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戰(zhàn)敗后多了個孩子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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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睂幉粸闊o情地拒絕了她,“要去自己去?!?/br> 江一正垂下了腦袋,“那我也不去了。” 馮子章因為自己方才地猜測,小腿肚本能地有點哆嗦,冷不丁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嚇得一個激靈,“啊???” 江一正見他神色茫然,又重復(fù)了一遍,“前輩進(jìn)去了,你還要在這里曬太陽嗎?” 馮子章打死都不敢進(jìn)去,囁嚅道:“對、對,我在這里曬太陽?!?/br> “馮子章,進(jìn)來?!睂幉粸榈穆曇魪纳蕉蠢飩髁顺鰜?。 馮子章一把抓住了江一正的胳膊。 “你怎么了?”江一正問。 “腿有點軟?!瘪T子章欲哭無淚道:“小江,我很高興認(rèn)識你?!?/br> 江一正納悶道:“我也……很高興認(rèn)識你?” 馮子章深吸了一口氣,“你把我扶進(jìn)去吧?!?/br> 這語氣聽上去像是要赴死,江一正不明所以,但還是連扶帶拖把人拽了進(jìn)去。 寧不為正坐在椅子玩刀,那無臉軀殼正坐他旁邊耐心地烹茶,還要貼心地將茶杯端到他手邊示意他喝。 進(jìn)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寧不為已經(jīng)被灌了一肚子茶,假裝沒有看見,默默地將手離得那杯茶遠(yuǎn)了一些。 無臉軀殼:“…………” 馮子章覺得自己起碼要在氣勢上表態(tài),松開了江一正的胳膊,正想著要挺直腰背,結(jié)果腿一軟,徑直跪在了地上,膝蓋磕在地上“咚”得一聲脆響,把江一正嚇了一跳。 那無臉軀殼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離年關(guān)還早,不必行此大禮?!睂幉粸轲堄腥の兜乜粗?/br> 馮子章修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筑基大圓滿,比江一正要高上不少,天天和寧不為待在一起,自然對他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邪氣有所感知,現(xiàn)在寧不為閉關(guān)出來,身上的邪氣便愈發(fā)明顯起來。 而方才褚信提起了噬魂陣和百骨千鬼陣——他之前在臨江城小巷便見過寧不為用朱雀碎刀釋放黑霧,又在云中門親眼見識過無數(shù)白骨厲鬼,甚至還被一個巨型骷髏來了個親密接觸……之前他只是隱隱察覺,前輩修習(xí)的道術(shù)可能不那么“正派”,但是萬萬沒有將“李乘風(fēng)”和“寧不為”兩個名字聯(lián)系起來。 大魔頭寧不為在傳言中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冷酷無情狠辣詭譎,所到之處尸橫遍野血流漂櫓,和天天為了給兒子換尿布焦頭爛額的李乘風(fēng)完全像是兩個人。 馮子章面色隱隱發(fā)白,“前、前輩,我——” 寧不為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淡定道:“既然猜出來了,去留隨意。” 旁邊聽著的江一正滿臉問號,“什么?猜出什么了?什么去留隨意?” 寧不為:“…………” 馮子章欲哭無淚道:“前輩,您看小江她什么都不知道,您不如放過她吧?!?/br> 江一正覺得他話里話外都不對勁,疑惑地問道:“知道什么?” “我是寧不為?!弊谝巫由虾炔璧娜寺龡l斯理道。 “我知道啊,寧不為嘛,那個大魔頭——”江一正說到一半頓時反應(yīng)過來,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和馮子章挨在一起瑟瑟發(fā)抖,神色驚恐。 寧不為下意識地捏了捏手中的茶杯,撩起眼皮看向馮子章,微微一笑,“現(xiàn)在她也知道了?!?/br> 馮子章臉色煞白。 正在倒茶的無臉軀殼動作一頓,繼而若無其事地充當(dāng)背景板。 山洞中安靜地只剩下倒茶的聲音。 寧不為的神情在氤氳的熱氣中看不分明,馮子章和江一正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這惱人的寂靜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大魔頭輕嗤了一聲:“怎么不跑?” 馮子章使勁咽了咽唾沫,“不、不敢?!?/br> “嗚嗚,”江一正聲音帶上了哭腔,“前輩我下輩子還想投個好胎,能不能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別讓我魂飛魄散?” 馮子章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他,“前輩,求你了,讓我們死得時候稍微痛快一點行、行嗎?” 寧不為頭一次聽人求饒還帶討價還價的,他起身走到二人面前蹲下來,玩味笑道:“那如果我說不行呢?” 馮子章神色緊繃,卻也跟著一起紅了眼眶,“嗚?!?/br> 江一正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抽泣道:“那爹前輩你、你下手快點,我怕疼?!?/br> 寧不為幽幽道:“我什么時候說要?dú)⒛銈兞???/br> 江一正和馮子章目光呆滯地看向他。 “嘖,我方才不是說了,你們?nèi)チ綦S意?!睂幉粸橛行┎荒蜔┑匕櫫税櫭肌?/br> “可萬一我們出去告訴別人你就是寧不為怎么辦?”馮子章吸了吸鼻子。 