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戰(zhàn)敗后多了個孩子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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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一直盼著褚峻離開,可等到褚峻真要離開的時候,他反而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你自己行動多加小心?!瘪揖?。 寧不為眼底的笑意消失,臉上卻還是帶著笑,“如此甚好?!?/br> 褚峻沖他微微一頷首,帶著崔元白化作流光飛向了遠處。 清晨霜寒,寧不為頂著王子濯的樣貌,大搖大擺地進了城。 樂源城里的小商販開始往外支攤子,食物的香味混在熱騰騰的霧氣在街上四散而開,吆喝聲在冷風中格外響亮。 還有拖家?guī)Э诔鰜頂[攤子的,小孩子不耐冷,穿著厚厚的棉衣舉著包子圍著桌子轉,嘻嘻哈哈地喊爹,老板娘背著個奶娃娃在搟面,那奶娃娃看上去同寧修差不多大,好奇地望著他,突然沖他咧嘴一笑。 細算起來,他已經(jīng)半個多月沒見過寧修了…… “仙長吃面嗎?”老板肩膀上搭著塊布巾,熱情地招呼他,“咱們家的面是用靈植做的,特別滋補靈力,口感一絕!” “爹我要喝湯湯!”大點的小孩跑過來抱住男人的腿,臉頰凍得通紅。 “去去,一邊玩去,沒看見有客人么!”老板嘴上嫌棄,動作卻很輕,將小孩推到一邊,對寧不為笑道:“仙長能吃辣嗎?早上也好暖暖身子!” 寧不為修為傍身,只穿了件薄薄的單衣,并不覺得冷,卻點頭坐了下來,“好?!?/br> 清早剛支好攤子就能開張,老板喜氣洋洋,“好嘞,您坐這里稍等,面馬上就好!” 說完就去攤子前和自己婆娘忙活去了。 那大一點的小孩并不怎么怕生,跪著長凳趴在桌子上看寧不為,“大哥哥,你冷不冷呀?” 五百多歲被喊哥哥的寧不為:“……不冷?!?/br> 那小孩歪了歪腦袋,“大哥哥,你好像有點不開心?!?/br> 大魔頭忍無可忍,“叫爺爺?!?/br> “可你看起來像哥哥?!蹦切『⒌皖^啃了口包子,啃得嘴上一圈油花。 “我兒子都比你爹大了。”寧不為不肯妥協(xié)。 這老板看著也就二十出頭,估計還沒馮子章年紀大。 那小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兒子呢?” 寧不為一噎,“在家?!?/br> 那小孩疑惑道:“你怎么不帶他出來吃面呢?” “他們不用吃?!睂幉粸橐娝蛟诎宓噬匣瘟艘幌?,伸腳別住凳子腿沒讓倒。 “他們好可憐哦,你是爹爹卻偷偷跑出來吃面?!毙『⒂挚辛丝诎?,舔了舔手指沾到的rou沫,“我爹爹可好啦,不管去哪里都帶著我和弟弟,是世上最好的爹爹!” 寧不為:“……” “小崽子又胡說八道?!崩习逍χ鴮⒆龊玫拿娣诺綄幉粸槊媲?,伸手將孩子抱起來,對寧不為笑道:“仙長您慢用?!?/br> 老板娘抱著小娃娃坐在另一桌的凳子上歇息,那大些的孩子就跑過去看弟弟,“娘,弟弟在對我笑?!?/br> 老板娘伸手刮了一下小孩的鼻子,“鑫鑫也喜歡哥哥是不是?” 寧不為吃了口面,被辣得嗆了一口,握拳抵唇咳嗽了兩聲,那小孩十分機靈地給他倒水,“大哥哥喝水。” “多謝?!睂幉粸榻舆^碗喝了一口,被辣得眼角泛紅,好一會兒才消下去。 老板娘笑道:“仙長可要換湯?” 寧不為清了清嗓子,尷尬道:“不用。” 這老板娘年紀不大,聽大兒子說寧不為有孩子,頓時更加熱情,“仙長家?guī)讉€孩子?。俊?/br> “四個?!睂幉粸槎Y貌回答。 “喲,仙長好福氣,您夫人可真能生啊?!崩习迥镔潎@道:“這要是肚子里再揣一個就五福臨門啦!” 寧不為險些將剛進嘴的面噴出來,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水才將臉上的熱意壓下去,“他應當是……咳,揣不了?!?