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當(dāng)獵戶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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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你到底怎么了啊? 吃完飯, 收拾了桌子,魏陵拿出一截鐵松木,對著油燈開始削。 程鐸本來沒看出他在做什么, 等第二天魏陵把削好的鐵松木放在火上慢慢烤制成形的時候, 他才看出那是一柄木弓的弓臂。 以魏陵的臂長, 用這樣的弓當(dāng)然是太小了。程鐸猜到他是給永哥兒的,想了想,默默去找了隔壁村的牛鐵匠打聽, 最后從他那兒弄來一根鞣制地很好的牛筋線,并一副曬干的牛角。 “你這是……”看到程鐸默默遞過來的東西, 魏陵有點意外,他本來打算拆了自己的大鐵弓,把材料換到鐵松木弓臂上的。 雖然這樣匆匆制出來的弓箭太粗糙,準(zhǔn)頭也不會太好,但對永哥兒這樣的新手來說夠用了。而且再過一兩個月,他就可以把拓木精心制成的弓箭帶來,以永哥兒的認(rèn)真和努力,到時候他的箭術(shù)應(yīng)該也練出一點了,換上新弓剛剛好。 “拿著吧,別告訴永哥兒是我給的?!背惕I說。 魏陵沉吟了一下, 沒有拒絕。他跟程鐸打了一架,又住在同一屋檐下三天, 對程鐸那一身巨力垂涎的同時,倒生出一點惺惺相惜之感來。 同為男人, 他當(dāng)然能感覺出程鐸身上微妙的掙扎, 但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的責(zé)任。換他站在程鐸的立場, 可能不會比他做得更好了, 魏陵想了想也就釋然了。 再說這是程鐸欠永哥兒的,他干嘛不要? 魏陵知道自己在羊兒村呆不了多久,教永哥兒的時候可謂是事無巨細(xì),把自己的經(jīng)驗和訣竅一股腦都說了。 臨行前一天,他又送上了自己趕制的鐵松木弓,擔(dān)心永哥兒拒絕,他還事先找好了借口:“這是我自己做的,不值錢,就當(dāng)是臨別贈禮吧?!?/br> 永哥兒驚訝不已:“魏公子,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他手指輕輕撫摸著打磨光滑的弓身,很明顯看得出制作弓箭的人用了心的。 要說魏公子貪圖他的虎骨哨子,他拿去第二天就已經(jīng)還給他了;要說魏公子對他有什么想法,那也不可能,他從頭到尾給他的感覺就跟他阿爹差不多…… “因為我看著你,就像看到了自己的親弟弟,忍不住就想對你好?!蔽毫晡⑿χf,他這會兒還不敢十分確定。不過就算認(rèn)錯了也沒關(guān)系,永哥兒這么淳樸善良,就算不是他也愿意對他好。 永哥兒也感覺魏陵很親切,不過對方的身份是小將軍,他想了想還是沒敢厚著臉皮說些什么…… 至于弓箭,對他來說也很貴重,永哥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 魏陵看出他的猶豫,又道:“你若是覺得受之有愧,下次我再來,你用自己親手獵的東西招待我怎么樣?也讓我檢驗檢驗第一次當(dāng)師父的成果?” 永哥兒聽到他還會再來,暗暗松了口氣,垂眸思索了一下,點頭答應(yīng)道:“好,我不會讓師父失望的?!?/br> 魏陵連忙道:“就是一個說法,你可千萬別叫我?guī)煾浮也幌氡荒憬欣狭恕!?/br> 要是永哥兒真是他們魏家人,那就亂了輩分了,小叔會打死他的。 “哦……”永哥兒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就想通了。魏公子確實太年輕了,他們師徒相稱,容易惹人誤會? *** 永哥兒預(yù)料得沒錯,李旺確實想跟著魏陵一起去找人。為此他還準(zhǔn)備了大量的干糧和水,甚至把家里的銀錢分為兩份,一份給永哥兒拿著,一份他自己帶走。 “爹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你在家里好好兒的,別亂跑。爹私下拜托了李三爺照看,你有事盡管去找他?!?/br> “爹,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李旺擺擺手打斷他:“你以為修城墻是什么地方?那里吃喝拉撒都不方便,干活的還都是些囚犯……爹自己去就行了。” 李旺能想象,長時間呆在邊關(guān)與世隔絕,別說犯人,就算那些看守的士兵看見姑娘和哥兒們也會雙眼發(fā)綠。這樣的情況,他敢把永哥兒帶上嗎? 