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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真的沒事,”沈歌欽輕拍了拍梧桐的手,“我們快進去吧?!?/br> 梧桐點頭。 從正門走到馬場,要穿過一個用竹子編的竹廊,每一根竹子上還鐫刻著詩,皆是之前詩宴上作出來的詩。 竹廊每隔一小段路,都有一名丫鬟手提著一盞做工別致的香爐,香爐里飄出來的香帶著竹子清香。 走出竹廊,豁然開朗。 柵欄圍著馬場,馬場上還有馬夫牽著幾匹馬遛圈子。 江老爺坐在主桌,一瞧見沈邑,連忙起身招呼:“沈邑!” 沈邑知禮數(shù),向江老爺拱了拱手。 江老爺年紀比他長些,哪怕朝堂上他們意見不一,但公事是公事,不可扯到私下來。 江老爺身邊的下人一收到江老爺?shù)难凵?,急忙跑過來,朝他們行禮:“沈老爺,有失遠迎啊,我家老爺有請,”說完,又向沈歌欽與沈珂祈行禮,“沈公子,沈小姐,請?!?/br> 沈歌欽雙手交握,跟在他們身后。 他們?nèi)胱螅诀吲帕猩锨?,在每個人面前都擺上幾樣精致的點心與新鮮當季的水果,還沏了花茶,茶的香味沁人心脾。 沈歌欽注意到各坐在江老爺身邊的兩個人。 一個一襲玄色束腰的高明紋衣衫,一個一身白色暗紋花樣的緞衫,一黑一白,甚是惹眼。 早有小道消息傳,今年,江家的兩位公子都會來參加此次詩宴。 看來,這便是江家的兩個兒子了。 坐在江老爺身邊,溫潤如玉,舉止得體,著一身白衫,看著就面善的應該是江老爺最寵愛的嫡子,江懌塵。 與江老爺隔了一座位,一臉生人勿近的那便是傳言中最神秘的庶長子江鐸了。 城中皆知,江老爺最疼愛嫡子,庶長子他連瞧都不多瞧一眼,今日看他們的座位就能證實。 人還沒到齊,詩宴自然是不能開始。 江老爺沏了滿滿一杯花茶朝他們這邊走過來,找沈邑搭話:“沈邑啊,咱們雖然在朝堂上各執(zhí)意見爭執(zhí)不下,但咱們也公事多年,不管什么,都是為了固國之根基,為了王上啊?!?/br> 沈邑彎了彎唇畔:“江老說得是?!?/br> 江老爺瞇起眼笑,他就喜歡和明白人說話。 “這是你的嫡子與……?”江老爺將話語引到沈歌欽與沈珂祈身上,說著,看向沈歌欽。 “嫡子沈珂祈,遠親之女沈歌欽?!鄙蛞剞D(zhuǎn)頭,示意他們起身拜見江老爺。 沈珂祈率先起身,朝江老爺拱了拱禮:“珂祈,見過江老爺。” “歌欽,見過江老爺?!鄙蚋铓J行了行側(cè)禮。 “好啊好啊,沈邑啊,你有福氣喲,”江老爺伸手拍了拍沈邑的肩膀,又問道,“你那嫡女身體可好些了?” 沈邑身子一怔:“噢,我那嫡女身子骨弱,還在外頭休養(yǎng)?!?/br> “都休養(yǎng)好幾年了吧,身體可有見好?” “身體一直那樣,所以也沒回虞城?!?/br> 江老爺:“等你嫡丫頭身體好了,就帶過來認認人?!?/br> “好,江老?!鄙蛞貞兑宦?。 江老爺端起花茶,將花茶一飲而盡:“既是詩宴,我們就以茶代酒,開心地度過這次詩宴。” 沈邑雙手端杯:“好。” 一杯飲盡,江老爺回頭瞧了一眼,話里有話:“一轉(zhuǎn)眼,這孩子就都長大了,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br> 沈邑用笑掩飾,他自然聽得出來,江老爺?shù)囊鈭D。 江老爺膝下只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也都到了該娶親成家的年紀了。 江老爺用手擋在嘴邊,壓著聲音:“你這遠親之女的丫頭有心上人了嗎?” 沈邑頓了頓:“姑娘家的心思,我怎么會清楚啊?!?/br>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親事還得爹娘做主,她爹娘呢?” “她爹娘不在了。” “那你就是她爹啊?!苯蠣攲⒃挾颊f到這份上了,無異于是將心思直接擺在明面上了。 雖說這丫頭不是沈邑的嫡女,但看這形勢,沈邑早已將她視如己出了,不然沈邑不會帶這丫頭來詩宴啊。 “江老,我有個疑惑,不知當問不該問?!鄙蛞卦掍h一轉(zhuǎn)。 江老爺揮袖:“問。” “虞城之人,皆知你與柳家關系甚好,也有傳言說你已為你的兒子向柳家說媒了。 ”沈邑這一問,先發(fā)制人。 江老爺?shù)拿夹耐煌坏靥?,不說這樁事也罷,一提起這件事,他心中就來氣。 他是有想讓柳家那獨女與他的嫡子懌塵成親的心思,可惜啊,柳家一心想攀太子這高枝,一心想讓自己女兒進宮。 此事也只得作罷。 為了江家日后的地位,也為了江家的臉面,他怎肯再去向柳家說媒?那不是讓虞城百姓看他江家的笑話嗎? 他的懌塵一表人才,還怕尋不上一門配得上他的親事么。 虞城之中,放眼看去,也只有沈府了,不過沈府嫡女身體羸弱,常年在外休養(yǎng),還有庶出的一個丫頭,年紀太小,瞧來瞧去,也只剩沈歌欽了。 她雖不是沈府之女,但若是以沈府之女的身份出閣,倒也與他的懌塵配得上了。 兩家門第相當,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啊。 要是成了,皆大歡喜。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沈歌欽正巧聽得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