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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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齊宏宇微驚,趕緊問道:“怎么回事?你女兒遇害了?” 步忠勇面無表情道:“是啊,遇害了,一直查不清真相,成了懸案。” 石羨玉暗道一聲怪不得,女兒被殺,還是碎尸,到現(xiàn)在都沒查明真相,任誰也不會接受,必然不肯輕易放棄,但凡有一丁點兒線索,或者有一丁點兒查到些許線索的希望,都會不計代價的瘋狂追查下去。 他忽然就理解步忠勇了。 仇教導(dǎo)也說:“怪不得你始終不肯脫離你現(xiàn)在的派出所,分明有幾次調(diào)動到其他支隊乃至分局的機會,都被你放棄了……你是想把整個轄區(qū)都徹查過一遍,把你女兒所能接觸到的所有人,都……” 步忠勇打斷他:“這些事情沒必要再說了。言歸正傳,我想見見秦明生,親自問他幾個我想了很久的問題。我就這個條件,能答應(yīng)不?” 仇教導(dǎo)眉頭大皺,看一眼石羨玉。 石羨玉也側(cè)身往這個方向轉(zhuǎn)過了臉,雖然他眼睛看不見,還是下意識做出了這個動作。 他倆都有些猶疑。原則上說,初步洗清嫌疑,或者說并未被查出什么東西的步忠勇,仍然是正兒八經(jīng)的派出所民警,且參與到了本案的調(diào)查工作中,想要參與訊問,他們沒理由阻止。 但他倆尤其是石羨玉,總歸對步忠勇不太放心,之前他的反應(yīng)也太過反常了,忽然選擇“自首”配合相關(guān)部門展開調(diào)查的舉動,也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們不想冒險。 至于齊宏宇……他只是個法醫(yī),在這件事上沒有發(fā)言權(quán),同意與否也不需要他苦惱,頂多提點意見。 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能好好交流的場合,所以提意見什么的也就算了,不如閉嘴。 “怎么?不得行?”步忠勇的表情陰沉下來,臉色不大好看:“我就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們都不能答應(yīng)……” 仇教導(dǎo)有些為難的說:“師兄,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著急啊,這事兒我們得好好考慮考慮?!?/br> “考慮?”步忠勇?lián)u搖頭:“果然,你們還是懷疑我,這倒也難免,怪只怪我自己,失去了理智,做出了讓你們無法理解的舉動……” 石羨玉打斷他:“說起這個……你能給我個解釋么?只要你的解釋能說得過去,那我,未嘗不可以冒點險做個主,讓你見一見秦明生。” 仇教導(dǎo)立馬回頭看他,整張臉都皺在了一塊,但一兩秒后就舒展開了,并未開口說什么。 石羨玉向來靠譜,值得信賴。他現(xiàn)在明顯是有了主意,就相信他吧。 步忠勇并未注意到仇教導(dǎo)的表情,他同樣看向石羨玉,看起來略有些意外的樣子,又有點掙扎。 “怎么?”半晌沒等到回復(fù),石羨玉問道:“連個解釋都不能給么?那我可真沒法讓你見秦明生了。” 收回目光,步忠勇閉眼兩秒復(fù)又睜開,眼神銳利了些許,好像下了某個決定,說:“我沒要求單獨接觸秦明生,如果你們不信任我,大可以安排個人跟我一塊審訊,比如石隊你。 我就算想搞小動作,隔著一道鐵柵欄,又有石隊你在一旁盯著,也不會出任何意外的吧?還是說你對自己都這么沒信心?” 石羨玉輕笑起來:“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問題啊……我眼睛保守估計還得個把星期才能好,你確定自己能等那么久?” 步忠勇又不吭聲了。 石羨玉笑容收斂,聲音嚴肅起來,重復(fù)道:“解釋。” “說吧,師兄?!背鸾虒?dǎo)輕嘆著說:“就像石隊剛說的,你自己也承認之前的表現(xiàn)讓我們無法理解了,現(xiàn)在你又連個解釋都不能給,我們怎么能、怎么敢信任你?” 步忠勇輕輕一嘆,只得說:“好吧。先前,我確實是著急了,因為我得知秦明生被你們盯上以后,再沒機會和他接觸?!?