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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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至北魏本來就是胡人建國,那些胡人不同種族部落之間會有爭奪,但一旦面對漢人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結(jié)盟。 萬一元恪再次引入胡人怎么辦? 別的不說,嚈噠就很麻煩。 嚈噠打北魏目的不是占領(lǐng)北魏的土地,而是想讓北魏納貢稱臣,實(shí)際上哪怕元恪不稱臣,只要給了嚈噠足夠的好處,嚈噠是會退兵的。 他們是游牧民族,并且沒有自己的城池,并不會跟元恪死磕。 元恪之前不想低頭,如今萬一他愿意對嚈噠低頭了呢?甚至想要跟嚈噠聯(lián)合搶奪齊國呢? 中原經(jīng)受不起再一次的五胡亂華,更何況收復(fù)中原近在咫尺,對于漢人來講,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下去。 蕭子瑢雖然也有著大一統(tǒng)的心,但那是從小到大經(jīng)受的教育帶來的習(xí)慣。 跟南邊的漢人那種帶著悲憤的心情不同,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齊國人對待五胡亂華就如同后世種花家的百姓對待近代史。 那是一段充滿著屈辱無力的歲月,種花家好歹把自己的地盤都搶了回來,而南邊這么多年了,都沒能收復(fù)中原,是多少人的憾事。 哪怕是蕭雪行都難免激進(jìn)一次。 蕭子瑢眼見蕭雪行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也就不再勸阻,其實(shí)他知道自己勸阻也沒啥用,因為蕭雪行早就打點(diǎn)好了,這種事情他自己都能做決定,壓根不需要請示蕭子瑢。 誰讓他是攝政王呢? 他們兩個心意相通,蕭雪行在面對蕭子瑢的時候連點(diǎn)權(quán)臣的謹(jǐn)慎都沒有。 所有人都以為蕭雪行正走在歷朝歷代權(quán)臣的老路之上,卻沒想到這些都是蕭子瑢默許的。 蕭子瑢沒辦法給蕭雪行一個名分,那就只好讓對方繼續(xù)在攝政王的位置上跟他平分天下。 蕭雪行出征的那一天,蕭子瑢并沒有親自去送。 因為是走海路,所以蕭雪行需要從晉陵出發(fā),如今朝中正是調(diào)整官制的最重要階段,蕭子瑢也無法抽身,只能在蕭雪行去晉陵的那天送送他。 就算送也沒送太遠(yuǎn),只是露了個面,勉強(qiáng)說了幾句話就又回到了車上。 眾人都覺得皇帝的態(tài)度比較耐人尋味,要知道以往皇帝在面對攝政王的時候可沒這么沒耐心。 聯(lián)想一下這次戰(zhàn)爭壓根就不需要攝政王親自過去,結(jié)果偏偏他出征了。 蕭雪行要抓元恪為蕭子瑢報仇這件事情誰都沒說,大家只是覺得攝政王大材小用被趕了出去,再加上送行事件。 一時之間很多人都在猜測攝政王是不是失寵了。 如果是的話,那就要努把力了,搬到一個攝政王,能夠分到的好處那是巨大的。 蕭雪行一個人霸占著多少資源,他并不僅僅是自己有權(quán)有勢他還帶著一批手下呢。 整個朝堂如果真的論起來,皇帝手下的人都沒他的多。 這么一算,皇帝忌憚他似乎也是正常的。 回去的路上眾人眼神紛飛,然而蕭衍跟柴河卻一個都沒參與。 他們是知道蕭雪行為什么非要過去的,什么失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蕭子瑢為什么都沒多說話還不是怕被人看出來自己的不適嗎? 蕭雪行這一去不知道多長時間,保守估計一兩個月是要有的。 