永哥兒一想確實有點不現(xiàn)實,只能放棄:“那爹,你多保重身體,找到大哥二哥盡快回來。” 永哥兒心里有點慌,他長這么大,從來沒跟爹分開過。何況他爹腿腳不方便,若是沒有跟大伯家鬧翻就好了……好吧,就算沒有鬧翻,他大伯和大伯娘也不可能答應(yīng)幫忙的。 至于請人,他們拿不出那么多銀子。他爹是去找人的,多久能找到很難說,讓村里人幫忙一天兩天還行,他們不可能要求人家放下自己家里的活計,不顧報酬的給他們幫忙。 所以除了他爹,他們家還真找不出別人了。 李旺是悄悄走的,沒讓永哥兒去送。臨走還交代他,如果有人找他就說他出門干活去了,能瞞一天是一天。 李旺其實也為難,手心手背都是rou,永哥兒在村里至少還有李三爺?shù)热苏疹欀0⒋蟀⒍羰钦娴谋蝗俗トバ蕹菈?,那是每一天都在搏命啊,他能不急著去找嗎?/br> 魏陵看在永哥兒的面上,本來打算親自送李旺去禹方山一帶找人,不過他回軍營述職的時候,才從親衛(wèi)口中得知于渾部戎人南下,魏家軍已經(jīng)開拔前往函谷關(guān)了。 “小將軍,你總算回來了!將軍命我在此等候,我已經(jīng)把行囊打包好了,咱們這就上路吧?” 親衛(wèi)迫不及待地牽出了兩人的馬,馬上還掛著魏陵的武器和行李。 “這……”魏陵無奈地看向李旺:“軍令在身,我只能對李叔說聲抱歉了。” 魏陵想過讓李旺等他回來,可是他這一去歸期不定,李旺不一定愿意等。 因為有程鐸和村里人口口相傳,魏陵其實不怎么喜歡李大和李二,但他對李旺卻是沒有惡感的。之前他甚至想過,找到人先看看他們有沒有悔改。如果還是老樣子,他就瞞著李旺,讓那兩個無賴多受點罪。 當(dāng)然,他不會要那兩人的命。李旺就這兩個兒子,要人家中年喪子,有點太過分了。 魏陵想了想給李旺寫了封信,又交代他找到人搬出他的身份,若是那李大李二真是被誤抓的,看守自然會放人。 李旺自然是千恩萬謝,送走魏陵之后,獨自一人踏上了去禹方山的尋人之路。 卻說魏陵騎了一天一夜的馬趕到函谷關(guān),看到全軍從將領(lǐng)到士兵全在熱火朝天地準(zhǔn)備迎敵。 大將軍魏震遠(yuǎn)一看見他,就把他抓去了大帳:“魏陵你回來得正好,我和幾位將軍正在商量布防,你過來聽聽看?!?/br> 魏陵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把畫有虎骨哨子的圖拿出來。算了,還是專心迎敵吧,他這時候可不能讓小叔分心。 魏陵離開之后,程鐸感覺自己的身體情況越來越糟,一開始是兩天吐一次血,后來變成一天一次,甚至一天兩次……每次發(fā)作的時候都痛不欲生,結(jié)束之后仿佛整個人都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同時他的食欲變得極其旺盛,那七八十斤的野豬rou,他不到三天就吃完了。 程鐸沒辦法去打獵,只能盡可能的在村里收購糧食。 永哥兒聽到了一點消息,實在擔(dān)心,轉(zhuǎn)悠半天還是來了。 算了,他就看一眼,程鐸沒事他就回去。 程鐸家的院門關(guān)的死死的,永哥兒敲了很久,才有人過來開了門。是程鐸,但他沒讓永哥兒進(jìn)去,只把院門開了一條縫:“你怎么來了,有事?” 他知道李旺不在,猶豫許久,還是沒辦法放著永哥兒不管。 “我來看看你?!庇栏鐑河悬c不自在,但是很快又奇怪起來,程鐸做什么都是大大方方的,就算不想看見他,也不至于連門都不開? 發(fā)現(xiàn)永哥兒抬頭往里看,程鐸不自覺往后退了半步。 盡管他極力隱藏,永哥兒還是看到了他如今的樣子。 這個男人雙頰凹陷,額頭、脖頸青筋暴突,簡直瘦得不成樣子。永哥兒不敢相信,距離上次見他才過了短短十天! “你怎么瘦成這樣了?”永哥兒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發(fā)覺程鐸要關(guān)門,他眼疾手快地把手放了上去。 “松手。”程鐸說。 永哥兒不理他:“你說你沒事,你沒事就是這樣的?都這么嚴(yán)重了,為什么還不肯請大夫?” 程鐸垂下眼簾,冷淡地道:“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再不管就要給你收尸了!”永哥兒氣急地吼了一句,吼完馬上就后悔了,他緩和了一下語氣,重新道:“你開門,讓我進(jìn)去說?!?/br> 程鐸不動如山:“你就不怕我傳染你?” “傳染就傳染!”永哥兒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他看著程鐸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真的很怕他今天離開,明天這個人就沒了! 