/br> 看見石羨玉和齊宏宇露出的些許疑惑,步忠勇不等他們開口問,就主動解釋說:“你們當(dāng)時的行為確實古怪,竟然偽裝成秦明生的同伙去套話,我也拿不準(zhǔn)你們到底是偽裝,還是……真想干掉他?!?/br> 石羨玉錯愕:“所以你懷疑我和師兄有問題?” “我懷疑所有人。”步忠勇說:“我剛盯上黃梁柯沒多久,他死了。之后忽然冒出來個和黃梁柯長得挺像……也不能說忽然冒出來吧,反正是冒出來個冒充黃梁柯的家伙,也死了。緊跟著,你們又找到秦明生,我怕他也死了。” 石羨玉輕哼一聲:“聽起來好像合情合理,但……這不足以解釋你的怪異行為。你真擔(dān)心秦明生有個三長兩短,你只要出現(xiàn)并表明身份,并按照蔡姐的吩咐配合我們的行動即可。 那樣一來,我們就算真有問題,也自然會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赡銋s選擇直接揭露我們的身份,跳出來攪局,之后的調(diào)查更是有意無意的和我們對著干,這可不是簡單一句擔(dān)心就可以揭過去的?!?/br> 步忠勇平靜的問道:“所以,你們懷疑我和這一系列案子幕后的主謀有關(guān)聯(lián),甚至直接參與、策劃了這一系列命案、失蹤案,是吧?就像我懷疑你們和黃梁柯、秦明生背后的犯罪團伙有關(guān)系一個道理?!?/br> 話既然都說道這份上了,石羨玉也不再顧慮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直截了當(dāng)?shù)狞c頭:“是的沒錯,我確實懷疑……你和克洛斯集團有染,甚至可能是他打入我們隊伍的內(nèi)鬼?!?/br> 齊宏宇微微皺眉,暗想石羨玉怎么把克洛斯集團給說出來了。但轉(zhuǎn)念又一想,說便說吧,在他們失聯(lián)期間,克洛斯集團這個名稱早已對普通民警解密,一些表面上的情報早已公開。 也就是說,不論步忠勇有沒有問題,該知道的東西他肯定都知道了。 步忠勇微笑著說道:“終于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出口了啊,所以我想要親自審訊秦明生,必須得自證清白,證明我和克洛斯沒有任何關(guān)系,是嗎?” “也不見得?!笔w玉搖頭說:“你也可以選擇讓我認可你,只要我認可你了,為你冒點險承擔(dān)點責(zé)任,還是沒問題的。” 步忠勇笑出聲:“這可比自證清白還難得多……苦惱啊,我想想到底該怎么辦才好?或者你們再考慮考慮我的條件?你們承擔(dān)點兒風(fēng)險,我把我知道的線索告訴你們,讓你們能盡快破案?!?/br> “你果然變了,師兄?!背鸾虒?dǎo)嘆道:“如果是曾經(jīng)的你,知道關(guān)系到命案偵破與否的重要證據(jù),你絕對不會有所隱瞞,更不會拿來作為交換要求的條件的。” 步忠勇聳聳肩:“你也說是,是曾經(jīng)的我。呵,曾經(jīng),曾經(jīng)的我有什么好自豪,又有什么好驕傲的?連自己女兒被殺都查不明白,讓她至今都得不到一個交代,兇手到現(xiàn)在還逍遙法外。 呵呵,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時此刻,我只希望能在退休之前,利用一切我還能利用的力量,把案子查清楚整明白,把兇手抓到,還我女兒一個交代,免得幾十年后下去了,面對女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仇教導(dǎo)搖搖頭:“你魔怔了?!?/br> “魔怔了又怎么樣?”步忠勇看向他:“沒經(jīng)歷過我所經(jīng)歷的,你有什么立場說我?” “倒也是這么個理,我們確實沒立場讓你放棄多年來的執(zhí)著追求。”石羨玉接話道:“而同為警察,讓你出于職業(yè)信仰的高度,無條件的配合我們,倒是站得住腳,卻有些強人鎖男了。” 步忠勇閉目:“你知道就好,所以那些大義凜然的話就不必說了,我也不會聽。當(dāng)了這么多年警察,我自認為對得起這身警服,也沒干過任何不該干的事?,F(xiàn)在,我想為我死去多年的女兒任性一把,誰勸都沒用?!?/br> 當(dāng)了許久背景板的齊宏宇輕輕點頭,同時也有些腦殼疼。 他知道步忠勇說的沒錯,為期二十四小時的調(diào)查,某種程度上其實已經(jīng)足夠證明步忠勇的清白。