江一正淚眼汪汪道:“他們無時宗那位師叔祖是小乘期的大能,很厲害的,你好不容養(yǎng)了養(yǎng)傷,不要再同人打架了,要是再身受重傷倒在路邊……嗚嗚,沒人撿你怎么辦?” “一定要把身上的邪氣收好——”馮子章?lián)鷳n道:“我都能發(fā)現(xiàn),別人肯定也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了,方才褚信說崇正盟還在找你……” 寧不為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們,“你們到底和誰一伙的?” 江一正伸手抹了把臉,咬了咬牙道:“在臨江城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我就當(dāng)還了救命之恩?!?/br> 馮子章點點頭,閉上眼睛道:“動手吧!” 寧不為:“……趕緊滾蛋?!?/br> 結(jié)果兩個上趕著送死的小傻子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江一正欲哭無淚道:“我腿軟,起不來?!?/br> 馮子章悄悄睜開眼,腦子轉(zhuǎn)得比江一正快一點,小聲問道:“前輩,您剛才說去留隨意……那我們能不能,留下來?” 寧不為稀奇地看著他,“你還敢留下來?” 怕是嚇傻了。 “我、我本來也無處可去?!瘪T子章低下頭,慢吞吞道:“他們都說你嗜殺如命喜怒無常,手下從不留活口……可是不管在臨江城還是在云中門都是你救了我們,好幾次,之前在善功處要不是你,我和小江早死了,你還幫我修好了師父送我的琉璃球……要是真想殺我們,你肯定早就動手了。” “子章說得對?!苯徽蹨I汪汪道:“娘跟我說過,兒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貧,做人要知恩圖報……我這么沒用你都沒嫌棄過我,我、我也不能嫌棄你?!?/br> “我給你磕過頭敬過茶,你也沒反駁,那你就是我爹,你要是大魔頭,我就是小魔頭,”她語氣堅定道:“你不殺我,我就跟著你?!?/br> 寧不為皺了皺眉,“你們不怕我?” “……怕,”馮子章偷偷抬起頭來覷了他一眼,“但也沒那么怕?!?/br> 剛才乍一聽他是寧不為自然是怕得要命,“寧不為”“大魔頭”遙遠(yuǎn)得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會本能地害怕“寧不為”這個名頭,可是看見真人蹲在他們面前趕人,還是會下意識將他當(dāng)做李乘風(fēng)。 他們一路走來共同經(jīng)歷了那么多,早就本能地依賴和信任他,甚至敢離譜地同大魔頭本人討價還價,也是潛意識覺得對方不會真的讓他們魂飛魄散。 說不清具體的緣由,卻是本能地感覺。 會暴躁卻又捏著鼻子照顧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嬰兒,會默許無處可去的他們跟在身邊,會悄悄往他們納戒里塞玉靈丹,會不動聲色地縱容他們闖禍,會在救人的時候細(xì)心到把碎了一地的琉璃撿回來修好……這樣的一個人。 剛才甚至還故意想把他們嚇唬走。 馮子章知道自己不聰明,但他也有自己的判斷。 “娘跟我說過,親眼所見比道聽途說更重要。”江一正看向?qū)幉粸?,“不管你是李乘風(fēng)還是寧不為,都是我爹?!?/br> 馮子章不敢跟江一正這么莽張口就喊爹,但還是贊同地點點頭。 寧不為:“……隨便你們?!?/br> 現(xiàn)在的小孩,難以理解,不可捉摸。 然后木著一張臉拽了拽自己的兩只袖子,“松手?!?/br> 江一正和馮子章這才松開各自攥著的那只袖子。 寧不為站起身來,覺得腿有點麻,走了幾步坐回了椅子上。 白衣軀殼正要將手里的茶杯遞過去,卻半道被人截胡。 馮子章端過茶遞到寧不為面前。 寧不為剛才喝茶喝多了,現(xiàn)在有些渴茶,便接過來喝了一口。“你想好了?” 馮子章點點頭,“想好了。” 而后便對著他結(jié)結(jié)實實磕了三個頭,聲音洪亮道:“爹!” 寧不為一口把茶給噴了出來,瞪著他,“你干什么?” “認(rèn)爹啊?!瘪T子章伸手抹了把臉上的茶水?!澳鷦偛挪皇菃栁蚁牒昧藛?,我說想好了?!?/br> 寧不為咬牙道:“我那是問你想好要留下來嗎?!?/br> 馮子章愣了一下,“不是問我想好要不要認(rèn)爹嗎?” 江一正這會兒終于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坐到了椅子上,聞言小聲道:“爹,剛才第一口茶你咽下去了,噴的是第二口?!?/br> 寧不為:“…………” 很好,她甚至都不再說“前輩”和“您”。 本來想憑借兇名將人嚇走的大魔頭不但沒有達(dá)成目的,反而被蹬鼻子上臉。 他麻木地起身,沉默地走進(jìn)了自己的山洞里。 馮子章呲牙咧嘴地揉著膝蓋站起身來,就被那白衣軀殼“生氣”地“瞪”了一下,然后那軀殼緊跟著寧不為進(jìn)了洞內(nèi)。 馮子章詫異道:“他剛才是不是在瞪我?” 江一正口渴地喝了杯茶,“他都沒臉沒眼睛,難不成還能用神魂瞪你?” “也是……” “你怎么突然要認(rèn)爹了?”江一正悄聲問他。 “……我早就把他當(dāng)?shù)耍恢辈惶靡馑?。”馮子章?lián)狭藫项^,“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想認(rèn)他?!?/br> “咱們這算不算認(rèn)賊作父?。俊?/br> “meimei,這個成語不是這么用的?!睅讉€月前還義憤填膺痛罵寧不為的馮某人如是道。 洞內(nèi)馮子章和江一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洞外站著的人已經(jīng)完全僵立在了原地。 褚信飛到一半被告知不用過去了,又想起沒和前輩他們約定好明早觀禮的時間,便又折返回來,誰知剛道門口便聽見李乘風(fēng)親口承認(rèn)自己就是寧不為,嚇得抓了一把匿息符拍在了自己身上。 接下來便將自己的兩個朋友如何“認(rèn)賊作父”的過程聽了個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