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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當(dāng)獵戶 第32節(jié)

    “是我!”永哥兒嗓音哽咽,他剛剛好怕,程鐸就這么斷氣了。

    程鐸動不了,只能就這搖曳的火光,看清永哥兒的臉。他躺在永哥兒的腿上,永哥兒也低頭看著他,明明他都這個樣子了,那雙水光瀲滟的大眼睛看著他還滿是依賴。

    就好像只要他還活著,其他都沒什么大不了的。

    程鐸心里一動:“我…睡了多久了?”

    “沒有多久,天還沒亮。”永哥兒小心地幫他理了理頭發(fā):“身上還有哪里痛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痛,他是全身都挺痛的,不過說到吃東西……

    “你給我吃了什么?”他剛才醒來就覺得嘴里有股鐵銹味,別不是這個傻哥兒,用自己的血喂他了吧?

    “狼血?!庇栏鐑河行┎缓靡馑?,他實在找不到水了,只好把還溫?zé)岬睦茄菇o了程鐸。

    程鐸恍然:“你找到那只狼了?”

    永哥兒點頭,看起來很高興:“你想吃狼rou嗎,我給你烤一點?”

    他一直以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沒變,不僅帶著火折子,還有姜和鹽等調(diào)料,如果不是沒有水和燉煮的罐子,他都想給程鐸燉狼rou湯了。

    如果是別人,受了這么重的傷,大概是吃不下的。

    但是程鐸……他好像又餓了:“好。”

    永哥兒聽到他愿意吃東西就更高興了,小心翼翼地把程鐸的頭挪到地上,又往他頸下墊了一些枯樹葉,然后才去料理那只狼了。

    程鐸這才注意到,永哥兒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里衣好像也不見了,稍微一動就露出脖頸和胸膛。

    他的皮膚確實很白,火光照在細(xì)膩無暇的皮膚上,搖曳生姿。

    永哥兒慌亂地收攏領(lǐng)口,程鐸也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想了想,問道:“你怎么跟來了?”

    大半夜的,永哥兒難道是不放心他?

    說到這個,永哥兒就感覺可惜:“我去找王大夫抓了些補身子的藥,可惜了,我熬了兩個時辰呢?!?/br>
    那藥還貴,一副就要了他四十文錢。他趁熱端來,結(jié)果剛到程鐸家就看見他被狼追著往山上跑,他哪兒還顧得了藥啊,丟下藥罐子就跟來了。

    他看了眼程鐸,忍不住辯解:“你說我們的藥治不好你,那補身子的藥總沒錯吧?”

    程鐸目光含笑地望著他,雖然很想說他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不如多拿點rou給他吃,他寧愿做個飽死鬼。

    可永哥兒一片心意,程鐸實在不忍心苛責(zé)。何況他還沒忘記自己剛來時,這個小哥兒有多財迷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反過來為他花錢了……

    永哥兒被他的眼神看得瑟縮了一下:“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程鐸沉默了一會兒:“在山壁上的時候,為什么不放手?”

    永哥兒嘴唇動了動,垂下眼簾盯著火上的烤rou,咕噥著道:“反正都這樣了,要死一起死唄?!?/br>
    他話說得硬氣,要是表情不那么窘迫就更好了。

    永哥兒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厚臉皮,程鐸什么都沒有跟他說過,他就想跟著人家一起死了。

    “那你現(xiàn)在后悔嗎?”程鐸的聲音更輕了:“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跟個癱子沒什么區(qū)別,說不定明天早上就變成一具尸體了?!?/br>
    永哥兒手抖了一下,很快又咬緊了牙關(guān):“那你要我怎么辦?”

    他慢慢抬起眼皮,目光幽怨地瞪著程鐸,心中氣怒,更多的是委屈:“是,我后悔了!我干嘛要跟你下來?你這人這么沒良心,一句好聽話沒跟我說過,我干嘛巴巴地死皮賴臉,不是犯-賤jian是什么?”

    “……”這下?lián)Q程鐸啞口無言了,他就不該多此一問!

    永哥兒氣歸氣,但rou烤好了,他還是第一時間吹涼了送到程鐸嘴邊:“吃吧!”