這么多年下來,步忠勇不能說沒有任何瑕疵,但至少確實沒犯過原則上的錯誤。 他們還真沒法反駁步忠勇。至于勸說,不管有道理沒道理,反正步忠勇擺明了不聽,就是要任性一把。 所以想得知他嘴里的線索,無外乎三條路,要么答應(yīng)他的條件,要么解開他的心結(jié),要么干脆靠自己挖掘出真相。 后兩條路暫時不必考慮,一時半會做不到的。 答應(yīng)他的條件,想必他也不會那么干脆的把線索拋出來,起碼要等到他接觸完秦明生之后才肯給出線索,以防他們耍賴皮,得知線索后又不讓他去審訊秦明生了。 但同理,他們也擔(dān)心步忠勇耍賴,甚至是空手套白狼,以子虛烏有的所謂線索,騙取到和秦明生接觸的機會。 很難辦啊。 至于風(fēng)險…… 其實步忠勇話以說道這份上,在看守所的審訊室里,隔著鐵柵欄,又有石羨玉作陪,已經(jīng)基本能杜絕風(fēng)險了,步忠勇不太可能拿秦明生怎么辦。 最大的風(fēng)險無外乎是步忠勇耍賴而已。 所以齊宏宇其實傾向于答應(yīng)他,但還是那句話,這件事上邊他一個法醫(yī)并沒有決定權(quán),最多只能提提建議,但這會兒提建議無疑會干擾到石羨玉他們的決定,也會影響步忠勇的判斷,進而影響整個談判的節(jié)奏和主動權(quán)的歸屬。 是的,這次和步忠勇的接觸,本質(zhì)上就是一場談判。 仇教導(dǎo)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看人一向準(zhǔn),這次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看走眼的吧?不管他怎么決定,支持就是了——齊宏宇如是想到,便不再糾結(jié),開始神游起來,不再管步忠勇的事兒。 當(dāng)然,神游也只是在腦海里重演黃梁柯的案子,思路斷了一天半,現(xiàn)在要重新盡快連上才行。也不知道其他兄弟這段時間有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 這時步忠勇又說:“別無謂的浪費時間了,你們估計也不想一直在這件事上耗下去,給個準(zhǔn)話吧,要不要合作?” “合作的事情,說實話,一時半會我還真拿不定主意。”石羨玉老老實實的搖頭說:“再聊聊吧,說不定等會我就能下決定了?!?/br> 步忠勇臉上不耐的神色一閃而逝,勉強保持著淡定的姿態(tài),問:“你想聊什么?” “你女兒?!笔w玉問道:“聊聊你女兒的案子吧,說不定我們能為你提供一些幫助。” “女兒?”步忠勇瞇起眼:“算了吧,都過去十四年了,就算你是福爾摩斯,又能給我提供啥子幫助?” 石羨玉反問道:“那你呢?都過去十四年了,難道你就能查出些什么?” 步忠勇表情繃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笔w玉搖頭說:“多個人多份力量,你不可能介意我們幫你吧? 甚至,我們可以配合你訊問秦明生,如果他真知道些什么線索,也有更大把握將線索挖出來——還是說你自信到自己各方面能力都遠在我們所有人之上?” 仇教導(dǎo)聽聞此語,也立刻勸道:“是啊師兄,多個人多份力量,你信不過別人還能信不過我們幾個嗎?我們絕對會盡心盡力,幫你把你女兒的案子偵破的?!?/br> 步忠勇倒還真露出幾分意動的神色,遲疑了起來。 有石羨玉他們的傾力相助,這十四年的懸案雖依然沒幾分把握能破,但至少比他孤身作戰(zhàn)好太多了。 但…… 他又忍不住哼了一聲:“你們現(xiàn)在的主要精力要對付克洛斯集團,又能抽出多少心思幫我?所謂的幫忙也不過只是空頭支票罷了?!?/br> “可你一個人孤立無援,又能做到什么呢?”仇教導(dǎo)反問: “你應(yīng)該很清楚,現(xiàn)如今破案是件非常系統(tǒng)的工作,沒有圖偵、痕檢、物證鑒定、法醫(yī)以及技術(shù)追蹤等多部門的配合,你難道能憑著自己一個人把案子破了?就憑秦明生可能掌握的那點線索?” 步忠勇不以為意:“十四年前的案子,你說的這些部門又能提供些什么幫助?監(jiān)控視頻?微量物證?還是dna等生物證據(jù)?呵,要有這些東西,這案子能懸十四年?” “但……”石羨玉插話道:“如果查你女兒的案子,和搗毀克洛斯集團,二者并不沖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