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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攬著她說幾句話,卻又驀地想起自個身上帶著酒氣,伸出的手卻又訕訕放下了。 正當他的手要垂落至身側時,卻被蕭神愛給猛地抓住,她仰著臉問:“怎么了?” “我身上有酒味?!饼R邯輕聲同他解釋。 “嗯,我知道?!笔捝駩蹖埍е难?,將腦袋埋在他懷里,低聲道,“有一點點,是玉湖春嗎?” 齊邯點點頭。 今日準備的酒水,確實大多是玉湖春。 蕭神愛勾了勾他的手指,聲音嬌嬌的說:“我脖子好累哦?!?/br> 已是冬日,屋中角落里點了炭火,齊邯垂首望向她,也不知是被炭火熱氣熏的,還是旁的緣故,她面頰上暈了一層淺粉色。 他輕聲說:“我?guī)湍悴鹆税??!?/br> 外面的朔風不斷撞擊窗牖,新修好的窗牖十分嚴絲合縫,并未因這狂獵的風而有絲毫動容。 仍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亓⒃谀?,為這間屋子擋去所有的風雪。 窗戶無甚變化,然蕭神愛卻是難掩心悸。 她從未見過這般的齊邯。 以至于在男人替她卸花釵和博鬢的時候,一直低垂著頭,不敢看他一眼。他那雙鷹隼一般的眸子,給人帶來的是莫大的壓抑感。 讓人瞧了,便忍不住尖叫著想要逃開。 緊繃的發(fā)猛地一松,又是幾綹發(fā)絲緩緩垂落,蕭神愛能察覺得出來,是最后一支花釵被取下了。 但她仍然不敢抬頭看他。 直至齊邯輕輕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揚起臉。其實他也沒使多大力氣,但她偏就順著他的動作,緩緩抬起頭,繼而掀起眼簾看他。 一雙朦朧的桃花眸里泛著水霧,纖長的羽睫濃密而卷翹。 往日里那般無法無天的一個人,這會子竟是慌張起來。齊邯輕笑了聲,摩挲著她的下巴,輕聲問:“在怕什么?” 蕭神愛卻是罕見的沒有答話。 面前的美人玉腮暈粉,膚色如窗外正飄著的細雪,烏發(fā)垂落在身側,睜著雙桃花眸,一錯不錯的盯著自個看。 饒是齊邯,眸色也忍不住暗了幾分。 腿彎突的被禁錮住,蕭神愛怔怔然垂手去看,尚未反應過來時,身子便已騰空,而后又穩(wěn)穩(wěn)地……穩(wěn)穩(wěn)地坐在他腿上。 且身子還靠在他懷中。 以往他也抱過她。淘氣爬墻時,將她抱到地面上;想看池中錦鯉時,將她舉起來看個清楚;睡著時,將她抱至榻上。 卻是頭一回,是這般的姿勢。 蕭神愛霎時便羞紅了臉,呼吸滯了一瞬,纖細的手無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襟,訥訥道:“哥哥……” 齊邯沒做回應,只是以一雙灼灼星目,直視著她的眼眸。 他聽得出來,懷中的美人在同他撒嬌。 還有些不安。 他只將人攬得更緊了些,蕭神愛被迫整個人貼到了他懷中,肌膚相觸碰的感覺,令她渾身熱了起來。 齊邯低頭,啄吻了下她的唇角,方才輕聲說:“桐桐,閉上眼?!?/br> 蕭神愛求之不得,立馬闔上了雙目,睫毛卻仍在不斷顫抖著。 齊邯的落在她的腰肢處,將那不盈一握的纖腰牢牢禁錮著,倏爾,一陣溫熱的感覺落在了眼皮上。 蕭神愛一怔,睜開眸子看他。 不出意料的,在他眼中看到了幾許笑意,他捻了捻她的耳珠,又是一吻落下。只是這一次的位置卻不是唇角,也不是眼皮,而是實實在在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燭火發(fā)出蓽撥聲響,屋中的光線暗淡幾分。 蕭神愛被迫去迎合這個吻,攥著他衣襟的手,也不自覺的移了位置,勾住了他的脖頸。 良久,齊邯才肯放過她,在她耳畔溫聲說:“別怕?!?/br> 蕭神愛睫毛微顫,被他這兩個字給安撫了下來,略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哼唧道:“齊邯,我渴了?!?/br> 轉瞬又變得頤指氣使起來。 從穿好這身揄翟伊始,她便沒再喝過一口水。 床榻邊的案幾上便放著茶盞,齊邯伸手斟了小半盞,送至她唇邊。 許是渴狠了,這小半盞茶水根本就不夠她喝的,一下子喝了個干凈不說,還又勾著他脖子撒嬌:“還想喝。” 齊邯這回倒了滿滿一盞,卻不敢讓她直接捧著喝,而是一點一點的喂了進去。只是這次,倒是多了些,齊邯順勢將剩下的飲了,方才將茶盞擱置回案幾。 蕭神愛這會得了空,才發(fā)現(xiàn)那套茶盞,竟是一套上好的梅青色瓷盞。 齊邯不是沒吻過她。 可從前的那幾次,無一不是輕觸即離,仿佛蜻蜓點水一般的,什么都還沒反應過來。 回想著剛才的那個吻,蕭神愛一下子就紅了臉,攥著他的袖子說:“齊邯。” “嗯?” “歇下吧?!彼吐曊f,“我有點困了?!?/br> 齊邯忍著笑,撫了撫她細膩的面龐:“時辰尚早?!?/br> 蕭神愛被他這般盯著瞧,早就羞到了極點,連腳趾都蜷縮了起來,她急道:“可是我真的困了呀?!?/br> “唔?!饼R邯攬著他,沉吟了半晌,“那桐桐先親我一下?!?/br> 見她扭過了臉不同意,他緊接著誘哄道:“乖,一下就好?!?/br> 燭火打在男人的面龐上,他清雋的容貌盡顯無疑。 蕭神愛尚記得幼時,她總找齊邯玩的原因之一,便是他長得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