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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邊猛地挨了不輕不重的一掌,蕭神愛淚眼汪汪的回頭,很委屈的問:“你干嘛打我呀?” 嬌軟若鶯啼的聲音,再配上那雙朦朧的淚眼,是個人看了都會忍不住酥去半邊身子。 齊邯這會兒只得慶幸自個定力夠強,才不至于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徑直栽下馬去。 兩年前京中的一場馬球賽,郡主忽而駕臨,同身旁眾女說話時嫣然一笑,場中一青年被這笑給迷失了心智,連開場都沒發(fā)覺,被人給撞下了馬。 此事淪為一時笑談,彼時若不是那人摔下馬崴了腳,已經夠凄涼了,他少不得也都出手收拾一番。 城門近在眼前,齊邯雙腿一夾馬肚,又加了些速,卻是將她向上提了提,哼道:“桐桐當真不清楚?” 蕭神愛惱羞成怒:“我清楚什么?” 她能清楚什么?她不過是一個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可憐而已??! 齊邯被她氣得頭腦發(fā)昏,他從腰間取出令牌讓守衛(wèi)看過,烏驍一個箭步越出城門,遠處夕陽半垂,一抹淺淡云霞恰好披掛其上,再混著裊裊炊煙,連駿馬也忍不住放緩了腳步。 “看來我臨走前交代的話,桐桐是半點都沒放在心上。”齊邯的手按在她腰窩里摩挲著,溫熱的氣息纏繞在她脖頸處,纏綿而繾綣。 他松了韁繩,讓烏驍稍緩緩,不緊不慢的問她:“我交代了什么,桐桐還記得嗎?” 蕭神愛很想說不記得了,然他的大掌在腰間游移,低沉的聲音暗含危險,便是想不起來,也必須得想起來。 她轉回頭怯怯看了他眼,對著手指,低聲說:“讓我每日出城騎會兒馬,或是在院子里多走走,活動一下筋骨?!?/br> 越說越心虛,最后干脆低著頭,都不敢瞧他。 齊邯頗有些恨恨地垂首,連同葫蘆形的碧玉耳墜,將她小巧瑩潤的耳垂含住。在她的百般顫栗之中,用力一吮。 使那白皙的軟rou一片通紅后,方肯罷休。 雖在臨洮,實則每隔幾日便會有人傳信,告知她的近況,順帶報一個平安。他輕輕摩挲美人精心描繪的斜紅,緩緩嘆道:“怎么總是將我的話,當做耳邊風呢?” 他微垂著首,輕輕問詢,和他對視太過令人心慌,蕭神愛很不自在的別過頭,想要避開他的眼神。 卻被攔住了。 她低頭把玩著衣帶,好半晌才道:“我、我嫌累嘛!” 每日都要出城,他還讓她至少騎半個多時辰的馬,最開始她也是想堅持,想要好好養(yǎng)身子的。 沒過幾日她就遭不住了,想著齊邯反正也不在,能捱一日是一日。 最初她也是很愧疚的,覺著自個對不住齊邯的一番苦心,可玩著玩著,她就逐漸將他給忘了。 每晚睡前都覺得很懊悔,暗暗發(fā)誓明日一定不能這般頹廢,一定要早起,好好的、酣暢淋漓的出去騎上一遭,可等到第二日,她又想著算了,明日吧。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能拖一日是一日。 話已經出了口,剩下的她也不覺得有多難為情,哼哼兩聲后,抱怨道:“城外風沙這么大?!?/br> “可以戴帷帽?!?/br> “出城好遠的,來回一趟,我腿都要斷啦?!?/br> “沒讓你走路來呀。” “還有啊?!笔捝駩坳种割^數,“每次一騎馬,我心里就慌得很,總覺得腿也難受,腰也難受,哪里都很難受呢?!?/br> 齊邯也沒拆穿,就在那靜靜的聽她編,等她細數完了,眼巴巴的看著自個時,方才輕笑了一聲:“從明日起,我處理完公務后,每隔一日帶你出城騎馬?!?/br> 蕭神愛張了張口:“啊……”她說了這么多,竟然還是沒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嗎? 眼見著令他回心轉意是不可能了,她只能捏著衣袖,小聲說:“那我出來的時候,要去陳五家買一碗牢丸。” 都督府在城西,陳五家在城東,明擺著是想為難人。 “我一會兒就可帶你去買?!饼R邯挑了挑眉稍,沒將這些放在眼里,一路騎著馬過去,還可讓她多活動會。 他握著懷中那一截纖腰,微惱道:“都到襄武多久了,每日都窩在家中不肯動,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br> 蕭神愛哼了聲,知道這一茬是過去了,轉過頭不理他。 齊邯嗤笑,湊近些,附耳道:“一會晚上可別叫我慢些,說自個使不上力氣。” 夕陽西下,晚霞愈發(fā)的明艷殷紅,然蕭神愛面頰上所浮現的,卻比晚霞更為鮮妍。 “還不都是怪你。”蕭神愛捂著臉,消了消那陣燥熱,“誰讓你不在襄武,你知道我不愛動彈的,你都不帶我去,我當然不想去了?!?/br> 齊邯捻著她的耳垂,輕笑了聲:“這還得怪我了?” 蕭神愛半點都沒聽出他話中的危險,自然而然的點了點頭:“對呀,就是怪你呀?!?/br> 反正就是怪他,總歸不能怪自個就是。 “好好好,都怪我?!饼R邯哭笑不得,攬著人哄了會子,才叫他神色略好些了。 隨著他輕呵一聲,蕭神愛眼前突的一暗,后背撞在堅硬寬闊的胸膛上,身下駿馬重新開始疾馳。 西北曠野的風沙很凌厲,若是馬速稍快些,便會刮得人皮rou生疼。今日雖未戴帷帽出來,幸得齊邯以手遮擋住她的面龐,才隔絕了那陣如刀的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