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藝不錯，包扎得美觀精細，撕開粘連皮rou的紗布清創(chuàng)時動作也輕巧精準，沒有讓她疼得太厲害。被衛(wèi)嘉重新“打包”好的陳樨自我感覺像剛保養(yǎng)過的零件一樣嶄新锃亮。她放下衣服，嘆了口氣，睡前心里的那點兒不痛快早消散了，只剩下少許感慨和遺憾。感慨是明白了他的不容易，遺憾則大約等同于花粉過敏的人流連于他人的繁花庭院，而那庭院深深，門戶緊閉。

    “今晚她不會再尿床了，你放心睡。”衛(wèi)嘉說完，陳樨依然垂頭坐在凳子上沒有動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從陳樨的神情舉止中讀出一些她的心思，停住腳步道：“還有別的傷口？”

    剛才的那個尺度于他來說已接近極限。

    陳樨指著外屋的長條凳，為難地開口：“我能不能睡在這里。衛(wèi)樂她睡著了以后老摸我，我不習慣?！?/br>
    衛(wèi)嘉瞬間明白過來。衛(wèi)樂打小有個毛病，喜歡摸著別人身上的軟rou入睡。她一直是跟著mama睡的，mama去世后，她哭鬧了無數(shù)個夜晚，終于接受了用軟綿綿的毛絨娃娃來代替。今晚身邊有了陳樨，她難免會上下其手。只是以陳樨的身形來說……

    他清清嗓子，同時驅(qū)散想笑的沖動和不恰當?shù)穆?lián)想。長條凳窄且硬，過夜是不可能的。他把床讓給了陳樨，自己去已用來堆放雜物的爸媽房間睡了。陳樨非常樂意，她甚至懶得去掩飾那點兒小小竊喜，客套更是省卻了，飛速道了聲“晚安”就跑進衛(wèi)嘉的房間關上了門。

    第二日清晨，陳樨起了個大早，然而院子里已經(jīng)晾曬著新洗的被套、床單。有些人果真勤勞得宛如工蜂。衛(wèi)樂揉著眼睛走出來，看到陳樨在院墻下壓腿很是驚奇，一邊漱口一邊在旁跟著她的動作瞎比劃。

    陳樨身上有傷，能活動自如的只有一條腿，那些她做來十分輕松的拉伸動作對衛(wèi)樂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衛(wèi)樂齜牙咧嘴地放下了自己的腿，垮著臉問：“樨樨姐，你昨晚是跟嘉嘉睡的，這樣抬腿不疼嗎？”

    她嘴里含著牙刷，說話甕聲甕氣的，陳樨聽了兩遍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衛(wèi)樂用天真無邪的口吻說驚人之語，但還是嚇得差點兒劈叉，生怕隔墻有耳一般壓低了聲音解釋：“話可不能亂說，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我只是睡在你哥的房間，他昨晚在別的地方睡的！”

    “他為什么要去別的地方睡，男人和女人是可以睡在一起的。”衛(wèi)樂渾不在意地將牙刷拔出來，帶出一嘴的泡泡，“我做你剛才那個動作有點兒疼?！?/br>
    “沒開過筋不要硬拉，你把腳放低些就不會疼了?！标愰乇灸艿亟釉?，糾正衛(wèi)樂錯誤的動作，同時也對衛(wèi)樂把男女之事說得如此稀松平常感到震驚。衛(wèi)樂長著少女的身體，內(nèi)里卻還是個小孩兒。是誰教她這些東西，總不會是……衛(wèi)嘉吧。

    “還是疼，我不學了！”衛(wèi)樂的嘴往下撇，眉頭也皺了起來。陳樨怕她又哭鼻子，連忙收了動作去安慰她：“是不是抻著筋了，哪里疼？”

    衛(wèi)樂指向大腿根部。她剛才的動作幅度并沒有很大，怎么會疼得那么厲害？可衛(wèi)樂不會作假，她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她說疼，就一定是真的疼。

    本章完

    第39章 包子傻子壞嫂子2

    陳樨自幼學跳舞，對肌腱拉傷并不陌生，蹲下來道：“你放松，活動活動腿，還疼的話待會我給你用熱毛巾敷一敷?！?/br>
    “疼的地方在里面，不能敷?！毙l(wèi)樂畏縮地并攏腿，“我上次用毛巾擦了，還流了血、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陳樨心里一咯噔，出于女孩子特有的敏感直覺，她覺得衛(wèi)樂的話古怪極了，再將方才她們的對話內(nèi)容串聯(lián)在一起，越想越不對勁兒。可她擔心嚇壞了衛(wèi)樂，擠出個笑臉如閑談般問起：“樂樂啊，樨樨姐以前壓腿也受過傷。你說里面疼，是哪里面呀？”

    “用來尿尿的里面，你也是那里疼嗎？”

    “真的流血了？流了多少？是不是每個月都流的那種？”

    “只流了一點點，擦擦就沒了，可還是疼。”

    “是誰弄疼你的？”

    “……”

    “樂樂，你不是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間可不能有秘密，否則我會難過的?！?/br>
    “可是三叔公說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就要打我，還不讓我去看大黃。我喜歡跟大黃玩兒！”

    “這么說，是那個‘三叔公’弄疼你的？”

    “我不說，我什么都不說。你再問我就不跟你做好朋友！”

    “好，好，我不說。嘉嘉知道嗎？”

    “樨樨姐，你千萬不要告訴嘉嘉。他說內(nèi)衣褲里面的地方不許讓人看和摸。他知道了要生氣的……”

    每問得更深一層，陳樨都要倒抽一口涼氣。偏偏衛(wèi)樂的神態(tài)語氣都還是那么無知懵懂。陳樨還想了解更多，衛(wèi)樂已開始回避這個話題，轉(zhuǎn)而興致勃勃地跟陳樨說起大黃貓的種種趣事。

    陳樨哪里聽得進去，她心里想的是衛(wèi)嘉大清早到底跑哪里去了？他那么細致的一個人，怎么會對meimei身上的古怪一無所知？就在陳樨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找衛(wèi)嘉的時候，院子外傳來了衛(wèi)嘉說話的聲音。他拿著油紙包裹著的一包東西，身后還跟著個人。

    “是村口的那家炸油餅！”衛(wèi)樂驚喜地迎上去接過哥哥手里的東西，又回頭對陳樨說：“叔公還給我們送桃來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