/br> 為了轉移揣崽的話題,寧不為目光落在那小孩身上,“你家這大兒子身負靈根,何不讓他進宗門修煉?” 那老板娘訕訕一笑,“前些日子他爹換了些靈石想帶他去無盡坊去驗,結果靈石不夠……嗐,都是命,我就盼著他以后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別的求也求不來。” 寧不為吃完了一碗面,伸手將靈石放在了桌子上,“多謝?!?/br> 那老板娘剛站起身來,便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不見了,再看那靈石,頓時睜大了眼睛,“他爹,他爹,你快來看——” 老板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走過來拿起靈石翻來覆去的看,驚詫道:“極、極品靈石?” —— 沈溪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跌跌撞撞往前跑,背后的冷意卻如影隨形。 “沈師姐,你跑什么?”褚信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在她耳朵旁邊響起。 沈溪怒道:“褚信!你清醒一點!不要再被人控制了!” 褚信低笑出聲:“師姐,我沒有被人控制……你看,我只是吸收了另外十八名弟子的修為,就已經(jīng)是合體中期的修為了——快要追上掌門了!我能為師父和師兄弟們報仇了!只要師姐你再將修為給我,我?guī)湍銡⒘藢幉粸樘婺愕艿苌驖蓤蟪鸷貌缓茫俊?/br> 沈溪一轉頭,便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眸子,里面仿佛流動著絲絲縷縷的黑霧,深不見底。 “師姐,我不會殺你的?!瘪倚盼⑽⒁恍Γ坏人汩_,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我現(xiàn)在清醒地很,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難怪世間這么多修士要做邪修,我跟他們不同,我——” 凜冽地寒光閃過,一大把朱砂猛地凝聚成符落在了他的額頭,褚信一偏頭,手中驟然一空。 沈溪已經(jīng)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褚信咧嘴一笑,喃喃道:“沒關系,論道大會……還有許多人?!?/br> 他幾個躍步,頓時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沈溪從劍上摔下來吐了口血,強撐著站起身,打開山洞前的匿息禁制,踉蹌幾步跌了進去。 “沈長老!”一名小弟子想來扶她,卻被她制止。 她看著洞內昏迷不醒的十八名弟子,問他:“可與宗門聯(lián)系上了?” 那小弟子哭喪著臉搖了搖頭,“若不是長老您讓我提前布下這匿息陣,又只身犯險引開褚信,恐怕大家就不是被吸走修為這么簡單了……那褚信到底是修煉了什么邪術???” 沈溪又將那匿息禁制加固了幾層,喘著氣道:“他們撐不了多久,不能這么坐以待斃下去。” 她說著,將身上大部分丹藥和符紙法器拿了出來,布置下養(yǎng)靈陣,囑托道:“你在此看好他們,除了我與掌門,任何人靠近都不要解除禁制暴露,記住了嗎?” 那小弟子連連點頭,抱著丹藥道:“可您把丹藥都留給我們,您怎么辦?” 沈溪搖搖頭,“先保下性命要緊?!?/br> 這十幾名弟子不論那個隕落都是無時宗巨大的損失,她必須盡快和掌門聯(lián)系上。 —— 按照王子濯交代的具體細節(jié),寧不為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一處偏僻的茶館。 