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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自個在外面待會,也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生怕她又難受得想嘔吐。 許是還沒睡醒,蕭神愛這會格外的乖,推推他:“那你快去吧,一會兒可別讓人瞧見你是乘車來的,多不好呀。” 大鄭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官,都以騎馬出行為風(fēng)潮。齊邯還是掌管兵馬的都督,更是不能讓新下屬和同僚們,頭一回瞧見他就是乘了馬車。 她這樣乖巧,令齊邯微微笑了起來,轉(zhuǎn)身下車,上了自個的坐騎。 齊邯的坐騎是一匹汗血寶馬,黑色微卷的鬃毛,濃密發(fā)亮的馬尾,但凡愛馬之人瞧上一眼都要撒不開手。 這匹極為高大的馬名喚烏驍,是四年前宮中馬球賽上,他一刻鐘內(nèi)連進(jìn)五球,大殺東突厥顏面,使得圣心大悅,特此賜下此寶馬。 透過悄悄掀起的簾角,蕭神愛打量著前方漸行漸遠(yuǎn)的高大身影,那人著一身淺紫色公服,單是道峻挺的背影,就足以讓人移不開眼。 似是心有所感,那道身影即將消失在視線中時,忽的回過頭,如蒼鷹般銳利的眸子漫不經(jīng)心的掃過。 蕭神愛心頭一跳,急急忙忙的掩好了車簾,輕壓著心口平復(fù)呼吸。 隴西郡守帶著襄武縣令及城內(nèi)諸官員、小吏在城門處相迎,遠(yuǎn)遠(yuǎn)瞧見那一行浩浩蕩蕩的隊伍過來,眾人彎下腰行禮。 行至城內(nèi),齊邯下馬回禮,又親手將郡守扶起,溫聲道:“郡守不必多禮,時辰已晚,怎好勞煩諸位在此等候,實在是我的罪過?!?/br> 那郡守姓周,已是不惑之年,因常年在稍偏遠(yuǎn)的地方為官,cao勞萬分,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大些,兩鬢生出了些斑白。 “都督初至隴西,一路勞頓,下官怎敢不在此恭迎?!敝芸な仉m不知這位新都督的來頭,卻并不敢欺他年輕,反倒是恭敬有加。 他是寒門出身,然眼光老道,一眼就看出來這位新都督來頭不小。按照他這個年紀(jì),就算有家世加持,自身在朝中肯定也是很得看重的,絕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寒暄片刻后,眾人一道上馬,由郡守在前引路,往城中都督府而去。 瞥了眼身后的馬車,襄武縣令不經(jīng)意笑道:“都督倒是帶了不少行囊,咱們襄武跟長安比是偏遠(yuǎn)貧瘠了些,日常要用的倒也能置辦齊全,一會兒都督該要后悔多帶了。” 齊邯也跟著向后看了眼,微微笑道:“多謝林公提醒,只是車中并非行李,乃是齊某家眷?!?/br> 蕭神愛是郡主之尊,若要露面,這些人定然要再行一次禮。倆人都嫌麻煩,她便干脆窩在車?yán)餂]出來。 齊邯想著初來乍到,賣眾人一個面子,落在林縣令耳中卻變了個味。 一路行至都督府門口,周郡守拱手道:“今日天色已晚,下官等便不叨擾了,都督還是早些安置。等都督得了空閑,下官再登門拜謁?!?/br> 齊邯挽留眾人飲些茶水,但天色不早,諸官小吏都想著早些回去歇下,紛紛推辭。 眾人走后,蕭神愛由齊邯扶著出來,在車?yán)锎昧?,她腿腳有些發(fā)軟,下車時一個踉蹌,直接栽進(jìn)了齊邯懷里。 “桐桐今日,可真熱情啊?!?/br> 聽見他在耳畔的呢喃聲,蕭神愛紅著臉偏頭,急急忙忙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但腳步還是有些虛浮。 齊邯怕她摔了,想直接將人抱起來走,又顧忌到院子里還有不少人,她臉皮這樣薄,肯定是要鬧的,遂歇了這心思。 一老仆立在庭院中一株桑樹下,見著人后恭敬行禮,恭敬道:“郡主、侯爺,家中郎君和夫人已經(jīng)備了筵席,想要給郡主和郎君接風(fēng)洗塵。” 齊邯低頭去看蕭神愛。 蕭神愛懶懶道:“去吧,都已經(jīng)備了,正好去見見你外祖家的長輩?!?/br> 那老仆見此情形,不由暗忖這位表公子,竟是有些懼內(nèi)。 第65章 .桐花這張臉最好看了 李家外祖父母共有二子一女,李初柔年歲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兒。 今日宴請齊邯同蕭神愛的,是二老的長子、齊邯大舅舅李澤懋同妻子姜氏。 三年前李家太夫人病逝,李澤懋丁憂回鄉(xiāng)為母守孝。他丁憂前曾任秘書少監(jiān),如今在故土待了這些時日,頗覺心境開闊了許多,倒不急著復(fù)官,仍舊賦閑在家。 此次外甥來秦州都督府赴任,他先是受了齊邯的信箋,托他幫著打理打理府邸,而后又收到meimei加急送來的家書,讓他關(guān)照關(guān)照外甥,莫要讓他因年紀(jì)輕的緣故,被人欺負(fù)了去。 李澤懋已有幾年未見過齊邯,今日一見之下,他便覺得meimei的擔(dān)心純屬多余。單從他的談吐中,便可將其城府窺見一二。 完全是不需要他來cao心的性子。 不過為了meimei這般急迫的心情,他還是說了句讓齊邯有事可以尋他。 李府同都督府只相隔一條街,倆人去用了頓飯回來,正值明月高懸,銀霜遍地。 蕭神愛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是被齊邯給抱下馬車的。 睡得迷迷糊糊地,一睜眼便瞧見天上那一輪皎潔的月光,喃喃道:“咦,月亮出來了?” 齊邯無奈地笑了聲,垂首回她:“已經(jīng)天黑很久了?!?/br> 過了片刻,蕭神愛的神志稍微清明了些,又道:“對啊,月亮已經(jīng)出來很久了?!?/br> 齊邯徑直將她抱去了浴房。 倆人同浴不是沒有,卻都是蕭神愛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不住地氣喘吁吁時,他將她抱來浴房清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