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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瑯攏緊她外敞的對襟長衫,“嘉儀縣主并不是誠心要嫁給你的兄長,你應當知道?!?/br> 這件事不必他多言,國公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沈晚神色稍霽,“你也知道那件事?” 衛(wèi)瑯沉默片刻點點頭。 沈晚小聲道:“那你千萬向外人透露半個字,否則我們都得砍頭。” 衛(wèi)瑯黯然失笑:“我明白,但我懷疑此嘉儀縣主非彼嘉儀縣主?!?/br> 沈晚皺著眉腦子糊涂了起來,“你又胡說。” 衛(wèi)瑯深深凝著她,“等我查清楚這件事,你應該就清楚了。” 沈晚懶得與他貧嘴,她提起裙幅轉(zhuǎn)而回了漪瀾苑。 * 入夜,月涼如水。 沈晚掀開帷幔,學著貓兒叫了兩聲。 柳兒聽得聲響端著食盒鬼鬼祟祟地潛入房中。 “柳兒你怎么才來?”沈晚目光灼灼的盯著她手里提的食盒。 柳兒壓聲道:“奴婢方才被外頭侍衛(wèi)絆住,要不是他們我早就來找小姐了?!?/br> 她暗道容王府竟這般森嚴,院外的侍衛(wèi)眼神銳利,盯著她出入,但凡有丁點不妥之處他們就要抓住她審問。 沈晚檀唇翕動,沒說話,自搬到這王府,好似到處都有侍衛(wèi)看著她們,極不自在。 柳兒悄悄地把食盒擺到床榻上,“聽守院的丫鬟說,王爺還未回府,小姐趁熱快把這幾個豆包吃了吧?!?/br> 沈晚吃著豆包,邊咬邊問:“柳兒,這幾日府里可有口信傳過來?” 柳兒搖搖頭,低眸捧著食盒,“奴婢問了好幾個人,她們都說國公府沒有傳信,但奴婢知道了另外一件事?!?/br> 沈晚壓低聲音問道:“什么事?” 柳兒怯怯說道:“王府這些侍衛(wèi)都是太后娘娘派來的。” 沈晚愕然,“太后娘娘……” 柳兒頷首應道:“太后娘娘不喜容王殿下,懷疑他有謀逆之嫌,所以王府上下到處都是侍衛(wèi)?!?/br> 沈晚垂了垂眼心不在焉地咬了口豆包,良久道:“收起來吧,我不想吃了。” 柳兒看著只被咬了一口的豆包,疑惑道:“小姐不再吃兩口嗎?小心餓了肚子里的小主子?!?/br> 沈晚摸著小腹,“餓不著他,你拿回去吧?!?/br> 忽然門外似乎有動靜,柳兒心下一驚,忙收起食盒,自偏跑開。 門虛掩著,衛(wèi)瑯推開一股寒氣從外頭吹了進來。 沈晚下意識地跳下床榻,衛(wèi)瑯看著她赤腳跑下榻,蹙了蹙眉,他將小姑娘跑起,擱在床榻上,掀開衾被摟住她躺了上去,沈晚不安分的在他懷里扭動想要逃離他的懷抱,卻被他緊緊束縛著。 沈晚努力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繼而她聽著他清潤如玉的聲音。 衛(wèi)瑯幽幽道:“你可知你雁jiejie有情郎?” 沈晚咬唇輕聲道:“你哪里聽來的?” 衛(wèi)瑯道:“你莫要管我哪里聽來的,那人是不是叫顧守言。” 沈晚沉著臉,面對他兩人視線糾纏,“你認得他?” 顧守言這個名字已是國公府的忌諱,兩年前沈雁剛及笄時他就曾拜訪過國公府,有求娶沈雁之心,可馮清妍并不允準,他們二人便生出私奔的念頭來,可慘遭當頭棒喝。 馮清妍嫌棄顧守言身份低微,連娶妻的銀錢也拿不出來,便斷了這門親事。 可沈雁是真心實意的喜歡顧守言,但這對鴛鴦終究未能成眷侶。 衛(wèi)瑯目光逡巡在沈晚身上,看出她眼底的郁色,心知這事十有八九是真事,“倘若顧守言進了宮,你覺得沈側(cè)妃會如何對他?” 沈晚俏麗的面容略顯蒼白,“你不可胡說,那顧守言怎能進宮?” 衛(wèi)瑯將她攬到懷里,“過些時日你就知道了?!?/br> 沈晚狐疑地瞪他沒有在意他說胡話,繼續(xù)側(cè)身閉上眼睡。 是夜,沈晚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中她仍然被沈雁踩在腳下,灌毒酒而亡,可沒多久一道身影突然初見,仿若救苦救難的神仙,但他并非來救她,而是央她當他的妻子,她竟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下來。 沈晚難得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安穩(wěn)覺,她夜里手腳發(fā)涼,但她發(fā)現(xiàn)身邊的軟枕暖和的緊,便不覺蹭了蹭,睜開瀲滟的清眸身側(cè)的暖意猶在,她眨眨眼看了看,卻見融融暖光折進窗牖,灑落斑駁的碎影,有幾縷光芒照在青年的側(cè)臉。 她隱隱嗅到了衛(wèi)瑯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以往只能在宮里聞到,現(xiàn)下倒是日日能聞見。 衛(wèi)瑯醒來看到瞪著朦朧雙眸瞧他的沈晚,低低笑了聲然后輕拭她冰涼的面頰。 沈晚瑟縮著往后退。 衛(wèi)瑯長臂一伸擒住她嬌軟的腰肢,將她帶到懷里廝磨圓滑的耳珠。 沈晚思緒翻涌,思量了下還是沒有推開他。 * 冬雪來至,素染皇城,皚皚白雪似飛旋的柳絮翩然落下,金碧巍峨的宮城銀裝素裹。 沈晚出嫁后在國公府待了兩月,自冬時起便住進容王府,府上不大水榭亭臺唯有幾處,無法于其他親王相比擬,不過她倒也習慣了待在容王府。 王府上下的婢女侍從都謙遜溫和,不覺間她腹中的孩子已足四月,是以喜訊傳到宮中。 但沒多久,沈晚卻從衛(wèi)瑯口中聽到了她不愿聽到的消息。 “為什么我們還要進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