    程鐸心里窩心又好笑,小哥兒語氣兇巴巴的,可是扶著他的動作不要那么小心,身子也不要偎過來讓他靠著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程鐸吃了一半就表示不要了,永哥兒想到他晚上吃了那么多,也沒勉強。自己吃了一些補充了體力,就把剩下的狼rou收了起來。

    天亮之后,永哥兒圍著天坑轉(zhuǎn)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未干的小水坑,用葉子帶了一捧回來給程鐸喝。

    程鐸喝完問他:“怎么樣,能爬上去嗎?你能出去就先去叫人,我昨晚是騙你的,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永哥兒看他一眼:“你騙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程鐸有點心虛:“這次真的沒有騙你,我感覺好多了?!?/br>
    講道理,他就是未婚妻那件事騙了永哥兒吧?

    永哥兒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上次吐血也說自己沒事。”

    程鐸:“……”

    淦,他還繞不過去了是吧?為了爭這口氣,他就算回光返照也要多活兩天!

    永哥兒看著他這副生氣勃勃的樣子,偷偷彎了彎唇,然后才告訴他:“抱歉,讓你失望了,我爬不上去?!?/br>
    他說的是實話,這天坑太陡峭了,陷得又深,他確實爬不上去。

    “不過那邊有個地下涵洞,不知道通向哪兒。”

    程鐸思索了一下:“里面有風(fēng)嗎?”

    “這…我沒注意,我一會兒再去看看?!?/br>
    永哥兒很快去而復(fù)返,告訴程鐸涵洞里有風(fēng),就是里面黑漆漆的,還很深,四通八達。

    兩人沒有貿(mào)然進去,又在天坑了呆了兩天,還是沒有人來,狼rou都要吃完了,才不得不選擇進入涵洞冒險。

    說到狼rou,程鐸本來是打算省下來給永哥兒的??墒怯栏鐑呵宄氖沉?,像是怕他不吃就沒了似的,每頓都逼著他吃,不吃就跟他急。

    程鐸實在是怕了他了,小哥兒眼眶一紅,他就乖乖就范了。

    臨出發(fā),永哥兒收拾了剩下的狼rou,又捆了一小捆干柴讓程鐸掛著,然后就背著他上路了。

    程鐸都替他累得慌,可是讓他把自己留下,他又不肯。其實程鐸也擔(dān)心永哥兒在地下涵洞里出事,現(xiàn)代裝備齊全的探險隊都有失蹤的案例,更別提永哥兒什么都沒有了。

    算了,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就是他死之前,是不是要把心里話跟永哥兒說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第41章 是不是還有轉(zhuǎn)機?

    前面已經(jīng)說了, 程鐸的身高足有一米九,但永哥兒卻只有一米七左右,這也導(dǎo)致他背著程鐸的時候, 程鐸的腳是拖在地上的。

    永哥兒當(dāng)然也發(fā)現(xiàn)了, 他拼命往前彎曲著腰, 因為體力大幅消耗,熱得滿頭大汗,喘氣聲在漆黑空曠的涵洞里格外明顯。

    “好了, 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背惕I聽出永哥兒的步伐再次變得拖沓,出言勸阻道。

    “不…行, 再走、走一段?!庇栏鐑捍謿獾溃麄冞M來差不多三個時辰了,已經(jīng)休息了七八次??墒乔胺礁究床坏揭稽c亮光,他怕再這么下去,狼rou吃完,他們倆都會死在這里。

    簡易的火把早就熄滅了,多虧程鐸能在黑暗中視物,給永哥兒指明方向,摸索著前行。兩人一個當(dāng)對方的腿,一個當(dāng)對方的眼睛……程鐸這會兒也不敢再說讓永哥兒丟下他的話, 兩人一旦分開,看不見的永哥兒很可能會迷失在這迷宮一樣的地下涵洞里。

    程鐸何嘗看不出永哥兒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 故意抬頭望了眼前方,拍著他的肩膀大聲道:“再走五步有塊平坦的地方, 你把我放在右邊, 我們就在那里休息!”

    做完這個動作,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能動了。

    程鐸又驚又喜, 他一直以為自己摔斷了脊椎,死之前都只有頭能動了?,F(xiàn)在這樣,無異于意外之喜!

    永哥兒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堅持走了幾步把程鐸放下,然后跌坐在旁邊,斷斷續(xù)續(xù)地道:“你的…手,能動了?”

    “對,我能動了!”程鐸激動道,他試著抬起手臂,雖然還有點吃力,但確實是能動了沒錯。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還能恢復(fù)?

