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戰(zhàn)敗后多了個孩子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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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也曾有過這般情形,只是那陣勢遠比現(xiàn)在來得慘烈?!笔且患t帶白衣外罩墨紗的修士,顯然是崇正盟的人。 陳子楚觀他腰牌,赫然是第一宗門無時宗的人,而且腰間還掛著長老印,大有來頭。 聞鶴深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鶴深,你怎么看?”褚白對他的語氣很是熟稔,顯然二人相識。 “與巽府寧城的情形別無二致?!甭匉Q深冷聲道。 也正因如此,各門派才會如此嚴陣以待,崇正盟和無時宗甚至派了褚白這個級別的長老過來。 調(diào)息完畢,眾人再次凝結(jié)靈力,對準了那藤上的裂口。 “再來!” 當年去過巽府遺址搜救的修士無不對那巨藤記憶猶新,參天而起,遮天蔽日,在焦褐皴裂的土地上只身矗立,覆蓋了大半個巽府,藤身上掛著半人半藤的尸體,密密麻麻一望無際。 還有數(shù)不清的藤蔓人動作僵硬地行走其間,神魂俱滅化作傀儡。 以至于一開始人們都以為巽府之禍是妖藤作亂。 寧不為一開始也是這么認為的。 那是春分前一日。 他收到寧行遠親筆家書,急召他回巽府寧城,他自然火急火燎地往回趕,可誰知路上遇到了大麻煩,幸得旁人搭救才挺了過來,可是已經(jīng)距收到信過了近一月。 待他回到巽府,看到的便是這么一副蒼茫慘景。 他甚至找不到回寧城的路。 晏蘭佩重新接回了藤蔓的主導(dǎo)權(quán),無數(shù)藤蔓自地面蔓延而起,不顧渾身劇痛,伸手抓住了寧不為。 與此同時,一道金光悄無聲息地浸入了寧不為的心口和手臂,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飛速地愈合。 晏蘭佩見狀驚訝了一瞬,看向了還在不斷向?qū)幉粸檩斔徒鸸獾膶幮?,用藤蔓將小孩卷了過來放進了寧不為懷中。 寧修抓住寧不為的袖子,“啊~啊啊~” 爹爹~不痛~ 然而那金光實力有限,只能療愈外傷,真正致命的是寧不為身上碎裂的經(jīng)脈和枯涸過度的丹田。 “還真是……玲瓏骨?!标烫m佩神色復(fù)雜地看了寧修一眼。 躺在藤蔓上的寧不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乘風!”晏蘭佩見他醒來,大喜過望。 寧不為皺了皺眉,下意識要找寧修,就聽到耳朵邊奶聲奶氣的“啊”聲,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孩子——”晏蘭佩欲言又止。 寧不為強忍著疼將寧修抱了起來,聞言道:“有話直說?!?/br> “第一次見面時我便提醒過你了,”晏蘭佩于心不忍道:“尋常人都是被十月懷胎順應(yīng)天道自然而生,可這孩子化玲瓏為骨,借你與另一人血rou精魂,硬生生湊齊了三魂七魄,雖天生金丹,可三魂七魄不齊不穩(wěn),多活一天都是在渡命劫逆天而行——” “乘風,他隨時都會魂飛魄散,養(yǎng)不活的。”晏蘭佩道:“最好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剩一副玲瓏骨?!?/br> 寧不為一把捂住寧修的耳朵,俊臉緊繃,神色陰沉地盯著晏蘭佩,“閉嘴。” “他借你血rou精魂而生,自然有你的家族傳承印記,可那只是——”晏蘭佩望著他,見寧不為神色緊繃死死抱著孩子,沒忍心繼續(xù)說下去,嘆了口氣道:“行遠總跟我念叨你心腸太軟,修不成無情道。” 寧不為冷冷看了他一眼,抱著寧修就要站起來。 晏蘭佩一把按住他。 “天生金丹玲瓏為骨的嬰孩,但凡那些修士跟渡鹿一樣察覺到他身上有玲瓏骨,你以為他們會因為是個孩子就大發(fā)慈悲放過他?”晏蘭佩道:“你當初去崇正盟取玲瓏骨,為的難道是將它當成孩子養(yǎng)?” 寧不為沉默了下來。 他當初千辛萬苦去崇正盟盜取玲瓏骨,自然是眼饞玲瓏骨這個寶貝本身奇效—— 于凡人,生死骨rou,重塑根基,長生不死。 于修士,修為暴漲,踏碎虛空,飛升成仙。 十七州修道之人,哪個不想感悟大道飛升?若是不想,去凡間界做個富貴閑人,不必打打殺殺,豈不逍遙快活? 寧不為自然想飛升,他甚至可以為此不擇手段。 “你方才殺渡鹿已經(jīng)過度消耗了靈力,本就斷裂的經(jīng)脈現(xiàn)下都快碎了,識海里一絲靈力都沒有,莫說護住他,你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标烫m佩指著他懷里的寧修道:“玲瓏骨可以救你?!?/br> 如何救? 自然是煉化用來修補經(jīng)脈丹田。 寧不為一開始讓這孩子淋雨病死就是想的這個法子,一條命和飛升相比,簡直是微不足道。 