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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他們也配?” 周景宜飲盡杯中酒,復又續(xù)滿一杯。 “我可是為你而來?!?/br> “先前周某同姑娘說的提議,考慮的如何了?” 桑縈想起當時從皇宮地下密宮出來后,周景宜有意在宮門之外等她,提出屆時參加蒼云劍會,要與她聯(lián)手對敵。 當時她并不知道周景宜手中已經(jīng)有了《丹霞錄》,想到若是同他結盟,最后還是難免要同他相爭,便徑直拒絕了。 只是如今雖是知曉了,她心中仍有疑慮。 她盯著周景宜,借著月色,不錯過他的每一瞬神色,“蒼云劍會能人眾多,為何周莊主執(zhí)意要同我一起?” 周景宜竟點點頭,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而后應聲附和,“是啊,為何呢?” 他略頓片刻,“??M姑娘,我自然是有我的目的,只是我們的目標并不沖突,聯(lián)手的話,你我都不吃虧,不是嗎?” “不沖突嗎?”??M淡聲道,“這世間,都是自己人下手最狠最黑,萍水相逢的人根本談不上欺瞞背叛。焉知屆時周莊主不會暗算于我?” “有理?!敝芫耙它c點頭,贊同道。 “那??M姑娘可要小心了?!?/br> “畢竟,人心確是難測。”他微笑著道。 “周莊主此言何意?” 他一句一句地說個不停,像是話里有話,??M皺眉問道。 “無他,來自江湖前輩的金玉良言罷了。” 周景宜搖頭嘆道,“也罷,良言大多逆耳,就當我是酒后胡謅?!?/br> “劍會聯(lián)手,如何?” “我的目的姑娘不必再問,總之,同姑娘你和你師門都沒有干系。” “也不對,和你師門可能也不算完全無關?!?/br> “畢竟是江湖事,哪方勢力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的,不是嗎?” 周景宜一連串說了許多,??M思索片刻,而后緩緩答道:“倘若劍會上,莊主遇到什么困難境況,我不會坐視不理?!?/br> 而后她問出今晚最讓她困惑的一件事,“不過我還有一問,想請周莊主為我解惑?!?/br> “為何周莊主的內力,能同我的融匯在一起?” 周景宜似是并不意外她有此問,“內力相融交匯,自然只能說明你我的內力是同源。” “絕無可能?!鄙?M斷言道。 “姑娘如此篤定?” “也對,畢竟是天命劍的傳人,有這個自信也是應該的?!?/br> ??M不搭話,也沒辯駁,當日在皇宮地下,那個深潭軟索上,她借著地勢和水霧,強催天命劍,卻反而有了突破,這些事當時在上面的那些人不知,但同在軟索上的周景宜卻瞧得清楚,憑他的眼力,自然不會什么都不曾察覺。 她甚至猜測此番他強行要同自己聯(lián)手,說不得也是有天命劍的緣故,畢竟這門武學名頭太響,當世武林又從未有人親眼見過。 “周莊主還未回答我,為何你我的內力能融匯在一起,還能受你的催引?!鄙?M也回避了他的反問,繼續(xù)追問。 “桑縈姑娘可是在探問我不二山莊的武學秘辛?”周景宜輕輕笑了,盯著她輕聲道。 “無可奉告。”他不等她回答,便繼續(xù)說道。 桑縈點點頭,對著周景宜一抱拳,“也罷,那周莊主,來日劍會再見?!?/br> 周景宜兀自坐著,動也未動,微帶戲謔的聲音,總會讓旁人懷疑他說話的真假,他面上真誠,慢慢開口: “??M姑娘連日趕路,想必消息不甚靈通吧?” “前些時日,太子殿下已然離京,想必朝著這蒼云劍會的熱鬧來的,想想也是,如意玉鎖便是出自宮中,太子殿下本就時常微服游歷,自然不會錯過這場比試?!?/br> “殿下來與不來,同我有何干系?”聽到他提及陳頤,桑縈微頓,不動聲色問道。 “這關系可太大了?!敝芫耙苏酒鹕?,將手中空了的酒壺和酒盞扔在他身側那張不大的木幾上,“??M姑娘可莫要小瞧了朝廷在江湖的影響力。” “若是如同那些蠢人一般,真的將朝廷視作任人捏扁捏圓的存在,只怕未來要吃大虧的?!?/br> “周莊主同我說這些,不覺著有些交淺言深嗎?” 見周景宜似是要朝著自己走過來,??M握緊手中軟劍,身形卻沒動,只盯著他的雙手,口中問道。 “如此說來,確是有些交淺言深?!?/br> “想來還是同姑娘投緣。” 周景宜面上一副無畏又隨意的神色,來到房檐的邊緣,這里已是三層樓閣的屋頂,視野開闊,院外同他一起的那些不二山莊的侍從將客棧周圍一圈都守得嚴嚴實實。 “??M姑娘可知京中這幾日的大事?” 桑縈不語,她已經(jīng)決意要先行離開,不愿再同周景宜在這里說這些有的沒的,這人口中話語真假難辨,句句聽在耳中都是另有含義,可若是當真推敲起來又白白浪費許多心神,于當下事毫無益處,反而徒增憂思。 她不是瞻前顧后的人,更不會做杞人憂天的事,選擇信任的人便不會輕易去懷疑其用心,決定要做的事便會做到底。 周景宜的用意不明,她沒道理在這里繼續(xù)陪他打啞謎。 饒是周景宜說的樁樁件件皆是她頗為在意的事,她也不為所動。 只是周景宜根本不等她回答,徑直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