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教導(dǎo)看向他，隨后松開抱著蔡臻的手，緩緩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笑道：“好兄弟，我沒信錯人。”

    齊宏宇笑兩聲。

    這時蔡臻也走上前來，說：“為了盡快趕過來救你，我撬開了羨玉的嘴，他把什么都說了。”

    “啥？”仇教導(dǎo)一驚，驟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石羨玉，見石羨玉無奈的點頭。

    “你啊！”仇教導(dǎo)也無奈，說：“幸虧人都在，這個團伙算是被一網(wǎng)打盡了，否則你指不定會被怎么處理……下次別那么任性了！”

    蔡臻別過頭去，平靜的說：“回頭我會向組織如實匯報情況的。”

    “你……”仇教導(dǎo)瞪眼，但很快又輕嘆口氣：“也好。”

    她這算是嚴(yán)重違背了記錄，回頭記過乃至降級處分恐怕免不了，但這事兒也沒法瞞，還是坦白從寬的好。

    也像仇教導(dǎo)說的，幸虧該團伙被一網(wǎng)打盡，沒有漏網(wǎng)之魚，否則出了什么紕漏蔡臻指不定要被追究刑事責(zé)任。

    齊宏宇瞧著都有些怕，自己已經(jīng)夠不講規(guī)矩的了，沒想到蔡臻比他更過火些，簡直是亂搞。

    幾人說了兩句，齊宏宇便將目光落在除警方外唯二站著的人身上。

    “劉若錫，代號老板。”帶著仇教導(dǎo)出來的中年男人對他點頭微笑：“我和你們仇教導(dǎo)是中學(xué)同學(xué)，后來都考了警校，不過他考回了老家滇省，畢業(yè)后加入緝毒支隊?！?/br>
    齊宏宇抬手敬禮，同為警察，他仍舊敬佩緝毒警與火警。

    劉若錫眸子微顫，立正還禮。

    這時壯漢也開口了，但他話少很多，只說：“趙德柱，代號拳手，本是石中玉石隊長手底下的臥底，后石隊長犧牲，組織決定由仇教導(dǎo)臨時充當(dāng)我的聯(lián)絡(luò)民警。”

    “果然罩得住?！饼R宏宇嘟噥聲，同時也抬手敬禮。

    隨后劉若錫左右看看，指著門外被控制住的四人——他們四個是在趙德柱下去“接應(yīng)”的時候，與警方配合抓住的，輔警、龔開、曲潯寅都在，還有個瞧著四五十歲的缺牙男子。

    眾人紛紛回頭，就聽劉若錫指認(rèn)道：“他就是‘司機’，這個團伙實際上的頭目，但他一直偽裝成外圍成員，就像咱們的小弟，任勞任怨、任打任罵，只有大夫、鬼佬和我。

    他是鬼佬，打進(jìn)你們支隊的釘子，可惜只是輔警，這龜孫瓜兮兮的，考了幾次連筆試都考不過，白搭，司機正籌劃著培養(yǎng)自己兒子代替他，到時候他就沒用了。

    這是大夫，在醫(yī)院上班，團伙里最主要的核心之一，主要對從境外取得的半成品與材料進(jìn)行再加工，那些東西純度太低了，總有些‘高端’客戶想要高純度的，自己拿回去鼓搗鼓搗，這種時候就要用到他。

    這是畫師，在殯儀館，主要負(fù)責(zé)收球，算是個中轉(zhuǎn)站吧，沒什么大用，之前她手底下人差點暴露，還搞出個靈異事件，司機很生氣，當(dāng)時就想把她處理了，最后決定給她個機會，讓她把出問題的人解決掉。”

    指證過程中，四人都一臉怒容，罵罵咧咧的，但壓根沒人搭理他們，鬧得兇了緝毒警便給他們一腳，讓他們老實點。

    齊宏宇想了想，問道：“這些黑球是怎么回事兒？”

    “害，這些球也都是大夫搞的，”劉若錫說：“說白了就是質(zhì)地比較軟但熔點巨高的鎢合金，里頭裝高純度的面兒，在一邊貼個威力還過得去的炮仗，裹層鋁箔紙，塞進(jìn)尸體里頭。

    到時候尸體被火化，炮仗砰的一下點著，這球就被炸到一邊了，不至于留在臺子上又和骨灰一塊被拉出去，等爐子熄火了再cao控個耐高溫的鏟車一樣的機器人進(jìn)去把球鏟了帶出來?！?/br>
    “原來如此?！饼R宏宇恍然大悟，怪不得印記到處都是，球上還有爆炸留下的痕跡。

    那些印記估計就是鋁箔融化后留下的，不過其中的大頭應(yīng)該都融化后烙印在焚燒臺上了，黃正清肯定定期清理過臺面，否則時間長了，上邊的鋁越聚越多，很容易引起懷疑。

    解決了部分疑點，其它的疑惑同時浮上心頭，齊宏宇便繼續(xù)問：“你們是利用遺體來運輸這些東西的吧？”

    “嗯。”劉若錫點頭道：“醫(yī)生有條件接觸到大量的病死者，小心點的話往遺體里塞東西不難?！?/br>
    “那為什么要選擇這么做？”齊宏宇納悶道：“遺體一般不會碰到檢查，只要你們?nèi)M(jìn)去回頭再取出來就萬事大吉了，萬一碰到檢查，幾個金屬球也根本瞞不住，你們這不多此一舉么？提高了成本不說，能運的東西還少了?！?/br>
    “關(guān)鍵就是，塞進(jìn)去容易，取出來難?！眲⑷翦a搖頭：“從遺體被送走以后，到進(jìn)焚化爐之前，根本沒法再近距離的接觸到遺體。

    畫師和灰骨可以，他倆一個入殮師一個火化師，但他們也都是在監(jiān)控下干活，總不能把遺體給剖開吧？就只能借助焚化爐?！?/br>
    “原來如此?！饼R宏宇恍然，他對遺體運輸火化這一塊了解的還是太少。

    這時蔡臻開口了：“我還是想不明白，就算醫(yī)院每天都死人，就算龔開比較容易接觸到遺體，量也很難大到哪里去吧？而且，只是從醫(yī)院到殯儀館，這么短的路途，需要搞的這么麻煩？”

    “醫(yī)院到殯儀館，運的只是高純度的成品，只占生意中很小的一部分，甚至根本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搭建人脈。”劉若錫有問必答：“大頭是從境外拉進(jìn)來的貨，把遺體肚子掏空，能塞不少黑球進(jìn)去。”

    “你們哪來的那么多遺體？”

    “這里沒有，境外有啊?！眲⑷翦a攤手：“外頭死了多少人你們心里有數(shù)的吧？”

    “wtf？”齊宏宇渾身汗毛炸起：“你們把外頭那些病死者的遺體給弄進(jìn)來了？”

    “不可能！”劉若錫還沒開口，蔡臻就道：“跨省運輸遺體還算方便，跨國就太過麻煩了，基本只能就地焚化之后帶骨灰回來，病死者更不可能，遺體疫檢都通不過，而且一查你們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