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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zhí)罄淠x去,隨后翩然提著裙幅走到元貞帝榻前,睥睨著病容憔悴的帝王,“皇帝,十五年前六子奪嫡知道哀家為什么選擇幫你嗎?” 元貞帝已然說不出一個字,他滿眼通紅的看著她嘴里嗚咽著想要說話卻只能從唇齒間溢出嗚嗚的幾個字。 張?zhí)蟮偷袜托?,“你當了這十多年的皇帝 是時候把位子騰出來讓給別人了,廢太子衛(wèi)恪有多恨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元貞帝死死地咬著牙,眼神銳利的剜她,即便如此他還是動彈不得。 張?zhí)笮那轭H好,她尤為享受戲謔帝王的感覺,將人中龍鳳的皇帝陛下玩弄于鼓掌之間,古來應該沒有多少人。 “放心吧,等廢太子繼位哀家會垂簾聽政,必不讓廢太子毀了這千秋江山。” 第59章 . 繼位 太后娘娘薨逝 張?zhí)筇殖断旅鼽S的黃綾, 蓋在元貞帝的臉上,此時的元貞帝早已不能言語或是動彈,此番更是將他壓入絕境。 福壽退在一旁, 冷眼看著她動作。 張?zhí)筠D(zhuǎn)過身瞥了他眼, “多虧有你, 事成之后哀家允諾的金銀財寶都會逐一實現(xiàn)。” 福壽躬身應道:“奴才先謝過太后娘娘, 只不過將在臟水潑在容王殿下身上,會不會……” 容王如今身在淮南, 遠在玉京千里之外, 莫名的把弒君的罪名安到容王那,只怕前朝會掀起不小的波瀾。 張?zhí)筱读艘幌? 旋即笑道:“你記著這個作甚?哀家做事向來穩(wěn)妥,豈會忘了這回事?” 衛(wèi)瑯自小在她身邊長大,素來以面具示人并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顏, 不過唯獨在他成婚那日,他竟揭了面具, 這可壞了她的大事。 福壽驀地想到一事, 忙道:“奴才有罪。” 張?zhí)蟛慌c他計較, 只說:“你到外頭守著,待會兒聽到哀家摔碗,你就把陛下駕崩的消息傳出去?!?/br> 福壽頷首忙退到殿外。 張?zhí)罂粗缴系脑懙?,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三番兩次想要封衛(wèi)瑯為儲君,也不知可擬了圣旨她得盡快找到把它燒毀。 如此想著她踱步四處翻了一遍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妥。 正疑惑時,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只見頭戴面具的暗衛(wèi)身穿盔甲,行步間摩挲發(fā)出的金革之聲甚是刺耳,他們?nèi)齼沙扇菏治罩麆? 一步一步走進殿內(nèi),放眼望去共有七八個。 為首的暗衛(wèi)他摘下面具,露出那張清冷的臉。 福壽悄無聲息的彎身潛入紫宸殿,抬眸看到手執(zhí)面具的衛(wèi)瑯,霎時心跳如雷。 “幸好我沒有來晚,不然讓你有了可乘之機,這天下主人的名字可要換成張姓、” 張?zhí)箜组W過一絲驚慌,卻很快轉(zhuǎn)瞬即逝,“你來的倒是快,可惜還是遲了一步?!?/br> 她早就擬好了圣旨,只要元貞帝咽下最后一口氣,這鄴朝的江山就要易主了,而她將是太皇太后,至于他衛(wèi)瑯,沒有元貞帝的庇護還有活路嗎? 衛(wèi)瑯拔出長劍落到她脖頸,冰冷的劍刃劃破她的頸上戴的金珠。 金線穿成的珠串一顆顆的滾落到狐毯,燦亮的金珠宛若梁上盤繞的金龍口中銜著的龍珠。 他瞇了瞇眼,心底不由的嗤笑。 張氏竟敢明目張膽的戴著帝王才配擁有的金珠,她果然覬覦著皇位,想要仿效武帝,可惜她并無武帝的才學也學不會武帝的雄韜偉略。 張?zhí)髲埩藦垱]有血色的唇瓣,她傲骨依舊于此并未妥協(xié),而是故意激怒他:“你的膽量就這樣嗎?當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在面前,而今卻不敢動手殺哀家?!?/br> 他本可以一劍結果了她的性命,了卻他們之間的恩怨,但他硬是反其道而行,她偏不信他有這般仁慈,能夠放過她。 衛(wèi)瑯垂眸,琥珀色眼眸里的翻涌著血色,他似在隱忍,默默的咬著薄唇,半晌他輕輕一壓,長劍在張?zhí)蟮牟鳖i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血頃刻流淌出來沾染她的錦袍。 張?zhí)笈啃币暎靶l(wèi)瑯!你故弄玄虛想要折磨哀家到底存了什么心?要殺就殺!不必心軟?!?/br> 她清楚自己犯的錯,她害了他的母親,也害了他未出世的meimei,這兩樁罪加在一起,衛(wèi)瑯絕不會輕易饒過她。 只是她恨,恨自己不早些動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偏生她留下了衛(wèi)瑯這個余孽。 衛(wèi)瑯低首看著她手中的佛串,冷笑道:“太后娘娘還是喜歡念佛,可惜你如此蛇蝎心腸,想來佛祖也不會庇佑你。” 張?zhí)蟠笮χ骸胺鹱姹硬槐佑幽氖悄闩湔f的,家有多少次想把你這孽種掐死,可惜你命太硬了,早知如此哀家當日就該把你和那賤人一起處死!” 衛(wèi)瑯臉色微沉:“你執(zhí)迷不悟到底為了什么?” 張?zhí)筝p蔑的嗤笑:“自然是為了這江山,哀家要成為這天下獨一個女帝!” 衛(wèi)瑯握著劍柄,沉聲道:“當皇帝并不是這天下唯一得意的事,你貪戀帝位,可你自己做得到嗎?” 張?zhí)蟛挥c他多言,她既然已無退路,便想著玉石俱焚。 她赤手抓住劍身直直地撞向衛(wèi)瑯,想要和他同歸于盡,可衛(wèi)瑯先她一步松開劍柄。 張?zhí)笱劭词Я藙?,當即反手拿劍,一把往自己的脖上抹去,血頓時濺了一地,殷紅如艷梅的鮮血仿若斷了線的紅色血珠,一滴一滴的滴落,染紅了素白的狐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鋪陳在地上,像是一幅山水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