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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太醫(yī)令一路去了學堂,囑咐太醫(yī)令在夫子面前描述了番,著重強調(diào)她受傷之嚴重。為作證明,她差點將傷處懟到夫子面前去。 好在清檀心知場面血腥,及時將她攔住。 見她在門口磨蹭了許久,夫子問:“郡主在做什么呢?” “晾眼淚呢?!笔捝駩坂洁炝寺?,繼續(xù)在那仰頭望天,“太疼了太疼了,容我緩緩?!?/br> 落座后,蕭神愛正要發(fā)憤圖強,前面的蕭玉露轉(zhuǎn)過頭笑嘻嘻問:“神愛jiejie,你這手,是怎么啦?” 她內(nèi)心有個小人兒到處亂飛,一邊飛一邊喊:蕭神愛摔啦!蕭神愛摔啦! 蕭神愛將剛拿起的書放下:“哦,墻不長眼,將我手給刮了。”她拿著鎮(zhèn)紙,看向蕭玉露橫亙在她桌案上的纖手,“需我給你演示如何不長眼嗎?” 蕭玉露:“……”算你狠。 女學分了三個學堂,不少熟人都在這女學里頭,又正值休憩,紛紛跑來問候關(guān)懷。 正說著話,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的聲音,是弘文館那邊到了休憩的時候。 女學和弘文館之間有一塊空地,用步障隔了開來。此時隔著步障,隱約可見那面眾人正在玩投壺、捶丸等。 突的,從步障外傳來一道聲音:“霍六,你當真要娶齊王府的五娘?” “齊王府有這意思罷了。”霍余懶洋洋道,“你知道元孺人和我母親關(guān)系好,她提了,我母親不好立馬回絕?!?/br> 有人開始起哄,問他:“你難道不喜歡五娘?不是說五娘傾慕你么?” 周圍隱晦的探究視線,令蕭玉露一下子漲紅了臉。 分明、分明是那霍六的母親先提的,怎的還顛倒黑白?再有,她何時傾慕他了? 蕭玉露越想越委屈,差點想要沖過去打人,被蕭真真給拉住了。 霍余似是嗤笑了聲:“誰會喜歡她這樣的。”頓了一下,他輕聲說,“倘若換成郡主,那倒是不錯?!?/br> 眾人一時哄笑開來。 革靴踏地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道怒斥:“誰再胡言亂語,休怪本王不客氣!” 步障外邊一下子靜了下來,只時不時有捶丸聲響。 蕭神愛掀了下眼皮,聽出這是越王的聲音。 越王是皇帝幼子,比蕭神愛還小一兩歲。因生母早逝,曾在霍皇后殿里養(yǎng)過幾年。 女學這邊也靜得不像話,小女郎們正要從空地回學堂時,一只角球越過步障,飛襲而來。 瞧見的幾人驚叫著躲開,生怕被砸中。 那角球最后落在了蕭神愛腳邊。 她本在欣賞幾簇迎春,見了那角球后,垂眸凝視半晌,彎腰撿了起來。 步障正巧被人掀開,一人沖著她作揖:“郡主可否將角球還給在下?” 蕭神愛掀了掀眼皮:“你扔來的?” “是。”霍余心跳如擂鼓,“在下并非有意,郡主也沒受傷,這……” 蕭神愛應了一聲:“哦,還給你?!?/br> 那張精致的芙蓉面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極淺淡的笑,梨渦點在雪膚上,卻又轉(zhuǎn)瞬即逝。 饒是如此,眾人還是看癡了。 怔神間,蕭神愛已執(zhí)起那角球,猛地往前擲去。 不過呼吸的功夫,便已落回了步障處,恰巧砸中了霍余的腿彎。 球以角骨所制,極為堅硬。 他當即慘叫一聲,下意識去捂腿彎,身子蜷成一小團。 “呀,不好意思,我并非有意。”蕭神愛臉上出現(xiàn)一抹慌亂,關(guān)切問,“霍家表兄,你沒事吧?” 霍余抬眸去看,正好瞧見那嬌弱美人手忙腳亂的模樣,頓時心生憐惜,搖了搖頭:“我沒事,嘶——” “怎么回事?”越王緩步從人群后走出來,皺著眉頭問了句。 蕭神愛沖著越王招了招手,擰著帕子告狀:“小叔,他欺負我?!?/br> “你欺負我侄女?”越王低頭問。 霍余猛搖頭:“沒有,大王我沒有啊。”他心頭一跳,驚疑不定的看著蕭神愛,卻見她還是那一副無辜樣,淚盈于睫。 越王想起蕭神愛手心里的傷,雖只瞥了眼,但極為刺目可怖。 他以為是霍余打的。 見他還嘴硬,更為惱怒。 不帶片刻猶豫的,越王直接一拳朝霍余臉上招呼去:“你敢欺負我侄女?本王說話,你還敢頂嘴?” 夾雜著霍余的哀嚎聲和辯駁聲,眾人卻瞧見越王愈發(fā)的氣憤,下手也更狠。 被人當眾這么打,霍余燃起了幾分怒火,越王雖是親王,可他姑祖母是皇后,又素來疼他,他怎能上來就揍人? 如此想著,霍余開始還手。 場面變成了互毆。 兩方都有相熟的人,霍余和城陽郡王最是要好,以他為首,膽子小的幾個才敢上了,越王這邊的也紛紛上來相助。 霍從織捂著心口,險些暈厥。她幾個侄子都在那,便想叫越王停手。將視線往蕭神愛那瞥了眼,隨后又打消這個想法。 她同蕭神愛不熟,先前又得罪了陸掌藏,對方肯定不會理她。 于是她想起了蕭玉露,倆人至少還說過幾句話。 她轉(zhuǎn)頭想去找蕭玉露,卻見對方鬼鬼祟祟離開,朝著步障處行去,而后——加入了戰(zhàn)局。 說是加入,其實就是在旁邊站著,瞅準機會就給霍余一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