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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有一日,那扇窗有了動靜。 窗子被砸爛,一只香爐自窗口拋出后墜落在地。 她的身影出現(xiàn)在窗前,額角淌著血。 祝眠提刀自窗子闖入,先將春容穩(wěn)穩(wěn)推至角落,隨即將刀鋒對準屋內的人。只是幾個不入流的武人,兇色在面,不加掩飾。 春容站在角落,被他護在身后,有些恍惚。已入了冬,屋內炭火烘著,暖意融融,她有些薰薰。自他走后,她日日夜夜飲酒,總是不太清醒。今日恐怕也是醉中生了幻覺,竟以為他來了。 “老子正教訓這個婊|子,哪個不長眼的來多管閑事?” “教訓誰?”祝眠偏了偏頭,回身看向春容,她額上的傷是新傷,傷口邊沾著爐灰,是被那只香爐砸到了腦袋。 “你身后那個婊|子!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老子花了錢,摸都不讓摸?還當自己是什么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呢?” 刀光一閃。 叫罵聲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嗚嗚咽咽的哀鳴,那人捂著嘴巴,卻也堵不住口中淌出的鮮血。 祝眠甩去刀身上的污血,他只用輕輕一刀,就割斷了對方的舌頭,令他再罵不出聲。另外幾人見狀,慌張扶著人離開,臨走不忘撂下幾句狠話。這樣不入流的小貨色,多一刀少一刀的事。剛要出手解決,卻發(fā)覺有人握住了他的刀。 春容正輕輕捏著刀身,他若是提刀揮刀,勢必要傷到她。 刀刃冰冷,像是數九寒冬檐下冰棱。她捏著刀身,寒意自指尖遍及全身,她打了個寒顫,終于從暖意薰然中蘇醒。確實是祝眠出現(xiàn)在她身前,不是幻覺。 她松手,退了半步便撞到了衣柜,退無可退。 “祝公子?!彼鬼┒Y,額角傷口淌出的血珠掛上眼睫,再抬眼時,血珠如淚淌落,自眼角始,劃過臉頰,最終沒入衣襟。 祝眠在屋內翻找出軟紗,疊了幾疊后壓在她的額角。 小趙滿面愁色地來到枯坐禪:“姑娘,怎么又——”話說一半,瞧見了祝眠。 “去拿傷藥?!弊C叻愿赖馈?/br> 小趙很快取來傷藥紗布,端來熱水,替春容整理傷口。動作利落熟練。 “這次破了相,恐怕要歇不少日子?!毙≮w半喜半憂,“姑娘何必這樣折騰自己?回回都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不知道還以為你也是走江湖的俠女了?!?/br> “得幾個小傷口,便稱得上俠女了嗎?”春容自嘲笑笑,扶了扶額上紗布,努力讓忽略一旁的祝眠,“過幾日拿抹額遮住便可。誤不了多少生意?!?/br> 小趙瞟向祝眠,欲言又止。 “我去找人來將屋子收拾收拾?!贝喝輰ち藗€借口,起身要走,剛一站直身子,便覺頭暈目眩,眼前發(fā)黑,幾乎傾倒在地。 祝眠扶住她,向小趙問道:“常受傷嗎?” 小趙回答:“是,且回回都是剛養(yǎng)好便添新傷?!?/br> “為了什么?” “總是惹怒了客人,客人若動手,姑娘便受著。” 春容昏沉沉聽到二人對話,伸手要去堵小趙的嘴。手臂揮舞了幾下,都被祝眠攔在懷中,動彈不得。 “姑娘寧可挨打,也不愿再賠笑應付那些客人?!毙≮w忽然在祝眠身前跪下,“祝公子,求您幫幫姑娘吧?!?/br> 祝眠怔了怔。 他守在窗前這些時日,發(fā)生了些什么?那扇窗子一直不開,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知道。 “胡說什么?!贝喝輶觊_祝眠鉗制,在小趙身前蹲下,捧著她的臉道,“酒溫好了嗎?宦娘那里知會過沒有?凈耗在這里,小心宦娘尋你麻煩?!?/br> “姑娘,宦娘禁了你的酒。若非有客,不能給你酒吃?!毙≮w起身抱著春容的腰,惶惶道,“姑娘,祝公子來了。你有什么要說的話,盡可說清楚呀。” “說什么?”祝眠附聲問道。 春容推開小趙,緩緩起身,回頭看著祝眠。她的眼中沒有生氣,像是河岸邊上飄起翻肚的魚。 說什么? 其實她有千言萬語要說。 譬如那些客人令她覺得厭煩惡心,每一根毛發(fā)、每一寸肌膚,都會因為他們的靠近而想要嘔吐。所以她惹怒對方,挨打起碼暢快。疼痛比厭惡令她好受。 譬如她這些時日,日日都在打探他的消息,卻日日都聽不到他的消息。只有那些江湖人的猜測,猜他殺了誰,猜他去了哪里。沒有準話。 譬如她望著他便覺歡喜,想要長長久久地留住他。 可她自知,娼籍沒有資格與人長久。 “春容有傷在身,不留祝公子了?!?/br> “在躲我。”祝眠心中已經確定,“他死了?” 祝眠思來想去,唯有這個原因。雖然他將刀鋒轉為刀背,但那個書生文弱,受刀背一擊傷到臟腑,或許也難活下去。那個書生死了,所以她意志消沉,所以她躲開自己。 “沒有人死?!贝喝萼?,“或許是我該死。” 小趙連忙說:“呸呸,姑娘又說胡話?;畹煤煤玫?,怎么就死不死的?!?/br> 祝眠出手點了她幾處xue道,令人昏沉沉睡去。她意識恍惚,應該好好休息。有什么話,待休息好了再說不遲。 他等她該說的話說完,再道別也不遲。 春容這一睡,等到次日清晨才醒。人醒了,酒也醒了。 冬日的早晨,陰冷昏暗,祝眠端著碗熱湯喝著,驅散清晨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