這茶館雖然偏僻,客人卻不算少,臺上還有說書先生在講故事,寧不為剛挑好座位坐下,便聽那說書先生一拍桌子,抑揚頓挫道: “上回說那崔成泓以親兒祭刀終得紫炎,王氏驚怒自刎刀前,可謂家破又人亡,他回那崔氏主家,卻遭兄弟羞辱,一怒之下血灑當場,自此叛出主家另立門戶,復娶妻又生子,主家滅絕,崔成泓一支子孫卻綿延萬年……” “今日我們便來講講這如今的崔氏一族!” 下面有人起哄道:“有什么好講的!五百年前那崔氏還能算在十世家里頭,可當年巽府一出事,他們崔家緊挨著巽府,人都沒了一大半,早就沒什么看頭了。” “哎,客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說書先生一拍案,“當年崔氏一族本可以逃過此劫,卻因為崔氏嫡出的小公子崔辭貿然進入巽府尋人而損失慘重!” 寧不為端著茶杯的手指驟然收緊,抬頭看向那說書先生。 “據(jù)說當年崔辭與如今的魔頭寧不為是至交好友,聽聞巽府出事便急忙去了巽府寧城……” 桌子上的茶壺被人拿了起來,慢慢斟了一杯茶,溫潤的聲音響起:“王公子喜歡聽說書?” 寧不為轉頭,卻見到了一個不算陌生的人。 謝酒微笑著坐在了他的對面,“怎么,王公子認識我?” 寧不為瞇起眼睛道:“不認識,只是聽聲音有些熟。” 謝酒一揮袖,便在周圍放下一個隔音結界。 “初次見面,在下姓謝名酒,王公子叫我謝酒即可。”謝酒看了他一眼,“王公子在樂源城搞得好大陣仗,你父親讓你來探雨眠山秘境,你倒好,竟做起擄掠女子的勾當?!?/br> 寧不為學著王子濯訕訕一笑,緊接著嘆了口氣,“我也只是想復活我那不爭氣的meimei,誰知道還是失敗了,我還是未能學到回春陣的精髓?!?/br> “回春大陣精妙玄奧,豈是你一年半載就能學會的?”謝酒不以為然,壓低語氣道:“可若你用這陣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壞了尊上的計劃,萬死難辭其咎?!?/br> 寧不為赧然稱是,“不知謝公子聯(lián)系我是為何事?” “論道大會至關重要,尊上命我與你同去。”謝酒頓了頓道:“你之前傳話說在雨眠山秘境見到了寧不為?” 寧不為一臉肅然地點頭,“我同他交手過招,此人狡猾jian詐,我不敢戀戰(zhàn)便撤了?!?/br> 謝酒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現(xiàn)在修為大減,不足為懼,若不是尊上還留他有用……” 寧不為佯裝不解道:“這作惡多端的大魔頭能有什么用處,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些罷了?!?/br> “你懂什么,他可是——”謝酒突然收住話頭,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王公子,不該好奇的事情少打聽?!?/br> 寧不為連連點頭,“那不知論道大會我該作何安排?” 謝酒卻謹慎地很,“屆時你聽我吩咐即可。” “好的?!睂幉粸槭峙浜?,“咱們現(xiàn)在啟程?” 謝酒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側身看向臺上的說書先生,“無妨,聽完這段?!?/br> “……誰知那崔辭小公子竟是為尋摯友失蹤至今,昔日摯友卻成了心狠手辣的大魔頭,實在可悲可嘆吶!” 謝酒輕笑一聲:“王公子是不是也覺得這崔辭蠢到了極點?” 寧不為抬頭正要答話,目光卻在他側頸的紅痣上倏然一頓。 第69章 論道(二) 王家的松山別苑里, 寧不為倚在榻上優(yōu)哉游哉的看王子濯私藏的畫冊。 “公子,謝公子的住處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日一早咱們就啟程前往論道山?!蓖踝渝男P在門外稟報,“十七公子有事想要見您?!?/br> 寧不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將那不堪入目的畫冊隨手扣在桌子上, “讓他進來?!?/br>