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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衛(wèi)兵:“不好陳總兵!東蠻人聚重兵于城門下,他們……數(shù)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他們抓了方姨娘,若是我們不投降,他們就把方姨娘下油鍋?!?/br> 聞言,陳沐盼、柳絮兒對視,二人不發(fā)一言匆匆趕去城門。 天道停下托夢的舉動。它聽到這個消息又喜又急。 喜的是陳沐盼剛說沒有勢力會來暴力消滅她們,都都泓烈就出現(xiàn),成功打臉陳沐盼。 急的是,陳沐盼說來打她的都是沒實力沒腦子的小雜碎,有恃無恐的樣子。天道擔(dān)心都都泓烈。 不論如何,天道還是將視線放到城門處—— 正午時分,大太陽掛天空的正中央。城墻上的風(fēng)很大。 陳沐盼的五百親兵,甚至段俊宏曾經(jīng)的妾室通房外室都來了。 反而是白副將等幾個將領(lǐng)不見身影。隸屬于白副將幾人的士兵們竊竊私語:“將軍他們?nèi)四???/br> “下面那個帶頭的東蠻人怎么和段大將軍那么像?會不會……” “段將軍是細(xì)作金蟬脫殼,白副將他們叛國投了東蠻人???” 他們的議論帶動了其他人,很多曾經(jīng)與東蠻人打過仗的兵油子開始唱衰:“是了是了,下面那么多東蠻人。我們打不過的。我們所有人都會死……” “最近城里城外大變樣,還以為……沒想是回光返照。我們才過幾天好日子……我們不如勸陳總兵投降吧。陳總兵是個好人?!?/br> 陳沐盼的五百親兵絲毫沒有動搖。守在自己應(yīng)該在的位置。 出身青樓的阿紅遙指唱衰人的鼻子:“你們還是不是男人?沒開打就想著失敗和投降?” 那些人氣得回嘴:“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我曾經(jīng)還光顧過你呢?一個破鞋還有臉說我?” “我們和你能一樣?打敗我們肯定死。而你們把那些東蠻人伺候舒服,沒準(zhǔn)比現(xiàn)在過得好呢?!?/br> “你!” “陳總兵柳大人過來了!” 城頭瞬間一片寂靜。 柳絮兒懷抱琵琶跟在陳沐盼身邊,路過阿紅的時候停下腳步。 她側(cè)頭看向阿紅,微垂眼瞼:“你很好,一會兒加油?!?/br> 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看向那些挑事的污言穢語攻擊人的士兵。 “把白副將他們叫來。若不想被當(dāng)叛國賊一窩端,不論身上發(fā)生什么,都給我立刻過來?!标愩迮芜呎f,邊按著墻垛向城下看去。 城下是密密麻麻的東蠻騎兵。馬匹都是部落人自己養(yǎng)的馬。 隊伍最前方架著一口五米大的鐵鍋,鐵里燒著滾沸的油。 鍋上懸吊著方姨娘。 像是嫌只有方姨娘一個人不夠。還有幾百名大黯百姓被壓在陣前,多是婦女兒童,抽泣哭泣。 都都泓烈生怕城上人認(rèn)不出自己那張臉,縱馬來到油鍋前:“聽聞陳總兵高義。不僅繼承亡夫遺志接手邊軍,甚至還與其他亡夫的妾室姐妹相稱、共同撫養(yǎng)兒女。” 他用馬鞭指方姨娘的肚子:“如此高義的陳總兵,要如何對待方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 都都泓烈說到此處刻意停頓,仰頭看向城頭。 城墻上的兵將果然如他意料般的議論起來:“下面的不是段大將軍?可那長相……” “也對,怎么可能有人會蠢到用自己的妻兒威脅敵人呢?” “可是如果段大將軍真是東蠻的細(xì)作,那么陳總兵便是細(xì)作的遺孀。不論她是否知□□實如此?!?/br> “細(xì)作的妻子做總兵……” “將軍是不是東蠻人根本不要緊。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東蠻人……幾十萬人啊?!闭f話的人以及他身邊被他情緒感染的人,雙腿開始顫抖。 段俊宏曾經(jīng)的女人們以及陳沐盼的五百親兵一聲未吭。 阿紅想說什么,卻被段俊宏曾經(jīng)的妾室扯了下。 阿紅想到什么,浮現(xiàn)冷笑。她仔仔細(xì)細(xì)看著那些議論紛紛的士兵,將他們的面容記在心中。 陳沐盼將所有人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她不閃不避,低頭沉默地回視城下的都都泓烈。 此刻擺在陳沐盼眼前的,似乎只有兩條路。 一條路直接承認(rèn)都都洪烈就是段大將軍,那么作為細(xì)作的妻子,陳沐盼還有什么資格做總兵? 另外一條路是不承認(rèn)都都泓烈是段俊宏。那么陳沐盼如若對方姨娘和腹中孩子視而不見……天下人會罵陳沐盼歹毒善妒。 邁一步是毒婦惡婦,退一步是叛國賊。 東蠻人像海一樣多。即使不給東蠻人開城,對方就打不進(jìn)來? 這么多年兩國的戰(zhàn)爭,大黯兵將和百姓知道自己的實力,他們根本打不過東蠻人。 堅持不開城門不投降,只會激發(fā)東蠻人屠城的惡意而已。 破僵局的竟然是方姨娘。她掙扎著抬起頭:“沒錯,我是個女人,一個嫁給東蠻細(xì)作,有了孩子的女人。 但我更是大黯子民,我生在長在這片土地上。 我的心是跳動的,我的血是熱的,我和所有的男人女人一樣。 我也有家國情誼,一個有敵人孩子的女人也可心懷國家大義!” 話落,她手腕上的繩子竟然斷裂開來。原來這么久以來,她都在默默摩著手腕上的繩子。 方姨娘直挺挺地向guntang的油鍋掉落。這一刻不論是大黯還是東蠻,都齊齊發(fā)出驚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