自從蕭子瑢登基之后,兩個人第一次分開這么長時間,甚至哪怕之前蕭子瑢還在晉陵的時候,除了蕭鉉反對的時候他們都沒分開過這么久。 一想到要分別兩個人都有點(diǎn)依依不舍,尤其是想到蕭雪行是為了讓他出氣,蕭子瑢就忍不住心頭一軟,對于蕭雪行的要求差不多都到了來者不拒的份。 而且不是一個晚上,一連好幾天的夜夜笙歌,要不是蕭子瑢年輕身體還不錯,只怕真的撐不住。 哪怕是這樣,在昨天晚上又折騰了大半宿之后,今天蕭子瑢是真的差點(diǎn)下不了床。 每走一步路感覺腿都在打顫,身上的皮膚也變得敏感了許多,只是動一動,身上的布料摩擦皮膚都有了異樣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昨晚爆發(fā)真的差點(diǎn)把人踹下床,他真擔(dān)心自己會死在床上。 蕭雪行精神倒是不錯,甚至還能騎馬,讓蕭子瑢懷疑練武跟不練武差距這么大嗎? 這么一想,他甚至有點(diǎn)懷念蕭雪行當(dāng)初的病弱狀態(tài)。 如果對方身體沒病還能保持那個狀態(tài)就完美了。 蕭雪行的船隊可以算的上是如今齊國最強(qiáng)大的一只船隊,打頭的是被稱之為蛟龍?zhí)柕闹髋灐?/br> 這艘主艦比當(dāng)初蕭子瑢去波斯的那艘船還要大一些,配備的武器也更加精良。 甚至蕭子瑢還給配備上了飛鳶。 嗯,雖然飛鳶在甲板上不一定能夠飛得起來,但還是要帶上的,萬一呢? 蕭子瑢在搞這個的時候甚至有了一種自己在搞冒牌航母的錯覺。 這可以說是蕭雪行第一次遠(yuǎn)航,最后他們選擇了自浮陽登陸,也就是后世的渤海灣處。 蕭雪行并沒有選擇在晚上登錄,他一向謹(jǐn)慎,夜晚的海有可能出現(xiàn)任何事情,在黑暗的情況下很難及時處理,哪怕他們帶著應(yīng)急照明設(shè)備,但實(shí)際上經(jīng)常用的還是火把。 誰讓北魏這里沒有電呢,他們沒帶發(fā)電機(jī),就算帶了發(fā)電機(jī)也沒用,這里沒有發(fā)電的條件,而且需要定點(diǎn),十分容易被打擊。 若是黑暗登陸,他的大船沒有深港無法靠太近,只能用登陸艇,登陸艇安全系數(shù)不是特別高,海里晚上會有一些比較危險的生物,就算是火把都嚇不走。 而如果直接開火的話那還選夜晚登陸干什么? 不過選擇白天登陸自然是有危險的,所以蕭雪行直接派了火銃隊先行登陸,如果遇到敵人的話就直接先來一輪火力打擊,如果是百姓的話就先用來威脅。 蕭雪行沒有急著下船而是等著先鋒那邊傳來消息。 過不多時,他新提拔上來的小將霍肆匆匆忙忙走上來單膝跪地說道:將軍,末將剛剛派斥候探查,發(fā)現(xiàn)浮陽數(shù)十村落皆無人煙! 第321章 嗯?蕭雪行睜開眼睛:沒有人?是荒廢的村落? 霍肆說道:應(yīng)該不是,末將派人查看發(fā)現(xiàn)有些村落有燒搶的痕跡,有些村落則是半月之前還有人,器具翻到,顯然離開的時候非常匆忙。 蕭雪行皺眉,浮陽算得上是北魏的腹地,齊國的兵馬還沒打到這里,更何況就算打到了也不可能直接將人都弄走。 再探。 蕭雪行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輿圖,思索這些百姓難道就是被驅(qū)趕到前線的那些? 也不對,之前斥候曾經(jīng)打探到那些百姓大多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元恪這個人是不擇手段了一些,但作為一個皇帝應(yīng)該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可惜,現(xiàn)在的北境已經(jīng)快要入冬,田間的莊稼大部分都已經(jīng)收了,無法從田地的狀態(tài)上判斷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很快霍肆跑回來面色凝重:將軍,只怕北魏也不太平,有一些村落被屠,大部分都是老人,青壯和女人小孩都不在,百姓家里的存糧也不在,您說是不是劫匪? 