他躺在秋雨里快死的時候,胸口趴著這么個熱乎乎的小東西,屁用沒有,卻讓他掙扎著爬起來找了個山洞。 他不怕淋雨,可在山洞里,總歸要舒服一些。 寧不為抬眼看向晏蘭佩,冷聲道:“他叫寧修,是我兒子,不是什么破骨頭。” 晏蘭佩神色恍然,“你給他起了名字?!?/br> 寧不為嗤笑一聲:“你還給自己起名字了呢。” 晏蘭佩:“…………” 寧不為這張破嘴,能活五百年真是難為他了。 有名有姓,有寧家血脈傳承的印記,便是寧家前任族長從地底爬上來也得認寧修是寧家的種。 更何況現(xiàn)在寧家就剩寧不為一個人活著,他就是給條狗起個名姓寧往族譜里劃也沒人攔得住,誰讓現(xiàn)在寧家族長家主全是他。 寧不為認準的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死犟死犟,他再了解不過,晏蘭佩見狀便不再勸說。 寧不為低頭看懷里的寧修,寧修還在賣力地將自己的金光往他流血的傷口送,原本紅潤的小臉煞白煞白,抓著他的衣襟抽噎著要哭不哭,見他低頭看自己,又有點開心地喊他:“啊~” 爹爹~ 寧不為面無表情地捏了一下他的小臉,“別送了,吃了你都不夠我塞牙縫的?!?/br> “?。俊睂幮尥崃送崮X袋,眨巴了一下漂亮的眼睛。 寧不為哼笑一聲,屈起條腿姿勢隨意的倚在藤蔓上,一副老子沒事老子還能再打十個的張狂模樣。 但實際上腦子已經(jīng)混沌地聽不清晏蘭佩在說些什么了。 晏蘭佩的狀態(tài)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后背又一次傳來陣劇痛,靈力外泄,撐在臨江城外的藤蔓搖搖欲墜。 渡鹿留下的大陣終于轟然墜落,寧不為祭出殘破不堪的朱雀碎片要硬扛,卻被陡然圍攏的藤蔓護在了下面。 “晏蘭佩!”寧不為憤怒的大喝一聲。 無數(shù)藤蔓被連根拔起,凝聚成球,在大陣沖擊之下一層層化作枯黑的齏粉,兩相撞擊,藤球在不斷縮小又縮小,最終硬生生將那殘余的大陣耗干,只留滿地飛灰。 臨江城外人聲喧囂,臨江城內(nèi)寂靜無聲。 無盡河上空,藤蔓纏繞撐起的橋上面坐著兩個人,一個奄奄一息,另一個已到強弩之末。 “乘風,當年你回來得太晚了。”晏蘭佩看著他,神情無奈又慶幸,“也幸好你回來的晚。” 寧不為耳朵里嗡嗡作響,晏蘭佩的聲音忽遠忽近,但他還是聽見了。 “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寧不為問。 晏蘭佩搖搖頭,“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我只親眼見渡鹿殺了寧行遠。” “我?guī)恪?。?/br> 寧不為臉色一變,開口要阻止他,卻見晏蘭佩沖他搖了搖頭。 “我撐不了多久了,起碼死前……讓我再看看他。” 彌留之際,可施溯魂。 回溯往昔,再見故人,了卻執(zhí)念,身赴黃泉。 可溯魂只能將死者本人施術(shù),除了加快生命的流逝,并沒有什么實際用處,是故少有人用。 說是了卻執(zhí)念,可將死之人對世間多有留戀。 “好在……故人已逝——” 寧不為眼前一晃,忽地就回到了當年寧府的澹懷院。 與之前在渡鹿的惑心陣中不同,此時他意識清醒,如同時隔多年,遠行歸家的游魂。 澹懷院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古樸雅致的院落,門兩邊種著兩棵桂花樹,蜿長廊外是一片青玉色的九葉蓮,中有青石鋪就的蜿蜒小路,一直延伸到院門口,往外一抬眼便能看見蒼青的沉月山。 “這么小的孩子。”身后響起一道有些陌生的聲音。 寧不為猛地轉(zhuǎn)過身去,便見寧行遠站在連廊下,神色微微有些苦惱。 但顯然方才不是他在說話,寧不為定睛一看,卻見從寧行遠玄色的寬袖中探出了一根翠綠的藤蔓,上面長著鋸齒狀的小葉子,順著寧行遠的手臂爬到他肩膀上。 正是尚未化形的晏蘭佩。 而且要比他記憶中的細不少。 他順著寧行遠和晏蘭佩的目光看去,就發(fā)現(xiàn)有個不過五六歲的男童蹲在成片的九葉蓮中,面無表情地伸手揪著花瓣往嘴里塞。 寧不為嘴角抽了抽。 那是剛被接到寧家主家的他自己。 但是他不記得有這么個場景了。 寧行遠嘴巴未動,寧不為卻聽見了他的聲音,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是寧行遠和晏蘭佩在他們識海中的對話。 “應(yīng)該能養(yǎng)活。”寧行遠說。 “你又沒養(yǎng)過?!标烫m佩道:“他胳膊還沒我粗?!?/br> 寧行遠嚴肅道:“渡鹿我養(yǎng)活了?!?/br> “你撿到渡鹿的時候他都十二了,跟小不點不一樣?!标烫m佩說:“聽說這么小的孩子連吃飯都要喂呢?!?/br> 寧行遠皺了皺眉,“那也得養(yǎng),他在的旁支人都死光了,被寧帆那一支帶去讓他修了無情道?!?/br> “這不是胡鬧嗎?這么小的孩子修什么無情道,他連無情道是什么都不知道?!标烫m佩不贊成道:“那我們還是養(yǎng)著他吧?!?/br> “他不跟我說話?!睂幮羞h試著往前走了一步,蹲在九葉蓮中的小孩警惕地退后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