    永哥兒也很高興,他的手顫抖著在黑暗中摸索,摸到程鐸的一只腳,這時候也顧不得自己是哥兒了,順著腳踝就往上摸了上去:“那腿呢,腿有感覺嗎?”

    程鐸只感覺到被永哥兒觸摸到的地方有點癢,但他無論怎么努力,雙腿還是沒法動彈。

    程鐸也沒失望,反而給永哥兒打氣:“沒關(guān)系,我們就在這里休息一晚,說不定明天就能動了?!?/br>
    “嗯!”盡管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永哥兒還是不由自主地想笑。他覺得這樣也挺好的,雖然黑漆漆,缺少食物也沒有水,可是程鐸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永哥兒悄悄用舌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因為身體大量出汗,他這會兒其實渴得不得了。可他們沒有裝水的工具,再說就算有,天坑里那個小水洼也不夠他們裝的。

    永哥兒手指都累得顫抖了,但他還是堅持把程鐸的一只腿放到了自己腿上,想給他按按,這樣說不定能好得快。

    “你休息一會兒吧,我自己來?!背惕I按住了永哥兒的手,感覺到那只手上的高熱,連忙拉起衣袖,給永哥兒扇風(fēng),擦汗。

    永哥兒看不到程鐸,但他能感覺到對方在他頭臉上輕輕擦拭的動作。他覺得自己紅頭脹臉的樣子一定很丑,可是卻舍不得挪開腦袋,只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簾。

    程鐸的手指心疼地在永哥兒干裂的嘴唇上撫了撫,他們這一路進來都沒有遇到地下河,如果明天再遇不到,永哥兒很可能會因為嚴(yán)重脫水病倒。

    程鐸心里著急,可是面上卻沒有表露絲毫,只是一個勁的安慰永哥兒,不讓他放棄希望。

    永哥兒太累了,他聽著程鐸的安慰,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昏睡。

    程鐸聽著他略顯沉重的呼吸聲,慢慢把靠在肩膀上的人挪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吃力地咬開了手腕……

    永哥兒一覺睡醒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雖然全身酸痛,可是他感覺自己好像沒有睡覺前那么渴了。

    “醒了,來吃點東西?!背惕I的話音剛落,永哥兒就感覺嘴唇上遞過來一塊烤好的狼rou。

    這rou是他們之前在外面就烤好的,得益于涵洞內(nèi)沁涼的溫度,烤rou保存地還算好。

    永哥兒下意識地嚼了兩下,終于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和程鐸換了個位置。之前一直是他抱著程鐸的,現(xiàn)在程鐸坐在地上,將他的腦袋半抱在懷里。

    不知是因為剛醒來不想動,還是自暴自棄了,永哥兒不僅沒有馬上起身挪開,還有點想抱著面前男人的腰蹭一蹭。

    永哥兒猶豫了一下,偷偷抬起了手臂,可是這一動,他才感覺到一陣齜牙咧嘴的刺痛。

    “別動,我給你揉一揉?!背惕I自然是看見了,又給永哥兒嘴里塞了一塊烤rou,然后才抓著他的手臂揉了起來。

    睡了一晚上,永哥兒攏好的衣襟不知不覺又敞開了。他也沒有去拉,就這么披散著頭發(fā),半敞這衣襟,微瞇著眼睛笑望著程鐸……簡直像個妖精!

    程鐸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咬牙伸手幫他拉好了衣襟。感覺對方下一秒紅著臉撲到自己懷里,輕輕的蹭,像個黏人的貓兒一樣,依賴又信任,還有無盡的歡喜……程鐸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嘆口氣把人抱進了懷里。

    永哥兒整個人都僵住了,心跳如擂鼓,臉頰紅通通地埋在程鐸懷里一動不敢動。

    他怕自己稍微動一下,或者發(fā)出一點聲音驚醒了程鐸,他就會把自己放開了。

    程鐸感覺自己懷里抱了塊木頭,哭笑不得,將人放開一點,挖出那張通紅的小臉。對方雙眼睜得圓滾滾的,驚訝又忐忑地望著他的方向。

    可能是因為黑暗的遮掩,他臉上的表情一覽無余,傻得可憐又可愛……

    程鐸無奈:“傻了?”

    永哥兒長睫眨了眨,喜悅和羞澀交織在臉上,然后像是反應(yīng)過來似的,再次將臉埋進了程鐸懷里:“唔……”

    他感覺自己沒有哪一刻,能比現(xiàn)在更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