北邊雖然山不如南邊多,但也有,山匪自然也是有的。 蕭雪行看了他一眼:元恪不可能放任這里出現(xiàn)這么厲害的山匪。 這些年元恪逐漸將大權(quán)收回,這個年輕的帝王有他自己的手段,如果說蕭子瑢是憑著武力和生財有道將大權(quán)握在手中,那么元恪就是政斗滿級的皇帝。 這兩者不好說哪種更好,但無疑一個皇帝的氣質(zhì)能夠影響一個國家的大部分臣子。 元恪擅長玩弄權(quán)術(shù),所以他手下的大臣也都擅長此道。 而齊國如今擅長玩弄權(quán)術(shù)的在蕭子瑢這里碰壁不是一次兩次了,久而久之他們干脆也不再這么折騰,坦蕩行事反而能夠得到更多,官場風(fēng)氣也是為之一清。 對下面人來講,肯定是蕭子瑢這樣的皇帝更好一些,但元恪也不差,北魏如今國力蒸蒸日上,不可能放任出現(xiàn)這樣的山匪。 更何況什么樣的山匪能夠直接蕩平十余座村莊? 霍肆表情凝重:那又是什么人? 蕭雪行目光看著西北方向說道:嚈噠。 霍肆愣了一下:嚈噠? 蕭雪行說道:擄走青壯和女子甚至是孩童,卻屠殺老人是游牧民族的一貫作風(fēng)。 青壯是生產(chǎn)力,女人能夠生孩子,孩童則是未來,只有老人什么都做不了還浪費(fèi)糧食,如果遇到寬和一些的將領(lǐng),最多也就是將這些老人丟在這里不聞不問。 不過糧食被搶走,這些老人大概率也活不下去。 遇到那些心狠的,就是這么一個下場。 霍肆的表情很難看:嚈噠怎么會在這里? 嚈噠的大本營在西邊,入侵北魏也自然是從西邊打過來的,現(xiàn)在連浮陽都有了嚈噠的身影,那么北魏到底丟了多少領(lǐng)土? 蕭雪行微微沉思:也不一定是嚈噠,或許是其他胡人,無論如何,先登岸吧,這些人若是來了就留下好了。 蕭雪行臉上沒有任何畏懼的神色,霍肆慢了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 的確,現(xiàn)在也沒什么敵人是他們的對手,之前他還在擔(dān)心己方會不會腹背受敵,同時開戰(zhàn)兩個國家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蕭雪行這次也不留在船上,而是上了登陸艇準(zhǔn)備登岸。 他身上裹著黑色的裘衣,并沒有穿鎧甲。 如今他已經(jīng)不需要親自上戰(zhàn)場,需要做的就是坐鎮(zhèn)中軍,下達(dá)命令。 齊軍上岸之后如入無人之境,一路上沒有收到任何抵抗,偶爾會看到零零散散逃跑出來的村民也沒驚擾。 那些村民見到他們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是害怕,只是分辨出齊國士兵身上的軍服跟胡人不同之后就大著膽子來尋求庇護(hù)。 雖然語言不通,但是在交流過后這些百姓得知是齊國軍隊反而放下了心。 對于他們而言,無論是北魏的軍隊還是其他胡人的軍隊都沒有齊兵讓人來的親切,畢竟是同族。 尤其是蕭雪行對軍隊約束十分嚴(yán)格,不曾驚擾甚至還帶著他們一路前往浮陽城,這些百姓更是感恩戴德。 而由此蕭雪行也得知了不少相關(guān)情報,這些百姓不知道侵略過來的胡人到底是什么民族,只知道他們會帶來一種黑乎乎的油,能燃燒很久,沾之難除。 黑火油! 蕭雪行瞬間判斷出果然是嚈噠,忍不住面色一沉:元恪這個廢物! 讓嚈噠從西邊一路打到了東邊,不是廢物是什么? 主動打齊國的時候看上去挺厲害,怎么面對嚈噠就這么慫? 蕭雪行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說道:去,派人去問問那些嚈噠人都在什么地方。 