一點湯點在了蕭子瑢的唇上。 蕭子瑢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舔了舔,瞬間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樣要說難吃也不算很難吃,味道也不苦,但是中藥的味道也不都是苦的,好多中藥哪怕是不苦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比如說甘草,要說也是甜的,可那股味道蕭子瑢就受不了。 蕭雪行見到他這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蕭子瑢看了他一眼,這要是換個人估計此時他早就報復(fù)回去了。 但他現(xiàn)在幾乎是把蕭雪行當(dāng)瓷人看待,也不敢跟他鬧,只好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挪說道:必須吃這個嗎?不能吃點別的? 蕭雪行十分淡定:吃什么不一樣?行了,你不是餓了,快吃吧。 吃飯對于他來說基本上已經(jīng)算是任務(wù),為了維持身體現(xiàn)狀的任務(wù),治好是不太容易了,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只能是保持不惡化。 蕭子瑢聽了卻覺得心酸,一般人吃這種東西哪里吃得下?當(dāng)然是覺得吃什么都一樣,對吃飯也沒什么可期待的。 蕭子瑢覺得他需要跟郎中好好談一談,看看能不能有別的辦法,順便仔細問問蕭雪行這到底是什么病。 跟凌福問了半天也問不出什么來,他對這些也不了解,問蕭雪行他又擔(dān)心會讓蕭雪行心情不好。 他記得之前凌福跟他說郎中曾經(jīng)建議蕭雪行去別的地方休養(yǎng),而且還要保持心情愉快。 只不過最近這段日子蕭雪行的心情就沒愉快過,所以哪怕是藥沒斷過,身體看上去也沒起色,他還是別當(dāng)面問了吧。 因為這件事情,蕭子瑢吃飯都吃得心不在焉,等吃完之后基本上也就是吃了平日里的一半。 蕭雪行在一旁一直關(guān)注著他,越看越是忍不住想讓人重新給蕭子瑢做一份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吃這么少怎么能行? 蕭雪行當(dāng)年在他這個年歲的時候,哪怕有舊疾一頓吃得都比他多,而且一天還要吃很多頓才能不餓。 而蕭子瑢吃完之后看了一眼蕭雪行,發(fā)現(xiàn)對方的飯菜也沒怎么動,心里直嘆氣,就說了,藥膳這東西一般人怎么吃得下去,頓頓藥膳早晚得吃吐啊。 不行,他得給蕭雪行改善一下伙食才行。 雙方都在為彼此的飯量擔(dān)憂,不過到最后誰都沒有說出口。 用完飯之后,蕭子瑢看著蕭雪行問道:是先去休息,還是帶你隨便走一走? 蕭雪行起身說道:剛吃完也睡不下,去走一走吧。 蕭子瑢問道:有帶軟轎來嗎? 蕭雪行失笑:這才多大地方,還用得著那東西? 蕭子瑢卻說道:看著不大,也不小呢,我還擴建了一部分。 蕭雪行轉(zhuǎn)頭吩咐:把香瓜牽來。 蕭子瑢有些好奇:香瓜? 蕭雪行說道:就是我那匹馬。 蕭子瑢嘴角一抽,這馬之前他沒見過,想來是這兩年才出現(xiàn)在蕭雪行身邊的,只是那匹馬看上去十分神俊,蕭雪行怎么給對方起了這么一個名字? 蕭雪行仿佛看出了他的疑問一樣,開口說道:它喜歡吃香瓜。 蕭子瑢有些詫異,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馬喜歡吃香瓜的。 不過想一想也不奇怪,他也沒見過幾匹馬,更沒有養(yǎng)過。 香瓜牽來之后,蕭子瑢才意識到一件事情:他又要跟蕭雪行公乘一馬?這不合適吧? 之前那是有特殊原因,現(xiàn)在蕭子瑢寧愿在下面給蕭雪行牽馬。 不對,蕭雪行麾下又不是只有一匹馬,完全可以再給他一匹啊。 蕭子瑢覺得他這個要求也不算很過分,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蕭雪行就走到他身邊直接把他給抱上了馬。 身體騰空的時候蕭子瑢嚇了一跳,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騎上了馬,而蕭雪行也動作利索地上了馬。 