程鐸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掰起了永哥兒的手指:“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松手!再不松手壓疼了別怪我!” 永哥兒火了:“你壓!我手今天就放在這兒了,你往這兒壓!掰我手指干什么,不敢壓的是懦夫!” 永哥兒不僅用手指死死地?fù)钢T板,還把一只腳也伸了進(jìn)去,一副死賴在程鐸家不走的模樣。 程鐸能怎么辦,他總不能真的把永哥兒手指掰斷、壓斷吧? 他這次沉默地更久,最終還是犟不過永哥兒,慢慢把門打開了。 永哥兒看清程鐸的樣子就紅了眼眶,這個男人原本健壯如牛,如今瘦得脫了相,幾乎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了……永哥兒的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你到底怎么了啊?” 永哥兒問到后面,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他撲進(jìn)程鐸懷里,眼淚飛快地落了下來。 程鐸手足無措,要說他不怕死是假的,可是永哥兒這么抱著他哭,他好像又覺得死亡沒那么可怕了。 他遲疑地伸出手,拍了拍永哥兒的后背:“我沒事,別哭了?!?/br> “你還說沒事!”永哥兒哽咽地道:“程鐸,你別固執(zhí)了,我給你請大夫好不好?你上次傷得那么嚴(yán)重都好了,這次喝了藥也能好的,你別怕,我去給你請大夫?!?/br> 永哥兒心里慌得要命,他想起之前兩次看見程鐸發(fā)病,如今他又暴瘦成這個樣子…… 他就算再沒見識,也知道這是不好的征兆。 永哥兒如今什么都顧不得了,松開程鐸,隨便抹了一把臉就要出門。 這次換程鐸攔住了他:“別去?!?/br> 第39章 這下真的要死同xue了! 事到如今, 程鐸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永哥兒,不是我不讓大夫看病,而是我知道看了也沒用。我所處的時代跟你們不一樣, 我是從另一個時空過來的……” 見永哥兒不懂, 程鐸又隨手撿了兩顆石子舉例:“你可以想象成這是兩個不同的地方, 因為一次時空錯亂,兩個地方產(chǎn)生了短暫交集,我就從這顆石頭, 轉(zhuǎn)移到了這顆石頭上……你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我剛剛穿越過來?!?/br> 永哥兒嘴唇動了動:“我不懂……你的意思是, 你從另一個地方過來的?” 程鐸不是逃難嗎,這好像是一個意思? “你可以想象成幾千年以后,我是從幾千年以后回來的?!笨赡苁墙K于沒了顧忌,程鐸也不管永哥兒能不能聽懂,全都告訴他了:“我那個世界遭遇了一次罕見的外星病毒入侵,病毒改造了人類的身體,大部分人變成了行尸走rou,只有極少部分人像我這樣,擁有了不一樣的能力,我們稱為異能。” “你明白嗎?我的力氣并不是天生的, 所有的能量來源都是晶核,我現(xiàn)在這樣, 八成是晶核出了問題……” “出了問題會怎么樣?”永哥兒著急地追問。什么時空、病毒,什么能量、晶核, 他統(tǒng)統(tǒng)聽不懂, 他就聽懂了最后這句。 程鐸、會死嗎? “我不知道。”程鐸苦笑:“好一點可能失去能力, 壞一點就…沒了吧?反正我那時候就該死了, 現(xiàn)在多活了幾個月,也不算虧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變小,而且身體急劇枯竭的模樣,也很像是后一種情況。 程鐸眼睛看向跟他一起并排坐在屋檐下的永哥兒,比起孤零零一個人死在荒郊野外,尸體被野獸啃食?,F(xiàn)在至少有人陪在身邊,送他最后一程。 雖然這么說對永哥兒不公平,可是誰叫這個傻哥兒不聽勸,非要擠進(jìn)來?以他的心軟程度,就算他現(xiàn)在想把人趕走,這個傻哥兒也不會肯離開了吧? 程鐸何嘗不知道,他和永哥兒之間,早已經(jīng)糾纏不清了??伤绞堑搅诉@個時候,越是什么都不敢跟永哥兒表露,只把自己的來歷和不看大夫的緣由說了。 可是永哥兒比他想象的更勇敢,他對上程鐸的眼睛:“那你說你是逃難來的,未婚妻也是騙人的了?” 程鐸看見他眼底細(xì)碎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熱烈的情緒灼傷到了,竟然狼狽地移開了目光:“你不害怕?” 可能是覺得自己這樣太慫了,程鐸抬頭看向別處:“我是說,我告訴你這些……你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