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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庭白眼神一凜,他對上青年琥珀色的瞳眸,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淡聲道:“廂房已經收拾好了,敢問這位公子可愿隨我們一起。” 沈景延盯著衛(wèi)瑯,冷聲道:“我想王公子有其他事要辦,沒有閑心陪我們?!?/br> 衛(wèi)瑯劍眉微挑,忽而笑道:“那在下卻之不恭?!?/br> 沈景延覺得不妥便道:“他一個外人,怎配和我們一起?” 江庭白賞他一記白眼,并道:“來者皆是客,不得無禮?!?/br> 沈景延忿忿的甩袖,人前從不失禮的他,今次委實放肆倨傲了些。 * 山間竹林,繁葉茂盛遮蔽碧空。 廡殿頂屋,一磚一瓦全有漢白玉砌成,雕功精絕與林間渾然一體。 廂房離玉清觀不遠,坐于屋中依稀可聞清脆悅耳的誦經聲。 江庭白微揚寬袖落座,他端起石案上備好的茶壺,將茶倒入茶碗。 沈景延隨之落座,他擔心衛(wèi)瑯心懷不軌,故意坐在沈晚身旁,隔開二人。 沈晚察覺到他面露敵意,小聲道:“哥哥,王公子不是壞人?!?/br> 沈景延嗤之以鼻道:“人不可貌相,他看似面目俊郎可誰知道是不是狼心狗肺之人?!?/br> 江庭白執(zhí)茶碗緩緩起身,奉到衛(wèi)瑯面前:“王公子切莫在意,他是沅沅的兄長?!?/br> 衛(wèi)瑯眸光閃過一絲狡黠,他移開視線道:“原來是沈姑娘的兄長,那在下便不會放在心上。” 江庭白甫一坐下,沈景延接話道。 “你老實說,覬覦沅沅多久了?!彼ゎ^直勾勾盯著衛(wèi)瑯。 衛(wèi)瑯沒有回話,沈晚卻開口替他解圍。 “哥哥在林州的那些年,就沒有遇到心悅的女子?” 江庭白抿了口茶,悠然自得道:“你哥哥是個書呆子,除了看書外不懂得風花雪月自然也沒有心儀的女子。” 沈景延瞪他一眼,抬眸看向沈晚,“沅沅,你還沒告訴我王公子是哪兒人,還有他到底對你存的什么心。” 他搖著折扇,一雙銳利的眼凌厲的打量著面前的男子。 生得倒是俊俏打扮也矜貴,眉眼還端著威嚴,不過他要是肖想娶他meimei為妻,怕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想到這沈景延心頭涌起一股無名火,他隱隱覺得眼前青年不懷好意,他接近沈晚定然是有所圖謀。 江庭白不動聲色,靜靜地喝著茶,少頃他道:“我似乎在哪兒見過王公子,王公子可是從玉京來的?” 沈晚略覺疑惑,湊到他身旁低聲道:“舅舅,王公子是玉京商賈?!?/br> 江庭白冷冷凝睇她:“沅沅,我問王公子,你不要多嘴。” 沈晚乖順的緘聲,她悄悄望了一眼衛(wèi)瑯。 衛(wèi)瑯不驕不躁,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桌面,他自嘲道:“實不相瞞當日我騙了沈姑娘,其實我并不姓王而是姓衛(wèi)。” 江庭白皺皺眉道:“不知公子是哪個衛(wèi)字?若是國姓那可是皇親國戚。” 況且玉京城似乎沒有姓魏的人士,因魏與衛(wèi)同音,為了避諱凡魏姓者皆遷出玉京,所以如今的玉京鮮少有姓魏的人家。 沈景延冷哼一聲道:“我料他也不敢姓國姓,端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善類?!?/br> 沈晩聽他含沙射影還指桑罵槐,抬起腳重重地踩了他的腳。 沈景延嘴角一抽,他斜斜覷了眼沈晩,繼而直言不諱的說道:“說來魏公子可是真心愛慕我家沅沅?!?/br> 沈晩臉色微變,她忙道:“哥哥許是吃醉了酒,說胡話吧。” 江庭白半闔眸,眉頭緊鎖。 他這不爭氣的外甥,竟然認不出眼前男子的身份,還在他面前口出狂言,看來回去后他得以藤條伺候。 江庭白沉默片刻道:“魏公子,你既是行商之人,我有件事情想問一問魏公子,這里不太方便,不如我們出去相商?!?/br> 衛(wèi)瑯指腹輕劃茶碗邊緣,“若是生意上的事,恕在下……” 江庭白果決道:“事關鸝鳥。” 衛(wèi)瑯劍眉淡掃緩緩起身道:“請?!?/br> 江庭白一走到廂房外看四處無人,朝衛(wèi)瑯躬身道:“臣見過容王殿下?!?/br> 衛(wèi)瑯虛扶他一把,“江寧侯不必行禮。” 江庭白低聲道:“殿下是皇親貴胄,微臣這禮你受得起?!?/br> “王爺緣何到我們林州?”江庭白疑惑不解,倘若是陛下關切林州水災,那他們多日前已有所緩解,而且也早已上書奏明,那容王有因何而來。 難道正如景延方才于廂房所言,他心悅沅沅。 可即使如此,沅沅常初入宮苑又豈會認不出容王的身份,慢慢的剝絲抽繭,他恍然明白了容王的用意。 衛(wèi)瑯未置一詞,卻解了他的困惑。 江庭白輕笑道:“沅沅真是三生有幸得容王殿下青睞,只是陛下那里?” 多年前一道圣旨立下,就定了沈晩與太子的婚約,如今要想解除婚約怕是難于上青天。 衛(wèi)瑯負手而立,他低聲道:“只要本王和陛下說,他一定會解除婚約?!?/br> 江庭白問:“陛下也知道此事?” 衛(wèi)瑯不語,眸色微涼,薄唇緊抿一臉霜寒,頓了半晌他道:“本王見沈姑娘甚是羸瘦,可是生了什么?。俊?/br> 江庭白一怔,爾后淡淡道:“臣會找郎中來為她診治,王爺不必擔心?!?/br> 廂房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