這次還好,兩個人都是比較正常的坐姿。 蕭子瑢沉默了一下,算了算了,蕭雪行開心就好,沒必要因為這點事情惹他不高興。 郎中不是說了么,要讓蕭雪行保持心情愉悅。 蕭子瑢為自己的慫找到了完美的借口,然后他發(fā)現(xiàn)香瓜是真的很厲害,馱著兩個男人走起來輕輕松松,仿佛沒把這點重量放在心上一般。 蕭雪行坐在蕭子瑢身后,雙手拉著韁繩,這個坐姿雖然沒問題,但看上去好像還是把他抱在懷里一樣,尤其是蕭子瑢本來就比蕭雪行小了一圈,更是有這種感覺了。 蕭雪行倒是沒故意湊過來只是問道:往哪里走? 蕭子瑢猶豫了一下說道:隨便走,你對哪里好奇就往哪邊走好了。 蕭雪行應(yīng)了一聲,干脆任由香瓜四處溜達。 之前進城的時候,蕭雪行心里有其他事情,根本沒有仔細看這里,此時再看發(fā)現(xiàn)整座城池規(guī)劃的跟建康一點都不一樣。 蕭雪行看著那些被墻圈起來的房子問道:為什么這么弄? 蕭子瑢說道:為了整潔也為了安全,這樣的話城內(nèi)有宵禁,但是坊內(nèi)可以沒有宵禁,若是有歹人也能直接圈在坊內(nèi),不至于出現(xiàn)滿城都抓不到的情況。 蕭雪行聽后心里微微舒服了一些,蕭子瑢考慮到了歹人那么也就是說已經(jīng)考慮到以后人口流動可能帶來的隱患,也就是說他的隱藏也只是暫時的,并沒有想一輩子躲在這里。 蕭雪行的怒氣值瞬間下降了一大截,實際上他的怒氣值不下降也拿蕭子瑢沒辦法。 揍不舍得揍,罵不舍得罵,還能怎么樣? 蕭子瑢帶著蕭雪行將全城幾乎都逛了一圈,等逛完了,太陽也快落山了。 山里太陽落下去的早,相應(yīng)的,黑的也早。 所以這個時候大家都說說笑笑從外面走了回來沒錯,就算是打仗都沒耽誤大家伙去種地。 剛開始他們的確是慌亂的,但后來隨著魏軍被打跑,再加上攝政王帶兵馳援,打大家的心也都放回了肚子,該干嘛干嘛了。 要不然怎么說老百姓的復(fù)原能力總是最強的呢,不復(fù)原不行啊,日子總要過下去,吃飯穿衣也是頭等大事,怎么能一直沉浸在過去。 蕭子瑢轉(zhuǎn)頭看向蕭雪行問道:要回去嗎?等明天我?guī)闳タ纯贷}廠和水渠之類的。 蕭雪行便又帶著他往回走,一路走回去的時候,夕陽之下的裊裊炊煙讓蕭雪行有一瞬間的恍惚。 依稀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調(diào)皮跑出來玩,若是回去晚了就會看到這樣的情景。 蕭子瑢察覺到蕭雪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轉(zhuǎn)頭問道:怎么了?有哪里不對嗎? 蕭雪行回過神來搖搖頭,復(fù)又說道:當(dāng)年這里也曾經(jīng)這么熱鬧過。 當(dāng)年?這語氣怎么跟他來過這里一樣? 蕭子瑢本來想要問他怎么知道的,不過在話出口之前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蕭雪行,原本姓聞?。?/br> 而這片地方原本是聞家的祖宅,這里發(fā)生過的事情正巧跟蕭雪行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不謀而合,所以他把人祖宅給占了? 第81章 蕭子瑢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原本他占據(jù)這里的時候還想著這里已經(jīng)是無主之地,若是聞家還有遺孤回來他也會善待,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他早就見過聞家遺孤了。 這也怪他一直逃避,所以跟蕭雪行相關(guān)的事情基本上都不怎么去想。 結(jié)果現(xiàn)在才想起來這件事情,他期期艾艾地看著蕭雪行小聲問道:那個之前我們來的時候,有一些遺骨還在,都給收斂了,你 蕭雪行聽后微微一怔,問道:已經(jīng)入土了? 蕭子瑢用力點頭:對,找了一片比較安靜的竹林,只不過,因為不知道都是誰,所以只立了一個無字碑,你 蕭雪行長長嘆息說道:那些應(yīng)該都是我家的奴仆,就算是我也認不太全,等回頭我讓人捎去一些祭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