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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一朝傾覆,從此再無寧日?” 陳頤眸若寒潭,冷沉沉掠過下方這些人,面帶輕諷嗤道: “人人皆知,皇室不精武學,江湖上人心浮動,皆想借機攪弄風云,可就這些人,卻是還不大夠格?!?/br> “這些人雖心不齊,各自為戰(zhàn),可便是皇室精銳,也難以攔阻?!边@話實則已是逾矩,可??M仍是如是說道。 她不愿陳頤心急,介時沖動起戰(zhàn),徒勞損失精銳得不償失。 可陳頤深深瞧她一眼,附近她耳畔,吐息噴在她耳邊頸側,她驀地呼吸亂起來,還未說什么,便聽他說道: “縈縈可知,皇室也有一位劍道宗師?” 能被稱作宗師級的高手,便是再如何隱姓埋名,也都會有些端倪,當今世上,能道一聲劍宗的都是有宗師高手坐鎮(zhèn)的。 天歸劍宗就有一位,便是經(jīng)年不在宗門,可到底威名猶在,除此之外,蒼云劍宗曾經(jīng)出過一位宗師,但這些年蒼云劍宗勢弱,少有存在感,都說蒼云劍宗門內(nèi)的宗師已然作古,不知真假。 人人都說當年的暹圣教教主長寅未到而立之年便是宗師境界,但他名聲起得快,人也歿得快,江湖上人人皆恨魔教行事猖狂,自他死后,與魔教相關的人或事皆成了禁忌。 可便是江湖風起云涌,這陳氏皇族卻是從未傳出過什么宗師的傳聞,挨都挨不到一處,倘若陳頤所言非虛,那這么多年來,各方勢力都對皇室的實力認識有誤。 “當真?”??M揚聲迫切追問。 他這一言,倘若流傳開了,還不知要掀起怎樣的水花。 陳頤但笑不語,將她微松的夜行衣袖袢扣緊,方才溫聲說道:“我引眾人來此,只是想試探出哪些勢力同魔教有關聯(lián),如意玉鎖不過是個引子,只是先前不便給你?!?/br> “要嗎?”他輕笑睨她。 “要?!鄙?M只猶疑一瞬便答了他。 她不在意旁的,能不節(jié)外生枝她自然也樂意,只是—— “若當真給了我,你如何同這些人交代?” “本就是各憑本事,他們只知自己沒能拿到,左右待今夜過后,玉鎖的去向也不會是秘密。” 說到這,陳頤稍頓,解釋一般地說道:“這名錄按規(guī)矩是要公開的……” 蒼云劍會的信物去處,向來都會公開,接下來的半月間,大家便各憑本事了。 ??M知曉他的意思,“我知道的,這是規(guī)矩,不過若是到手的東西再被旁人得了,那也不必去湊這劍會的熱鬧了?!?/br> “去同你師兄一起吧,我送你下去。” 走下二層石屋,桑縈來到師兄等人所在的石室之內(nèi),剛一進去,眾人便瞧過來,岑行玉等人尚未開口,便聽見那位琴泠微帶冷意的詰問: “??M姑娘這是打從哪來?” 第四十六章 我有點想親你 琴泠語氣不善。 被她這般發(fā)問,這會眾人也都望向??M,想知道這么長時間,她去做什么了。 ??M眸光從眾人面上一一掠過,半晌,她輕笑。 “我以為今晚是各憑本事,怎么諸位一副被我辜負了的委屈樣?” 她這半調(diào)笑半譏嘲的話音方落,其余人面上皆不好看,正待此時,又是一陣樂聲響徹。 還是那幾把琵琶,還有笙簫塤鼓做配器。 雅正之音多是祭祀禮樂,饒是??M聽得少,這會卻也聽得出來。 方才見過陳頤憑樂音控制眾人,這會再聞曲音,她也不敢大意,內(nèi)息護著心脈,而后觀察這些人。 方才那一曲,最受影響的是周景宜那些人,只這會再看,桑縈卻并沒瞧見誰面露痛苦的神色。 一曲終了,樂侍收弦。 其中一位起身,朝眾人再度一禮。 “諸位遠道而來,我家主人有兩個問題請教諸位,問題便在今晚這兩曲之中?!?/br> “這叫什么比試?” “彩頭是如意玉鎖?” “你們主人是誰?” “……” 質(zhì)疑之聲此起彼伏,驀地一股尤為浩蕩的真氣蕩開,二層緩緩移出一塊露臺,侍女打扮的女子俯視眾人一眼,旋即從露臺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站在地面石板上,輕輕一笑。 “我家主人喜好音律,方才的兩首曲子,想請諸位英雄豪杰隨意聊聊感想?!?/br> “哪位愿意先來?” 侍女坦坦蕩蕩的陣勢,反倒讓眾人踟躕起來。 “嘿,你們都不樂意,那左某先來?!比巳褐幸蝗撕龅卣f道,“辟心劍宗,左安淮?!?/br> 左安淮自報家門,眾人竊竊笑開,先前周景宜擠兌辟心劍的話眾人還沒忘記,有人哈哈笑道,“辟心劍真是大宗門,這才幾個時辰,就有劍道宗師了。” 聞言,左安淮面前青紅不定,盯著眾人面上閃過狠,正要說些什么。 “原來是辟心劍派的左少俠,請?!?/br> 那位侍女笑著說罷,不知使了什么身法,竟然平地踏空而起,緩慢平穩(wěn)地回到方才二層的露臺。 這一下,滿室皆靜。 并不是說從一層躍上二層的身法有多么精妙,而是今夜皇室展露出來的太過讓人驚訝,且不說那水下的兇鱷,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侍女,竟然也有如此的身法。 大部分宗門里教授的身法皆是需要借力的,平地而起,踏空而行,這除非內(nèi)息極為深厚,否則一般人絕難做到,但眼前這侍女,滿打滿算也就剛及笄的年紀,哪來的深厚內(nèi)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