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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畢一愣,轉(zhuǎn)移話題道:“當(dāng)年王府……” “嚴(yán)畢?!焙喸片幋驍嗨?,“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說了,我是山匪,不是皇親!”說罷,簡云瑤不在回頭看她的表情,徑直離開了嚴(yán)畢的廂房。 那人在身后喊:“你去什么地方?” 簡云瑤不耐地擺了擺手。 “演武場。” 從山寨到演武場的路上沒有什么人,簡云瑤一個人施展輕功,走得飛快, 有些舊部正在cao練,發(fā)出陣陣號聲。 簡云瑤繞著演武場走了一圈,始終找不到昔日在邊關(guān)軍營里的感覺。 她又不想出去,不想聽那些屬下人問她,為何不陪著新夫人,不想看她們用那種期待的眼神看她。 皇太女死了,她就是剩下的希望。 那些期待與盼望讓她的心亂糟糟的,耳朵里也都是亂哄哄的一片。 簡云瑤坐在一顆樹上,就看著舊部cao練,神情與周圍的新綠融在一起。 另一頭,跟著一群郎君繞著山寨走了半上午,傅朝朝累得腿都要斷掉,好不容易回到屋里,還沒等他爬上床休息,就有敲門的聲音傳了過來。 “誰?。俊彼洁熘?,重新穿上鞋襪,不情不愿地走到門口。 門口,簡云瑤站得筆直。 傅朝朝詫異地眨眨眼睛。 “你來做什么?”她不是和那白衣女人離開了? “你這兒安靜。”簡云瑤留下一句話,邁步進(jìn)了正房。 第10章 “你對山下的生意有興趣…… 傅朝朝轉(zhuǎn)頭看向她,漂亮的眼睛之中全是不解。 他這里安靜?說什么笑話? 他這個人一直都嘰嘰喳喳的,哪有什么安靜的時候? 可簡云瑤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來,霸占了他的椅子。 雖然說著屋子本就是簡云瑤的屋子,但現(xiàn)在吧,這房子是他在住,這里頭的東西,使用權(quán)是歸他的吧? 算了,傅朝朝撇一下嘴,說到底還是人家簡云瑤的東西,他說服不了自己。 她說這里安靜就安靜吧,誰知道她簡云瑤腦子里想些什么東西。 那女人只是自顧自得斟了一杯茶,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 “他們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焙喸片幎酥璞K,輕聲開口。 傅朝朝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靠過來。 “我不在意?!彼?dāng)著簡云瑤的面,將那剩下的茶水拿起,“隔夜的,就不要喝了吧?” 云瑤本只是想要找個由頭解解心中的煩悶,傅朝朝卻一句話將她噎得不知道如何接茬,本來是為了掩飾不自然而端起的茶盞,現(xiàn)在拿在手中反而越發(fā)的不自然。 傅朝朝看出了她的窘迫,心中生出一分小小的得意,他伸手從簡云瑤的手中接過那茶盞,放在桌上。 “我這里安靜?”傅朝朝盯著她,“寨主扯謊的能力可不怎么樣?我這人脾氣秉性差勁的很,干嘛來我這里找不痛快?莫不是這山下的生意,出了什么岔子?” 簡云瑤從他這話中聽出幾分抱怨的意味,她微微抬眸:“一個小孩子的話,你也要這樣在意?” “童言無忌。”傅朝朝坐了下來,“小孩子的話可比大人真誠得多。你說是吧,寨主大人?” 簡云瑤微微挑眉。 “你對山下的生意有興趣?”簡云瑤反問他,心中涌起的煩躁因為傅朝朝的直接淡化幾分。 “不在意?!备党凰⒅行┎蛔匀?,起身濕了一張帕子,對著銅鏡擦拭臉上的胭脂。 他從銅鏡中看簡云瑤的身影。這樣,總比直接盯著她舒服一些。 “無外乎是些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备党煊病?/br> 簡云瑤低笑了一聲,是像是在笑傅朝朝的口是心非,同樣也是在嘲笑她自己居然試圖在他身上尋求片刻的安寧。 “確實是些腌臜的勾當(dāng)?!彼窒肫鸶党仙奖澈蟮目赡苄裕难壑兄饾u染上幾分冷意。 昨夜,她已經(jīng)打發(fā)簡繁下山,去接觸和他上山有關(guān)的人和事,但錯過了最佳時機,傅朝朝被半道截胡,那伙人估計暫時不敢大搖大擺的繼續(xù)這買賣。 “哼。你還當(dāng)做是什么寶了?”傅朝朝聽她的口氣,心中生出一份不爽。 是她說自己會坦誠,告訴他著山上的人是昔日的故人,誰能想到這些都是幌子,為的恐怕是掩蓋背后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簡云瑤懶得理會他的挖苦。之所以到傅朝朝這里來,無外乎因為他是這山上唯一一個不用那種眼神看著她的人。 他對她沒有任何的期待。在傅朝朝的眼中,她只是一個奪嫡失敗不得不逃亡的落魄親王而已。 她就像是一個沒有本事的女人,回到家中被自己的糟糠夫挖苦幾句,不痛不癢的,抱怨完了,還是一直生活在一起。 這樣的假設(shè)并不符合她和傅朝朝之間的關(guān)系,卻也讓簡云瑤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輕松。 傅朝朝隔著鏡子,見她垂著眼,看不清神情。 隱約間,有點簡云宿的影子,總是神神秘秘,用一種你不懂的表情,去抹殺他的一切可能性。 他看著帕子上的點點棕色,胭脂沾了水,又被擦拭在這米色的帕子上,已經(jīng)失去了艷麗的外表,只剩下著些丑陋的本質(zhì),就像是他一直以來極力隱藏的那份情緒——他刻在骨子里的那種對自己的厭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