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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阿喜。等他拿些香火和紙錢。”傅朝朝在簡云瑤站定的時候開口。 這是今天兩人第一次說話。云瑤一直忙碌,許多的人圍在她身邊,他都湊不進去。 “我晚些回去?!焙喸片帉λf。她手里提著酒壺,傅朝朝低頭看了一眼,那酒壺十分眼熟,是貢品逢春釀。 他大概知道簡云瑤要去何處了,像是應和他的猜想一樣,穿著披著銀白狐裘的男子避開人群朝這邊走來。 簡云瑤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嚴晟晟,她說:“和晟晟一起。嚴畢她不愿意祭拜簡姓女子?!?/br> “去吧?!备党c點頭,他說,“我給小君燒些紙錢,估計也會弄得很晚。” - 扇滅燭火后,燃燒紙錢的火堆還沒有全部熄滅。 零零散散的火星寄托著人世間的思念,能否飄到過世的人身邊,傅朝朝沒有答案。他注視那些沒有完全燒干凈的紙灰,低聲地向著故去的小君講他遇到簡云瑤的事情。 樁樁件件,他都記得很清楚,一件件說給小君聽后,他低著頭,看著最后的火灰也全都熄滅。 他起身,往屋里走。 阿喜不在,等他拿回紙錢之類的用品,傅朝朝就打發(fā)他走了。 最近這些時候,他和簡繁越走越近了。 傅朝朝也不干涉,他上次睡不著和簡云瑤提起過,若是兩人其中一個人向他們彼此提起,就該給她們安頓婚事了。 簡云瑤應下了。 她是三更天的時候回來的。傅朝朝在那人輕手輕腳推門的時候察覺到動靜。 其實簡云瑤走路是沒有聲音的,暴露她的是吱呀作響的門,是從門外擠進來的輕微的冷意,還有酒水的味道。 片刻后,她褪去了外衣,掀開被子貼上來,帶著濃重的酒氣,還有一種不用言說的悲傷。 傅朝朝感受到簡云瑤身上的氣息,他調轉方向,用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 “嚴畢罵我自私?!苯柚埔猓f起一些沒有告訴傅朝朝的事情。 “她憑什么罵你?”傅朝朝警戒起來,像是一只要守護食物的小獅子,“你沒有罵她?” 簡云瑤搖搖頭,連帶著傅朝朝也在晃悠。 “是我的錯?!?/br> “不行?!备党灰啦火?,“我去給你罵回來?!闭f著,他就要起身。 簡云瑤露出無奈的表情,將他抱住。 “別胡鬧了,陪我待一會兒?!?/br> 傅朝朝聞言沒有再亂動,伸手環(huán)住她。 溫暖的身子驅散了寒意,貢品醞釀的酒香,混雜著簡云瑤身上本來就有的淺淡氣味,剛好的讓人感到舒適。 傅朝朝吞咽口水,喉結上的小痣上下動著。 簡云瑤與他抵著額頭,垂落的視線恰好注意到這不起眼的變化。 她的額頭沿著傅朝朝的鼻梁向下移動,溫涼的唇貼上小痣,用牙齒輕輕觸碰著肌膚。 傅朝朝哆嗦了一下。他伸手穿過簡云瑤的黑發(fā),手指用力,將她壓緊幾分,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下一秒種就要從胸膛跳出來一樣。 簡云瑤借勢撐起身子,烏發(fā)墜在他兩側,黑的驚人。 傅朝朝緊張起來,他睜著眼睛與她對視,雖然說身體有些緊繃,卻沒有露出恐懼。 簡云瑤注視著他,從傅朝朝身上讀出很多的情緒。 他的情緒和她的情緒積壓,像是大海。 她笑了一下,最后松勁,在他身邊躺下,傅朝朝轉頭看著她,視線是透徹的。 簡云瑤摸摸他的練劍,緩和了一陣,才開口說:“睡吧,時候不早了。” 傅朝朝望著近在咫尺的面龐。那些欲.望都是真實存在的,不加掩蓋的。但他沒有感覺到惡心,也不覺得難堪。 只不過,今天是七月十五,不是合適的時候,傅朝朝想。 酒水作祟,簡云瑤很快就睡過去,傅朝朝注視著她,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陷入沉睡。 是外頭的聲音吵醒他的。阿喜在敲門,什么時辰了?傅朝朝迷迷糊糊地朝著另一側靠,什么都沒有。 他猛地睜開眼睛。 身邊的人早就不知道去到什么地方了。 傅朝朝摸著冰冷的床榻,突然意識到一個可能性。 簡云瑤拋下他回盛京了。 第48章 “你輸了,就該死。”…… 從錦州到盛京, 快馬加鞭,要一個月的時間。 為了追上早已經離開的依凡,最開始的時候, 簡云瑤和簡繁是日夜不停的騎馬趕路的 大概過了十天,趕在渡過黃河的時候, 主仆兩人追上了返回盛京的欽差大人。 之后速度慢了下來。八月十五的時候,一行人到了兗州地界。 恰逢中秋佳節(jié)。進城后, 到處能看到花燈。聽當?shù)厝苏f晚上的時候,這里還會有廟會。 依凡提議晚上出去熱鬧熱鬧,云瑤拒絕了。 一路上 , 出錦州之后一路南下, 她看到了許多的東西。 昔日她北上時候, 到處都是荒廢的土地, 而如今, 荒地變成了農田。秋收如火如荼的進行,每天騎馬從曠野中穿過時,農田里都是忙碌的百姓。 依凡說, 陛下登基之后, 大范圍的變更土地所有制度,將各地盤踞一方的大地主,將她們手中的地都收到地方, 再以低廉的價格租賃給農民。 許多曾經的良田曾因為戰(zhàn)亂荒廢,就由國庫撥款重新開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