然而百姓哪里知道他們的營地在哪兒?恨不得繞道走,怎么可能主動探聽? 蕭雪行無奈只能讓人詢問附近還有什么村莊。 這些嚈噠人的目的十分明顯,搶錢財搶糧食,如果遇到抵抗就把人殺了,如果抵抗不是特別強(qiáng),那就把人擄走。 所以有人的地方就很容易找到嚈噠。 尤其是沒有保護(hù)措施的村莊,最容易侵略的地方。 這個倒是很容易問了出來,蕭雪行一邊讓人將其記錄在輿圖之上一邊調(diào)轉(zhuǎn)軍隊的行進(jìn)方向。 霍肆有些好奇問道:將軍,我們要去打嚈噠嗎? 蕭雪行面色沉肅:先把這群牲口趕跑再說。 他們將軍都開始罵人了啊,看來氣得不輕。 霍肆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若是北魏趁機(jī)打過來怎么辦? 蕭雪行眼皮一抬:他們最好有這個膽子。 嚈噠長線作戰(zhàn),派來的士兵必然不會特別多,在這種情況下北魏幾乎毫無還手之力,至少浮陽這里不值得的蕭雪行上心了。 然而他見不得胡人在這片土地上肆虐,五胡亂胡是所有漢人心中的痛,遇到這種事情他寧可先把北魏放在一邊也要把嚈噠給趕走。 反正北魏就在那里呆著也跑不掉,他們要是跑了反而省事兒。 蕭雪行派出去的先鋒跟嚈噠遭遇的時候?qū)Ψ秸诮俾右粋€村子,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甚至有人看到嚈噠人用槍挑起嬰兒的尸體肆意大笑。 百姓的哭喊聲逐漸微弱,先鋒營看到這一幕幾乎是目眥欲裂,立刻派出了弓箭手。 村落里還有活著的人,不能動用火器。 嚈噠人正在肆意屠殺搶掠,在數(shù)十人中箭之后才意識到有敵人過來,立刻整軍準(zhǔn)備沖鋒。 嚈噠人在發(fā)現(xiàn)先鋒營的時候并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里,只不過是一些弓箭手而已,騎兵一個沖鋒就能打亂對方的陣型。 尤其是在看到對方連重騎兵和重弩都沒有的時候自然更是輕敵。 在這種情況下,步兵是打不過騎兵的。 嚈噠將領(lǐng)嘴里說了一串,他的士兵立刻跟著他準(zhǔn)備沖鋒。 游牧民族的沖鋒跟漢人不同,他們壓根就沒什么陣型可言,散散亂亂從哪里出來的都有。 然而也正是這樣讓弓箭手十分難以處理,射擊迅速跑動中的騎兵全靠運(yùn)氣,這樣零散跑過來,哪個方位都有,弓箭手也要分成不同的方位射擊,射中的概率大大降低。 更何況這些騎兵手中彎刀玩的也很溜,身體伏地貼著馬背的情況下,射中馬都不一定能夠射中人。 而嚈噠騎兵的馬身上也有防護(hù)用的皮革,一場箭雨下來,能夠?qū)︱T兵造成的傷害非常有限。 至于在過程中會不會有人中流矢而亡,大部分將領(lǐng)都不會在乎這個問題,打仗哪兒有不死人的? 也就蕭子瑢這個火力不足恐懼癥外加缺人缺到頭痛的人會瘋狂堆武力值,爭取讓自己人少犧牲一些。 就在嚈噠將領(lǐng)已經(jīng)開始暢想等等將對方?jīng)_散了之后去搶奪對方的糧草。 說實(shí)話,這邊的百姓都窮的不行,搶過來的糧食根本不多,也就是夠他們往返開銷而已,更不要提錢財。 他們已經(jīng)決定將附近村落都搶一遍之后跑去再打城池,還是城鎮(zhèn)比較有油水。 只是無論是村落還是城鎮(zhèn)都無法跟軍隊的糧草比,本來他還很遺憾魏國的軍隊一直沒有出動,懷疑自己是不是殺的人還不夠多,否則為什么他們不派兵抵抗呢? 結(jié)果沒想到居然就在這里遇上了。 嚈噠人看得出眼前這些人身上的衣服和精氣神都跟魏軍不太一樣,但也沒當(dāng)回事兒,只以為對方是派出了精銳。 誰也想不到齊國會走海陸登岸,甚至這些嚈噠人都不太記得齊國的存在。 沖鋒營的弓箭手沒有變換陣型,只是直接將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