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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撫著她后腦勺的濕法,與她額頭相抵,低聲道:“抽吧!你想怎么樣都行,別不理我!” “我來找你不是因為放不下你,只是我習(xí)慣了。”陳樨垂首笑了笑,又說,“像我這種庸人,可能一輩子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做不到極致。感到痛苦就想溜,又總被很淺層的快感吸引。冷了要找地方躲一躲,餓了想討口吃的,心里不痛快最好有人讓我撒撒氣……我還沒有找到別的去處?!?/br> 衛(wèi)嘉靜靜聽她說完,起身道:“好。我去看看水還熱不熱。你先洗洗,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 “你不問我除了來抽你還打算做什么?”陳樨拖住衛(wèi)嘉,歪頭看他,“揣著明白裝糊涂!不是說我對你做什么都可以?我很久沒跟人睡過了!” 她重新甩了那件大衛(wèi)衣,又松開濕漉漉的內(nèi)衣背扣,挑釁道:“干嗎不敢看我?” 一丁點大的空間里,衛(wèi)嘉的眼神根本無處可避。他把陳樨按在懷里,與她鬢發(fā)相貼地遮蔽住春光。陳樨上半身赤裸著,散發(fā)著潮氣,他能看清她皮膚被冰涼的空氣激起的雞皮疙瘩。她的人和軟玉溫香也不挨邊,貌似比以前更單薄了,摸在手里是涼的,像冰河里沖刷下來的籽玉。 “嘉嘉,你不想嗎?” 陳樨使壞的時候最喜歡這么叫他。衛(wèi)嘉被舌尖舔舐過耳郭帶來的觸感催出一陣戰(zhàn)栗。與她的人不同,她呼出來的氣是熱酥酥的。在冷熱交織的潮濕中氤氳開來的欲望,如暗房里的菌絲瘋狂孳生。 衛(wèi)嘉從來就沒有“不想”!他拼了命地克制恰恰是因為欲望一直存在著,從他見到陳樨的那一刻起。把月亮裝進他的黑房子里不好嗎?只要它的一塊兒碎片,就一片!讓這一片只為一人而閃爍,于是他睜開眼就有了光。他始終沒有那么做,是怕它因此而黯淡,也怕它照見房子的陰暗與匱乏??尚l(wèi)嘉不曾想過,自己舍不得摘下的寶貝有一天會在外頭搖搖欲墜。 他煎熬地親她:“陳樨,我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br> “我有!”陳樨把一整盒套拍在他胸口,“有種用完它!” 衛(wèi)嘉起初任由陳樨胡來,她非要給他戴上,一上來就因為內(nèi)外不分報廢了兩個,還歸咎于屋內(nèi)燈光昏暗,打算再試一次。衛(wèi)嘉忍無可忍地把她摁了下去。陳樨的肢體急躁而主動,內(nèi)里卻仍是干澀的。她抱得很緊,手腳交纏,不允許他有片刻暫緩和抽離,所以剛開始只有rou貼rou的廝磨,伴隨著撕裂感的飽脹。 衛(wèi)嘉知道陳樨哭了。假如他問,她一定會說那只是感官刺激下的生理性眼淚。他們第一次做的時候其實遠比現(xiàn)在更疼,可那時她還是一只白色的鴿子,每一下?lián)潋v都透著生澀和雀躍?,F(xiàn)在衛(wèi)嘉身下的陳樨更像琉璃造的天鵝,引頸向他展示周身的裂痕。 好在這個夜晚還算漫長,衛(wèi)嘉后面有足夠的耐心,慢慢將她焐熱,搗軟,再一起像熔漿般融化開去。他們用身體寸寸檢閱對方在分開的日子里的改變,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彌合。 最后一次陳樨趴在衛(wèi)嘉身上,兩人的汗黏在一起。他從她身體里撤出去,她忽然說:“我們結(jié)婚吧!天亮就去!” 衛(wèi)嘉沒有馬上回答,他清理好了自己和她,面對陳樨側(cè)臥下來:“明天是周六。結(jié)婚需要準(zhǔn)備什么?戶口本你帶身上了?你簽的合同允許你這么干?” “所以你知道我是隨口胡說的?!标愰爻錾竦赝旎ò?。 “你要怎么樣我可以陪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可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后半輩子’不是四個字,是很多年,很多天……” “還有很多變數(shù)——行了行了,別嘮叨!”陳樨撲哧一笑,“床上的話你也當(dāng)真?我是誰?未來的影后!跟你結(jié)婚,做夢去吧!” 他用了很多道理來對她說一個“不”字。 陳樨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現(xiàn)在結(jié)婚的,除非她甘愿冒著事業(yè)、名譽盡毀的風(fēng)險。她也不認為自己需要任何婚姻所提供的保障。衛(wèi)嘉是對的,她只是想一出是一出罷了。假如剛才他欣然點了頭,她該怎么辦?誰知道呢?她是個瘋貨!沒準(zhǔn)真能干出點讓自己后悔的事來。問題是——對婚姻懷有憧憬的衛(wèi)嘉還是她認識的衛(wèi)嘉嗎? 有款香水的名字叫“今夜或不再”。有些傻話過了這一分,這一秒也不再具有意義了。 她懶洋洋地撐起身子去摸煙。剛才趴在床頭干正事的時候她就瞧見了那包沒拆過的煙,是他以前抽的牌子,壓在幾本動物醫(yī)學(xué)自考教材下面。 “這是不是你從我包里偷走的?” 衛(wèi)嘉這次倒沒攔著她,給她把煙點著了才說:“實在熬不住再抽,一周一包差不多了?!?/br> 他把打火機和工具箱放在一起,想必平時不抽煙。過去陳樨看衛(wèi)嘉抽過幾回,有人遞煙他也接著。 “什么時候戒的?” “不想抽就不抽了。里面弄到煙不容易?!?/br> 陳樨把一口煙噴他臉上,問:“像你這種人是不是掐斷任何癮頭都不在話下?” 衛(wèi)嘉笑著揮開煙霧:“也不是!” 她枕在他手臂上,好不容易找到的煙卻連一根也沒抽完。衛(wèi)嘉又湊過來親她,兩人抱作一團,等她回過神,剩下的半截?zé)熢绫黄缭诰破坷?。陳樨也渾不在意,不抽就不抽,下回有癮了就回來找他。 “衛(wèi)嘉,我不要你跟我結(jié)婚,但你也不許跟別人結(ji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